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格,但也十分好听。“你怎么会吹这种曲子”舒锦和很惊讶,那种曲调,正是在边塞时常听见的。“哦这个,是以前有人教给我的,我觉得好听就记下了。”钟离谦旋转着短笛,模糊地带过。这首曲子是那次他被李叔所在的山匪俘虏时,养病的日子里,寨中一个人教给他的,这样的话他自然不能说,那段日子他过得并不算太难,出于私心,他也并不希望李叔还有可爱的阿圆会有事。“这曲子能用”陆媛听出他们对话中的意思,有些兴奋的问。“可以,而且这个曲子与我所熟悉的吟天歌很像,即便是第一次合作,我也可以跳出与曲子相配的舞蹈。”舒锦和说道这里,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陆媛。接下来,就要看她下不下这个决定了。船外,热烈的喝彩声又再次响起,第二只花灯船已经表演完毕,听着喝彩声应当也是相当精彩。而陆家,排在了第五位,可以考虑的时间并不多了。几乎没有犹豫,陆媛一拍掌心,“好赌”“既然陆当家同意了,我还有个提议。大家的心血不能白费,是我临时抢去了头舞,那定也要补偿。“既然舞台临水搭建,请陆当家将舞姬们先安排到花灯船甲板周边,我会在舞至末尾时做个引导动作,将岸上百姓们的注意力引到花灯船上。”“而后,再将舞台旁边的几绳花灯逐个熄灭,如此,彻底将表演的重心转到花灯船上,进行接下去的节目。陆当家以为如何”“可”陆媛是个爽快人,她也正想着如何同手下交代呢,没想到舒锦和先为她想好了,当即连连拍掌,迅速地将变更计划传达了下去。不得不说,陆家人很团结,行动也很迅速,极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做好了计划更改的准备。陆媛虽然年轻,但陆家无一不信服于她,对于她做出的决定都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因着陆媛原先打算根据前几家的表演而采用不同的节目,所以备了几套方案,也就备了几套服装和配件,其中不乏有异域风情的元素。她挑的是一身水蓝色裙裤装,里头绸缎衣料偏短,堪堪遮住肌肤,外头还加了一层薄纱,露出的少量如玉肌肤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她又挑了些金银饰品,挂在手腕、脚腕上,随着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微响,折射出点点亮光。她还将妇人髻拆开,一头如水乌发瀑布般垂下,只勾取几缕发缠绕成圈,绕着光洁的额头一圈,再插了几枚金银制成的花饰。她本就生的很好看,平常不施粉黛,此时艳妆一上,更觉明艳动人。“哎,阿和啊阿和,我同你认识这么多年,今日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一面。”姚娉娉在舒锦和梳妆的时候帮忙打下手,目睹了舒锦和变装的全过程的她实在是有太多感叹要说,“原来女大十八变并不是古人胡乱说的呢。”“娉娉姐就爱拿我说笑了要我说,娉娉姐认真打扮起来,也是绝色呢”舒锦和拿着沾了上妆特用油彩的细毛笔在,对着姚娉娉的脸虚虚比划了几下。姚娉娉吓得连连摆手求放过,“我不适合这些东西,觉得怪难受的。”“女为悦己者容。”舒锦和不再与她打趣,抓紧着时间上妆,边说,“你想要抓住心上人的心,不好好用番心思怎么能行呢。”“你、你说什么呢”姚娉娉听了这话,脸立即红的跟要熟透的樱桃果似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今晚上我与他们遇见纯属巧合,巧合”“好好好,我又没说不是巧合,你急甚么。”舒锦和俏皮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却写满了“我十分清楚哟”,惹得姚娉娉脸更红,撇起嘴佯装生气不再理她。当舒锦和换装完毕,穿着舞服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是真正的惊艳四座。“咦为何脸颊上也要绘上油彩呢”陆媛指着自己脸对应的位置,问道。在舒锦和鼻尖处的两边脸颊上,用油彩绘着两道对称的纹路,“边塞民族都有信仰,这是其中的一个,雄鹰图腾。这是我听过曲子后根据决定跳的舞,再做了些修改而绘的。”那两道纹路正像两扇展开的羽翼。“你们看。”