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等等所有东西都是回归原始,被破坏殆尽。李自成等流寇都只知破坏,根本不懂生产自足的道理,但是王争却懂。流寇去了哪,那里的棉业、粮业等工商业都会被摧毁,届时棉价与粮将达到一个令人咂舌的新高度。若是计划顺利,到了那时,宁海早已可以自给自足第一百四十七章:鞑子需要用命来还想要在这场逐鹿中原的浪潮中,站稳脚跟,不被别人打倒,就要未雨绸缪、自力更生。粮食是必需品一定要种,但是棉花同样很重要,仅仅握着军队和盐丁不够,还要有充足的后勤保障,用最通俗的话来讲:有吃有穿,才能保证人心的稳定。王争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这场乱世,对那些朝不保夕的百姓流民来说,有吃有穿比什么都重要。郝思成和钱金贵,都是宁海本地商户的代表人物,身家在这地界中也最宽富,他们两个都对王争唯唯诺诺,其余的商行领头人更加是大气不敢出。反正这事他们也是各取所需,州城各派系错综复杂,为求安稳,即便是王争也不可能一家独大,需要扶植商户以减少乡绅的影响力,徐徐图之。商户们则是趁此机会提高身价,大赚特赚。除了最开始的压抑后,正事谈完其余的话题也就轻松起来,大家发现王争还是个很不错的人,起码与他做生意稳当。不过轻松永远不是这时代的主旋律,大约在会谈开始的一个时辰后,众人正在笑着说话,一名兵丁不合时宜的匆匆跑进大堂。他神色慌张,进来后就是猛的跪在地上,抱拳喊道。“不好了将军,不好了养马岛有鞑子登岸了”这话一说出来,参将府大堂的所有人都被惊动,商户们神情夸张,木木的呆住半晌才反应过来。鞑子,那些来自对岸的辫子兵,他们没见过但是都听过,个个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连北镇九边的精锐官军都被鞑子打的城都不敢出,号称大明第一的关宁军都是败多胜少。论起野战,鞑子更是无人能挡,“女真满万不可敌”这一说可谓是如雷贯耳。王争眉间的神情更显得深邃,面上也是严肃的厉害,山东怎么会出现鞑子他看了一眼前来通报的兵丁,正色喝道:“鞑子怎么了,难道是三头六臂不成如此的慌慌张张,百姓见到后怎么想,来了几个鞑子我们就怕了不成”那兵丁也是第一次听到鞑子的消息才如此慌张,这会不敢去看王争的眼睛,连声告罪道:“将军说的是文登兵不怕鞑子卑职自领军棍责罚”王争点点头,稳稳的站在堂前,锐利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围,这些商户仍是显得慌张,于是淡淡问道:“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消息就说出来,莫让大家再各自胡思乱想。”王争都如此说,那兵丁自然就是将养马岛来的通报和盘托出,带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盐丁。这盐丁身上受了伤,不过已经包扎好,说起话来仍是心有余悸,见到王争算是见到主心骨,谈起鞑子就好像是在说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一样。原来就在五日前,一批不知数量的鞑子悄悄来到养马岛最北侧登岸。养马岛百废待兴,又有赭石矿需要开采,人手严重紧缺,这个庄子也是刚刚建好没多久,当时只有三个小队的盐丁驻守,内中收留了几百个无家可归的难民。驻防的盐丁头目本以为是别处的海盗,起初并没有当回事,鞑子刚登岸时也没有露出什么踪迹,仍是一切如常,直到四天前的一个夜里。一队按例巡逻的盐丁出去了一天都没有回来,好像是凭空消失在庄外,庄内的盐丁头目觉得不对劲,决定亲自带着一队盐丁外出寻找。但是头目与那一批外出的小队直到天黑也没有一个回来,漆黑的夜里显得恐怖,庄内的人更是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庄内没有头目统领,顿时人心惶惶。第二天时,忽然有成群的鞑子抬着粗粗造好的梯子来攻城,只有一队盐丁守卫的庄子根本就扛不住。