。就这么简单。”文筜听得这个解释,自是张口结舌。她一直以为是程氏所为,哪想到竟是韦婆子所为。“我真傻”文箐替她擦了泪,道:“下回莫这般行事了。我若在家中惹下甚么事来,你只需在看着,切莫插手,否则事情乱了套,把你自个儿亦陷进来,连累姐妹,我于心不安。”这个时候,文笈牵着文箧端了酸奶过来,劝文筜道:“今在二伯母这处晚一晚,明日一早到姆妈面前认个错吧。总不能老呆在二伯母这儿”文筜不吭声。文笈道:“爹为你的事,与姆妈吵了架。姆妈现在也晓得事情原委了,下午也来看你了。你莫要再做甚么令姆妈伤心的事来。”文筜没直接回话,过了好久,方才轻微地点了点头。问道:“哥,爹有怪我吗”“爹还不知你在北京的事呢。姆妈也替你也瞒着,总之,这事是你不对。你怎么能对姆妈大呼小叫的,为人子女,焉能如此”说到周腾与李氏吵架一事,乃是当日中午时分,周腾听得李氏归家,闻讯赶了回来,没想到第一件事却是听得李氏抽打文筜。文筜好歹是他亲生女儿,还是唯一的一个女儿,性子直,嘴多,可平时在他面前也会撒些娇,跟文箐学来的一些东西得了机会也在他面前卖弄几下,他并不觉得自家女儿有多差。进屋,听得李氏竟打了女儿,而且下手颇重,便十分恼火。“这事儿你怎么不问清楚就打上了她也是你生养的,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这女人,从北京一回来,就不是你了”李氏辩解道:“不是我不分清红皂白,是你那宝贝女儿非得给作娘的泼脏水,不孝不敬,我还罚她不得你让我说清楚只她一上来就说是程氏所为,半点儿不听我的,愣是咬着程氏不放,这不是让我为难”“你莫忘了,谁是这一家之主你要下那狠手教训个透,也得问问我啊这事儿,明摆着,就是你先听了旁人的话,你若好生与文筜说,她又怎么会坚持是你手下人所为她那性子,十成十地随了你”“说半天,都是我的不是。你当日在家,怎不拦住文箐否则就不会出这档子来”“她要走便走,走了莫悔我做甚要拦我拦了她,难道为她寻个公道来你让我去找姨娘说理公然遣姨娘手下的人,打姨娘的耳光”周腾一句接一句反诘。而李氏却是听得面色发白,紧咬着牙:“姨娘,这可真是”她手指捏紧了,半天没放松。“妇道人家,真个是少见识,只顾眼前这点儿事。”周腾没想到,一个妻子,一个娘亲,便让自己这般为难,撂下几句狠话,走出房门,回头又补了一句:“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你若真有心管事,有时间有闲心,不如去瞧瞧主意很大的侄女儿在自适居那边到底忙甚么”文笈在隔壁,陪着弟弟,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见爹神色很不好地出了院门,想开门跟上去,终究没敢动,只坐下来安慰文箧:“来,爹与娘不过是说话大声了些。哥哥陪你一道吃饭”祝大家新年快乐新年里工作顺利,薪水猛涨,奖金多多,心情愉快293 文筜北京之行文笈走后,文筜低声问文箐:“四姐,我是不是老做错事明明好心,却没好报”文箐小声道:“莫多想。四姐我是很承你的情,你这般为我的事着急,我这心里,也痛得紧,感激你”文筜趴在枕上轻轻地晃了一下头,道:“四姐,我”文箐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开,有几缕都被眼泪打湿粘在一起,哄她道:“今宿我陪你。好不好”文筜轻轻地“嗯”了一下,便不再吭声了,只默默流泪,形容格外憔悴,眼里有几分害怕、伤心、忧虑。文箐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想:五妹这是长大了,终于知人事难为了。她待文筜渐睡,自己也有些乏了。嘉禾过来说简少爷随二少爷一道歇下了。文箮在一旁道:“四妹,你与我一道在外间睡吧。这里让雨涵她们三个轮流守着,有事只需到外头叫我们便是了。”文箐这一下午也是又担忧又吃吓的,紧张过后如卸下来的弦,这下也松软无力,困意上来,点了个头。