舒锦和说着,把一个只遮住眼的面具盖在脸上,正好露出那两道图腾纹路,“我与夫君身份特殊,保险起见,还是先不透露出身份的好。”一切准备就绪,陆媛亲自送舒锦和与钟离谦到花灯船不远的临时搭建在水面上的舞台。这个舞台底座是两艘小船,用铁链拴着才不至于随水流飘走,但站在舞台上还是有些摇晃。“真的没问题吗”陆媛也是女子,她站在这个舞台上都觉得有些害怕,不免也为舒锦和担心,“换做是我我也会害怕,若你担心,我们就还是按原计划做。”“不必。”舒锦和借着先行上舞台的钟离谦的手,也稳稳站在了上面。舞台随波而微微起伏,她并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很轻松自然,大概是因为自回京后她就再也无暇跳舞,所以对这个机会格外珍惜。“那好,多加小心。”陆媛关心了一会,才乘船又离开了。一时间,舞台与另一边的喧闹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的墙,此处只能感觉到徐徐的风和一片宁静。“你真的不怕”钟离谦还是不放心,没有松开扶着舒锦和的手。“不,没事。”舒锦和轻轻从他的帮助中脱离开,走到舞台中心,舒展着身体,“我很久没有跳舞了,有这个机会,怎么会放过呢。”见她如此,钟离谦也不再说什么,盘腿席地坐下,拿出短笛来把玩着打发时间。舒锦和一个转身回来,看这已经带好面具的钟离谦突然“噗嗤”笑出声来,“原来面具带上是这种感觉呐,简直是两个人,一时间还真有些认不出呢。”“是么”钟离谦把面具摘下,拿在手心看了看,抬起眼眸看向舒锦和,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那如果有一天,我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用不是我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能认出我来吗”舒锦和愣住,她张了张唇,正欲回答,忽听见花灯船那边传来哨声,又有火把在朝这边划圈。那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表演,要开始了、第57章 结束之后喧闹渐渐转移向陆家的花灯船,两岸的看众等待着接下来的表演,然而陆家的花灯船安安静静,并没有任何动静。两家船之间的准备时间为一炷香,过时不候,如果一炷香内无任何动作,则视为自动放弃,将转为下一只花灯船表演。看众在等,等着接下去的表演。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看开头和压轴的两场大戏,至于中间几家,犹如过眼云烟,看过就忘了。同行在等,等着看陆家的热闹。陆家这几年冲劲很猛,已然成为京城商圈新秀,不容小觑。今年是陆家第一次参加中秋花灯船的比试,如果到这儿却临阵退缩,那就当他们之前对陆家是看走了眼,陆媛一介女流并不值得被视为劲敌。陆家也在等。陆媛静静观察着岸上看众的情绪变化,她的手边是一炷正燃出袅袅香烟的香,只剩下一半不足的长度。临河而建的一处酒楼厢房中,有几人正围坐在桌边喝茶,自桌边的敞开的窗户看出去,河上各家花灯船都一览无遗。“一炷香时间快过了,陆家怎么还没动静不过是真打算弃权吧”桌边一人奇怪道,他与两手边二人均是轻戎装打扮。除开这三人,还有另一位身穿绿松石色衣袍的男子,是寻常家郎君的打扮。他慢慢喝下口茶,轻笑道:“哦你也这么认为”“也沈郎君也这么认为”这位沈郎君,正是碧落会上那位人气颇高的沈郎君沈庭。他摇摇头,“非也,虽然我并不这么想,但我知道这底下有不少人这么想。”“哎,沈郎君莫要打哑谜了,你看出什么道道来就直说,也好叫我们明白明白啊”“陆家尚沉得住气,你却沉不住了”沈庭看向坐于他对面一直未言语的男子,“立央兄,你怎么看”那男子抬了抬眼眸,五官全部呈现出来,不是立央又能是谁,他旁边两位轻戎装的男子正是与他一同护送钟离谦出宫的护卫。“商贾之事,某不懂。”立央的视线又回落到陆家花灯船,再往边上移了移,若有所思地说,“但看来,陆家应不是打算放弃。”听到不同的答案,沈庭挑挑眉,“哦”他话音未落,就听窗外一声高飞入空的长鸣声,紧接着是一声震耳的噼里啪啦声,巨大的烟花炸亮了夜空。烟花并没有什么特别,尤其是在今晚。但在临近一炷香的时刻,大部分人的情绪都处于烦躁的顶端,他们中甚至已有人开始大声斥嚷,这一束烟花很好地终结了这些情绪,一下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抓了起来。