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回来”魏老爹软在椅子上,嘀咕着:“这、这怎么办”“老爷可有什么事儿要是十万火急的,那老爷修书一封,让小人立马遣人快马送去,让公主和王君火速赶回来”“别别、不用,不用”玉总管说话机灵,说诗青“兴致颇高”,一个“十万火急”,一个“遣人快马”,一个“火速赶回”,足以堵了魏老爹的口。魏老爹对诗青还是有着畏惧心态的,听说要这样让儿媳回来为自己办事,这、这不是上下颠倒了吗他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何况若是惹得儿媳不喜,要是怪到儿子头上,自己不是害了儿子吗出于种种考虑,魏老爹对于因何事来摄政王府那是只字未提。诗青说过,随时欢迎他回到摄政王府里住,府中下人对他也一向是万般照顾,伺候有加的,如今他为了不让人说闲话,回到了自己原来那屋子住,现在还是回来吧,腾个地儿给妻主他们,自己也好安心。魏老爹这样想着,便端出个笑脸来看向玉总管:“总管大人”“哎哟老爷,不是说了吗,您可别折煞小人了”玉总管一边作揖一边道:“您有什么事儿直说,公主和王君不在,这府里的事儿啊小人还是能做几分主的。”“哦哦”魏老爹连连点头:“总管玉总管,你看呐,这摄政王和侧王君都出去了,可扬虹还住在府里。她一个小孩子,缺了她哥哥的管教督促,若是偷懒什么的,那可就不好了。我寻思着,要不我搬回来照看她,等到摄政王回来,我再搬出去”“老爷这说的哪儿的话”玉总管笑道:“公主吩咐过的,老爷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王府也是您的家啊说什么搬来搬去的。”一边说着,玉总管就一边扬声叫了几个小厮进来:“去,老爷要回来住,把老爷住的那院子收拾一下,东西都翻新一下,要是怠慢了老爷,有你们好看的”小厮应声而去,玉总管又转过头来对魏老爹说:“老爷莫怪,这些仆从都得学会机灵着些,要会看人脸色。小人这个总管要是当得不称职,被卸了职位也说不定啊”魏老爹尴尬地笑笑,脑中回荡着那句“摄政王府门槛高,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的话,思绪转回还等在屋中的妻主等人,禁不住又是一声叹气。临近中午,魏老爹住的院落才算是收拾好了。夏扬虹听说他来,早就跑了来见他,此时二人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魏老爹问及她的学业,夏扬虹说:“宋夫子天天都来教我文章的,爹不用担心,夫子说我天赋极好,以后定有一番作为的”魏老爹欣慰地笑,摸着她的头提醒:“夫子就算夸你,你也不能就骄傲自满起来,一定要踏踏实实跟着夫子读书,知道吗”夏扬虹重重地点头,复又依到魏老爹怀里撒娇:“爹爹,虹儿好久没见你了。”“哪有多久几日光景罢了。”魏老爹轻拍着女儿的背,唏嘘道:“你哥哥嫁了人,日子过得好,你也有书可以念,不用去学塾偷听赵夫子授课,爹真高兴,哪能来打扰你读书啊”“可是爹也没来看哥哥啊”夏扬虹不依地说:“哥哥老念叨着爹爹,可爹爹就是不在。”“现在爹爹回来和你们一起住。”魏老爹何尝不想着那么多年陪在身边的儿子女儿这分开几日怎么会不想念不过是顾着大局而已。如今又是迫不得已地来打扰儿子儿媳了“真的”夏扬虹明显不信:“爹爹撒谎,爹爹来却没有带任何衣服回来,肯定是还要走的。”“爹爹待会儿回去收拾衣服就回来。”魏老爹拍拍夏扬虹的头:“只是今天来的时候匆忙了些,又怎么是在撒谎爹爹何时骗过你”夏扬虹撅了嘴,想了想爹爹的确是没有骗过自己,这才释然地笑道:“那好,午后无课,我陪爹爹一起去取衣服回来。”“不用了。”玉总管从外边进来,笑着道:“老爷,小人已经吩咐人去那儿把您的衣服给送过来了,屋子也已经收拾妥当,您现在去,在那儿用膳,还是和小姐用完膳再去”“不用麻烦不用麻烦。”魏老爹忙摆手道:“在这吃就好。”吃饭的时候魏老爹仍旧是微微锁着眉头。