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因此大获全胜。国王更加骄傲,以为凭着炸药,就可以天下无敌。国王越来越骄横,看不到危机一天天临近。不管地上能不能长出庄稼,却拼命地生产那魔鬼一般的炸药。以为有了它,就可以长享富贵。几十年后,果真像你说的,我们的草原从此寸草不生,我们的圣湖一天天干涸下去,我们的雪山从此阴云笼罩。唉,敌人听到雪山神匣的大名,不但没有畏惧之心,反而引来他们贪婪的目光,引来强盗的竟相争夺,终于给我们阳同带来了灭顶之灾红崖长老呀,你真不愧是聪明绝顶的智者,你睿智的目光象太阳一样,可以照射到天的尽头。你说过,雪山神匣是魔鬼的礼物,你说过雪山神匣不是神匣,而是魔匣,说得真好啊”红崖老人沉默很久,才缓缓开口,他的目光凝视着螺雪公主,像专门说给螺雪公主听:“我的老师反复说过一句话:人啊,必须记住,当你的权利越来越大的时候,你所担负的责任也越来越大国王多次听到这句话,却不理会它的含义。唉,这实在是阳同人的悲哀啊我不知道,还需要付出多少代价,还需要付出多少牺牲,才能使我们的亲人明白这句话的意义”螺雪公主沉默了一会,道:“红崖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一切都晚了。如果,如果阳同人重新获得那样的家园,我们我们”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红崖老人叹气道:“但愿雪山之神能够原谅阳同人,但愿有一天我们重新拥有那样美丽的森林。可是,可是谈何容易”阿苌忽然道:“畅棘哥哥怎么还不下来”梅朵道:“他们已经下城堡去了。今天要去圣湖狩猎”螺雪公主听到狩猎二字,身体一颤,赶紧对阿苌道:“阿苌姐姐,请你赶紧去找畅棘哥哥,告诉他们,我们再不能杀害动物了。阳同的动物已经非常稀少。我们阳同人就是饿死也不能猎杀动物”第一卷国破家亡二 藏尸洞惊魂畅棘和折让埋伏在圣湖的一个土丘后面,手持弓箭静静等候。圣湖的湖水干枯之后,部分洼地还有积水。清晨,偶尔有动物前来饮水。他们等候在这里狩猎,为远行准备食物。畅棘和折让到神庙的平台察看吹筚篥者的踪迹,后来下了城堡,还是没有找到那人。他们昨天就约定到圣湖狩猎,便不再理会,和却巴、谅忍一起纵马来到圣湖。干枯的圣湖底部呈现出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湖底裂开条条纵横交错的裂缝,像是老人皴裂的肌肤。鱼类和各种兽类的残骸随处可见。数架牦牛的骨架半陷在皴裂的泥土之中,森森白骨,发着清冷的光泽。枯黄的芦苇和长草在晨风之中猎猎作响,积水的洼地飘荡着淡淡的雾气。畅棘和折让等了很多时候,不见动物前来,有些失望了。因为在阳同城堡的耽搁,来得迟了一些,恐怕今天一无所获了。三天之后,他们必须离开阳同。预计吐蕃骑兵四天之后到来,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筹措食物。畅棘和折让交换着失望的眼神,似乎在问怎么办畅棘道:“还是再等等吧”他轻声喃喃地道:“到圣湖饮水的动物来得越来越远,说不定”折让突然轻声道:“别吭声,有动静了”畅棘朝折让示意的方向看去,晨雾中,果然有数点黑影朝这个洼地漂移过来。黑影越移越近,可以看见,那是十几只藏羚羊、几只牦牛在移动。在这群动物之中还有几头豹子,居然和藏羚羊、牦牛相安无事地一同行来,互不侵犯。这情景使他们大为惊愕,这些豹子都转了性居然不捕食身边的猎物。动物们急急朝积水洼地行来,走着走着,突然警觉地停下了脚步,四周张望。畅棘等人恍然明白,致命的干渴威胁着它们的生命,它们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赶快找到水源。所以,那些凶恶的豹子没能顾及它们美味的食物,而那些柔顺的藏羚羊、牦牛也忘记了身边致命的威胁,只想着赶快喝上几口水。也不知经过了多少路程的跋涉,它们才找到圣湖这片积水的洼地畅棘和折让静静等候兽群走近,一动也不敢动。