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怎么这么可恶孟辞气的牙痒痒,只是他身上那股臭味让她的怒气再次缓解了下去。记得以前他是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时时刻刻都要保持优雅,就连上回相见,即便是被雍正发落到了西北,那样窘迫的境地之下,他也一样保持着他皇子尊贵的气度,便是年羹尧也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他,除去失去了自由,其他方面与在京城时别无二致,仿佛他不是被流放,而是来做客的。再看他这会儿虽然说话与正常时并无区别,但脸色确实苍白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只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掺杂着无尽的柔情。孟辞的心霎时软了下来,即便不是快死了,呆在这样的地方想必也不好受吧,一定吃了许多苦。对于一个一向养尊处优的皇子来说这样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了,更何况还顶着那样一个名字:塞思黑。雍正还真是狠心,到底是他的兄弟,即便不是一母所出,也不该这样侮辱他。或许换成是八爷等人胜了,四爷也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感情上来说,孟辞还是无法原谅雍正。当初自己就不该那样轻易地放过他。“好了,我不走就是了,你放开我。”她放柔了语气,想让他放开自己,毕竟这样被他抱着,的确是太臭了。即便很喜欢他,也无法忍受他这一身臭味,她也是爱干净的。允禟犹豫了片刻,似是依旧不放心,只是不得不放开她。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味道,更何况是眼前她放在心坎里的女人,如何忍心让她也忍受这股气味虽然不再抱着她,手却依然紧紧地抓着她,似是生怕她跑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孟辞再度叹了口气,何时一向骄傲的九阿哥也有这样小心翼翼如孩子般的模样“我若是不来的话,你打算如何”知晓他是装的,孟辞可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他,瞪了他一眼,说话便有些冲。九阿哥眸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丝黯淡,微微苦笑:“你不出现,爷只好以死求得你的原谅了。”话语中充斥着一股难掩的绝望与庆幸,倏然间眸子一亮,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不过幸好你来了。”合着他还真打着死的主意啊孟辞气的不轻,第一次意识到堂堂九阿哥也有这样笨的时候。“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休想。”她不服气地回了句,不愿承认自己被他吃定了,她还真无法眼看他死去,越想心里越恼。九阿哥低垂下眸子,掩去里面的失落,嘴角扬起苦涩的笑:“你是该怨我,我不该那样对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依你,只求你不要再离开。”孟辞呼吸一窒,这样的语气何时竟能自他口中而出她不知自己该如何对他。狠心已无法做到。原谅谈何容易。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孟辞拽了他的手:“先别说了,我带你走。”九阿哥眼睛一亮,兴冲冲地由她拽着往外走。打开门的一瞬间,外面火光大亮,一群官兵霎时围满了院子。九阿哥目光一凛,迅速将孟辞拉到身后,挡在她身前,浑身骤然紧绷了起来。孟辞并不惊讶,方才在屋里时便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她有信心带着允禟离开,自是不怕。她招出大虎,体型壮硕的白虎一下子镇住了满院的官兵,原本气势汹汹的官兵纷纷吓得往后退去,紧盯住眼前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大虎龇牙咧嘴,愤怒地吼了一声,官兵霎时如潮水般哗啦啦褪去一大截距离,大虎得意地翘起了尾巴,脑袋蹭了蹭孟辞的脸颊。孟辞奖赏般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了句:“乖。”没有孟辞的允许,大虎自不会随意说话,以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然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它的喜悦与得意。九阿哥虽说早知孟辞身边有白虎,却依旧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奇异的眼神瞅了眼似通人性的白虎,又落于孟辞身上,她的卿卿果真不简单啊。