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循循善诱。“潜伏体内,百日后发作。毒发时,像是病死,查不出异常。”“若凶手只是要你二人成亲百日之后死去,到时候再下手即可。”挽月眼睛一亮:“他是要我们病死为什么”少歌冷笑:“那便只能问他自己了”“如何捉他,少歌可有了良策”“有。”他闷闷的,“但我不愿说。”挽月柔柔笑着,搂住他的腰:“我知道。再过几日,就足有一百天了,到时候我和沈辰不死,那人应当会再次下手,便是捉他的好时机。但少歌不愿我赴险。”她咬了咬下唇,“而且,为确保万无一失,我还得假装无事回相府去和沈辰待在一块,少歌会吃醋。”“嗯。”他似笑非笑,“还有呢”“没了吧”“还有,我再不愿离你半刻。”挽月压下心中激荡,安抚道:“你且安心。沈辰见我,避之不及。”“可我方才分明听到丫鬟说,你要以真容示他。”语声低沉,语气阴森。“我反悔了反悔了”她双手搂紧他的腰,用额头在他胸口拱啊拱。“那你先变回小二的样子,让我瞧瞧。”“好。”有人轻轻敲门:“姑娘,是我,映花。”挽月心虚,吐了吐舌头:“进来吧。”映花进了屋,返身关好门,不悦地看着少歌:“世子为何还要纠缠不休”又转向挽月,“姑娘明明答应好好跟着姑爷,怎么又和他在一起”少歌似笑非笑。好一个胆大又忠心的丫头撞破主子“偷情”,不怕被灭口挽月皱起眉:“沈辰有没有认出来,你和照水就是平泰庵中照顾他解毒的人”映花急红了眼:“姑娘姑爷一颗心系在你身上,哪里会顾得我和照水”“你瞧,”挽月摊了摊手,“我说他是忘恩负义之人,没错吧他心中只有美色,没有恩情。”“姑娘”映花急得跺脚。“映花,”挽月沉下声,“你和照水从小跟着我,我一直待你们如姐妹。我现在便向你解释,但是这些话我只会说一次。我曾对你说过,我想要的良人,他爱的是我这个人,无关身世,无关容颜。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我自己也是不信的。但我何其幸运,竟然遇到了少歌。你看看少歌,他长得这么好看,他将来还要做一方君王,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爱的,却是一无所长,容貌平平的小二,因为有了小二,他拒绝容颜倾世倾城,医术独步天下的秦挽月。每一次,他冷冰冰推开我,我心里,”她语声哽咽,“我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甜蜜。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羡慕那个让他推开我的人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那个幸运到让人嫉妒发狂的人,就是我自己啊”挽月泣不成声。少歌叹息着,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你们介意我因他受的那些苦。可是,能换得这样的良人,那一点点苦算什么天下哪个女子不愿意做这样合算的好买卖再说,当初我摔下万丈深渊,他不计生死跳下来救我,我这条命早就是他的。把自己托付给他,我的心,就像停在了安稳的港湾,我永远不需要担心他负我。因为,真的,真的找不到,比妾身更美的人了。”少歌无声轻笑,拧了拧她的脸:“说得好好的,突然又没正形了。”映花看着他二人,神情有些痴。可不是,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呢。“那,姑娘跟世子走吧”挽月摇摇头,和少歌相视一笑。“我们还有事要做。映花,帮我易容。”第39章 会沈辰此刻听到她一片真心,少歌又怎会不动容他的小二,就像一个谜团,像一座宝藏,总是出其不意带来惊喜。映花捧来黄色蜜蜡,匀匀抹在挽月脸、颈和手上。少歌闲闲抄起手,倚在窗边眯缝着眼睛看。挽月抬起手,用指腹向内轻推狭长深刻的眼角,调整好形状之后,贴上薄膜一般的胶片,少歌低头轻笑,这可不就是小二那双圆圆的狡黠杏眼。小小的、微翘的嘴唇向两边拉扁,固定。两腮向上推,固定。圆圆苹果肌、尖尖倒三角脸。