他们知道这些动物的嗅觉和听觉都非常敏锐,稍不留意,就会被他们发现。他们埋伏的地方也是风向的上方,这些兽群不会闻到他们的气味。兽群越来越近了。突然,它们都停住了脚步,一齐向西北方向望去。西北是阳同城堡的方向。刹那间,兽群一哄而散,争相逃跑。有人骑马奔来惊扰了兽群。畅棘和折让十分懊恼。几只藏羚羊逃跑速度较慢,畅棘和折让不及多想,赶紧飞奔追赶。他们很快接近了那几只藏羚羊,不知什么原因,它们越跑越慢。畅棘和折让一阵急速飞奔,掉队的藏羚羊落到了他们弓箭的射程之中。这几只藏羚羊没命地逃跑,仍然有一只不但没有加快速度,反而更慢了。为了更有把握,畅棘又前冲一段路,边跑边取下弓箭。这时,他才发现,这几只藏羚羊原来怀孕了,肚子很大,所以才失去了平时奔驰如电的速度。而越跑越慢的那只藏羚羊似乎耗尽了力气,停了下来。畅棘心里一动,还是举起了弓箭。突然,一阵马蹄声伴着一道黑色旋风掠过了他的眼前,一匹黑马横插过来,挡在他和那只藏羚羊之间。畅棘一看,骑在马上的是阿苌,她使劲地勒着黑马的缰绳,黑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阿苌在向畅棘高喊着什么。畅棘明白了,破坏了今早狩猎的就是这个可恶的阿苌,他心头火起,大声吼叫,叫阿苌让开。阿苌跳下马来,对畅棘道:“螺雪公主叫我来告诉你们,叫你们不要伤害动物了,我们阳同人饿死也不能吃动物”畅棘看见,那几只掉队的藏羚羊已经远去了,最后那只也在竭力逃跑。他一急,喝道:“废话,不狩猎,我们吃什么,如果没有食粮,我们都会饿死在逃亡路上”他掠过阿苌的身子,又朝前追去,阿苌伸手拉他,他一甩手,阿苌转了个圈,差点摔倒。畅棘又奔近那只藏羚羊,再次举起弓箭。那只藏羚羊无力逃跑,面对畅棘,突然,它的前腿一屈,竟跪了下来。它在求饶这只藏羚羊在向他下跪求饶畅棘心头大震,举起的弓箭剧烈地颤抖起来。阿苌跑过来,她哭喊道:“畅棘哥哥,我们阳同人早有古训,不准在春天猎杀动物,你忘了吗你看见吗这只藏羚羊怀孕了,我们阳同人什么时候伤害过怀孕的动物它、它、它在哀求你放过它和它的孩子,你一箭伤害二命,会遭到天神的惩罚”那只藏羚羊的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它为什么求饶它为什么哭泣畅棘多年猎杀动物,还没有看见过这种景象他想起红崖长老常说的话,天地万物都是有灵性的藏羚羊在为肚里的孩子流泪,在为肚里的孩子向他下跪求饶畅棘的箭射不出去,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阿苌跑过来,边跑边哭喊:“畅棘哥哥,螺雪公主说了,她宁死也不吃你们杀死的动物你,你难道不听公主的话”畅棘没听到阿苌在说什么,他眼前出现了幻觉,面前下跪的不是藏羚羊,而是他的妻子白玛。白玛为多香老太太送粮食,因为怀孕体力不支,结果死在雪野之中。他仿佛看到白玛在雪地上痛苦挣扎的身影。阿苌快要跑到他的身边了。畅棘一咬牙,终于射出了手中的利箭,那利箭电射而出,穿透了那只藏羚羊的颈部,藏羚羊被撞出数步,倒了下来。阿苌叫了一声,扑向畅棘,用力撕扯着他。追捕另几只猎物的折让也折回来了,看见了这种情况,赶紧拉开阿苌。折让对阿苌道:“我们不得已,没有食物,如何能够翻越雪山,如何能够保护公主逃亡逃亡的路上寻找食物太艰难”阿苌哭喊道:“你,你们太残忍了,它、它还怀着孩子啊”阿苌突然住了口,她看见,畅棘跌坐在地上,弓箭从手中滑落在地,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他们回去了。在折让的劝说之下,阿苌终于答应不向螺雪公主提及射杀藏羚羊的事。阿苌也明白,为了准备逃亡路上的食粮,畅棘他们费尽了心机,圣湖狩猎实在不得已。当她看到畅棘脸上的泪水,明白畅棘触景伤情,心中伤痛已经很深了。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为自己破坏了今天早上的狩猎生出几分歉意。他们走着走着,都有些无精打采。突然,折让叫了一下畅棘,畅棘抬起头来,不远处有一匹黑色骏马。