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突然,叶重琅开口道:“并无误会。”凤起:“”骚年,你这样让我怎么救你而叶代依此时此刻才是真的气,之前一直有外人在场,他碍于家丑说不得也骂不得,眼看着追魂术也没有问到他想要的结果,那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叶重琅喜欢上了苏雅倩,甚至不惜自己的清誉也要替她退婚,这是孤竹弟子能干的事么而直到此刻没有外人,不用再避讳,不用再压抑,叶代依一腔怒火勃然高涨,反而更把自己气得面色青灰若死,握鞭的手都在抖。半晌,他才抱着一线希望再度确认道:“我且问你,你与她当真私定婚约”“是。”凤起:“”“何时”“鸠魔山崩塌那夜。”“何地”“莱溪镇。”“你”叶代依赫然举起碎魂鞭,抖得乱七八糟,愤然质问道:“你常年戒守鸠魔山,风雨无阻,寸步不离,为何偏偏在那一日去了莱溪镇”叶重琅低着头,久久没有回答。凤起诧异看向叶重琅,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蓝思敬已经验证了她并非是夺舍重生的,那叶重琅也就不该以任何理由继续纠缠她了,毕竟所谓婚约之事从叶重琅口中说出来,素来犹如捡了条毛毛虫,谁信谁白痴。可就这么一句一句应着,无非就是讨打,骚年你是在半页山撞坏了脑袋,还是当真皮痒不成而既然有人犯傻皮痒,那她就真的不客气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得把叶代依气死。凤起突然小声道:“那日苏家大宅鬼王现身,又有尸骸集结杀人,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存曦师兄他们恐怕就没命了。”叶代依一口气梗住了,举着碎魂鞭都没法落下。这就对了,气一定要憋回去才能把自己气死,有种你斥责叶重琅不该去救你门下弟子叶代依又赫然一指凤起,嘶声近哑,“你可知她是何人”“知道。”叶代依痛心疾首的嘶声吼道:“既然知道,你为何会与她私定婚约”没等叶重琅说话,凤起就直勾勾看向了叶代依,欲言又止,幽怨满满,我不信你叶代依看不懂这表情。我为何会与叶重琅私定婚约,还不都是因为你么然而,叶重琅却道:“叔父,我自幼年起便明言,日后婚事由我自己做主。”啪叶代依手中碎魂鞭重重抽在了叶重琅身上,从脖颈一直斜划至胸前,几乎顷刻间,脖颈便浮现了一条黑紫的鞭痕,紧接着就隆起一条狰狞的血泡。凤起赫然瞪大了眼,真打啊叶代依不是自家亲生的不心疼啊可叶代依一鞭落下,鹰眸也浮上了淡淡的红,叶重琅虽不是他亲子,但也是他亲手带大,并且在孤竹小辈弟子中一枝独秀,完美无暇到了极致,自家最出类拔萃的青竹被猪拱了,为父之心恐怕真是俗语难以言喻。“此婚事我不同意”“我已”“住口”啪碎魂鞭再次落下,鞭痕斜划过胸,虽不破衣,但下方的伤势非同小可。叶倬云终于忍不住上前劝道:“宗主,不能再打了,两道碎魂鞭已不是寻常弟子能承受,胥山君恐怕也是一时糊涂,待想通了”“那你问他何时能想通”叶倬云又赶忙劝叶重琅,“胥山君,宗主不容此婚事必然有道理,你我也是清楚,为何如此糊涂啊不管于情于理,这婚事都万万不可,更何况”叶重琅无动于衷,“他事皆可转圜,此事不必再议。”叶代依愤然推开叶倬云,举起碎魂鞭又是一鞭下去,却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凤起眼看着叶重琅挺直的脊背微弯,那一鞭划过他的手背,瞬间皮开肉绽,恐怕连手骨都要伤了。碎魂鞭打在身上伤有多重有多疼,她自然不知道,但是当年她把叶代依拐出去逛青楼,被叶无己知道后生生打了他三道碎魂鞭,叶代依半年都没爬起来床。可话又说回来了,叶代依真没看懂她的表情和眼神么打叶重琅有什么用啊虽说叶重琅如此诡异的执着,是该好好打一顿。凤起一转脚,挡了叶重琅半边,声一出就是诉不尽的苦衷与委屈,“宗主别打了,此事与胥山君无关,他早就知道我心仪何人,也理解我的苦衷,却从未有所强求,宗主不同意婚事,其实我也并无此意。”