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头顶可是明晃晃地写着绿帽子三个字。”试问哪个当丈夫的能这么容忍能容忍的,要么不爱,要么是爱到极致。至于寒英是哪一种,阿媚不太感兴趣。她只在意一事。“你为何懂得机关之术你先前说生来便会是什么意思”“山主持清光毫,画出了我们,每一笔每一墨都是她的心血和回忆。”阿媚恍然大悟,难怪最开始第一面见到他的时候,她会觉得他与她的父王如此相像。父王以前若真与白漾山主处过,白漾心中肯定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父王。她问:“既然你有回忆,为何会不知天地五界,只知幽山与仙界”他耸耸肩,说:“山主是选择性给我回忆的,我本来是只知幽山的,后来知道寒英以前是仙界的人,才知道出了幽山,还有仙界。因为我是山主所画,所以山主想给我什么我便有什么,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吗”阿媚沉默了会,忽问:“她给了你什么回忆”他说:“我与山主在幽山山脚相识,彼时我受了伤,恰好遇见她,她救了我,我便在幽山养伤。然后,一拍即合,郎情妾意,夜夜,她最喜欢的姿势是”她说:“你们夜里做什么不用告诉我”他继续侃侃而谈,说他们之间做过的花前月下之事,与天下间的有情男女差不多。阿媚看着他那张与父王一模一样的脸,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像了。这是白漾心中的父王,不是真正的妖王。“没了。”“你可有抛弃过她”他皱眉说:“我曾与她山盟海誓,此生此世都不会负她”阿媚忍不住擦了把汗,她父王多情风流,到底说了多少谎言,伤了多少人的心若不是她爹,她真想揍他一顿好端端的招惹人家白漾山主做什么妖宫女妖无数,还有个妖后呢。他又道:“不过我跟其他妖王不一样,他们知道的没我多,也不像我这么清醒。他们现在还以为天下间就只有他们一个人是妖王。”他一副众生皆醉我独醒的模样,得意洋洋地道:“山主之所以对我,也就是妖王思念如狂,是因为妖王死了。她曾说,他们生死与共,他死了,可她身系幽山,却不能陪他赴死,只能醉生梦死。”“妖王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几十年前吧,我也不太清楚,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山主是从几十年前开始才日日夜夜关在院落里,与画中的妖王相会。可惜毕竟是画出来的,我知道我不是真的,时间一久就不好用了,所以冰牢里才会有这么多已经不好用的妖王。”阿媚顿觉她父王作孽。二十年前也好,三十年前也罢,她父王还喜滋滋地想打遍天下无敌手呢。欺骗白漾的感情就算了,居然还诈死她决定等妖王复活后,一定得押着她爹来幽山,骗一个美人儿这么多年,太缺德了思及此,阿媚只觉作为夫婿而言,璟流与父王一对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距。“还有什么要问没有的话,我们就彻底扯平了,你我不再相欠。”阿媚搓搓手,说:“最后一个问题。”“什么”“你有没有觉得冷”“哦,这里幽山至寒之处,你觉得冷是正常的。”雪林深处,经历了一场恶战,挂着寒霜的林木已被夷为平地。两人各占一地。白漾不曾料到对手如此难缠,与以往外界闯进来的闲杂人等不太一样,过了数十招,对方竟然还没有败退,且丝毫没有吃力的模样。同时,璟流也没有想到有眼前的女人实力如此强大,竟能与他过上数十招。他心念阿媚,不愿与她过多纠缠,道:“你不是我对手,速速放了我妻子。”白漾冷笑道:“你错了,若在外界我定敌不过你,可这里是幽山,只要我愿意,你便是与所有山灵为敌即便你能通天,可那又如何你妻子关押在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待你铲除我幽山,你妻子早已死于幽山之寒”此刻,璟流意识到了一事,他道:“你是幽山山主”她大笑:“你知道得太晚”双袖飞扬,两条雪龙破地而出,气势汹汹地冲向璟流“且慢”就在此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忽至,分别奔向白漾与璟流身边,正是寒英与明渊。