那黑马雄峻之极,异常高大。远远望去,那马头部硕大,身材纤细,四肢修长,浑身漆黑如乌云罩地,四蹄却又是雪白的,正是所谓乌云罩雪。那马背上备有鞍鞯,马鞍后面挂有一个行囊,四周却没有人。这是谁的马呢这黑马不是阳同高原上常见的种类,这样高大雄峻的黑色骏马他们少有看到。畅棘和折让都酷爱骏马,从黑马的骨架神态看来,极有可能是一匹来自西域大宛的名马。他们没有看见马的主人,折让很有些眼热,主张把马拉回去再说。他们太需要马匹了他们走近那黑色骏马,看得更清楚了。从黑马的风尘仆仆可以看出,它来自很远的地方。他们看到黑马肩背的龙翼骨。那马深胸阔蹄,壮耳厚鬃,短颈实脖,眼大如铃。确实是一匹难得的好马。畅棘和折让蹑手蹑脚地靠近黑马,突然,有人高声道:“好酒啊,好酒”这声音突如其来,把畅棘和折让吓了一大跳。那声音又吟道:“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莫为醒者传”畅棘和折让这才发现,在黑马后面,有人正裹着毯子睡在那里。他掀开毯子,正在伸懒腰。他们还看见了毯子旁边的一个牛皮酒袋、一柄长剑。畅棘和折让目光锐利,还看见牛皮酒袋旁边一支小小的芦管,上面均匀地排着小孔。那是一支筚篥。黑马的主人就是凌晨吹奏离难曲的人,他们追寻好久的那个人。阳同人都能说汉话,畅棘用汉话喝问道:“朋友,你是何人到阳同做什么”那人似乎是宿酒未醒,挣扎着爬起,复又坐下,口中兀自吟道:“好酒啊,好酒处世若大梦,胡为劳其生,所以终日醉,颓然卧前楹”畅棘对折让道:“原来是个酒鬼,我们走吧”折让同畅棘走了几步,实在舍不得那匹黑色骏马,回头又望了望黑马和那人,停住脚步,问道:“朋友,你这匹黑马可不可以卖给我们”那人已经站起,年龄二十五六岁,身材硕长,一袭长袍,风尘仆仆,也看不出是何种灰色。仰头高声吟道:“什么是酒鬼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有酒不愧天”折让提高声音问道:“朋友,你的黑马可否卖给我们,我们愿意出高价”那人哈哈大笑起来,道:“真是好笑这匹骏马如同我的老婆。你的老婆可否卖给我”折让大怒,喝道:“朋友,你嘴巴放干净些”畅棘也向前跨了一步:“朋友,你如何可以随便侮辱人”那人满不在乎地嘻嘻一笑,说道:“是你们先侮辱我,这黑旋风就是我的老婆,你们要买我的老婆,不是在侮辱我吗”畅棘和折让一时无话,这时,阿苌也过来了,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好笑。阿苌问道:“这位大哥,今天早上的筚篥是你吹的吗真好听啊”灰衣人微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畅棘和折让虽然感到灰衣人来得蹊跷,但是,阳同是多事之时,这人是友是敌,他们也无暇理会,互相递个眼色,就要转身离去。灰衣人忽然叫起来:“各位老兄,你们不是想要我的黑旋风吗这么就要离去了”畅棘道:“它不是你的老婆吗你可以转让你的老婆”灰衣人嘻嘻笑道:“老婆如衣服,朋友如手脚,那也并非不可以商量”折让来了精神:“那你要什么条件才出让你的老婆”灰衣人道:“条件很简单,拿你们的雪山神酿来换,你们尽可以牵走黑旋风”畅棘把雪山神酿听成了雪山神匣,大怒,喝道:“又是一个为雪山神匣来的人”说罢,朝前跨了一步。灰衣人见畅棘反应这么强烈,颇出意外,明白了畅棘的话之后,哑然一笑道:“好兄弟,先别发火,听清楚我的话再说,我要的是雪山神酿,不是什么雪山神匣。我听说阳同王国有一种美酒,名叫雪山神酿,曾经作为贡品进献给唐朝皇帝。所以不远万里,从中原而来,就是要品尝品尝你们的雪山神酿,这有何不妥吗”畅棘、折让、阿苌等人都惊诧不已:万里迢迢来到荒原城堡,仅仅是为了品尝他们的雪山神酿灰衣人奇怪地问道:“各位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这儿并没有雪山神酿该死的石无能,实在害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