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也给别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今天。可尤念兮不同。她有她的音乐梦想。为了梦想,她付出了很多,承受了很多。她不停地唱,用心地唱,是想让更多人能感受到生活的热情和美好。现在的生活能帮她实现梦想,她不能就这样跟自己离开“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尤念兮笑着地打断她,“我们俩是相濡以沫,就该相互依偎着一起生活。总之,你在哪,我就在哪唱歌,到哪里都可以,不是非要有舞台,有唱片的。我们俩一起这么久了,你应该懂我好了,不争了,你不是要今晚走吗,赶紧上楼收拾行李”尤念兮笑着,可还是止不住眼底的一丝黯淡。对公司,对专辑,对闪亮的舞台,她确实没有什么不舍。只是,六年了。终于可以再见到雷玄她刚才是太震惊了,太慌乱了,才会大脑一片空白地从那里跑开。可她不是逃走,不是不想见他,她只是还没准备好,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怎么去面对深藏在心里太久的感情。她想着,只要他回来了,只要他在这个城市,甚至还是与裘景时相识的人,那她总会有机会再遇到他,遇到他可没想到,只是一面而已。不过是自己的暗恋,就这样离开,尤念兮没什么遗憾。只是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刚才应该多看他几眼才对可那样匆匆的一眼,她只看到他对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依然那么英俊,那么冰霜的脸庞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褪去了二十岁的青涩,散发着比以前更加致命的力,着她这只飞蛾,想要不停地前往,前往在转身时,尤念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还是没有停顿地拉着费芷柔的手,拽着她一起走上楼。“你一个,我一个”尤念兮从衣柜里拉出两个行李箱,放在费芷柔面前一个,“收拾点必要的东西,我们就走”费芷柔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一脸执着的尤念兮,心里有感动,也有疼痛。“对了,流夏,我们要去哪,想好没”已经习惯了叫她“流夏”,尤念兮不打算改口,一边往行李箱里收拾必备的东西,一边问道。可是半天没有回应。尤念兮回头看去,看到费芷柔还是怔怔地站在那,根本连箱子都没有拿。“流夏,怎么了”尤念兮放下手里拿着的衣服,疑惑地看着她。费芷柔也看着她,缓缓地,也坚定地说,“兮兮,算了,我不走了,你也别走了。我们留下来。”“流夏”尤念兮愣了一下,连忙说,“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不是你,兮兮,”费芷柔坦然地笑着,却闪过一丝悲凉,“而是因为我根本走不了。他不会轻易让我走的,所以,我不逃了我累了,也不想逃了。”她走到尤念兮身边,从行李箱里拿出尤念兮已经放进去的东西,一件件地放回去,还是笑着,“既然遇到了,就坦然面对吧。总能解决的。”放好后,又把行李箱放回原处,费芷柔走到尤念兮面前,拂去她额前凌乱的一缕发,扬着唇角,说,“解决之后,我们就能好好地正常地生活。”“你想好了”尤念兮神色凝重地看着费芷柔。其实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强大。能成为裘景时的朋友,还被列为上宾,坐在裘景时的身边,那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这大概也是费芷柔一直东躲西臧的原因。而这次,已经被发现的费芷柔怕是难以再逃掉了。尤念兮甚至怀疑,那个男人早就知道陆流夏的真实身份,而今晚,不过是他的瓮中捉鳖。“想好了。”费芷柔点头,表情平静,“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我也去睡了。”说完,她走出尤念兮的卧室,走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开灯,费芷柔在幽暗的光线中径直走到了边,重重地躺了下了去,身心俱疲的无助。她知道自己逃不了,又何必再连累关心自己的好朋友。尤念兮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她应该更快乐地生活,有好的工作,好的梦想,还有,好的爱人。能再遇到自己爱慕的人,是难得的缘分,自己岂能残忍地让她也一起离开迟早要面对的逃离了这么久,却还是能遇上,这是她逃不开的“劫难”,她只能臣服翻身,脸深深地埋进被褥里。唇齿间还有他的味道,一呼一吸间便浓浓地散开了,让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别墅里所有的光亮都灭了,漆黑一片。就和不远处停着的汽车一样,安静无声。不过凑近了看,却还是能看到一点红光在车内闪烁,时明时暗。她不逃了吗一双比夜黑的瞳孔映着这簇红光,一样在闪烁着,紧紧盯着眼前的房子。看来他的警告,她听进去了。其实就算她听不进去,她也无路可逃了。他已经向裘景时挑明了他和“陆流夏”之间的关系,没有了那层“保护罩”,她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插翅难飞了郎霆烈满意地勾了下唇角,捻熄了烟头,拿出电话。“喂,蒋甦。”“阿烈,”电话里蒋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笑,“你明天回总部吗”“暂时不回去了。”郎霆烈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有节奏但没有声音,“这边还有点事,我也正好和大队长多聚聚。”“是吗”蒋甦的声音顿了一下,又笑着问,“大队长还好吗还是老样子”“他没变,还是老样子。那天和他一起打拳,身手还是那么好。”郎霆烈的眸光一直不松懈地盯着前方。“说得我都心动了,想和他比试一下。你打算待多久等我这边忙完了,过去找你,正好也去看看大队长。”“不着急,我估计会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你好好处理那边的事,有什么事情我们再打电话联系。”挂了电话,郎霆烈又点上一支香烟,在薄薄的烟雾里眯起了眼。他没有告诉蒋甦,自己在这里看到费芷柔的事情。也嘱咐了雷玄,暂时保密。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在他没有彻底挽回费芷柔之前,他还不想让别的人知道。所有的人,包括蒋甦。她给他的生命带来了太多的不定数,就像时刻会碎掉的水晶,他必须小心呵护,也必须亲自呵护直觉告诉他,他已经找到她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因为那躲在暗处的手,他一直没找到。