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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是小有成名的士子,还有那右军议管清天,从前不过是个破落秀才,现在一样是名扬天下。他们二人的待遇比起四员战兵大将,都是毫不逊色,这就给诸多文人士子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据说前不久山东军的军议司刚刚扩充,招募了大批落魄的文人士子进入。如今天下那些报国无门,又不甘为流贼驱使的文人士子,往往都是对山东军的军议司趋之若鹜。谁都明白,若是王争真的能成大事,那这个小小的军议司,便是日后的“内阁”班子,但凡是混到里面的,那可都是功臣。就算军议司满员不再扩招,许许多多的文人士子依旧整日徘徊,就算能进入其中当个小小吏员从头开始也好过跟着流贼。至于军议司到底是什么样的,孙传庭虽说还不清楚,但能确定的有一点,自打这东西出现,从没听说哪个士子进去之后大骂着跑出来,看样子应当是不错。回过头来再一想,若是鞑虏成了气候,那后果简直比流贼得势更加难以想象,孙传庭迟疑了半晌,这才叹气道:“王总兵有心了。”王争眸子变得低沉,忽然开口问道:“孙先生,就算你这次回去了,就一定能再次击溃闯贼吗为何不看看这所谓朝廷最后的精锐,除了秦军以外,是否可堪大用”说到这里,王争深深揖身,面色肃穆的说道:“这些道理孙先生都懂,在下也明白您想要维护华夏千年传承衣冠的赤诚之心,可明廷已呈土崩瓦解之势,回去只能是为崇祯皇帝殉葬,值得吗”王争噌的抽出家传钢刀,目光炯炯的说道:“孙先生何不跟着我王争助我山东军挽救危亡,南平流贼,北收辽东,竭尽全力颠倒乾坤,来他个逆天而行”听了这话,孙传庭猛的瞪大了眼睛,想都没想,下意识的怒声大喝:“放肆”可这声怒喊过后,孙传庭紧跟着就泄了气,除了说他大逆不道,有违纲常这些老话以外,委实找不出王争方才所说这番话的毛病在哪。孙传庭没想到,本来是自己要威慑王争,可到头来却成了王争招揽自己去改朝换代,这转变委实太快,太令人难以接受了一些。可仔细想想,王争说的却又不无道理。孙传庭何尝不知,现在的闯贼和献贼已经成了根基,不再是一朝一夕就能剿灭的。他又何尝不知,就算自己为国鞠躬尽瘁,到头来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为明朝续命几年,又或许根本不能续命,成了王争话中的下一个卢象升。可心中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仍然让孙传庭毫不犹豫的回绝了王争,下一刻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王总兵不必再提,老夫老眼昏花,已经累了,这便告辞”说着,孙传庭直接转身离开,后面护卫的亲兵立马就要上前阻拦,见到王争摆手示意后这才点头退下。其实王争有心直接把孙传庭拦在山东,不让他回到陕西,因为王争知道历史上孙传庭的结局。可听到孙传庭话中的慷锵之意,王争立即改变了想法,如果要将孙传庭强行留在这里,山东军势必会和秦军来一场大战,那就相当于彻底和明朝撕破脸皮。倒不是王争不敢,关键是这样一场大战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会让历史不可控制的走向歪曲。到那个时候,王争既不知道流贼会何时破京,也不知道吴三桂会何时引清军入关,再加上没了官军的正义之名,那可就是完全的处于被动了。王争遥遥抱了抱拳,笑着说道:“陕督回去后可以仔细斟酌一番,不必如此急切的答复下来,要知道,现在这天底下,除了闯军和鞑虏,可就剩下山东军了。”孙传庭刚刚骑上马,听到这话又是看了一眼王争,却见他再次朝自己抱了抱拳,这才冷哼一声驾马离去。“大帅,要不要末将派哨骑跟在后面”“不必。”