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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7(1 / 1)

亲戚之间的坏毛病惯不得,咱们自家也莫要养成这毛病,招人嫌”华嫣急道:“箐妹,不是那般人,她说的那话并不是指我们”沈吴氏从盆里站起来,华嫣要帮着她擦脚。沈吴氏道:“好了,好了,你可别忙乎了,足都伤成这般了你也莫急,我晓得箐儿是个好的,你勤向她问着点儿,日后你也需操持家务,莫要学姆妈对此事掉以轻心铺子还与周家,咱们沈家不是还有义庄吗只要先还了这外头债,日子便好过了”华嫣在里间叫铃铛过去侍候,收拾利落后,三人出来。沈吴氏见外甥女仍就着油灯在看帐本,便道:“看得头晕不可记得些甚么”文箐起身,沈吴氏忙让她坐下,莫要再伤了脚。她亦老实地道:“这晚上,油灯下瞧着数字只觉眼花缭乱,认真盯这些数字,生怕看串行了。看得甚是慢,虽说帐本上的字迹工整,我大多也识得它们,奈何,且翻得几页,亦是看得晕乎”沈吴氏浅笑了一下,道:“我晓得,你比你嫣姐自是要懂得多。只你年少,让你几天看完这些帐本,实是为难你了。”文箐想了想,道:“舅姆,这里的帐本都是小刘掌柜接手后的,那之前的帐本又在何处呢”沈吴氏听得外甥女刨根究底,便道:“箐儿,要先时的帐本的作甚这我还真不清楚,兴许是不在这边吧。只是,你且瞧完铺子帐,心里有个数,日后”文箐讶道:“舅姆这是何意”沈吴氏讪笑道:“这铺子终归是你们周家产业,你姆妈借我周济一时罢了。这份厚情我心领了,且”文箐慌张道:“舅姆,你这话说得我惶恐。我来学着看铺子里的帐本,并不是要接管它。再说,我母亲可是再三交待,这铺子本来便属沈家的,也不姓周。它是当年母亲从沈家带去的嫁妆盈利得来的,虽不是全部,母亲归还于舅姆,一则是舅姆家正是急需的时候,另外也是人之常情,鸟兽尚懂得反哺,更何况人哪能忘本”沈吴氏听得泪水涟涟,一待稳定情绪,甚是感激地道:“箐儿,如今,你来得家里,家中景况你也见得一二。幸亏是有你母亲给的铺子,咱们这也是勉强维持生计。”文箐点点头,安慰道:“舅姆,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表哥有表姐,再有这个铺子慢慢地日子定是会好起来的。”沈吴氏见楫儿困着了,便让铃铛抱着里间去,再打发银铃回房。一待屋里只有文箐文简与华嫣后,方才小声道:“只指望着你表哥了,可那也得熬些年头才是。你母亲是好意,偏赖舅姆我是个不懂营生的。别看你舅当年经营得偌大家产,一时没了,到得我手里,那就是更没个主张的,好好的铺子,也经营得不若你母亲那般好”文箐哄道:“正是多事之秋,舅姆这是又忙家事,又要料理铺子,自是分身无暇。”沈吴氏叹口气道:“也不是这般说。全赖我,当日一时糊涂,因为些旁的事,原来的丁掌柜借口要辞,彼时我正忙着筹措银钱还债,只道丁掌柜抽的红利多了些,你外祖母便吩咐让小刘掌柜接手了铺子如今想来,实是不妥。”文箐对于沈家一接手铺子,掌柜便换了,本来就心生纳闷,其中的曲折缘故,亦是按捺住想打听。哪里想到是为了压缩工钱,故而辞退了原来的掌柜,老太太放上信得过的刘家人上去。假言道:“舅姆彼时必然是难为。听得表姐提及,小刘掌柜也是个中里手,来日这债务一清,自是好了。”说这番话时,她自己心里亦在算一笔帐,因为周夫人可是将这最好的铺子给了沈吴氏,按陈管事以前的说法,一年至少也得有个十万贯钞的收入才是,可是今日看帐本,一加总,也才得七万八千贯钞生意大不如从前一半了,心里已是对小刘掌柜十分不满了。暗里责怪沈老太太与沈吴氏完全不懂经营,竟辞了原掌柜。“唉,你有所不知啊。只是去年先是雪灾,后是旱灾,流年不利啊。这丝却是难得,丝价上涨。又因旱灾,地里收入差,故而,买布的人少,店里货亦是卖 不动。积压下来,难以处理。等好不容易把手里的卖 得差不多,还了些债,却想再进货,货却又进不来。如今是半个空铺子,生意实是冷清”沈吴氏说完,直叹气。