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可不比普通人坚强多少。慕容白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招他过来喝水。他叮嘱暗卫拿了深井里的水,冰凉刺骨,能加重对方的失声症状。无争一口喝了水,脖颈一哆嗦,舒了口气哑着嗓子道:“谢谢。”慕容白轻描淡写道:“没事,是你辛苦了,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准时来见我。”无争点点头嘶哑说道:“我把你送回住处吧。”他干一行爱一行,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是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倒是让系统唉声叹气了半天。这傻小子,保护什么敌人啊慕容白一听这话疑心顿生,他看无争浓眉大眼的就像是会为革命和反派同归于尽。一想到今晚可能还要受他的气,慕容白就心中愁苦。但他还不得不答应他。他把无争留在身边本来就是为了看住他,免得他去别的地方坏事。这个高手在自己身边只能说说话,但如果放在别的地方可就是大杀器。就算他不能杀人,毁去粮草、传递消息、保护要人,那可都是要命的事情。他的计划都已经订好,攻下哪一座城,谁来内应,谁来指挥,全都已经白纸黑字写好,只等着实现。为了他的目的,不能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坏事。所以他得看住这个无争,为此遭点难那也是难免的。难免的,难免的,难免的慕容白坐在牛车里,看着地毯,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无争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里比比划划,他说不出话,还勤勤恳恳用这种方式继续说教。慕容白真想把他扔出去。在他身边的无争握着慕容白修长的手,握着他略带薄茧的手指,在掌心一笔一划地执着地劝他向善。真是让反派无奈,系统落泪。系统一边假惺惺擦着眼泪,一边说:“太感人了无争,要是我手上还有别的选手,一定会让他们好好学习你的”过了一会儿,系统又说:“小白的手软不软啊”无争虚弱地在心里回应它:“挺软的你能不能不要老关心这些问题就算名字一样,他和上个世界的小白也是不一样的。”系统嘿嘿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那可不一定。”慕容白靠在椅子上,随手把簪子拔去,长发散了下来,衬得他肤白如雪,清新俊逸,如同水墨卷轴中走下来的云中仙。他伸手握住无争的手指,阻止他继续书写,笑着把无争的手抬到眼前,看他修剪整齐的指甲道:“你这不伤人的规矩,还真是连手指尖都不放过。你真的信佛,不敢杀生么”无争手被他捉住,只能嘶哑着嗓子说:“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慕容白有心叫他多说几句,嗓子好得慢一点,之后也少来烦他,故意引着他多说,“说来听听,谁叫你立下这等誓言,让你不准伤人依我看,明明有绝世武功,却不可动手,就好像绝色不准看,仙乐不允听,妙理不可说,都是暴殄天物。韶华易逝,佳期难再,天可不作美,人不可不作美啊。”无争用剩下一只手捂着脖子,断断续续道:“何谓绝色,何谓仙乐,何谓妙理,何谓韶华,何谓佳期小白,你的理解应该和我不太一样。”“说得好,那我便告诉你我的理解。温良恭俭为绝色,大方正雅为仙乐,上行下效为妙理,江山如画为韶华,四海升平为佳期。无争,依你看,这又应该是什么”“对我来说笑颜是绝色,笑声是仙乐,笑语是妙理,任何人展颜一笑就是韶华,只要能让人开心就是佳期。”无争说完这一长段,苦了脸,嗓子使用过度,他这下彻底说不出来了。慕容白不以为然道:“你的世界太小,太简单了。”无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的世界是小,但可不简单。要是慕容白乐意和他换换,那就知道当他这样不争不抢的好人有多难喽。他说不出话,慕容白生怕他还在手心写字,紧握着他的手不放,美其名曰关心臣子,下一步就是抵足而眠了。无争有苦说不出,委委屈屈地摸着小白的小手,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对方能把自己的表达器官还给自己。