本还想问文箮打听北京的事,只是时辰确实不早了,依言卧下。次日一早,天未亮醒来,文箐得知文筜昨夜未曾发热,想来伤情不是十分厉害,心里更是松了一口气。寻思着,今日怕是去不成沈家了。这时,嘉禾开门去打水,甜儿在铺着被子,文筜在里面睡得正熟,文箐一边梳着头,一边与文箮小声聊着天。“昨夜是又累又乏,都没来得及问二姐,北京可好玩”“唉,你又不去。我还以为你真不关心呢。”文箮很利落地挽好头发,文箐见她在三支钗子前挑选拿不定主意,“那支缠枝的银钗好看。”文箮冲她一笑,依言选了那支缠枝小荷。“怎会不关心呢。大姐大喜,我没去,大姐没说甚么吧”“好着呢。不过仍然是念着你,她这一出嫁,谁晓得甚么时候能回苏州一趟”文箮提到这事,想到了自己年龄也大了,姆妈也着急自己的婚事,要不然也不会带自己到北京去。不由得叹了口气。“那等大姐有了外甥,我再亲自去送贺礼,我送的可是早生贵子,大姐定能如意”文箐故意挑轻松的话题道。文筼成亲,她送了一石山西大枣,一石花生,一斗莲子,十斤桂花糖糕,当然,象这些物产类的礼物,亦还有旁的。至于大的值钱物件来说,湖绸买了八匹,松江布六匹,一件缠枝莲花比甲,一件折枝蔷薇绒衣。另有两支钗子与两簪子与胭脂粉膏等物件。这礼自然不是姐妹之间能送得起了,却是作为分家后的一个小家庭送出去的。“大姐见到你送的礼,可是惊了。直问我,你三婶给你多少钱,怎么的竟置办得这么多。”文箮插好钗子,在镜中扭摆两下头,左右看个仔细,然后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小声道:“你三婶可是不欢喜了。在北上途中,一个劲儿与我姆妈道:箐儿洒钱大手大脚,浑不知当家的难处。若没有我看顾着,她与文简的那点子家当兴许没两年就败光了”她学得唯妙唯肖,文箐听了,知晓李氏说这话,其实内里意思是她这边出得多,连带着李氏也不能送得太轻了,必然是要再重上几分,想来是心疼钱财了。“我那一份礼,也不只是我与弟弟两个的,还有方太姨娘呢,说起来,倒是轻了些。”“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太姨娘那边,只你家小姑姑那日出宫来,却又另送了一份。你三婶便在背后酸酸地说了几句话,偏落在大伯母耳里,唉”文箮提了一下,适可而止。人情往来,送轻了文箐觉得拿不出手,送重了,旁的人家比着这轻重只能再往上加。“可是,我本来就是比照着三婶与二伯母置办的。怎么会重了“你不是送了比甲与绒衣吗这两样可不便宜。一下子多出一千多贯来,你三婶当时脸色可不好看了。”文箮一想到李氏那张脸,当时她嘴里还骂着文箐的话,此时自然没将原话说与文箐听。她将甜儿与嘉禾赶了出去,姐姐二人话起了私密话题。“啊那比甲与绒衣,乃是单独送给大姐的,我特意让周管家没放在贺礼里的啊。三婶怎会晓得”文箐惊讶地道。“本来众人都不知,只是途中我们换船时,发现有箱子着了水,又有人说仓里有鼠,便逐一打开来查看。你也是,心疼大姐,要多送一些,你就说出来便是了,偏偷偷地藏着掖着。你三婶被你比下去了,能高兴才怪。”文箮认为文箐这礼送得确实有失妥当。只是文箐这边送了这么多,李氏抱怨个不停,还是又置办了些,添了些。这一来,使得彭氏也不得不跟在她后面亦于途中购得些物事,添在贺礼中。这些文箐此时还不晓得,她揉着帕子,洗着脸,没辩解。李氏自己舍不得送礼,便提出一个数额来,希望文箐莫超了这个价钱。文箐当时是允了,可是一想到当初才归家,在一众姐妹中大姐文筼最是厚道,很是尽心尽意地照料过自己,便觉得送那点儿礼,又有些轻了,于是加了两件衫子,只当寻常礼物让文简暗里送与大姐。哪想到拆了帮。“不过,你三婶就那性子,既要面子又舍不得钱。你搬了出去,现下大可不管了。嗯,大姐还交待我,一定要向你道声谢,她可喜欢你送去的比甲与绒衣了。四妹,你送了大姐,是不是我这个作二姐的见者也有份”文箮将额际的一点碎发沾了头油,笼上去,一边开起了小玩笑。文箐觉得二姐文箮样子随了二伯母彭氏的厚道表相,可是说起话来非常有艺术。