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请了安,然后又问过了赵一鸣好,便在老太爷的示意下坐到了赵一鸣的身旁。那两个男子这才上前给红裳见礼。略高些的先拜了下去,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接过了一旁丫头手上的茶奉上说道:“孩儿俊杰拜见母亲。”红裳闻言后是一脸的错愕,她先看了看老太爷与老太太,又看了看赵一鸣,似乎有些无措的样子赵一鸣完全不曾提过他有位义子的事情,所以他欠红裳一个解释。事实上红裳当然没有过多的惊讶,她暗中打量了一下赵一鸣的义子,长得还算端正,人品什么的却不是见一面就能知道的;红裳扫过另一位略矮些的男子时,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的撇起,似乎对于俊杰的举止有些不屑。红裳心中有些明了:看起来,赵府的这几子侄还真像凤舞所说,本身也不睦。赵一鸣笑道:“夫人,你接了杰儿的茶吧。这事儿说来话长,回房后我再同你细说;总之,杰儿是我的义子,也就是你的义子了。”红裳这才示意侍书接过了俊杰手中的茶,她自侍书手中接过后吃了一口,有些为难的看向赵一鸣,轻声道:“妾身一点儿准备没有,见面礼也没有备下。”如果俊杰只是三五岁的小娃儿,红裳自身上取下些玉佩什么的也可以挡得过去,但是俊杰看上去年龄比红裳也就小那一点点儿,所以她的随身之物是不能赏给他的。赵一鸣笑道:“无妨,他们也是刚刚回府,我事前也不知道,也不曾备下礼物,明儿一起补上也就是了。”红裳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俊杰道:“请起,请起,即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俊杰又能拜了一拜方起来,也没有多说话自立回了一旁。六十一章 义子因何而来略矮的男子等俊杰拜完以后也上前对着红裳拜了下去,不过他没有奉茶:“侄儿、子书给婶娘请安。”红裳虚抬了抬手:“请起,请起。”子书也是又拜了拜才起身。红裳暗中观看,发觉言谈举止间,俊杰不如子书随意。赵一鸣在一旁对红裳说道:“子书是老太爷亲哥哥的孙子,我堂哥的儿子;人很机灵,嘴巴又俐落,这几年在府中帮着老太爷老太太料理铺子及府外的一些事情。”红裳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对着子书微微一笑:“辛苦你了。”子书躬身答道:“侄儿不敢当婶娘的辛苦二字,能为叔爷爷分劳是孙儿的本份而已,不给叔叔婶娘添乱已是不错儿,侄儿哪有寸功敢当婶娘的夸奖。”红裳听得一笑,没有理会子书,转头对赵一鸣道:“你真说对了,还真是嘴巴俐落的很呢。”子书行完礼后一直站在距红裳不远的地方,没有回到俊杰的身旁。赵一鸣看了子书一眼:“他一直是个伶俐人儿,夫人日久便知。”子书垂手低头直到红裳夫妻说完了话才道:“侄儿在路上接到家中的来信,知道叔叔与婶娘大喜,且近日回京长住,便备下了一份薄礼以尽侄儿的孝心;一会儿便让人送到叔叔房中,请婶娘莫要嫌弃礼物粗鄙才好。”红裳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要等赵一鸣说完话后她再开口才好。赵一鸣笑道:“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也学人送礼这一套了也罢,不管什么都是你的孝心,那我就收下了,只是日后不必如此了。一家人还送礼,倒显得外道了。至于你婶娘绝没有嫌弃的理儿。”红裳就势笑道:“你叔叔说得在理儿,一家人本不用这么外道,还送什么礼呢再说了,一番你的心意,我只有高兴的份儿。”子书又再三行礼后才退到了俊杰的面侧立好。红裳一直暗中注意着俊杰,他对于子书说得话全没有一丝反应,好似一点儿也没有听到一样。红裳因此对俊杰更是上心了:此人城府极深的样子,最起码喜怒不形色啊他才多大年纪红裳也不敢小看了子书,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说话做事儿已经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而且嘴皮子极顺溜,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心里极有主意的人儿。红裳在心底一叹:赵家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人呢几个姨娘已经够她头痛了,居然还多出了这么几个说是外人不是外人,说是自家人又不是自家人的人来。