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牵出最壮实的马,将斑花鹿和锦鸡栓好在马背上,“恭喜二殿下满载而归。”司正卿双眼发光,“好好极了”他越是满载而归,不仅母后不会责罚,自己还脸上有光。于是他心满意足一跃上马,拍拍丰富的猎物,笑得好不得意,“你们还算伶俐,罢了,看在你们如此诚心的份上,今日你们冲撞本皇子之罪便免了吧。”四人忙是叩礼谢恩,直到司正卿扬长而去见不到踪影了才起身拍拍衣袍上的草叶灰尘。严之洲搭上钟离谦的肩膀,赞道:“不亏是阿谦这一招将二殿下哄得服服帖帖,妙得很”钟离谦却不理他,而是径直走向庄筱。舒锦和还趴在地上,但他经过她时,眼珠都没往这边挪一挪。倒是阿彬过来将她扶起,顺手就拍了拍她裙角鞋子上的草叶。严之洲凑过来,打趣道:“阿彬,你动作可真快,这是看上人家舒小姑娘了”“什、什么”阿彬窘红脸,恼怒道,“严之洲你不要乱说只不过是我家也有年纪相仿的妹妹,一时顺手就况且,我阿爹很敬重舒将军,你莫要拿这等事开玩笑”“我赔罪我道歉”严之洲笑得开心,转向舒锦和正经地打招呼,“我这样说话惯了,还请舒姑娘莫要怪罪。说来我们可真有缘,短短月余就见了几面。”“严家哥哥说的是,确实挺有缘的。”只是不知是不是孽缘,舒锦和在心里补道。她偏偏头,看向不远处的钟离谦和庄筱,居然在钟离谦脸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哟呵,看来今日她无意间知道的八卦不少嘛。因着那二人说话声不大,她听不清楚,遂又转回目光放到面前三人身上,“这两位哥哥是不是也该自我介绍一番”阿彬“啊哦”了几声,才反应过来,道:“我叫彭士彬,家父京外武二等卫。”后头的下垂眼少年淡淡笑笑:“孟丰羽。”舒锦和微微一怔,孟丰羽不是后世的大学士之一吗,怎么会同这几人混在一起她转念一想,确实奇怪,这五个人,或是富贵之身,或是风流纨绔,或是武将之后,或是书香门第,或是富庶平民怎么看都觉得不应当有交集的五个人,是怎么成为好友的这厢正想着,那边钟离谦和庄筱也走了过来。面对庄筱,彭士彬和孟丰羽表现无它,但严之洲一改平常的嬉皮笑脸,正紧得很。这样的区别对待还真是让舒锦和有些小小的气闷“多谢各位帮忙。”庄筱真诚笑谢,“还有舒家妹妹,也谢谢你。”与庄筱面对面说话,舒锦和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小隔阂,她心里叹口气,将这些旁的心思扫开,皮笑肉不笑道:“庄家姐姐客气了,我不过是路过抓只兔子罢了,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把我吓傻了。”钟离谦淡淡瞥她一眼,“你既不真心承谢,那干脆别装样子了。”虽然舒锦和也知道自己应付的很不用心很勉强,但这般被当众戳穿,还是有些不大好受的,当即沉下脸色,既然叫她别装,那她就不装了庄筱见舒锦和生气了,忙调和道:“世孙殿下许是误会了,当时箭挨着舒家妹妹这么近,便是我也吓住了,更何况舒家妹妹呢。”庄筱的话很好用,钟离谦立即缓缓脸色,硬邦邦对舒锦和道了声抱歉。舒锦和也就不情不愿“嗯”地受了。钟离谦才不管舒锦和如何呢,道完歉径直牵了马过来,问庄筱:“庄姑娘,你会骑马吗”庄筱摇摇头,“不会。”“那好,我教你上马,”钟离谦突然露出丝淡淡的笑,“然后一起回皇后娘娘那边去,否则我担心也会来寻我们了。”“这一共只有三匹马,你让我骑一匹,那你们呢”“无妨,我牵着马走。”“不可,如何能让世孙殿下为我牵马。”钟离谦对“世孙殿下”这个称呼很不欢喜,他蹙起眉,有些恼意,“无妨,你别”此时舒锦和适时接上一句“我会骑马。”,将他的话打断了。“那又如何”钟离谦不为动容,丝毫没听出舒锦和话中意思。