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那位王六姑娘好大的面子,竟让齐十七特地吩咐门房直接迎进自家的院里。怕是这六姑娘的爹是十七的上峰吧”赵孔琳见她一提那位王六姑娘,面前的三人脸色皆一变,便知有戏。“哪是,她不过是个姨娘养着玩儿的假闺女,膈应人得很。”一听到别人这么抬举她,王慕荷一张嘴就把灵秀的底给漏了。“啊那十七不是被那假的六姑娘骗了太可恶了。我们可不能看着十七被那下作的东西蒙在鼓里。”赵孔琳鼓动王家姐妹上小凉亭去给灵秀难堪,道“这”王慕荷犹豫了“这什么这,现在不揭穿她,往后要是事情一暴露,吃亏的可是你们都尉府哦”许娇娘很是不满地道“是啊,姐姐,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咱们。”不明就里的王九姑娘附和道。“可是”王慕荷心里还记着娘出门叮嘱的话,不愿到灵秀面前找不痛快。“可是什么呢,这是办的小宴会,来的都是娇养的姑娘,发生小小的不愉快也没什么不是。”赵孔琳甚是不在意地道。小凉亭“咦孔琳,你们过来啦,快坐。听听秀儿讲她看的话本,可有趣了。”听得津津有味的齐夙秋,见赵孔琳与几位姑娘走进了凉亭,赶紧招呼她们坐下听。“从前有个范氏贵族没灭亡了,有个人得知后,趁机偷走了他家门口的钟。想背着它逃跑,但是这口钟太大了,背不动。急得他满脑子的,突然,他灵机一动,一大口钟背不动,可是,砸碎了不就可以了。于是,拿起锤子,抡圆了胳膊,狠狠的一锤子砸了下去,你们猜怎么着”“大钟砸碎了”晨曦想都没想,回答道“没砸碎”王慕荷问道“我的好妹妹,别买关子,赶紧告诉咱们吧。”齐夙秋催促道“好大一口钟呢这一砸下去,哐当一阵响,这小偷生怕这别人听到声响后,把钟夺了去,就急忙把自己的耳朵紧紧掩住,他以为把自己的耳朵按住了,别人就听不见了呢”“哈哈哈,这贼人可真够笨的”晨曦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旁边的齐夙秋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秀儿,喝口茶,润润嗓子吧。”齐夙秋压了压眼角的笑出的泪花,道“秀儿,赏你口薯饼尝尝。”晨曦好容易直起了身子,捏了块薯饼,递给了灵秀。“还是尝尝这儿的芙蓉饼吧。”许娇娘指了指做成花型的饼子道“阿娇,可别这般胡闹,这芙蓉饼是好看,里面的馅可难吃了。”赵孔琳娇嗔了许娇娘道。“我知道,这叫虚有其表。”王九姑娘符合道。“哎,我前儿听到个新鲜事儿,听说有个得宠的姨娘的孩子死了,到外面买了个婢子当闺女,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流水一般进了那孩子的院子里。而正房太太那儿的闺女,却连个养女都不如。出去做客,这养女满身华贵服饰,金钗玉簪。家里正经的姑娘,倒像个庶女一般。”赵孔琳眼睛有意无意地落在在灵秀与王慕荷身上。“哼,就算身上镶金裹银,留着的血也是贱婢的血。怎么可能跟我们相提并论。”许娇娘高傲地抬起下巴不屑地道。“就跟这芙蓉饼一样,虚有其表。”王九姑娘将面前的芙蓉饼往前一推,嫌弃地道。“是啊,这芙蓉饼可真难吃,白白辜负了这么好听的名字不是。”齐夙秋看了眼赵孔琳说道,脸上的笑也变得有些淡了。“谁说不是呢,这么说来,这倒是跟我方才说的那掩耳盗铃的话本差不离了呢掩着耳朵,就以为别人听不到,这不是自欺欺人么。你说是不是,小六儿。”灵秀抬起眼,看着一直没出声的王慕荷道“您说的是,姑奶奶。”王慕荷一听灵秀叫她,打了个激灵,而后恭敬地应道“这,秀儿,你是六姑娘的姑奶奶”齐夙秋有些讶异看向灵秀,道“是呢,几年前我姨娘痛失爱女,得了癔症,到别院伺候姨娘的我,碰巧模样有几分与去世的姐姐相似,我爹便做主将我收为义女,后来见姨娘把我视如己出,癔症也渐渐好了,就请了个黄道吉日,将我写入了族谱。”灵秀一点也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出身,语气平稳,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齐夙秋看着神情淡然的灵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几分雍容,气质娴雅。她敢断言,就算灵秀一身布衣,也掩盖不住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雍容贵气。只有底蕴深厚的人家才养得出如此有气韵的女儿。且不说她出身在平民家庭,就都尉府这不大不小的新贵家族,从小教养的嫡子嫡女都没有她三分一的气派。为何她会出身在农户家庭,其中的弯弯道道可就不是她该琢磨的了。