这句话估计能把叶代依气死了,他痛心疾首最痛恨的就是叶重琅执迷不悟,可她这一番表态,叶重琅就成了一厢情愿。他最看重的弟子啊,他亲手带大的亲侄子啊,最出类拔萃的青竹啊,执迷不悟了一个意图爬上他叔父床的女子,已让叶代依忍无可忍,竟然还被人说并无此意说白了就是,叶代依最宝贝的青竹被猪拱了,那猪还说只是随便拱拱,没打算负责。而且更可恨的是,猪最终惦记的,是把青竹培育大的老竹子。其实凤起都觉得自己挺可恨的,这老幼通吃的贪婪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如此一来,她不信叶代依那张清正卓雅的老脸能挂得住,要么他把叶重琅打死算完,舍不得打死,那就自己气死吧。凤起觉得自己颇有先见之明,当初在客栈那天夜里与叶重琅谈婚论嫁,虽然没能恶心得了叶重琅,如今却歪打正着把叶代依气死了,她真是个天才而没出她意料,叶代依面若死灰瞪着她,仿佛临终之人最后的怨怒,深沉的喘息越见艰难,忽然一掩胸口,低头间,浓稠发黑的淤血脱口而出,眼见身形似乎软了。伤得还真是够重的,旧伤成淤又郁结于心,叶代依你这样不可能长寿的。“宗主”叶倬云等人全急了。“叔父”叶重琅撑着起身去扶叶代依。突然,树丛间嗖的一声利器破空凤起心头一惊,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树丛中猛的窜出来一团火红毛绒绒的东西,直冲她面门把她扑倒了。嗖断魂枪几乎擦着凤起的脖颈,带走了那团毛绒绒的东西,铛的一声钉在了地上。这变故仅在电光火石之间,凤起倒在地上见叶重琅回头看她,那张淡漠如玉的脸上竟染着仓皇与惊痛,他怕谁死她还是叶代依那自然是叶代依。叶倬云等人根本无暇顾及凤起遭遇了什么,眼见着叶代依眉心紧蹙,气息沉缓,发黑的淤血已不再涌出但似清醒不过来,痛心劝道:“胥山君,宗主为何身有重伤你不是不知,他自罚十道碎魂鞭,皆因此女子而起,胥山君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此事万万坚持不得啊”凤起挑了挑眉,哦,就因为苏雅倩爬了叶代依的床,叶代依把苏雅倩完好无损送走,却打了自己十道碎魂鞭这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叶代依你这么大气性还这么喜欢自虐,早说啊,我给你凑一万个理由,够你把自己碎尸万段的。而眼见着一众人忙着替叶代依顺气疗伤,凤起也没不知趣的凑上去,她起身走到那支断魂枪旁,东都,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可想而知,秦亦清。男人的气性大,秦桡铩羽而归,尚且可忍得住,等着看孤竹喜事临门的笑话,可秦亦清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从头戴到脚了,他气急败坏要杀人,那一点儿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被断魂枪钉在地上这个小东西。火红毛绒绒的一团,自然是活的,只不过被钉住了后腿,血流如注的跑也跑不了。凤起拔起断魂枪,那小东西拖着残腿就要跑,却被她一抓尾巴拎起来,四脚朝天头朝地,龇着尖牙似在恨她忘恩负义,还绽出尖尖的爪子对她挥舞个不停。狐狸,漂亮,救了她,有意思。凤起抓着小狐狸那条残腿一捏,小狐狸顿时浑身一抖,瞬间就没疼的没力气挣扎了,只用那双圆溜溜黝黑的眼睛看着她,它很生气,也很震惊,出乎意料,还很委屈。你委屈个屁凤起把它抱在怀里,恐吓式的按住它的伤腿给它止血,别欺负她没见识,现在她没空,等有空了,咱们好好聊聊正文 第36章 舍己为人叶倬云等人忙着给叶代依疗伤,眼见叶重琅短短时间大半灵力都渡给了叶代依,凤起偷偷的摇头暗自叹息,叶代依你要死就死,干嘛还要拉个垫背呢叶重琅受了三道碎魂鞭,能站起来已经是奇迹,大半灵力再给了你,这之后养伤的日子真够他受的了。