慕容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手铁箍一样攥着无争的手,其实他的手比无争的小,双方认真起来他是抓不住对方的。但他仗着无争不敢乱动,把对方的手指包在自己的掌中,兀自朝着窗外看风景。他看着无争那副说不出话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他甚至在心里盘算着找个哑药给无争灌下去,让对方这辈子都不要开口说话,就这样乖乖巧巧待在自己身边,当个精致的门面高手。等他把这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还于混沌再生于混沌,再造一片朗朗乾坤,他就把无争摆在他的卧室门口,告诉别人,这是他最得意的战利品。可不是么,一个国家要历经数十个皇帝,数不清的江山改换,但从古至今,哪里能找到第二个无争这样的人呢也许是因为童年的动荡,自从慕容白长大以后,就没有让任何自己看中的东西逃离他的手心。无论是权力、金钱、人还是别的任何东西,只要他想要,他就一定会得到。皇城是如此,阿沉也是如此。他想要的很多,却从来不满足,见一个就想要一个,现在遇见的这个更是让他心痒难耐。无争无知无觉地撞到他的眼皮子地下,全不知道自己也成为小白的下一个目标。他反抗无效,只能接受自己的现状,安安心心当个小哑巴。他百无聊赖地盯着慕容白的侧颜,一直盯到下车。慕容白临到下车也不放过他,非要抓着他的手下去,无争恭敬不如从命。他方踏到地面,忽然听到一阵羽箭破空之声,手一抖从身侧甩出,在慕容白脸前凌空一抓;与此同时,暗卫也同时窜出,短刀朝着慕容白脸前掷了过去。慕容白条件反射一闭眼,无争的手先在半空截住羽箭,暗卫的匕首随后跟到,在慕容白眼前一晃,被无争另一只手两根手指夹住。慕容白睁开眼睛,眼中寒芒一闪,命令道:“抓刺客”他周围的侍卫执起武器,楼的上下冒出好多暗卫,同旁边隐藏的刺客打作一团。侍卫穿着黑铠,暗卫穿着黑衣,刺客也一身黑,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谁是谁。无争守在慕容白身边,看戏一样看这些人打架,系统在他脑袋里大叫:“好机会啊,无争,你把慕容白引过去。”无争在心里恹恹道:“你省省吧,我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好看戏,乖。”系统失望不已,觉得无争顽固不化,无可救药。无争眼见着刺客节节败退,慕容白在他身边气定神闲,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自己的手下抱有绝对的信任,他的手下也全力以赴来回报他。刚刚就算没有无争,他的暗卫一样能把他保护得很好。慕容白天生晕血,此时不忍看战局,目光落在无争脸上,闲闲道:“无争,你觉得这是谁想要杀我”无证惊讶地看着他,意思是,难道还有很多人想杀你慕容白看对方那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莫名懂得了对方的意思,不由有些无奈道:“你为什么觉得没有人想杀我”无争伸手在他手心写道:“幕后黑手都是最难想到的人,人人都爱他。”言下之意,这慕容白树敌太多,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无争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大反派了。慕容白噗嗤笑了一声,被无争给逗乐了。他拍着无争的肩膀说道:“无争啊无争,你可真是个宝贝不过我可以和你保证,这天下形势由我一手掌握,如果大反派就是要颠覆世界,那绝对没有第二个企图如我这般颠覆世界的人,恭喜你,你找对人了。”无争怀疑地看着他,不相信。慕容白委屈极了,平时别人说他心狠手辣他习惯了,这次遇到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居然怀疑他不够坏,可让他憋屈坏了。他把无争的手攥紧,不让他表达观点了。他抢占言语高地,教育对方:“事情不能从表面看。在你把我们阿沉弄死之前,所有人都操心叛军,这城里的蛀虫都关心他们那点金银细软,根本没人动我。这样说来,这些刺客也得算在你头上啊。加上阿沉,你现在欠我两回了。”无争头顶冒烟,被一堆堆罪名砸得眼冒金星,心里也很委屈。他慢慢把手从慕容白的手里抽出来,放在背后,也不去慕容白的手心划拉了。慕容白伸手碰了碰他,好笑道:“生气了我这是说事实,你对我也不是全无作恶吧,不论论心论迹,世上哪有完人”正在这时,在与侍卫和暗卫缠斗的刺客突然转向,所有人孤注一掷不顾自身安危朝着慕容白攻了过来。