扫了眼对灵秀毕恭毕敬的王家六姑娘,齐夙秋半垂下眼帘,嘴角微微一弯,赵孔琳这跟头可算栽惨了。等灵秀讲完后,场面一度陷入沉默,赵孔琳与许娇娘并着王九姑娘如何也没想着会出现这种情况,哪有人这么直接坦然地承认自己低贱的身份。不急不恼,也没有做出任何可以让人指摘的举动,甚至连反驳的话都没有。赵孔琳这一行三人,脸上一阵青白,异常尴尬。由于王慕荷的临阵倒戈,她们现在成了搬弄是非,尖酸刻薄的小人。若是王家的嫡女,王慕荷但凡露出几分讥讽的神情,这事也不会走到这地步。一个备受冷待的嫡女,一个嚣张摆阔的养女,看不过眼的朋友冷言冷语讥讽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而显得彼此间的交情不浅,才会出手相帮。因着这事她们三人不但能获得大家的好感,还能孤立了灵秀。可惜,现在的事实是王慕荷对着灵秀这个便宜姑奶奶毕恭毕敬,灵秀言语亲和,与一般长辈与晚辈无异。在场的人可都听到她们三人如何说的灵秀,瞧人家正主都没任何间隙,将灵秀当正经姑奶奶相待,你这三个不沾不挨的人,在人面前乱挑拨,这合适么,这来的姑娘们哪家没个兄弟姐妹的,近的不说,将来要婚配,试问谁家姑娘愿意要搬弄是非,胡乱挑拨人的妯娌。而且今天来的好几位姑娘都是老勋贵家族出身的,这要是传到她们耳朵里,莫说嫁,许给人做姨娘,人家也不带要的。这么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前程给毁了赵孔琳想到这层,惊出了一身冷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孔琳妹妹,你这新鲜事儿可有些过分了。”齐夙秋拿起手中的茶杯,看着手中的茶,道,她的声音不大,带着几分冷意。“秋姐姐,我,我”赵孔琳着急地想辩解,可又无从反驳。“秋姐姐,没事,赵姑娘这是不知者不罪,不过是就着谣言,各抒己见罢了。谣言止于智者,那是男儿的事,咱们女儿家家的,成天呆在这后院一亩三分地,也够无趣的。还不能张家长李家短地过过嘴瘾,打发打发日子么。”灵秀适时地开口为赵孔琳开脱道。“秀儿妹妹,我这厢给你赔不是了。”赵孔琳见灵秀不计较自己的算计,还为自己开脱,化解了她们三人的危机,当下务必恭敬地给她行礼赔罪。“这如何使得。不过是几句戏言,无妨的。”灵秀赶紧侧开了身子,不敢受她全礼。“对了,孔琳,你们认识”晨曦指了指分坐两边的赵孔琳与王家九姑娘道。从方才就觉得这王家九姑娘怎么会与赵孔琳认识,一个武官出身的新勋贵,一个热油烹火的当红文官,一向泾渭分明的文武官家属怎么搅和在一起了。“我们方才才照过面,是娇娘与紫琼姐姐跟她们认识。”赵孔琳带着几分不自在地道“沾了几分亲,见过几次,倒是紫琼姐姐似乎与王家六姑娘相识呢咦紫琼姐姐呢我以为她跟在我们身后来了呢”许娇娘一听人提起张紫琼,这才猛地想起这人来。“是呢,方才是紫琼姐姐先看到小六姑娘,还叫我们别乱喊六姑娘,说怕两位六姑娘都不知该不该应我们呢。”赵孔琳一说完,心中一震,是呢她没出现从忽悠王家姐妹的时候,她就在旁边,走的时候,她故意落后了。到了凉亭,就没见她的身影。随即将刚才的事情梳理了遍。当即脸色一变。含恨的凤眼往亭子外一扫,哼,离着小凉亭不近不远,到很会找位子,看得见她们的举动,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丝毫怀疑不到她身上去。若不是灵秀有容人之量,不计较,今天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好个脸面三刀的好姐妹张紫琼,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紫琼姐姐怎没跟你们一起过来啊方才听晨曦说紫琼姐姐最是和善,是个爱热闹,喜欢结交朋友的人,其中与你俩最要好。还以为要好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般的呢。是我着相了,总以自己的想法来看别人。”灵秀笑了笑,看向亭子外与人交谈甚欢的张紫琼,道。灵秀这一说,更是勾起了赵孔琳的某些回忆,脸色更是阴沉。灵秀看在眼里,见效果已经达到,便不再开口。亲密的闺蜜就像夫妻,只要出现了一点出轨的迹象,怀疑的种子一种下,前面所有的情谊就会被轻易打破,剩下的只有猜忌与算计。何况,这所谓最要好的闺蜜之间到底有多要好,恐怕只有她们之间才知道吧。