老太爷看俊杰与子书都与红裳见过了礼,便起身道:“俊杰、子书,你们都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吧。”俊杰躬身施了一礼:“谢老太爷的关受,只是杰儿刚刚回府一身风尘,不能扰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老太太摆手:“杰儿一向是个知礼的,那就依杰儿吧。子书、杰儿,你们也累了一路,早些回去,也好用过饭后歇一歇,明儿还有你们累得呢。”俊杰和子书答应着,一齐施礼后就告退了。用过晚饭后,赵一鸣与红裳回到了房中。红裳一面给赵一鸣脱外衣,一面道:“夫君,为什么你有个义子,妾身却不知道呢”对于此事红裳是真得有疑惑,但并不是她所有的疑惑都会一一去问赵一鸣有些疑问是可以问的:便如俊杰是赵一鸣义子的事情,这样的问题对于夫妻来说,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但是有些疑问却是不能问的,只能红裳自己慢慢找答案及应对之法:比如俊杰与子书他们在赵家倒底是做什么的有多大的权力是不是得到了仆从们与铺子里伙计们的认可与支持等等这些事儿,如果问了,便会伤了夫妻间的信任,赵一鸣会认为红裳在为自己做打算,而不是替赵府在做打算。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笑道:“不要说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是因为老太爷说起,我也不记得了呢。”红裳一愣:“夫君这是什么意思你的义子,你、你给忘记了”赵一鸣道:“要不我刚刚在上房说,此事说来话呢。我长话短说吧,俊杰不是我们赵家的人,不过却是我们赵家远支的姑娘之子,他的外祖只有他母亲一女,而他自幼就父母双亡,父族中已经没有人了,所以随着外祖过活,可是外祖也去世了,虽然临终有言,家产由外孙儿俊杰继承,可是族里有些不良之人欺他年幼,想夺他外祖的那些薄产,我们家与他外祖那一支较近,我便出头为他平了此事,有人质问我凭什么管他人家中之事当时俊杰也不过六七岁,我便随口说他是我的义子。”红裳听得有些呆呆的:这是小说吗是电视剧吗怎么听着这么的狗血呢。赵一鸣说完看到红裳的神色,感觉十分好笑,便捏了捏造她的鼻子:“裳儿,你至于这么惊讶吗”赵一鸣随即想到,可能是红裳吃惊于族人会侵吞吐他人财产,便又叹道:“宗族大了,子弟难免有肖之人,再说,贪心嘛,人皆有之。”红裳这时注意到,赵一鸣有时候会唤她为“夫人”,有时候会唤她为“裳儿”,不像以前只唤她为夫人。红裳细细一想,赵一鸣现在唤她为夫人时,多为尊重之意,就如刚刚在上房,有俊杰他们在场时。红裳被赵一鸣一捏鼻子便回过了神来,她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微微一笑:“夫君说得有理。既然夫君没有认俊杰为义子,不过是随口一说,后来怎么俊杰会住到了我们家中,还成为了你的义子呢”赵一鸣摊手笑道:“俊杰的事儿处置完了,我便到了外放起程的日子,也就离府上任去了。俊杰这个小人儿却把我的那句话当真了,居然一个人收拾了行李,带着老管家到了我们家要正式行礼入门。老太爷听了俊杰的话后,又到族里问过了族长等人后,只能把他收了下来我说他是义子时,族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场,老太爷说我们赵府岂能做言而无信之人,便代我做主,认下了俊杰这个义子。后来,父亲给我的信中也提到过,不过我也没有往心里去,六七年没有回来了,也就把这事儿忘了。刚刚我见到俊杰时,如果不是父亲提醒了一句,差点儿出了笑话。”这义子认得红裳除了在心中暗叹一声儿,还真让她说不出什么话来;老太爷都只能认下了俊杰这个干孙子,她还能说不认吗古人所谓的一诺千金便是如此吧红裳实在是想苦笑一下:一诺千金是好事儿,但这一诺的麻烦却大了些。不过,红裳却因此对俊杰有些了解:此人不一般啊,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咬住了赵一鸣的一句话便找上了门来,傍上了大树,这样的人长大了岂能是平庸之辈红裳把赵一鸣的外衣搭在了衣架上,随口问道:“俊杰姓什么”义子有两种,有一种是认宗记入族谱的,这种义子几乎可以等同于亲子了;还有一种是不改姓,也不拜宗祠,这种义子的身份只在赵府一家人之间认可。赵一鸣答道:“姓赵啊,他先时过继给了他外祖那一房,除了姓赵他还能姓什么”照赵一鸣的话来说,红裳还是不明白赵俊杰倒底算哪一种义子。不过,红裳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赵俊杰的事情,赵一鸣是个聪明人,红裳不想他误会自己。