据这个逃回来的盐丁所说,鞑子少说要有几百人,个个都如同恶狼猛虎,一旦登上围墙,就是三个带刀盐丁都招架不住。庄子没有个统一的管理,在半个时辰内就被攻破。说到这里,盐丁恨恨的攥紧拳头,哭着喊道:“将军,你可一定要为弟兄们报仇整个庄子,几百人啊,那些鞑子一个都没留,就连孩子都没放过”鞑子竟然一登岸就屠了养马岛的一个民庄,妇孺皆杀,这种事情在后世听得多,当时王争总是感叹官兵无能,不能护佑百姓。但是现如今,这种事居然在自己的头上发生,几十户善良人家被鞑子屠戮。王争怎么能再忍,豁然起身,面若寒冰,却内藏熊熊烈火。“来人,击三通鼓”郝思成听到这里,心中一紧,看来这宁海要变天了,不知数量的鞑子到了山东,也不知道文登营能不能守得住。钱金贵拽住郝思成,用眼神示意咱们到时候该走了,接下来要商量的可不能再听下去了。郝思成这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味来,躬身道:“将军,我等这便回去,各自吩咐下人与商行袍泽,尽一切力量帮助将军击退鞑虏,鼎力支援。”王争抱拳环视堂中,真切道:“既如此,本将代所有将士拜谢诸位”郝思成、钱金贵与商户们走后不久,参将府激烈的三通鼓声响起,行人纷纷驻足,三通鼓聚将,这是又有大事发生了啊。大堂上满是顶盔贯甲的高大军将,听了鞑子的消息后满堂哗然,议论纷纷,王争早早在堂前按刀而立,虎目中泛着激烈的火光。李岩和管清天站在另一侧,是堂上唯二的文人。“现如今蓬莱等地都在朝廷的控制之下,沿岸的卫所墩台数不胜数,这些鞑子居然能悄无声息的渗透到宁海,内中必然没有那么简单”李岩也是才知道这件事,说到这忽地面色一变,继续道:“将军,应该立即下令金山左戒严,鞑子在暗而我在明,怕是卫所之中出了奸细,刻意隐瞒鞑子动向,否则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墩卫预警。”王争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李岩的建议,紧跟着迈出几步,愠怒又不失镇静的看了几眼周围各个军将。“鞑子来山东撒野,沿岸民庄妇孺被屠戮殆尽,他们犯下的罪行,同样要用命来还”王争的话沉稳有力,猛烈的击在所有人心中,继而抽出亮闪闪的钢刀,当先走出大堂。喝道:“召集文登营全部战兵,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鞑子看一看,这山东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第一百四十八章:有人早就知道空空岛有鞑子崇祯十年十二月十七日,全体文登营官兵集合在宁海州城的西军营内,人头攒头,横纵整齐。冷冽的冬日寒风下,站着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兵将,“王”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将士们顶盔贯甲,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一身铁甲那人,每个人都听到上午的消息了,胸中好似被一块巨石压住透不过气来。这次,他们对付的不是水贼,也不是山贼、马贼,而是素来以无敌、凶残著称的鞑子驻防宁海参将,执掌文登营兵权的王争稳稳的站在所有人眼前,他的镇静让大家安心不小。只见一股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军营,每个被王争看过的兵士都是自觉的挺直胸膛。“就在方才,刚刚从养马岛传来新的塘报。鞑子将被攻陷庄子的百姓人头挂在围墙上示众,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被他们挑在刀尖,这是人吗”王争深邃的眼神透露出离的愤怒,刚健有力的话音传到每一个在场的兵将耳中,听到的人无不是气愤的握紧双拳。