、谈判,被秒杀灵秀低头看了眼自己裙摆的茶渍,抬起头又扫了在屋里端坐着,有几分面熟的壮硕男子,待看清那人的样貌时,猛地转过头瞪了眼一脸歉意的齐晨曦,转身就要离开她的小院,一个未出嫁的少女能不顾闺誉让一外姓的年轻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相信他们没什么关系,那我得又蠢又瞎到什么程度才能出现这么荒谬的错觉“秀儿,是我叫阿玶来的,你那边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齐晨曦一把拉住灵秀的手,阻止她离开,很是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傻啊,一个人背下这么大笔的债。一千金,就是我们府里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大笔的钱来。那凝香露,我跟阿玶暗示了与你有关,其他的我一句都没有透露。你好好跟阿玶谈谈。他很聪明的,说不定能帮你找出解决的方法。”说着,就推着灵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你从哪里听说我欠一千金的事”灵秀偏过头,狐疑地看着晨曦道“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在门外守着,快进去吧。”晨曦一把将灵秀推进门里,飞快地把门关上。“”灵秀看着紧闭的门,简直是无语凝噎。真是,把原本的计划都被她搅乱了。“王姑娘,莫非这扇门有什么奇特之处让你看着这样入神。”早已经在屋里的等候的栾玶,端着茶,看着恨不得将门盯出一个洞来的灵秀,带着几分戏谑道。“呃”灵秀看着一身靛青衣袍的健硕男子,坐在闺阁少女气息十足,粉紫青兰的帷幔纱绸交错装饰的屋里,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越发肯定这家伙就是一喜好特殊的变态。“王姑娘,既然你这么喜欢站着,那我也不勉强你坐下了。”栾玶放下手中的茶杯,见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的灵秀,开口说道。“经过上次令尊的寿宴,栾某也是见识到了你手中的筹码。不过,某以为,这一张酿酒方子并着一张凝香露抵一千五百金似乎不太实际,王姑娘觉得呢”“一千五百金你这也太黑了吧”灵秀一听这没几天就翻了倍的数目,当下拉下了脸。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怎么,王姑娘,你还不知道么”栾玶从怀中拿出一张欠条,展开放在桌上,示意灵秀过来看。“什,什么岂有此理这张,我不认账,谁借的找谁去”灵秀看着摁了手印的欠条,简直快气疯了“那好,改日某必定上门拜访贵府。想必这么大个别院,区区五百金自然不在话下。”栾玶倒也爽快,将欠条折好,放回怀里。“慢着,这事与我姨娘无关,要找就找李家,他们欠的钱,凭什么要我姨娘来还”灵秀一听,很是不满地道“王姑娘,你这可为难某了。这李家要是拿得出钱来,我何必上贵府讨要欠款呢这担保人可是你家姨娘,这上面盖有她的私印呢。”栾玶摆出一脸被逼无奈的样子,道“条件,这张借条是最后一张,从此以后,他们李家任何一个人在京都都无法在你名下产业或借或赊到一分一厘。要什么条件”灵秀不用想也知道,李家的那些家伙被下了套。一个普通家庭,三十两已经足够一年的生活花销了。何况,李家又不是没试过被凶狠的债主的手段,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又去借这么大一笔钱。更何况就算财力雄厚的钱庄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借贷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财给几个没权没势的平头百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签了它,我保王姑娘一太平日子。”栾玶将一份契约推到灵秀面前,道。“卖身契可真有意思。”灵秀瞥了一眼相貌刚毅正气的国字脸上,一双写满金钱欲望的虎目,不禁吐槽,简直作践了爹娘生得一副刚正的好皮相。耐下心,将内容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开口说道:“这五年的时间,太长。还有,要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后果。想必栾家主也是清楚的不是”“三张方子抵债,剩下的二八分成。你二,我八。”栾玶眼睛都没抬一下,说道。“太低了,三七。”灵秀不满意地道“王姑娘,你这可过了。从制作到销售,所有的一切人力物力财力,甚至风险都是我在承担。你躲在后面,出几张方子,动动嘴皮子,就拿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