至于赵俊杰:此人如何,还要红裳自己查看以后做准儿,凤舞的话却不能当真的她想来是巴不得自己同赵俊杰、赵子书斗个你死我活,她和宋姨娘才好从中取利呢。六十二章 急不可待的客人红裳又想起凤舞说过的招赘,便闲话了几句后,似是闲话一样问了一句:“夫君,你也该为女儿们的亲事儿操些心了。说起来,不只是舞儿年纪不小了呢,就连歌儿、音儿的年纪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早些挑人也好些,莫要好人家都被别家姑娘挑走了。”赵一鸣闻言心中大喜:小妻子很把自己的几个女儿放在心上啊。他笑道:“又不是买东西,这还有抢的吗不过,你说得也在理儿,是要早些为女儿留意才对;只是你不需要为凤歌、凤音烦心,只为凤舞一个人挑一个好女婿就好了。这样的事情,你来做主就好,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儿,我着人打探一下那人的人品家世也就是了。”红裳听完赵一鸣的话,知道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凤歌凤音看来都早早订了亲事,不然老太爷不会让一个庶长女来招婿。而且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暗自好笑:他说得好听,还不是不放心,不完全相信自己。红裳还是把心中所猜想的事情问了出来:“歌儿和音儿难不成已经订了亲事儿不然,以她们的年龄来说,现在开始为她们物色人也可以了。”赵一鸣点头,想起了前妻不自禁的一叹:“是的,歌儿和音儿的亲事早就定了。她们还在胎中时,她们的娘亲就与她们一位姨娘家的表哥定下了娃娃亲,后来出世后发现是双生女,她们的另外一位姨娘又为自己地儿子求了亲,两家地聘礼等等一切都依礼完成了,所以,她们现在只是等着出阁了。”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心中立时就有了不同的意见,凤歌凤音的亲事绝非她们的良配:两姨亲呢,日后对凤歌二人的孩子不好。迟疑了一下后,红裳还是没有为凤歌凤音说什么现在她如果对凤歌二人的亲事横加干涉,怕只会让赵一鸣多想而失了他对自己的信任。反正凤歌凤音还不到出阁的年龄,就算到了,再留她们一年也是常理儿,这个事情不着急的。凤歌与凤音很聪明,而且并不像凤舞如此工于心计,红裳对她们印像极不错,不想看着两个如此好地姑娘一生不幸。说着话红裳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便没有再提赵子书地事儿;其实红裳所想地不只是赵子书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兄弟没有到府呢;只是老太爷在上房中没有提起。红裳这时也不好问赵一鸣。赵一鸣与红裳两人各自洗漱后便早早睡下了明儿要起一个大早呢。第二日一大早红裳起来便被侍书等人大大地妆扮了一番:虽然她已经成亲半年有余。但却是第一次见赵家地长辈亲戚。所以还是要郑重一些。赵府也挂上灯笼等物。看上去一派喜气洋洋地样子。赵家地第一拨客人在红裳等人刚用过早饭便到了。赵安看到来人后一面使人报了进去。一面急急上前迎接:“老太爷与老太太亲来了。实在是太好了。一路上辛苦了小人已经使了人报给我们老太爷和老太太。”赵府门前来了两辆车子。前头车上下来了一位精壮地老人。几个娘子正服侍一个半老地妇人下车。老人与赵安说笑了几句,后面的车子上却没有一丝动静,可是看那车子,绝不是什么行李物品车子,车上应该有人才对。赵安心里虽然有些惊疑,却只是陪着老人说笑,没有多问一句话儿。老太爷与老太太终于赶了出来,红裳与赵一鸣也跟在他们身后这是老太太的话让,让他们一起出来迎客人。红裳心中很是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如此看重来的客人,要一家人出迎;而且,这客人也来得太早了些吧老太爷迎出门去笑道:“薛老弟居然亲自来了,实在是意外之喜啊。”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一齐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拜了下去:“给表姐夫、表姐请安。”老太爷与老太太抢上前去扶着了他们,没有让他们行全礼:“我们都一把年纪地人了,不要再行如此大礼了。”薛老太爷笑道:“就算是再大的年纪,我们也是姐夫姐姐地弟弟不是这礼不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