孟辞想拍允禟的肩,却因个子比他矮,够不着,转而改为扯了扯他的袖子,笑眯眯地说:“我们走吧,他们奈何不了我们。”允禟方才是关心则乱,若非知晓卿卿不简单,又怎会故意引她来此这会儿他彻底放心了,正要上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且慢”、第266章 两相对峙九阿哥眯了眯眼,望向自官兵之间走出的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李绂,告诉雍正,我允禟命不该绝,让他不必白费心机了。”他冷冷一笑,撂下话,尽管对雍正恨极,然却不及眼前人儿来的重要。卿卿既已回来,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至于八哥,他瞥了眼孟辞,尽管心中担忧,却也不愿卿卿为他涉险。孟辞自不会将这突然出现的似领头的官员放在眼里,充耳不闻,岂料对方急急地喊了句:“九爷当真舍得下宜太妃娘娘”这一声直接惹怒了允禟,允禟浑身陡然散发出凛冽的寒意,话语阴狠:“告诉雍正,若我额娘少了一根汗毛,我允禟天涯海角必取他狗命”说罢,不待他再说一句,一把拽了孟辞的手便走,颇有些急于离开此地的意味,孟辞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九爷,皇上说了,只要这位姑娘留下,我等自不会追究九爷的过错,宜太妃亦可安享晚年。”孟辞听了此话,顿住脚步,任允禟如何拉扯亦不动了。允禟急急地回头看向她,眼神里的担忧和急切如此明显:“卿卿,我们走,你不必担心,他不敢对我额娘如何。”孟辞望向他担忧害怕的目光,眼眸闪了闪,默默点了点头,灿然一笑。允禟松了口气。孟辞示意他先上,待他坐上大虎的背,伸手便要拽过她时,孟辞突然用力拍了大虎的屁股一下,大虎载着允禟迅速飞向空中。“卿卿”允禟气急败坏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孟辞以心念另大虎好好看住他,这才转身向李绂等人走去。虽不知雍正如何得知自己还活着,但他设局诱自己前来,又以宜太妃相威胁,可见是做足了功课。他还真是看得起她。未料到的是过了这么久,他竟还如此执着,他已拥有了江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自己不过是他身边曾经的一名丫鬟,并无甚出众,宫里女人何其多,为何还要纠着她不放就因为自己曾经属于他,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吗“姑娘请。”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忙低了头,恭敬地让到一边。如此态度倒是令得孟辞颇为纳罕,却不甚在意,径直上了车。十多日后,再次回到京城,孟辞一路被恭恭敬敬地送入了皇宫。初入皇宫,孟辞却无心情欣赏皇宫的巍峨精致,此刻的允禟怕是已然气急败坏,若不是那会儿他太过紧张,急着带她离开,也不会被她所骗。不过只要他不在,自己便可后顾无忧,专心对付雍正。她既决定前来,自不怕雍正,这么多次交集,正面相抗,雍正还不是她的对手。养心殿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雍正埋头处理奏折,大殿内除了笔落奏折上的沙沙声,再无他响。孟辞笔直地站在御案前,目光左右张望,神情闲适至极,仿佛面前的不是人人尊敬害怕的帝王,而只是一个普通人。大太监苏培盛低头站在一侧,额头青筋直跳,很想呵斥下面的女子藐视龙颜,然经过主子训斥的他不敢再随意出声。方才便因着眼前的女子未请安,自己呵斥了句,皇上便训了他,苏培盛第一次见主子如此在乎一个女人,便是曾经最宠爱的年贵妃亦不曾如此,千方百计将其抓了来,却又不许掉一根头发。然自眼前的女子出现之后,主子便不曾抬过眼,仿佛眼前的女子不存在,漠视的彻底。站的累了,孟辞索性一屁股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一手支着下颔,无聊地蹙眉。哼,这个雍正,以为如此便能给她下马威了想要自己服软,做梦去吧待处理完一部分奏折,抬起头,雍正的目光落在径自盘腿坐在地上,四处闲看,大胆至极的女子,眉头紧皱了皱。他站起身,走至女子身前,背着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目光深沉幽暗。感觉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孟辞抬头瞥了他一眼,手撑着地爬了起来,拍了拍手。她可不愿那样仰视着他,太累了。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唇角轻撇,语气极不客气:“皇上见我何事”惹怒他她不怕,曾经自己做错事,眼前的男人总是不耐地训斥她,如今的她更无所顾忌,便是皇帝又如何她不需要再向他低头。雍正的眸子微闪,闪过一抹意外,转瞬却又变得冷冽至极。面前女子的年轻另他惊讶,即便想过许多,却也不曾料到她竟如此年轻。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亭亭玉立,目光清澈,明亮坦然,能如此大胆直视他的天下间没有几个。