此时她亦挤眉弄眼地道:“好。二姐出嫁那日,我也各送一件,布料花色二姐你自定。如何”文箮被她揶谕,自是羞恼,放下手里的帕子,作势要打:“你就在我面前才这般没大没小地说,若眼前是大姐,你敢这般说莫说我了,你还有小姑姑呢。”说起周珑来,这婚事也头痛。周珑这边在宫里不能轻易出疼,文筼夫家催得急,没办法,也顾不得等周珑了,只能先出嫁。“那就都送呗。反正我表姐马上要出嫁了,同大姐一般置办,一贯不多,免得有人说我厚此薄彼。”文箐往旁闪了闪,避了过去。她自觉是一碗水端平。“唉,你家表姐成亲,你现下要去陪她,只怕你又要在沈家被人提成亲的事了。你曾外祖母可是巴不得你现在就过去呢。”文箮这时找到了机会,也打趣起四妹来。“不怕。二姐没出阁,三姐也在,还轮不到我,不是么”文箐促狭地冲她一笑。话是说得轻松,她确实是也怕这次去沈家,面对于老太夫人那迫切的眼光。“好啊,你又笑话我。嫌我碍了你的婚事我偏不嫁,让沈家着急去。”文箮说得似乎心无芥蒂。“你去了北京,没看中哪家公子哥儿就没替我相个姐夫来哦哦,别打我,我不说不就是了说错了,说错了,二姐莫怪罪。”她连忙闪躲着文箮的追打。“你这张嘴,在我面前是肆无忌惮,若是外人听得,只道咱们在室闺女不知羞呢。”文箮说不过文箐,脸皮亦没有文箐厚,便又端起年长的架子故意训道。屋里似乎文筜醒了一下,两人立时停了说话,文箐瞧得外头天光大亮了,进去瞧了下文筜,发现她并没醒来。雨涵趴在床头,小被子滑地上,文箐拾起来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合上门。“文筜就是不长记性。”文箮瞧着房门,似乎昨日对文筜的歉意现下淡了许多,于是对文箐说了一句话。文箐想着她必是有感而发,应是针对北京之行的事。故此,也没故意回避,文箮不提,她还着急了,于是更直接地问道:“我听弟弟说,五妹在北京迷了路怎的出这事来”“还说呢。我昨夜还奇怪为何你三婶轻易放过你。你在家可与她提过甚么汤泉,响泉甚么的”文箮端了水盆,让外面的甜儿去姆妈房里回话,说早饭时分过去,然后又关上门,道,“我晓得你急着北京的事呢。嘉禾已去照顾文简了,咱们姐妹二人便坐下来慢慢聊。”“汤泉不记得了。兴许说过吧,有次在学堂时,许先生提到四方物产,似乎五妹问得我些事,我也记不得说的哪些话题了,可能当时我就与她提过北京汤山有温泉”文箮道:“那就是了。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们那日去昌平的能叔家中,哦,你不识得,就是曾经的一个族叔,几十年前迁到北京去了,都极少来往的。若不是祖父在京为官,怕是就此断了来往的。他家与二姑妈家倒是常来往,连带着与大余伯母亦亲近,大姐出嫁那日,他们爱亦来送礼,其后,便邀了咱们去度暑,盛情难却。只是文筜却着意打听起汤泉来,听得离家甚远,众人自是没有了兴致。”文箐想了一下,能叔她连文箮嘴里的二姑妈,即周珍都未曾昧面,就别提一个远房族叔了。可是此人又好似听人提过,却记不得是甚么事了。“听说,二姑妈身子打从生下小表弟后,一直不适。现下可好些了”“好多了,以前是得了产后风,差点儿你也莫担心了。”文箮以为四妹皱眉是担心。其实文箐是想到这个姑妈当初一封信,就令周夫人着急不安,急得不顾病情,竟火速从归州出发导致半路病情加重,最后客死他乡。她对这个姑姑印象开始不好,虽然周珑说周珍学富五车,是一代才女,其文采堪比周鸿,只是身为女子,要还早年欠钱家的人情,便嫁到了北地钱家,随夫君在海州呆了两年,后来返京。“哦,那就好。”文箮以为她想打听姑姑的情况,便也乐意说得一些事,最后又道:“你姑妈同你母亲当年最相得,与你爹亦十分亲近,是以,份外想念你。她可是拉着我与文筜,问了半天你的事,抱着文简不放手,唉,你要去了北京,只怕她在你面前哭个没完。”“日后有机会再去拜访二姑妈吧。方才说文筜的事呢,是说她要去看温泉”“温泉倒是没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