烟花完全消散在夜空中的下一瞬,清亮悠远的笛音响起。与之前其他家花灯船锣鼓喧天的乐曲不同,只有一种乐器吹奏的形式脱尘而出,宛若叮咚泉水,在夜色与灯色中缓缓荡开涟漪。渐渐的,大部分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传来笛声的方向。尽管那里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然,昏暗并没有持续很久。“看上面”河面上空有光点浮空亮起,是四盏灯,莲花型。随着莲花灯的亮起,花灯们像是约定好一般,一盏接着一盏,陆续点亮了起来。笛声不减。这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四条斜斜漂浮在半空的花灯队,连喋喋称奇的声音都没有,生怕一说话就遗漏了一分一毫这奇妙的场面。花灯队渐渐向一处收拢,朦胧灯火之中能隐约见到两个朦胧身影,其中一个身着浅色服装,身上又带有能反光的配饰,因而更引人注目一些。待花灯渐渐往下,众人才看清,水面之上竟然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舞台,若是有那眼神好的,还能看清舞台正微微晃动着,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要知道河水之深,水温之凉,虽然水流徐徐,掉下去也能捞上来,但滋味多少是不好受的。在这上面跳舞,得有多么过人的胆量啊而再看舞台中心站着的女子,水蓝色裙衫显出婀娜身姿,水滑乌发折出柔软光线,瀑布一般随意垂荡在玉背和细腰间,瓷白的肌肤在薄纱的掩盖下若隐若现更加撩拨心弦,她的脚上没有穿鞋,脚腕处均松松绑了金银双色叶片脚链,随着她的动作而闪闪发亮。那女子侧对着岸边众人,身体柔软的往后弯起,双臂与一只脚高高抬起,合成一个圆。她那美丽的颈脖伸展开,往后仰起,整个人宛如临水展翅欲飞的白鹤一般。就在最后四盏亮起花灯抵达舞台四周的同时,舒缓悠扬的笛声忽然激昂起来。坐于舞台一角的吹笛人十指翩飞,笛子在他唇下、手下仿佛活了一般,不停唱着婉转灵动的曲调,那曲调或紧张或悠扬或高耸或低垂,就像翱翔于无穷苍穹的白鹤,飞过重重高山,越过险峻峡谷,自由自在,无欲无求。而那位曼妙女子,在笛曲骤变的瞬间,四肢也立即舒展开,随着曲调翩翩起舞起来。她舞姿轻灵,身子柔若无骨、软若飘絮,小巧可爱的脚掌转动、轻点,柔软中又带着丝丝坚强,似那小小的身体里能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晚风吹拂起她的发、她的衣袖,身姿随着笛音或急或缓地舞动着。她身上的配饰折出点点流光飞舞,而她整个人却又犹如雾中花水中月,虽目不转睛地看,却终无法见其全部,只觉一双眼不够用。隔岸,如此近,却又分外遥远。笛音渐渐又回归起头的清亮悠扬,而随着笛音收拢,舞蹈的女子也跟着旋转起来,那悬空的花灯们也一盏一盏缓缓自半空飘落下来,流星一般,一盏盏落入河面,随水波浮动,缓缓飘远。女子一直旋转着,她周身的光渐渐变弱,将她美丽的身影渐渐送回昏暗。直至最后一盏花灯落下,女子才停下旋转,双手持早已从腰间解下的水袖打了两个旋,往陆家花灯船的方向远远一抛。看众还回味在女子美妙的舞姿中,突听陆家花灯船上奏响欢悦的舞乐,花灯船上忽然光芒大甚,引得还未从前一幕中醒过神来的众人又立即转头看去,迅速进入了下一幕。夜色再次降临到这个水上小舞台之时,舒锦和放将始终提着的一口气长长舒出,身子一软,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小心,这里不比平地。”钟离谦扶住她,慢慢曲一膝跪在地上。“谢、谢谢”舒锦和有些慌乱,好在她刚刚跳完舞,本就呼吸不匀,应当看不出什么。她小心翼翼待在钟离谦怀里,平稳了些气息,“好了,我没事了。”她轻轻推了推钟离谦,却没推动。“你跳的很用心,出了这么多汗。”钟离谦不知何种心情,轻叹口气,抬起手来将她因汗水而沾在脸颊旁的发捋到耳后去,动作说不出的温柔。这样的钟离谦有些奇怪。舒锦和疑惑地抬起头来,却忘了此时他们两个挨的如此近,她一抬起头就与他鼻尖相对,近到可以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声。月色照进她的眸子,而她明亮的眸子印进了他的双瞳。钟离谦似乎没有感受到这样的距离,额头往前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