他想着自己妻主那一堆人挤在他那不算宽敞的地方,又不会自己做菜弄饭的,也没多少银子傍身,会不会不适应玉总管既然遣人去收拾衣服自然会见到他们,可为什么会只字未对自己提依妻主那个性会不会和去的人发生了冲突若是这样,那难道是妻主吃了亏越想越吃不下去,魏老爹索性搁下筷子,道:“玉总管,我还是要回去一趟,有些东西去的人大概不知道放在哪儿,说不准遗漏了,我还是去一趟吧。”“老爷放心。”玉总管半拦住魏老爹道:“去的人把您的所有东西都带回来了,不会有遗漏的。”魏老爹一愣,玉总管又道:“不过去的人回来说,老爷房里还住了些人”“诶。”“是那姓夏的一家”玉总管依旧笑着:“老爷放心,小人把他们也安排妥当了。公主说过,虽然她不喜欢那家人,但念在和王君有血亲,所以能扶助一把的公主会尽量扶助。不过”“不过什么”“不过,和王君没有血缘羁绊的那些人,小人可就管不了了。”魏老爹呆了片刻,直到夏扬虹敲着碗叫他才醒过神来。玉总管脸上还是挂着笑,但提到夏三仕那一群人的时候却有点儿笑里藏刀的意味。魏老爹禁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些结巴地问道:“玉、玉总管怎么怎么安置他们的”“听说他们烧了房子。”玉总管笑着答道:“不就缺个之所吗正好老爷回来了,那地方就腾给他们住好了。”“可是这、这怎么够”“如何不够”玉总管掰着手指头数着:“王君生母、两个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弟弟,加起来不是三个人吗以往老爷和王君、小姐住那儿的时候不也是三人自然足够了。”魏老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正好这时厨房上了盆鲜蔬汤,玉总管亲自端了放在饭桌上,言笑道:“老爷小姐慢用,小人还有些府内杂事要处理,便先行告退了。”说着便福身走了出去,只觉得心情大好,通体舒泰。夏扬虹咬了咬筷子,闷闷不乐地说:“爹爹,你又见那些人了。”魏老爹心中有事,听女儿说话只含糊地应了声,夏扬虹却是不高兴了,搁下筷子道:“爹爹虹儿不喜欢他们”“胡说”魏老爹瞪眼骂道:“那是你娘”“我才没有娘”夏扬虹梗着脖子说:“我只有爹爹和哥哥,现在还有嫂嫂,没有其他的我没娘”“虹儿。”“我就是没娘嘛”夏扬虹声音里带了哭腔:“我都没见过她,爹爹生病的时候她也不在,哥哥去卖糕点的时候她还是不在夫子说了,亲人是时时刻刻都关心着我的人,她一点都不关心我,才不是我娘”夏扬虹一席话让魏老爹陷入沉思,那日诗青问他的话又浮上他心头。“被赶出夏家的时候爹你是什么心情如今他们回来要与你作交换,你又是什么心情”什么心情呢酸楚、委屈、不甘却又认命。风水轮流转,如今一切好起来了,自己享福了,妻主他们却落难了。“爹,咱们不理他们好不好”夏扬虹拉着他的手直摇:“虹儿不喜欢他们,特别是那个那个哥哥的爹看虹儿的眼神,让虹儿害怕”魏老爹猛地一跳,双眼大睁。自己怎么会忘了当初被赶出来是受了主夫大人的陷害,如今如今主夫大人即使落难了却还是高高在上的正夫,而自己依旧是被赶出来的侍夫啊而扬虹依旧是夏家不承认的庶女,自己是有冤屈的,烨煊和扬虹也是有冤屈的,那为什么主夫大人还能那般目中无人地让他来这儿,要求给他们一个之所就因为自己一向懦弱唯诺好欺负吗还是因为主夫大人认定了他无法翻当年的案,坐实了他偷人的罪名,让他只能靠如此来“赎罪”如今高高在上的是他的儿子,该理直气壮的也是他还有扬虹,对,扬虹魏老爹猛地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儿,双手将人抱在怀里,喃喃念道:“虹儿,爹不会让你有事,不会,你嫂子说得没错,你和你哥哥才是爹嫡亲亲的孩子,爹不能为了自己毁了你们,不能”夏扬虹不知他在说什么,不过她聪慧,猜得出魏老爹是答应了她不再理那些人,顿时心情极好,反抱住魏老爹轻拍。“看来不需要老婆子我出马了。”右相在门外叹息一声,对在一边垂首肃立的忆夏道:“烨煊他爹能自己想通就好了,那余下来的事情便好做了。”忆夏道:“右相大人说得极是。”“那你去信给你主子,告诉她,该做什么迅速办好,等回来的时候,就可以过安心日子了。”