“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他语气平淡,并未计较她的无礼。“子辛。”轻缓吐出两个字,口气堪称不逊,然眼前的帝王却依旧平静。抬手轻捏起她的下巴,深黑的眸紧盯着她,冷冷地轻哼一声:“你与允禟是何关系”“无甚关系,纯粹仰慕而已。”使劲拍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微昂起下巴,淡淡一语,干脆利落。“哦”尾音轻挑,透着一丝危险,男人瞬间冷了眸子:“朕竟不知你何时学会了装模作样,你可知欺君之罪”哼,以为她吓大的不成“我不懂皇上所言何意。”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心中却在猜测他究竟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便是允禟,当初也并未认出去掉面纱的自己。“千里迢迢,只为救允禟一人,朕想不出还有何人会待他如此情深义重,朕只不明白你是如何死而复生你究竟是人是妖”眯着眼,情深义重四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语气暗含讽意。语罢,却不等她回答,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语气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自信与傲然:“然,即便你当真是那雪妖,朕也定会将你降服。”哈孟辞吃惊地瞪大了眼,嘴角抽了抽,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过看他认真的模样也不去纠正他了,随他如何作想了。“既然皇上认为我是妖,便不怕我杀了你吗”她纯粹吓吓他,让他不要那样自大。谁料他竟不屑地哼了一声,傲然之气溢于眉间:“朕乃真龙天子,即便你是妖,朕又有何惧”话语一转,眸子恢复了冷冽:“你救走允禟,朕不杀你,朕还会封你为贵人,赐住承乾宫。”抚摸上她的脸颊,语气霎时柔软了下来:“朕念了你许多年,你依旧如此年轻,朕甚是意外,却也庆幸。”眸光微闪,孟辞“噗”的笑了声,眉眼弯弯,摸着下巴,歪了歪脑袋,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毫不客气地揶揄:“皇上说的不错,我还年轻,您却老了,让我做您这么大年纪的皇帝的女人,委实太过委屈。”、第267章 离开皇宫眸光微闪,孟辞“噗”的笑了声,眉眼弯弯,摸着下巴,歪了歪脑袋,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毫不客气地揶揄:“皇上说的不错,我还年轻,您却老了,让我做您这么大年纪的皇帝的女人,委实太过委屈。”望着他陡然黑沉的脸色,和隐隐翻滚着怒气的眸子,孟辞万分得意,眸子里笑意隐隐:“我还有大好的年华,委实不愿浪费精力在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身上,像皇上如此老牛吃嫩草的,说出去惹人笑话,您说是吗”这世上不只是女子在意自身的姿色与青春,便是男人亦是在意自己年轻与否,更何况是身为帝王,更希望长生不老。她如此巧笑如花,雍正气闷之余又不禁心中暗动。“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大胆,不过,朕却喜欢你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朕是不再年轻,允禟却也不再年轻,如今的他即便逃了出去,也是一无所有,朕身为皇帝,能给你所有允禟所不能给的尊贵荣宠,过去朕无法给你名分,此刻你想要的位份,除去皇后之位,朕都可以给你。”孟辞真的很想笑,他以为自己在意的是名分吗“皇上既然冥顽不灵,我也不再拐弯抹角,实话说,即便当初皇上给了我侧福晋之位,亦或此刻皇上给予我皇贵妃之尊,我也不愿做皇上的女人。”她神情平静,语气淡然,任谁也无法怀疑她所言:“我要的,无论是皇上亦或允禟都无法给我,我是个宁缺毋滥的性子,从不愿委屈了自己,否则当初也不会诈死离开。”明眸微沉,语气坚决,面对雍正愈发冷冽的眸子,她心中一动,神情微缓,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见着他陡然缩聚的眸子,眸子里闪现的恍惚怔忪之色,嘴角含笑,话语一转,语气温柔:“皇上,何必再为难于我你是天下之主,无数的女人为了你前赴后继,而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只渴望简单平静的日子,皇宫的生活从不是我所向往,与众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从而和人勾心斗角,我真的不喜欢,我信皇上真心待我,我也很感激,只是我怕将来皇上会厌弃变得面目可憎的我,我也会厌弃那样的自己,皇上既然喜欢我,忍心我变成那副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