无争站在慕容白身边,虽然与对方有不快,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接住朝他而来的剑。他不伤人,用的力道柔和,一时间刺客与他分不出高下。刺客们只觉得自己的武器在慕容白身边莫名便偏了目标,虽有疑惑,但还是以为自己能干掉他,继续试图绕开无争攻击慕容白。无争虽然武功高,但受限于不伤人的要求,一时与刺客们也难分伯仲。慕容白欣赏地看着他,他自己的侍卫和暗卫也涌过来,借着无争的势,将这群刺客一一制服。他靠在自己的牛车上,见着自己一个暗卫朝他靠过来,拜道:“殿下,刺客一共十二人,已经全部制服。”慕容白嗯了一声,心里很高兴。拜无争所赐,战斗没怎么见血,慕容白也难得地可以看看自己的手下败将了。他正想说把人带下去审,忽地察觉出不对,对方并不是他最信任的暗卫首领,按常理对方也不该向他报告这些事情。他只犹豫片刻,就见对方短刀出鞘,反射出一道寒光,这拔刀之势又快又狠,对方在一眨眼之内俯身低头,借着刀势向慕容白的怀里撞了过来。慕容白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是没有遇到过暗杀,无数次死里逃生,但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自从自己掌权之后,建立了自己的暗卫队,他们就没让这种危机接近过自己。他信任这些人,因此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居然会背叛自己,看着寒光如电光朝他接近,却一时不知道躲闪。无争的对手一个一个被暗卫按在地上,系统在他心里唉声叹气,觉得他简直是不知好歹。系统在他心里说:“无争啊,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慕容白是反派,这些人他们就算不是忠臣,那起码也不是敌人吧”无争一边控制敌人一边回应道:“那小白也不是敌人啊。”系统被他给气笑了:“无争,你给我清醒点,你还记得你的任务是什么”“想要别人改变,难道就只有用杀他威胁一条路么”系统说:“可不是嘛”“那你为什么不准我伤人”“”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底气难得有点不足,“这不是,你都已经是第一高手了,要再没点限制这场穿越是不是太容易了”无争嘿嘿一笑,不跟系统扯淡,往慕容白身边过去。他今天看了不少,玩了不少,喉咙也说哑了,今天晚上是肯定不能秉烛夜谈了,也是时候告别了。他刚走一步,就见到站在慕容白身边汇报情况的一个暗卫突然拔出刀,搏命一般朝着慕容白刺去。第6章 窃国者侯一道银光,宛如一面镜子,映出无争的脸,随即切碎一切图像,直指慕容白。慕容白愣在当场,浑身僵直,动弹不得。电光火石之间,无争闪电般出手,同时冲到慕容白面前。系统在他脑海里大喊:“傻子”无争理也不理,手指碰到进攻者的手腕用巧劲一抬,对方不知怎的刀就脱手而出,手腕落入无争控制之中。与此同时,那把刀余势未消,继续向前刺入无争左肩窝。他右手慢了一步,在刀尖刺入半寸时堪堪抓住刀柄,止住了刀势。这把刀为暗杀而生,刀柄只有半指长,刀刃轻薄锋利,一入肉就咬了进去,还带有倒刺血槽,若是整个入肉后果不堪设想。无争及时用手指夹住它,一口气拔了出来,丢到一边。即便他反应迅速,也感到左肩窝一阵疼痛。他担心刀上淬毒,运功缓缓令血液自伤口流出,洇得胸前衣服一片血红。同时,他也没忘记那个刺客。他借着抓住对方的手迅速制住他,随即从衣服里摸出丝绒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小刺客捆在原地当然,没伤到人。办完这一切,他才稍稍松口气,转头去看慕容白,沙哑着嗓子关心道:“小白,没事吧。”系统:“啧啧。”慕容白看着他两眼发直,还没从之前的突然袭击中回过神。他缓缓点了点头,目光下落到无争的左肩,一片血红如墨入白绢在他眼前泼散开来。他靠着牛车,身体有些发软,摇摇欲坠。他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继续看那片让他发狂的血迹,但他的目光如同被黏在那上面,怎么也移不开。慕容白抬起手,想去碰又不敢碰,嘴唇颤抖着道:“无争”他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见,就仿佛他儿时躲在花瓶里,看外面的世界被血色侵染。无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觉慕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