听到全卓的话,王争微微一笑,摆手说道:“陕督此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待全卓点头退下,王争看向董有银,说道:“河间府没来书信的都是哪些豪族大户,列出个单子交给我过目,亲自带人挨家挨户的给我请到沧州来。”董有银点点头,木讷的问:“要是他们不来呢”闻言,王争呵呵一笑,“不来那你就把闹得最欢的那个杀了,记住,要挑稍有名望的那家,用炮轰平了最好。”董有银眼前一亮,急吼吼行了一个军礼,喊道:“末将明白了”第四百三十七章:“多尔衮”奇袭嵫阳城其实王争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静,和孙传庭说的那些话,有些自己都没想到,已经算是肺腑之言,并不在原本的计划之内。这些话从前王争仅仅自己去想,这次还是头一次和一个陌生人说出来,等孙传庭走后,王争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放才说的有点多。招揽孙传庭的心,王争是真有,可他也明白,若孙传庭能轻易就被自己招揽到山东军来,那就不是历史上的孙传庭了。孙传庭来了沧州一趟,但是山东军在河间府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延缓和忌惮的样子,反而更加迅速起来。王争故技重施,再次给河间府各个豪族、大户下了道最后通牒,让他们来沧州城赴宴。这种鸿门宴可不是头一次用了,每当收到这种请帖,对于豪族们全家都是个灾难,你说去还是不去去,那就是彻底和山东军绑在一起,绝无后退之路,不去,那人家可一点都不会手软,整府都被夷为平地的还少吗。这伎俩王争乐此不疲的在用,谁都能看出来,可却都是毫无办法,去了虽说是受制于人,但起码会保全身家性命,从以往那些例子来看,没去的可都是家毁人亡了。山东军杀起大户地主们来,比起小贼小匪那也是丝毫不手软,那真是有一家杀一家,最恐怖的还是上次。整个山东不服从王争的豪族、大户,顺带着还有早就被剥夺实权官家,几乎在半个月之内都遭到了清算。若有人问名义,山东军不给太多名义,颇为蛮横无理,来者就是说你通贼,紧跟着不分青红皂白的拿人问斩。要是遇到丝毫抵抗,正好借着拒捕的名义,把你全家杀光,很多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在王争的手底下混过去,那只有跟着他的步伐走。前些年王争行事很低调,因为那时候天下间还不是这种情况,多少有些忌惮。可眼下的局面,山东军已经是完全无法制衡,就好像席卷中原的流贼,只不过一个是直接造反,另一个则是打着官军的名义在做,朝廷根本就是个空壳了。王争更是完完全全的借着兵谏的名义在扩充地盘,赖着朝廷官军的名号不松手,干的那些却都是和流贼一样。若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表露出丝毫的不臣之心,势必会被连根拔起,尸骨无存啊王争怎么会留着一个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定时炸弹河间府风起云涌之际,闯军和西军也在另一边马不停蹄的攻城略地,清军还在品尝松锦大胜和洪承畴归降的喜悦。从前的闯军,完全就是势大的流贼,虽然声势浩大,但却从未有人担忧他们能成气候,甚至是威胁到大明朝廷。可现在他们的举动显然理智了不少,知道修整,有了制式的衣甲和营制,甚至开始明白设官占据一地的道理。眼下河南府一带,明廷的统治其实已经是名存实亡,基本上没有任何朝廷的官吏和军队存在,完全成了闯营的天下。整个河南,残存的官军力量非常小,和地主豪强只求自保,大大小小的流贼打着闯军的名号到处流窜,屡试不爽。张献忠和罗汝才虽说一样在湖广节节胜利,加在一起号称五十万,实数却只有十几万,而这个时候李自成的闯军却已经是号称百万之众,这么看来,实数起码也要有几十万。谁都想不明白,李自成早些年被孙传庭和洪承畴击溃,只剩下十几骑藏匿深山,复出还不到两年,居然就成了这般局面。