那个黑过他电脑的人,他和蒋甦也都一直没有找到。他不能再冒任何的风险抽完这根,郎霆烈放下座椅,将外套盖在身上,还是一直看着那个方向,然后慢慢地眯上眼,半睁半闭小柔,乖乖的,我们明天见。晚安我爱你、192贴身保镖一夜无眠。两个女人从房间里出来时都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其中一个还红肿着双眼。“嘿,振作点”尤念兮蹙了蹙眉,往费芷柔的背上轻拍了一下。费芷柔努力地笑了笑。虽然决定留下来,可要怎么应对,她还一片迷茫。她只知道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跟郎霆烈在一起,更不能跟他回去“咦,你今天有点奇怪。”一边下楼梯,尤念兮一边打量费芷柔,满脸疑惑。“我怎么了”费芷柔偏头看她,又看看自己。“你今天终于没穿那讨厌的棒球服了”尤念兮笑起来,好像在得意自己的发现,也在为费芷柔的改变感到高兴。费芷柔抿抿唇,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当然不能再穿那种衣服了。她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怀疑,任何的“幻想”因为她铁了心,只做“陆流夏”,不做费芷柔,更不会做狼的女人“对嘛,这才是年轻的女孩,就应该穿各式各样的衣服,更应该穿显身材的衣服,让自己每天都美美哒”尤念兮还是不太满意地看着费芷柔身上穿的长毛衫和牛仔裤,撅着嘴说,“这种天气可以穿长袖的连衣裙,收腰的那种,再搭上一条围巾就更美了。”尤念兮故作轻松地讨论与昨晚完全无关的话题,好像今天会是新的一天,无比崭新的一天。费芷柔也笑着,也好像自己完全走出了困惑和痛苦,“别总说我,你还不是整天一种打扮,不是衬衣牛仔裤,就是运动装,也没看你怎么穿过裙子。”“穿裙子得配高跟鞋啊,”尤念兮吐吐舌头,笑嘻嘻地说,“你知道我驾驭不了那玩意。”两个人刚走到餐厅,准备做点早饭,听见门铃在响。费芷柔心惊肉跳了一下。“谁这么早啊”尤念兮没注意到费芷柔的神情,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费芷柔下意识地往角落里退了几步。等打开房门,尤念兮愣住了,嘴巴张成了o型,久久地合不上“学长”轻轻地,发出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空间里冒出来一样,提醒着她眼前的人是谁“啪”门被重重地关上了雷玄愣了一下,庆幸自己还没往前迈一步,要不然这鼻子肯定就毁了怎么回事,这是这家主人的待客之道吗她昨晚突然一声不吭从门口跑掉,已经是很不礼貌了,现在又对自己摔门。还有,她叫自己“学长”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叫尤念兮的女人,认识自己吗一个学校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也不奇怪,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能让他记住的人没几个。他没那个闲心去认识和搭理不相干的人。除了他不由地微微蹙眉,却不知道那个用力关上门、没有礼貌的小女人此时正背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小脸红扑扑地在发光。过了几秒,尤念兮跑进餐厅,拉着费芷柔的手,兴奋又急切地低喊着,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全是欣喜的光芒,“怎么办流夏,学长来了,就在家门口你说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是来找我的吗他记得我吗我该怎么办流夏,我好紧张,我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明明是在问费芷柔,可尤念兮又偏偏在自言自语,低垂着眼眸,紧张地不知所措。是的,只要见他,她就会紧张,就会无措,因为因为那个无法言说的秘密,那个绮丽的夜而他都不记得了,记得的,只有她门铃又响起了。虽然不急,但很执着,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兮兮,”费芷柔看了看房门,又看着还拉着自己站在原地不动的尤念兮,轻声问道,“你还打算开门吗”对,开门学长竟然被自己关在门外了该死该死,她怎么可以把男神关在门外尤念兮气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赶紧从餐厅跑出去,跑到门口,打开大门。“请问你找谁”尤念兮按捺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若无其事地微笑地问,仿佛刚刚不是自己摔的门。雷玄几不可见地跳动了眉。她不该为自己刚才的鲁莽道歉吗即便她是自己的雇主,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初次见面的人吧。而在看到她刚刚还整齐,现在却凌乱蓬松的头发时,他的眼微眯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一只慵懒的小猫。可这只小猫,是被人豢养的金丝猫想起自己在网上查到的新闻,想到她和裘景时之间让自己鄙夷厌恶的关系,雷玄的眸光寒冷地迸射了一下。不过,这是雇主的隐私,作为一名保镖,他不能在工作的时候,对雇主带有任何私人感情,无论好坏。“我找尤念兮,请问她在吗”明明知道她就是,可雷玄还是例行公事一般地问着,冷冷淡淡地没有表情。他果然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尤念兮忍不住失落地眨眨眼睛。可是想到他是来找自己的,又兴奋起来。“我就是”太高兴了,脑袋陡然空白的尤念兮,顺着雷玄的话往下说,“请问你是”她忽然顿住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刚刚还情不自禁地唤出一声“学长”,现在怎么又问起他是谁笨,真是笨,笨死了尤念兮一下通红了脸,怔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我是你的保镖,雷玄。”她的反复无常让雷玄更是厌烦,也不等她说完了,冷冷地站在那,说出这个让她睁大眼睛、惊愕不已的答案。“保镖”尤念兮惊愕地看着雷玄,手指指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大声地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保镖”“是的。”她忽然的大声让雷玄又蹙起了眉。为了让她不再多问,雷玄强调地说,“是裘先生让我来”“啪”还没等他说完,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这次真的离他的鼻尖只有两公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