精灵古怪,不是小二又是谁映花盯着挽月看了又看,又回头望望窗边的少歌,终于忍不住啧道:“世子,你究竟看上姑娘什么了”“不好么”挽月揽镜自照,“挺好看的呀。”映花摇摇头,“我看还是沈姑公子的审美正常些。”“不好看么”挽月转向少歌。“说真话极容易得罪人。”一本正经。照水匆匆进来,“姑娘怎地还没好姑爷都等急了。嗯这这这怎么”正奇怪姑爷怎么这么快就跑到外面去了,敢情方才撞见搂着姑娘躺在床上衣裳不整的是世子那姑娘怎么说他是姑爷真叫人糊涂挽月以眼神示意。映花拉着照水的手臂,到外面解释去了。“咳,”少歌解释道,“方才我的意思是,说出你很好看这句真话,怕得罪了映花姑娘。”挽月直翻白眼。“真的。”“看够了我要秀出第三张脸了。”她冲他眨了眨右眼。脸上分明写着“没空听你鬼扯”。她将眼睛拉成细长的单眼皮,眼角向下垂。两个嘴角也拉成同样的弧度。放下两团腮边肌肉,轻轻往下压着固定。一张苦情脸活灵活现展示在少歌面前。“怎么样”“能接受。”“那我走了”挽月依依不舍。“嗯。”“真的走了”“嗯。”好吧,没有吻别。没有就没有吧。还说他不好色,明明就看不上这张脸。刚蔫蔫转过身,臂上传来一股大力。他把她扯回怀里,两个手指钳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了头,嘴唇重重覆上去。辗转片刻,手指微微用力,捏开她的嘴巴,霸道地用自己的气息占据她的肺腑。挽月沦陷得一塌糊涂,连抬手搂他的力气都使不上来,软软瘫在他怀里。他松开她,哑声道:“我不放心。晚上,我来陪你。”“别”“不许说话。”他再次蛮横低头吻住她。直到映花照水脚步声到了门外,才慢慢放开她。“就这样,一言为定。”他坏笑。挽月满脸迷醉,一步三回头蹭到了大堂。沈辰差点儿吐了。曾经的他,天真的以为只要关了灯,女人都一样。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一脚把满脸花痴相的秦挽月踹到太平洋去如果这里也有太平洋的话。奈何丞相爹逼得紧,今日不得不接她回去。见他这副嘴脸实在不堪,就连一向替他说话的映花也忍无可忍,冷声道:“姑爷是在哪里丢了魂魄吧摆这样脸子给谁看哪”沈辰此刻满脑子念着平泰庵的绝代佳人,哪里还记得这个曾经让自己起过色心的小丫鬟他考进了翰林院,如今是正经的官老爷,哪里容得一个下人在跟前放肆“秦挽月。”他阴声说,“你的下人冒犯顶撞,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处理好了我们再走。还有下次,你也一并受罚。”“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挽月还有些神情恍惚,她的嘴唇微微肿着,呼吸间全是那个人的味道。沈辰怒极反笑:“好你个秦挽月难怪下人无法无天,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我便教你规矩你们主仆二人相互掌嘴二十罢”她终于回过一半神来:“你是说,我和映花,相互打二十个嘴巴”“是。”沈辰扯起一边嘴角,冷笑不止。听得沈辰要她和映花相互掌嘴二十,意乱情迷的挽月方回过神来。她大大咧咧拉把椅子一坐:“你刚才说,还有下次我一并受罚,那这算下次吗状元爷未卜先知,知道早晚会有下次,所以把下次都提前罚了那我们要是受了罚,又一直不犯事,您岂不是一直欠着我我们秦家世代商贾,最不喜欢赊帐欠帐这样的事情。所以,这笔买卖,不做。”“你”沈辰眯起眼睛,“牙尖嘴利,胆子很大。”“过奖。我是商人,牙尖嘴利谈不上,在商言商,百害无一利的生意自然是不做的。要说胆子大倒不见得,我是正经商人,向来只做合法买卖。”“听你这意思”沈辰冷笑道,“我罚你,倒是不合法了。”“确实。依大昭律法,下人打主子是要杀头的,怂恿、指使者同罪。听说状元爷如今已是大皇子钦点的老师,更应当谨言慎行,一步也踏错不得。”挽月一本正经,“我是为你好。”确实是为他好。那位煞星正愁找不到正当理由弄死他,这巴掌要是落在自己脸上,他的脑袋可不知道还能不能安安稳稳长在脖颈上。沈辰气乐了。转念一想,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她既然敢对自己下毒,对她,也无需手下留情。