而且在这其中,李自成和号称勇冠三军的山东总兵王争交手几次,屡战屡败,最少都是被斩首几千级的大溃,可总是能用最短的时间恢复元气。崇祯十四年底的时候,王争更是率领山东军一路狂追闯军几十里,李自成一路丢盔弃甲,连丢数镇,根本抵挡不住。可没等多久,李自成转头也追杀左平贼几十里地,转瞬间再次席卷大半个河南。为什么说是大半个河南呢,因为与历史上不同的是,河南的开封和归德已经被山东军完全掌控,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扎进去。李自成也知道这颗钉子必须拔,可一连进攻数次,损兵折将没有丝毫结果,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更觉得攻不下来,所以在牛金星的建议下,放弃这两府之地,攻取其它地区。这时候的人都有些迷信,山东军已经如此强大,尚且不能抑制闯军崛起的步伐,难道真是如同宋献策所说,天命如此吗张献忠其实一样担心,相比于李自成,他的野心并不算小,李自成打左良玉几乎没败过,可张献忠打左良玉,却几乎没赢过。从前每次张献忠眼看着就要崛起的时候,就会被左良玉当头浇上一盆凉水。说起来,张献忠的部队在湖广甚至是河南,名声甚至比闯王李自成都要响亮,早在李自成还是高迎祥手下八队闯将的时候,张献忠就已经是各路农民军之中响当当的八大王。可尽管如此,主骑兵马队的张献忠,号称是来如如风,可在以步军混战为主的中原征伐中却是比较弱的一支。往往在声势浩大的时候被官军击败,大部分胜仗都是和罗汝才合兵才打出来的,左良玉的军功,一大半都是在张献忠头上拿的。就在王争亲自率领山东军战兵前往河间府“兵谏”的时候,山东的翁州府治嵫阳却迎来一些不速之客。这些人打着白纹黄龙大旗,看衣甲,竟然是清军正白旗的步甲,可为首那人不是东虏建奴,却是一个汉人。“将军,咱们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攻进城”这所谓正白旗的清兵,所说却是正儿八经的山东土话,方才说话的那个看样子显然也是汉人,听到他说的,那将军明显皱了皱眉,说道:“老子和你说了多少遍,都统,要叫老子都统”摇摇头,刘雄看了一眼嵫阳城,问道:“咱们山东军的人都撤出城了吧”“回将都统,都撤出来了,就等着都一声令下,攻进城内”都统总是叫不惯,说的磕磕巴巴,所以这正兵将领说到最后索性是根本不叫了。来的这些,其实都是穿着清军皮的山东正兵,实数两千,这次王争大张旗鼓的兵谏,一是为了更易爵号,用铁拳告诉朝廷山东军如今的实力,二是趁机扩张地盘,可最主要的还是趁乱斩杀现鲁王朱以派。历史上朱以派就是这个时候死的,不过真的是清军正白旗陷城后自杀,现在这种时候,山东整个铁板一块,登州几地又有水师驻防。清军根本连影子都没见到,看样子应该是不会来了。这可能就是王争翅膀扑腾出来的蝴蝶效应之一,朱以派是老鲁王,威望还是很高,对山东军也是十分陌生和冷淡。相比之下,已经被山东军控制住的朱以海,显然是最佳的鲁王人选,可若是朱以派不死,山东军一系的朱以海又怎么能袭爵鲁王所以无论清军来与不来,朱以派都必须死,山东军借清军这把刀杀朱以派一事是王争独自决定,就连内部都只有几个人知道。王争之所以把这次兵谏搞的天下瞩目,就是为了能水到渠成的杀掉朱以派,至少现在看来,这事情做得很完美。无论朝廷还是其余各地,甚至孙传庭都已经把目光盯在沧州,谁又能想到,翁州府中心的嵫阳会潜入一支清军战兵全部出动,王争本人都不在山东,沧州这么大的事情,谁又能联想到山东军的身上。选择正白旗也是有原因的,两白旗是多尔衮亲自训练,若说清军中有谁会生起趁乱进入山东的心思,也就是睿亲王多尔衮了。不出意外,这个锅多尔衮是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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