忆夏闻言笑了:“是,右相大人。”“右相大人右相大人”右相冷哼一声:“跟你主子一个德性”说完抬步离开,徒留下忆夏在原地哭笑不得:“难不成还不是右相大人”“咦不是大人那就是小人咯”腾亿王子猛地跳出来,笑嘻嘻地对忆夏道:“诶,你怎么在这我听说义姐和姐夫出去玩儿了,没有带我去,也没有带你去吗那你带我去玩儿好不好”忆夏迅速涨红了脸,半天才轻轻点了点头。而诗青那边,却是旅途宁和,一路静好。、旅休“怎么那么忙着出来”夏烨煊半躺在诗青怀里打了个哈欠,昨晚“不好好说话”的方式让他还有些困倦,此时马车略有颠簸,自己感到有些乏,却还是开口问道:“虹儿那儿也没说,爹更不知道,还有祖母”“好了,出来玩儿还担心那些做什么你呀,就是个操劳的命,稍微让你歇歇吧就浑身不舒坦。”诗青凑下头去用鼻尖摩挲着他的鼻尖,觉得他鼻头有些凉,忙松开他伸出手来给他捂了捂,轻捏了下,说:“那么早让你起来是不是受了凉鼻子冰冰的。”“没有。”夏烨煊舒服地往她怀里蹭了下,道:“脸露在外面是有点儿冷啊,不过身上都盖着帛被的,不会冷。”“嗯。”诗青浅浅地应了句,掀开门帘道:“念秋,路边要是有卖热包子热馒头的,买几个回来。”“是,主子。”“诶,麻烦人家。”“哪儿就麻烦了。”诗青好笑地道:“难道要我去买你舍得我这温暖的怀抱”夏烨煊低头看去,自己整个人缩在诗青怀里,就像是霸着她一样,要是诗青要起来,那自己必须得坐起。诗青这番打趣的话让他娇嗔了一声,诗青道:“平日在府里都吃得精细,今天也吃吃民间的味道,我也很久没吃这样的味道了。”“嗯。”夏烨煊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渐渐熟睡。车到了驿站,刚吃过一顿简易早饭的妻夫二人下了车,相携走了进去。这次出来诗青只带了念秋一人跟随在侧,另外吩咐了维泽和嘉华相随,伺候夏烨煊。顾满和裴敬被她特别交代,魏老爹来后一定要好好伺候着,不得怠慢。裴敬颇为疑惑她为何会未卜先知,料得到王君父亲会来府里住,待到真的见到了魏老爹,裴敬才长呼一口气,也不多猜了,心里却对诗青的料事如神佩服万分。“王君,坐。”维泽拉开大堂里的一张长凳,扶着夏烨煊坐了下来,诗青扫视了一周驿站环境觉得尚可,跟着坐下,念秋直挺地站在她身后。小二姐上了茶水,夏烨煊轻抿了口,这才想起来问道:“诗青,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度蜜月啊,四处走走看看,无目的性地闲逛。”诗青冲他一笑,伸手掸了掸他身上穿的月白袍子,看着他一身素净装扮,心里就止不住泛起温柔。比起那些涂脂抹粉让人生厌的大家公子,他这样子不施粉黛却是她最爱的。“这怎么行”夏烨煊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略带焦急地问:“那、那朝中的事情怎么办不还得要你看着的这样出来闲逛也没个时间定性。”“我都处理好了,别担心。”诗青安抚地道:“朝中也不全是些只拿俸禄不干事儿的臣子,况且如今没什么大事,不需要全都我处理。”“那、那要是有什么大事怎么办”“有就有吧,浓云渐大了,本该是她的责任不能什么都赖着我给她处理,是时候让她历练历练。我不在,她正好可以大展拳脚发挥发挥所学。”诗青笑道:“若是没什么大事,那小事见真章,看她处理如何就能知道她这些年来随太傅学习的情况如何;若是有大事,也能看出她是不是能临危不乱,胸有沟壑。不管怎么说,这些烂摊子我甩给她了,我这个摄政王偶尔也要退居幕后一下吧”夏烨煊颇有点儿哭笑不得,诗青竟然说朝中大事是“烂摊子”“皇上不还小吗你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留在皇宫里”夏烨煊不赞同地道:“亏你还是人家姨母。”“姨母怎么了姨母就得时时刻刻看着侄女儿”诗青横挑了眉,不怀好意地笑道:“侄女就算了,要是女儿那还差不多。”“你”夏烨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