果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初挽月发现中毒,当下就认定是沈辰干的,如今他一口咬定是她,倒也不算十分冤枉。回了府,整死她分分钟的事。沈辰这样想着,看挽月俨然是一具尸体。跟死人计较个什么劲儿呢“走吧。”他声音变得十分柔和,仿佛忘记了刚刚不愉快的对话。挽月一愣,他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抱着手靠在屏风后的某人皱了皱眉头,待外面的人离去,随手把一根木棒扔出窗外。他真的不介意为了保护她而“失手”废了沈白菜呢这一回,挽月终于见到丞相和陈夫人这两尊大佛了。他们设了晚宴,给挽月接风。沈辰谎称挽月这三个月住在平泰庵给家里祈福。因为他总在庵外转悠的事瞒不过,干脆两事并作一事,硬着头皮扯下弥天大谎。谁不知白后就隐在平泰庵丞相夫妇拿不准挽月是不是有什么际遇,会不会搭上了白后,于是待她十分客气。沈辰色迷心窍,忘记了平泰庵中是住着真佛的,随口一诌,引得他爹娘联想不断,惊疑不定。第40章 什么人啊丞相沈平焕年过四十还未发福,眉眼间倒是有些熟悉的神态,简直像极了前世的高书远。他也是寒门士子出身,入仕之后娶了陈副疏密的妹妹,从此青云直上势不可挡。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妾室,相府里人丁稀疏,有些冷清。陈夫人养尊处优,对丈夫不甚客气,想来是从小娇纵惯了,当初下嫁沈平焕时他只是六品小官,处处捧着她让着她,这么多年已经固定了相处模式。沈平焕面上对陈夫人客客气气,其实眼底净是冷意。沈辰无知无觉,滔滔不绝给他娘讲轩辕去邪怎样爱重他,许下何种承诺,听得丞相眉头直皱莫非,辰儿真的搭上了白后否则他们夫妇二人怎会一个成了大皇子的老师,一个在白后隐居的平泰庵住了三个月沈平焕并不愿意卷进夺嫡的漩涡,太凶险,就算事成也未必有什么好处。陈夫人哪里想得到夺嫡那么远,只想着自己孩子出息了,满心欢喜漫上眼角眉梢。一顿饭吃得净是心思。挽月见他们并不为难自己,惊奇之余,也懒得猜测不相干人等的心意,自顾自吃了个饱。映花照水见她胃口好,喜气洋洋给她添饭布菜,看得丞相两口子心情大好。谁不喜欢高高兴兴过火热的日子呢饭毕,沈平焕去了书房。挽月惦记着少歌,也想走。沈辰冷眼看着,见她黄面含春,心下烦闷不已。今日莫非逃不过圆房这一劫难了“母亲,听闻你最近研习心经有些不顺,挽月从庵中归来,可探讨一二。”逃不过,就拖。在路上时,他找她串过供。挽月不愿节外生枝,笑笑的应了。“媳妇,你怎么看”陈夫人慈眉善目。挽月无奈地眨巴眼睛。为什么都爱问自己怎么看待这些事了了,干脆化名元芳得了“其实”挽月干笑,说了句大实话:“我在那里也就是喝喝茶,倒是没修佛理。”听到这句,陈夫人双眼放光。她这意思是承认了在平泰庵陪着白后那位可是掌过政的大神哪,难说哪天就东山再起了,再不济,还有个亲生的大皇子,皇帝唯一的嫡长子,未来的太子,再未来的挽月原以为这样一说,陈夫人就能放她走,不料她竟然拉住她的手,细细聊起家长里短来。确实聊的是“家长里短”。“辰儿打小就聪明又漂亮,和隔壁他表哥仲贤站一块,个个只瞧得见他”挽月偷眼看沈辰,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早已神魂出窍不知云游到哪里去了。“唉,仲贤这孩子吧,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出风头,这下可好,过个三年从歧地回来,都不知道要落别人落到哪里去了”听到“歧地”二字,挽月微微脸红心跳。恋爱中的女人,听到和恋人相关的事,总是憋不住的。“歧地气候不好,倒是很磨练人。”这样说着,满脑子是林少歌那张俊脸。“有什么用呢,三年过后,辰儿说不定已经做太傅了。人啊,就怕输在起跑线上。”这话怎么好生耳熟就连沈辰也抬起眼睛,怔怔看他这一世的生母。果然天下父母心,从古到今都不变的。输在起跑线“夫人,大皇子尚未入主东宫,太傅二字说不得。”挽月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