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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朝宁海州城逼近。五文河与金水河九家水匪,其中最大的便自然是那浪里白条,其次就是河龙王,他们结盟后已经算得上一统两河水寨,声势浩大,隐隐对宁海洲城形成包围之势。听闻此事的宁海洲知州董成平立刻丢弃了那些文人节气,惊吓得屁滚尿流,两日内连发四道告急文书。文书流水般送进山东巡抚衙门,时任山东巡抚的杨文岳听闻此事后十分重视,由于宁海洲地处牟平,牟平距文登营驻地较近。文登营新任坐营官吴惟忠临危受命,被先行派去增援宁海洲城,协助知州董成平守城。按察副使、登州分巡道许成文兼任监军道,在黄县、蓬莱、栖霞、莱阳等地督率官军数千随后便到,主事剿灭两河巨匪。实力对比悬殊,文登营文册上的战兵有两千余员,马军八百余员,但实际上这六哨军,除去王争新招募的六哨是满额满编外,其余起码都要有着半数的缺口。这样算下来,文登营实际上其实只有八百多人,马兵只有不到一百人,马匹瘦弱不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形势严峻吶吴惟忠一番话说出来后满堂的寂静,就连叫嚷最多的刘哨官等几人也不再出声,吴惟忠也是苦叹摇头,有苦说不出。若是文登营全员满额倒是可以拼一拼的,现在带着这不到一千人去打号称五万的水匪,这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各位,我等身为朝廷官兵,保民除贼,义不容辞,浪里白条与河龙王枉杀无辜,明日便即整军出发”“吴协台”刘哨官忽然叫了一声,说道:“这行军打仗可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保不齐明晚大伙就没命了,若是没点卖命银,我怕军士不服啊”“是啊协台,我等部下皆是穷困潦倒,路途可否沿途补充军需,也防止兵乱吶。”这没什么,吴惟忠没有多想,轻易就将大权交付众人,点头道:“此言有理,行军途中,诸位皆可便宜行事。”“谨奉协台号令”满意的一笑,刘哨官等人皆是齐齐一抱拳道。“那就这样吧,今日准备齐全,明日便”吴惟忠话音还未落地,一直站在最后的王争突然出列,抱拳吼道:“协台,如此行军恐有不妥”“哦那王百总有何高见”刘哨官冷哼一声。没有去管那姓刘的哨官,王争道。“下官认为,水匪在暗我在明,如此大张旗鼓的进军极有可能吃了水匪的亏,倒不如趁虚攻打河龙王的匪巢。”“如此一来,河龙王便不得不回援,从而与浪里白条心生嫌隙,削弱水匪兵力,仅凭浪里白条一家无论如何也攻不下宁海州城,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之”第二十六章:相送西门情谊深王争昂然出列,一番话说得慷锵有力,吴惟忠细细思量一番,觉得颇有道理,但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疑虑。“不过王争,你也只是推测,河龙王究竟会在水寨留下多少人马,这谁也说不清,贸然偷袭怕生死难料啊。”刘哨官听到吴惟忠的话后眼中精光一闪,觉得有机可乘,居然出言赞成王争的提议,随后说道。“王百总初来乍到,编练新兵已是颇有成效,依我看就让王争去偷袭五文河水寨,这个提议如何”一名哨官毫不犹豫的出列,抱拳道:“此言有理,王争可率本部往五文河偷袭河龙王水寨,我等悄悄进军支援宁海州城,如此确是一石二鸟之计。”吴惟忠憨实,嗅不到这其中阴谋的气息,拍掌道:“那就这么办吧,王争,为防意外,你率本部六哨新兵到李调官那里取好军械,今夜便出发吧。”看见王争毫无察觉的接下命令,高山则是暗自皱眉,王争难道一点都没看出来这是去送死吗走出中军厅,王争叫来黄阳、董有银、邓黑子三人再次来到李茹这里,听说王争将要率六哨新兵偷袭河龙王水寨一事后,李茹看着王争的眼神都变了,也不知道是忧伤还是可怜。