不过,虽然没能气死叶代依,但好在能把叶重琅甩了,咱们来日方长。凤起想着,施施然踱步走向叶代依,可没想到,刚走到叶代依面前,她膝盖突然一麻。怨气的僵麻已经蔓延到了膝盖,她冷不丁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叶代依面前。叶倬云等人纷纷一愣,虽有怨愤之心,但眼看她已经跪下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连叶重琅都愣了,看向她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与震惊。看什么看没见过那么碰巧的腿麻嘛凤起直接将计就计,跪在地上对着叶代依弯了弯腰,声音沉缓低哑道:“宗主不要再生气了,气大伤身终是不值,我知道宗主不愿再看见我,这就自行离去,还望宗主多多保重,若无缘就不会再见了。”这是叶倬云等人最想看见的,他们不会因为这样的私怨就动手杀害一个弱女子,若能不再纠缠,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叶代依坐在地上蹙紧着眉眼调息,之前淤血郁结,吐出来之后,一直覆着青灰的脸色反而好转了不少,凤起知道他都听见了,只是不愿理会罢了。而说完话,凤起抱着小狐狸站起来,一转身,走得格外潇洒,就好像忍痛斩断了什么,走得决然不会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什么都输了。也不知道青邺那个睁眼瞎子有没有走远,他被封印的时候魔界还没覆灭呢,如果他贸然再招来什么东西可就在这时,叶代依突然说话了,“站住。”凤起脚步一定,一转头,该演的还得演,一转头就输了,一番决绝输给了回眸一望。然而,叶代依闭着眼,沉声道:“你如此有意,便随我一起回孤竹,我叶代依愿明媒正娶,迎你进门。”语惊四方,叶倬云等人赫然瞪大了眼,叶重琅也转头看向叶代依,震惊中似还有些许绝望痛色。凤起也愣了,她眨着眼看着叶代依,不禁想,她方才是哪里掩得用力过猛了演的太入戏了把叶代依给演动心了怎么可能孤竹弟子自幼被家训熏陶得生无可恋,动什么都不会动心的,就连当年叶代依娶妻生子,那也是门当户对,相敬如宾。尤其是现在已入不惑之年,突然想要老树开花的心思不可能有。那就是凤起看向叶重琅,瞬间就懂了,舍己为人。叶代依无论如何不会同意她和叶重琅在一起,哪怕是叶重琅一厢情愿,叶代依也要给他断了这个念想,就算她就此离去,难免再有相遇,那还不如一劳永逸。以叶重琅身为孤竹弟子的品性,他或许可以面对一个试图爬上家主床的女子执迷不悟,但无论如何,叶重琅绝不可能纠缠叔母。凤起忽然觉得,叶重琅的心理阴暗白皮黑馅,或许是真受了叶代依的教化影响可问题是,叶代依你这么一副舍身取义的态度,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搞得好像我特么要奸淫你孤竹满门似的,你为了保护小辈的贞操,就这么慷慨就义了岂有此理可如此一来叶代依,你确定带着我一路同行,还能活着回到孤竹么“好。”凤起刹然一笑,甜美的笑容如获新生。然而,叶重琅刚刚艰难撑起身来,又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叶代依面前,声音略大,“请叔父收回承诺凡事皆可商量,唯有此事不可她已是我”“住口”叶代依的语气分外强硬,完全不近人情,“叶涟,你给我记住,她是我叶代依即将明媒正娶的女子,他日便是你的叔母长辈,你若再有半句不恭之语,休怪我孤竹清理门户”历代传承的名门世家,以君子卓雅著称的正派仙门,如果叔侄两人因为抢夺一个女子而动起手来,那该是怎样骇人听闻的丑闻眼看着叶重琅还要坚持,叶倬云赶忙上前去扶叶重琅,再度劝道:“胥山君且先别固执了,先离开此地,此事大可从长计议”叶代依赫然怒道:“没有从长计议我孤竹弟子何时忘了尊卑,胆敢忤逆家主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