文箐听明白了,这是连锁反应,粮食少了,寻常有田地的人家收入亦减,可丝价因天旱桑叶产量少故价格上涨。这般,那些买布的人家进的钱少要支出的钱出,自然买布的可能性便降低了。等到下半年,铺子里且卖 了货,却又再无钱提前购库存,故而,便是“青黄不接”。这个,她现在也是没办法,不了解这进货渠道,与客户情况,说不得一二。沈吴氏见她不语,叹气道:“我这也是晕了。还同你说这些,便是你表姐都听不明白”文箐勉强笑道:“听得半懂不懂。舅姆提到这事,我倒是想起来母亲先时交待过,这铺子,想来还有些去年的老债未了,如今舅姆铺子周转不过来,怕是因为这些连累的吧”沈吴氏听得这话,却如找到了知音,不禁略提高音量,道:“可不是”见得文简在一边,又怕吓着他了,小声道:“不过,先时的那些,大多是些纺户,倒是好说,信得过咱们这间铺子。李诚先时来过,便同他们说了,且再缓得一两年,每个月且还一些,一半人家都还通融。也还有小一半,却是急着催还债也有一些纺户,借故不供货唉,这一年下来,且一边还些欠债,其他的,也将将够家里日常。”文箐想着,以前周夫人同陈管事说的,欠纺户的债,按计划应该一年能还清的,怎的会这般严重起来有些事自己不经历,不晓得中间的为难。“不是都立了契吗怎的还毁约不给咱们铺子供货了”沈吴氏再叹气,道:“我亦是不晓得内中情由。只是听得小刘掌柜这般说。这外头的事,我哪里能出得去好在,有点儿进项,就不错了。只要熬过四五年,等你表哥大些便好了。”文箐想着那还债的必然有另一套帐本,只是奈何自己没看见。便斗胆问道:“舅姆,如今算下来,咱们在外头还欠多少债”沈吴氏今日刚料理这些债务,对这些数字便是记得深刻,便道了句:“下午算完帐,还完今年的一部分,且还有六十五万多贯外债吧。加上族里的义庄收入,今年也全用来给我家还债,且等你庭哥回来,便知。想来这一年还欠五六十万贯钞的债。一年若是能还个十万,也得需六七年”文箐听完,心里沉重。这么说来,沈氏家族对三舅一家也算是照顾的,没有忘本,也懂得留了义庄慢慢还债,而没有直接卖 掉义庄来抵债。这般,终归可以让表哥表姐的将来便是没了铺子,亦是可有族人依靠。“那大舅与二舅那两个铺子又如何记得母亲有提过,其中一个也是布店,只是卖 的主要是棉布,可对”文箐想着,再不济,可以从那里周转啊。沈吴氏摇摇头道:“年景一样,那布也差不多。他们自是也帮着一起还债。只是,他们更不懂经营这些。当初说是你姆妈把铺子与我们,待你长大后,且好还给你作嫁妆只是,说起来,那棉布,若是没有棉田了,织户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文箐听得这话,忧心忡忡。“这些,既然母亲作主归还于几位舅舅家,就莫要说甚么托管了的话了,我是半点儿心思不曾在这上面。再说,一旦分家,周家总有些产业,我与弟弟有那些便足够了。眼见着舅舅家拮据,还居然违了母命,自是没有强要收回铺子的道理。”也不等沈吴氏搭话,便问道:“棉田不是周家的吗舅姆的意思,周家不给那些织户供棉花了”沈吴氏自己也不清楚苏州的事,回答不上来。文箐一听她这般言词,心想要么她是真不晓得,要么便是周家有人为难织户所以供不上货了。她不停地打听,且再问得几句,亦有些不好意思这铺子都送出去了,嘴上说绝不会再要回来,自己还问三问四的,实在也容易让人心生误会。忙道:“舅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了解一下营生,毕竟我x后回得周家,也得要管顾这些事。如今在舅姆跟前,自不是同外人,故而什么话也都说出来,只请舅姆多指点”沈吴氏点头,道:“我领会得。只是,你瞧,说起来,我还不若你懂得经营。我这也是悔啊,当初你三舅在家时,我若是多问得些,又怎会如此”思及故人,伤心不已,一时,手帕上泪痕斑斑。只是,她这般伤心,可是仍然有伤心事进一步到来。铃铛从外头进来,略有些慌张,只是她在一旁深吸呼得几口后,十分为难地道:“奶奶,外面外面”一边说,一边以眼神向小姐求助。沈吴氏问道:“外头怎么啦可是下雪了庭儿按说今晚该归家了,先时再三让他速去速回,怎的又往后拖了”透过窗户纸想看向外面黑乎乎的世界,自然是不可能。