犹豫再三,李茹走到正忙活着搬运的王争身边,还是拱手说道。“王百总,你可知那五文河水寨是死地,已经多年未有官兵踏足,水匪可不是好招惹的。”王争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王某多谢李调官好意,该懂的,自然都懂。”“这”李茹听到王争的话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王争,你需要什么多拿去一些,腰刀皮甲”看着正搬运木箱的董有银等人,王争非常满意,没想到着军械库居然有不少这种东西,微笑道。“李调官多虑了,只这几箱,便是制胜克敌之神兵利器其余的拿去再多也无甚大用。”见到王争脸上居然露出笑容,李茹有些惊讶,拱手道:“既然如此,下官唯有祝王百总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调官折煞王某了,这便回军营去准备出征”是夜,凉风瑟瑟,王争带着六哨新兵两百余员出了文登城西门。前来相送的除了李茹与吴惟忠与他的的家丁外,大多都是前来送行的义井庄村民,围观的百姓也有不少。此刻,王争在与王刘氏、玉儿、张萍三人道别。王刘氏看着一身戎装,已经换上那副铁片皮甲的王争,颇有些器宇轩昂的样子,但她眼中却噙满了浑浊的泪花。“吾儿为民除害,出征剿匪,定能凯旋归来”王争对王刘氏已经生起了真正的母子之情,半跪于地,握着王刘氏干裂的手,哽咽道。“娘,争儿不孝,未能”王刘氏故作强硬,打断了王争的话,郑重其事道:“争儿,身为军将,不要如此婆婆妈妈,你只管剿灭水匪,为娘带着玉儿与张萍,替你祈福”心头仿佛遭受了极大的触动,王争眼神中泛起一抹坚定,扣头道:“娘亲放心,此次出征不剿灭水匪,争儿绝不回头”张萍与玉儿站在一起,各有各的小心思,但都是止不住的落泪。山东巡抚杨文岳提拔吴惟忠为参将衔,充任文登营坐营官以来已有半年,但吴惟忠却没有任何政绩传回,早已是愧疚难当。看不出来内中包含的阴谋,吴惟忠只是殷切盼望王争可以得胜归来,这也能让他心中对巡抚杨文岳的愧疚之情少一些。“王争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若事不可为,切记尽早退至州城与本官汇合。”李茹带着平定巾,信步走出,看着王争道:“王百总豪气冲天,但也要知道变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保住性命才是最紧要之事。”重重的点头,王争一一对二人抱拳:“协台、调官,王争心中都明白”说完,王争豁然起身,挥刀大喝。“列队”正与家人告别的新兵们听到王争下令,纵然万般不舍,也都赶紧回到队列中站好,正要下达行军命令。“等等”忽然,从城内传来一声大喝,众人回过头去,却见是身披铁甲的高山带着一行家丁赶来。边走,高山边吼道:“王争,你真的要去吗”“义不容辞”捏紧拳头,高山恨恨道:“都是那姓刘的捣鬼,不然”说到这里,高山眼神不断晃动,忽然道。“王争,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惊讶的看了一眼高山,王争却是缓缓摇头,朝高山耳语几句。高山点点头,抱拳道:“既然如此,王兄弟,只能祝你旗开得胜了”哈哈一笑,王争怼了高山一拳,说道:“必然如此,我还要回来继续与你比试,上次可还不算完”感受肩上传来的力道,高山大笑道:“好一路保重”“你小子是个愣头青,要小心水匪埋伏。”五文河下游,一处水湾内,平静的湖面上泛着月光,又显得幽深。如果你细细去看,在这满是水草的湾内,不断有气泡从水下冒出。这时候,一颗黑头渐渐浮出水面。一个丑汉,精赤着上身从水面一跃而起,手中抓着一条鲤鱼,见这鲤鱼挣扎的剧烈,这丑汉用刀柄砸过去。这丑汉人称江大,本是五文河沿岸的纤夫,时局不靖,这些世代捞鱼渡河为生的纤夫再也赚不到什么银钱,江大也是其中之一。马上就要饿死的江大,不得已加入水匪,凭借着一身上好的水性很快就在河龙王的水匪帮里混得一席之地,现在已经是一个小头目了。