“你们都是本将麾下最精锐的官军,是百姓指望的得胜之师此次出征,本将已经写好诀别书交予家人,斩草要除根不杀光鞑子,文登营的将士,绝不回头”“不杀光鞑子,绝不回头”“不杀光鞑子,绝不回头”所有将士眼中喷涌着熊熊烈火,自发喊起口号,没有队官在其中组织,是完完全全的自发行为。很多人同样对鞑子恨之入骨,第二次扩招后营中有些人是从各地逃难而来,其中不乏辽东的难民。这次鞑子渗透到宁海屠戮村庄,他们眼中仿佛看见了往昔在辽东时,鞑子的残忍兽行,简直如出一辙。一个文登兵攥紧拳头,气的浑身发抖。“就算豁出去不要这条命,也要和鞑子拼了”“娘,妹子我终于要跟着将军替你们报仇去了,把他们都杀光”“娘请赎孩儿不孝,孩儿要去为爹报仇雪恨,杀光鞑子”李岩看着这一支军队,心中也是热血上涌,他一介文人,居然被王争几句话之间,说的恨不能披挂上阵,跟着队伍出去杀鞑子,出去拼命。这才是真正的官军,这些文登营将士才是铁骨铮铮的汉家儿郎王争究竟是如何让兵备废弛的文登营变成如今模样,在这偏僻穷困的宁海,或许就是鞑子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一支与众不同的军队。“将军说的是,斩草要除根空空岛距养马岛较近,鞑子被将军击败后定会逃往此岛。眼下金山左已经戒严,应该让奇山所准备一些船只,就算鞑子逃到海上,咱们的水兵也可以将他们打沉”胶东的汉子会骑马的不多,但是会水性的却是排在全国前几位,就是王争的文登营,会水性的人也要占了六成,随便拉出一个,到了船板上都是上好的水兵。李岩事事思虑周全,来到州城这些日子处理的政务都是有条不紊,王争点头同意,紧跟着朝所有人说道:“本将走后,州城政务就交予管先生、李公子共同打点,你等要尽力配合”王争前半句是对所有人,而后半句却是段天德、董尽孝还有卢魁这些州城军将说的。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兵权,不过家丁是武将的颜面,王争就给他们这个面子,每人得以留下不超过二十人的家丁队,护卫家小安全。段天德自然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怕自己挑事后方不安稳,当下是出列恭谨的说道:“卑职领命,一定全力配合管先生与李公子。”李岩感激王争的信任,当下也是和管清天一起跪在地上,躬身道:“祝将军一战成名,斩虏立威小生将提前十日在府中摆下酒宴,以待将军凯旋归来”听说文登营要到养马岛杀鞑子,州城内外的父老乡亲都是热血上涌。鞑子这次出征要剿灭的,居然是对岸的鞑子说起来,他们之中不少老一辈对鞑子还真是不陌生。山东与辽东金州等地隔海相望,金州失陷许久,早成了鞑子的地盘,经常有辽东的汉人通过海路逃到山东来。他们的悲惨遭遇,鞑子的种种兽行,都是闻者嗟叹,见者落泪。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印象:鞑子是没有丝毫人性可言的,若是让他们打过来,无论妇孺,他们不会放过一个城内的民众,只要提起鞑子,就是咬牙切齿。这次王争率文登营二度出征养马岛,百姓们感到解气的同时,也是同仇敌忾,隐隐为出征的将士担心。这次文登营对付的可是野战近乎无敌的辫子兵,他们还能打胜仗吗文登营的存亡冠系全州城人的安危,可不能被鞑子打败了,百姓们带着这样的担忧,自发集中在出征军兵的周围,驱寒温暖、加油打气,对将士们说要替他们多砍几个鞑子脑壳回来。在队伍中看见自家儿郎的,自然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为自家男儿出去杀鞑建功而高兴,另一方面又为他们的安危整日祈福。将士们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在养马岛庄子上发生的事,绝对不能发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踏着整齐而坚定的脚步,文登营出了宁海州城,带着浪潮一般的愤怒,杀向养马岛。两日后,一匹快马将塘报送到登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