舒锦和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榆木脑袋,即便她对他无情,但这样区别对待,是个姑娘都会气的好吗她往庄筱身边靠了几步,笑道:“庄家姐姐,我会骑马,不如我带着你吧别看我个头不高,骑马可是自小就开始练了呢”庄筱瞧她信誓旦旦生怕别人不信的模样,不由莞尔,“如是,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钟离谦没想到庄筱竟然同意了,有些急,在他看来,舒锦和这么矮,马儿虽不是成年驹但也比她高一大截,她上去控不控得住马还是问题,还要带着个庄筱,实在危险他出手欲阻止,却见舒锦和已直接拉着缰绳,脚踩马镫,一跃上马,姿势很老练,坐上去稳稳当当的,还摸了摸马鬃毛,身下马儿轻轻踢踏了两蹄子便安分了。、第14章 林中遇险对于舒锦和骑马这件事,众人的态度是这样的庄筱:舒家妹妹好厉害严之洲:难怪故人说人不可貌相,骑马功夫了得呢舒姑娘,着实令人惊赞一把。彭士彬:不愧是阿爹崇拜的舒将军的女儿孟丰羽:不错。这一面倒的赞扬声中,只有钟离谦持反对态度,他抓住缰绳,几乎是命令道:“你下来。”“不下”舒锦和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钟离谦吃瘪,缓了又缓,才忍住直接把舒锦和从马背上提下来的念头,语气和善了些,“你下来,很危险。”“哪里危险了”舒锦和又摸了摸马鬃毛,“你瞧,这匹马儿温顺得很,我们是往回走又不是比赛马,慢慢骑过去即可,又何来危险之说”“你一人也就罢了,还要带庄姑娘,二人共骑自然危险。”“哦,是么,原来世孙殿下只担心庄家姐姐的安危吗”“并不是”“不是那斗胆问一问世孙殿下,你可想过三匹马六个人,庄家姐姐骑一匹,那我呢”“这你自然也骑一匹。”“这就是了,眼下我正骑着一匹呢。”舒锦和耍赖皮地抱住马脖子,“哎呀,方才捉兔子可累坏我了,我得好好歇一歇”钟离谦没想到舒锦和这般会说,这般倔性子,绕着绕着又把自己绕进去了,被她说的好像自己才是有错的一方。他紧紧抿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服舒锦和下马,只得抓着缰绳不放,以免舒锦和骑马跑了。另三个少年对他两的对话都是偷偷闷笑。只有庄筱正儿八经的做和事老,“世孙殿下莫要怪我多话,我以为舒家妹妹说的在理,三匹马六个人,若都是二人同骑,也只能是我与舒家妹妹共骑一匹马的。但世孙殿下的担心确也是个问题,那只好委屈一位替我们牵马慢行了。”闻言,舒锦和抬了抬眼皮,复又垂了下去。而钟离谦是一脸放松,道:“这匹马是我的坐骑,自然是我来牵最好,可别再不同意了。”这一回庄筱点了点头,若不同意,只怕这二人又要吵起来了。于是,三匹马六个人,慢悠悠向林子北边的狩猎大部队行去。因着大部队中女宾多,所以已由狩猎转变成了游赏兴致。待几人与之汇合时,皇后娘娘已带着众妃嫔回了树林前头支起的帐中歇息,剩下的由司时雨带领着,男宾骑马,女宾乘车,向林中更深处行去。对于赶来的六人,司时雨面露难色,因为此行没有带多余的马,而马车内的空间最多只能容纳下一人。“让庄家姐姐进马车里歇息吧,她不会骑马,一下骑太久定会觉得很不舒服,”舒锦和见姚娉娉等并不在车内,便也不想进去被八卦死,率先提议道。眼下也无其他更好的安排,所以庄筱下马后上了马车,而钟离谦,从随行的侍卫那挑了拼骏马出来,让他骑着。舒锦和见众位郎君们都换上了紧身戎装,或持剑或握弓,马上也或多或少拴着些猎得的猎物,心里不免有些痒痒。前世她只要心情烦闷时,就会来御林苑狩猎,先是在南苑猎些温顺的草食动物,随后胆子渐长,偶尔也会去北苑猎些狐狸什么的。司时雨见舒锦和目光落在旁人的弯弓佩剑上,他知道舒锦和自幼就开始学骑马射箭,女子握弓之时太少,想必此刻也是手痒痒得很,于是笑问,“舒姑娘,我听闻舒家不论子女,都会自幼就教习武艺”舒锦和垂着目光,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既然舒姑娘此行骑马,我这儿亦留有一把小弓,不知舒姑娘可有意使用”“当真”“自然不假,来人,把弓取来。”宫人很快从随行的物品里找到那把小弓,与箭筒一同托着送给舒锦和。皇家无次品,这是一把做工精致的小弓,弓身上还弯弯曲曲雕刻了花纹,粗细刚好合舒锦和的手,令舒锦和爱不释手。