现在的江大,只穿着麻裤,露出健壮的腹肌来,一手一条早已死透的鲤鱼,看着这平静的湖面,忽然鬼叫了一嗓子。“哈哈,大郎又抓到鱼了”“看来今夜有鱼汤喝了”随着江大的号子喊出,从这平静的湖面中忽然窜出七八个身手灵活的水匪,他们赤裸着上身,在这森森凉意的时节居然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他们扭动着身子,犹如一条灵活的黑鱼食肉,在水面游来游去。第二十七章:有银六踹龙王板就在王争带着第六哨新兵出发的第二日早晨,文登营中旌旗四动,人喊马嘶,坐营官吴惟忠率领文登营出征了。文登城内的百姓见到后都很惊讶,一向是没什么表现,畏避不出的官兵居然从营盘中开出,正浩浩荡荡往宁海州城而去。见到城外经过的文登营队伍,皆是议论纷纷。“官兵这是干什么去了”“你还不知道浪里白条和河龙王已经打到宁海州城去了,抚台大人震怒,让吴协台去增援呢。”“是啊,昨夜就先去了一批,今日吴协台亲自出马,看来官兵终于要清剿水匪了。”“总算做了一件好事”骑在马上,一名哨官道:“老刘,你说那王争到底打着什么心思,带着两百个毛都没长齐的新兵去偷袭河龙王水寨,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冷哼一声,刘姓哨官道:“这有什么稀奇,那王争毕竟是未曾见得市面的乡野粗汉,又哪里懂得什么计策”“依我看,多半是上次比武侥幸胜了,便自以为有万夫不当之勇,立功心切,这才连夜赶着去送死。”“听闻上次出动上千人围剿,却依然在五文河水寨大败而回,折损惨重啊。”“如此一来,那王争怕是凶多吉少了。”月色雾茫茫,一处水寨静静矗立在五文河湾之内。兵贵神速,出发后王争一刻也不敢休息,带着第六哨的新兵们偃旗息鼓,连夜奔行四十余里,也就是在第二日的凌晨。文登营大张旗鼓出征的时候,王争终于带着六哨的新兵悄悄来到位于五文河下游几里外的一处树林中。这处树林当地人称“河王林”,顾名思义,这里已经是河龙王水匪帮的地盘了。尽管王争手头兵力不多,只有两百余人,但在白日进军仍显得过于招摇,轻易就会被水匪发现,加上对守寨水匪情况不明,王争决定先在林子中修整一日,待探明周围情况,夜间再行军。这一路上的所闻所见,不仅是王争,每一个新兵都是气愤异常。到了金水河后,便是浪里白条水匪帮经常出没的地区,王争等人小心翼翼的同时,也对沿途的景象有了些许了解。文登境内还好一些,由于有文登营坐镇,加上距离沿岸过于遥远,浪里白条不敢轻易肆虐,但这金水河附近就不一样了。王争等人经过的村寨无不是残破凋敝,有时几里甚至十里之内都难见到尚存炊烟的村落。原本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不是被水匪搞的家破人亡成了流民,就是被胁裹在大军中成了攻城的炮灰,死的不值一提。见到这一幕,新兵们愤恨之余也在暗自庆幸。如今他们跟着王争逃难到文登,不仅成了官兵,现在更是在去剿匪的路上,新兵们心中第一次有了必须取胜的理由。如果他们不能成功剿灭水匪,自己的家人由谁来保障他们在文登城内的安全,将来会不会经受这等灾难谁又能知晓这样一来二去,新兵们对那些素未谋面的水匪已经是厌恶到了极点。这时候有句话叫做“逢林莫入”,山谷树林中不仅可能有各种食人猛兽,更有可能出现凶恶的土匪,在你行走时突然暴起杀出,跑都来不及性命就丢在了这深山老林。不过王争经过的这处“河王林”中却不会有任何土匪,这里是河龙王水匪帮的地界,河龙王在这五文河一带称雄数年,屡败朝廷官军的围剿。比起声名鹊起的浪里白条,河龙王显然在道上更具威慑力,不会有哪路不开眼的土匪占了河龙王的林子劫道。确认这里没有任何土匪之后,王争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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