铃铛小声道:“雪是下起来了。只是,外头墙角下倚着两人,非说”抬眼看了下沈吴氏,又大着胆儿一口气说出来,“非说是老爷流落在外头的骨肉”真是一波未完,一波又起啊。正文125 突如其来的私生子沈吴氏直揉眉,道:“你且把这事从来到尾,好好说来。莫要咋咋呼呼,你这般晕头晕脑地说着,我都快被你气糊涂了。”铃铛忙请罪,然后方道:“晚上大家都忙着张罗饭食,姆妈与我爹亦是在忙着做饭炒菜,谁也没顾上外头动静。听得我弟他说,我们来侍候太太与奶奶吃饭的时候,他隐约听得狗 叫了几声,以为是饿了,就喂了点吃的,拴好了也没管。只是后来待大家都吃过饭后,却听到很大的敲门声。我爹以为是哪里来了强人,便提了棍子去开门”华嫣听得亦着急:“让你从头讲,也不是让你从傍晚开讲。你拣重要的好好说清便成了。”铃铛点头“哦”了一声,稍想了一想,道:“我爹见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吓一大跳。问那人的话,也听得半清不楚的。后来我姆妈亦过去,自然以为她是先前这院子那家的亲戚,好言相劝。结果她反复说来说去,我姆妈才听得,她道甚么身边跟着的那孩子是三爷在外头同人生的”“胡说你三爷都没了来的到底是甚么人”沈吴氏急斥道。铃铛低头,偷眼瞧了一下奶奶,亦带着一点气愤地口气道:“我姆妈听得她这般胡话,亦是在门外骂了她,要撵了她走。哪知她却是不依,竟拉扯上我姆妈,动不得手。后来我姆妈推开她,着急关门,她却让那孩子在一旁趁势挤了进来,非在门口大闹起来。这年节下的,我姆妈怕事闹大了,惹得邻里再看回热闹,没办法,只好让她进了门。哪里想到,她一进门,便大哭起来姆妈在那边劝不住,就怕惊了太太,只得打发我快过来同奶奶说了这事。”沈吴氏听得这无头脑的事后,捂着胸口道:“你们俩母女尽找些糊涂事进家门你说,这到底是哪里人啊难不成又是变相来要债的竟然连故去的人都不放过,还败坏起你三爷名声起来”铃铛傻傻地老实说着情况:“她说话根本不是咱们吴地口音,谁个晓得,反正是北地口音,好象,好象是山西那边的,哦,说是甚么大同府那边的”沈吴氏一颗心狂跳,起了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快下楼去,先让你姆妈哄了她,莫要在家里大闹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且去瞧瞧来。你家三爷人都不在了,怎么会又生出这等事体来”说着说着,她亦垂泪,忍不住就骂了句:“这个让人操碎心的,他自己无牵无挂地去了,怎的留了我们这些活人在这里煎熬呢”华嫣担心地要下楼去,文箐听得心惊,想想脚丫子虽痛着,走路只脚跟着地还是没问题的。文简也吵闹着要下去,文箐道:“小表弟可没人陪了。就靠你与银铃姐照顾了。要是小表弟闹上了,你再上来知会我们,如何”文简看看小表弟,想想下面的热闹,最后还是觉得小表弟重要,噘了嘴,闷闷地坐那儿。表姐妹二人相互搀扶着,忐忑不安地跟了下楼去。厅里被吴婶按慰着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出嫁妇人装扮的女子,衣着十分简朴,带了一个同文简差不多年龄的男孩。那男孩并不怕事,贴在那女人怀里,眼睛还东张西望。那妇人一听吴婶叫“奶奶”,立马便起身,冲着门口的沈吴氏走过来,也不待她落座,便已然牵了男孩跪到了地上,叫一声“奶奶”,然后又对孩子道:“少爷,快,这是奶奶,是小少爷的母亲。快,磕头。”沈吴氏一看这阵仗,吓得忙往旁边躲,且待她说完这话,仍是没听清楚全部的内容,只是“母亲”二字却是完全不生疏,再看这情形,就算语言不通,亦是能明白过来。先时还端出来的一点笑瞬间变了颜色,怒道:“甚么母亲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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