“我得了这把小弓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主人,今日看来,舒姑娘与这把弓很是相衬,不若我就顺个人情,将它赠予舒姑娘”“多谢三殿下赐弓与箭”不知为何,司时雨看见舒锦和眼中的欢悦和兴奋,心里也起了层薄薄的开心。他夹了夹马肚,身下马哒哒蹬蹄,又往前行去。人多声响大,沿途的兽禽早已躲的远远的。是以,司时雨只是介绍沿途的风光、植被,寻找合适的话题让行程不这么无趣。突然,隐约从远处传来的喊声。一众人马停下,驻足观望。“似乎有人在喊什么声音甚是模糊,谁能听清”“听不太清,好像是在求救。”“求救南苑太平,有什么需得求救的”“哦,那声音来的好快,又更清楚了些似乎真是在求救。”“你耳力好,仔细听听,他们在喊些什么”“嗯好像在喊狼狼不可能吧,南苑怎可能有狼呢”像是印证他们的猜想,很快,前去打探的侍卫急急奔了回来,人马还未奔近,就听他紧张地大喊:“有狼有狼保护殿下保护殿下”那呼喊声一声叠一声传来,所有人都慌了阵脚。这儿都是十几岁的郎君贵女,养尊处优,哪个直面过食肉的猛兽。光是想一想恶狼锋利的能开肠破肚的利爪和牙齿,就有人脸色发白,冷汗倒流。这紧张的情绪传染给了马儿,匹匹刨着蹄子不安分地喷气。女宾们已有胆小的哭了出来,又将气氛弄得更加紧张。司时雨脑子也一是空白,但他知道若是自己也六神无主,那他身后这些人更会没有希望。他紧紧握着缰绳,将指节捏的发白,用这点痛感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三殿下先让侍卫护着女宾赶紧往回撤留下的侍卫不够,让人回去报信支援”钟离谦抽出剑来,策马至司时雨身边。他看了眼马车,又转回狼群所奔来的方向,握剑横于胸前,目光寒如冷石。经他的话提醒,司时雨终于是冷静下来,如是发号施令,“侍卫队一分为二一队护着马车往回撤并通知太后和皇后娘娘尽快撤到安全的地方所有人听令一定女宾先行确保女宾的安全剩下一队留下御狼郎君中即便有身手好的也不要硬上安全第一尽量跟着马车一同回撤”一个个号令发下去,飞蛾般嗡嗡乱飞的一众人等像找到了光源,还算镇定的安抚着胆小的,有条不紊地往回撤离。钟离谦和彭士彬留下帮忙,大多同严之洲和孟丰羽一样不胜武力的郎君,都跟在马车后面撤离。但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狼群如灰色的闪电一般,移动动作极快,转瞬就逼近了而奔跑在狼群前头不停喊着救命的人,正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材二皇子司正卿也不知司正卿是怎么惹来了狼群,他已经吓破了胆,软软瘫在马背上颠簸。对于侍卫让他先将狼群引至别处的提议充耳不闻,他只知道看见了人群,就像看见了生机,直抽着马儿朝着这边奔过来。众人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在狼吠中又迅速瓦解崩溃,哭天喊地声更浓,已是乱了手脚。“冷静下来按刚才的命令往回撤不用担心,我们会拖住狼群不用担心”司时雨拼命地安抚众人情绪,亦是抽出剑来,双眼渐生杀意。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不敢再有丝毫逗留。然而狼群何等狡猾,它们行动敏捷,见对方人多便四散开来,在树与树之间快速换着位置。有经验的侍卫暗呼:“糟糕它们想包抄我们”钟离谦驱马直奔而上,“管它们想如何只要它们想伤我们的人一分一毫,都是死路一条”“没错”司时雨亦提剑跟上,“先想办法把狼群引开”二人勇猛的身姿如手中的利剑一般,直插入狼群中。这无疑是鼓舞士气,留下的侍卫和郎君们无不是热血沸腾,气势高昂。一个脆生生的女娃音响起,在这种气氛中,显得突兀至极。“那些狼饿了要想引开狼群,就先把马背上的猎物丢下来否则谁也走不了”钟离谦和司时雨急急刹住马,猛地回身,便见舒锦和仍在原地,箭搭在弓上,俨然一副要留下奋战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