寒英袍袖一展,将雪龙化作齑粉。他与白漾道:“阿漾,不要伤了他们。”白漾冷道:“你不要多管闲事。”此话一出,白漾轻轻咬唇,似有懊恼之意,然而一瞬即逝。寒英耐心地道:“他们是我请来的贵客,如有得罪,你看我份上原谅他们。”“他们碰了我的清光毫谁也不能动我白漾的清光毫动者死”新的雪龙再次破地而出。璟流祭出三尺青锋,迎面击上,锋利的剑芒,直将雪龙一分为二。雪龙化作粉末,纷纷扬扬飘下,璟流立在半空,青锋指向寒英。“你故意引我们至此,意图何在”寒英面色微僵。“你是什么意思”璟流淡道:“你扮作妖王的模样,潜入凭澜苑,目的是为了引我们来盗取清光毫吧也是你打伤了明渊,也是你,将所有外界之人引来此地,让他们丧生于真正的幽山山主之手。”明渊惊道:“是你打伤我的”比明渊更惊诧的是白漾,她震惊地看向寒英,面上的惊诧逐渐转为愤怒,她咬牙道:“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寒英没有否认。白漾极其失望,她道:“我让你打理幽山,你曾答应过我,定会心系幽山,守护清光毫。可如今你竟勾结外人盗取清光毫我看错了你你让我太失望”“你错了,我答应的从来不是这些,我当初说的是我只守护你认为重要的东西。但是你看看现在的自己,为了一个负心郎,你把自己变成什么模样”“住嘴”她眉宇间冷意横生。“我说得有错吗他负了你,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你这不是痴心,而是愚蠢,犯贱”寒英的右肩被雪剑穿过,他闷哼一声,擦拭掉唇边的血,平静地看向她停在半空的手,他道:“这么多年了,我说他一句不是你便跟我动手。刚刚我说你犯贱,不,是我错了,我才是最犯贱的那一个。明知你心不在我身上,我还是没法对你置之不理。”他扣住她的手腕。风雪顿起。两人迅速消失在璟流的视线里。明渊问:“阿媚在何处”璟流落地,却是问:“你伤好了”明渊道:“尚未痊愈,不过已经好多了。我本想与你们细说黑衣人的事情,未料你们不在,恰好遇见寒英,他说你们危在旦夕,我便赶了过来。如今看来,阿媚是被白漾抓了”璟流颔首。幽山雪寒,明渊轻咳了声,说:“璟流如此镇定,想必是知道阿媚在何处了。”璟流道:“就在附近。”因着幽山的缘故,他不能仔细感知她的具体位置,传音密符也被隔断,但是多亏了白月光,他方能大致察觉到她所在的方位。明渊担忧地道:“阿媚不耐寒,先救回阿媚再说。”璟流微微一顿。明渊问:“阿媚在哪个方位”璟流却道:“你的修为与寒英相差不远,他若想重伤于你,动静必然不小。打伤你的人不是寒英,是白漾吧。”明渊一怔。璟流又道:“寒英也好,白漾也罢,不管你因何而隐瞒,只要不伤着阿媚,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阿媚一人。她打心底尊你敬你,你莫要伤了她的心。”第84章“我数到三,寒英你给我放手。”“不放如何你再刺我一剑”“你”寒英把白漾拽回她所住的院落,一松手,白漾立即甩袖,冷声道:“寒英,不要三分颜色开染坊,所有碰了我的清光毫的人都得死”寒英握起桌案上的清光毫。他看向她:“你要我死吗”“放下”她怒喝道,掌风卷去,却是硬生生地停在他鬓前。他眼睛不曾眨过,那般平静地看着她,两人僵持不已。白漾气得一掌劈断了桌案“你不过是仗着我找不到第二个替我打理幽山的人”寒英将清光毫塞到她的手中,五指包住她的拳头,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若掌心里的纤纤玉手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他说:“阿漾,你虽掌幽山之灵,控冰雪之术,但你老忘记一事,手凉了就要捂暖。”他仔细摩挲,将葱葱玉指捂得温热。屋里忽有声响,一个赤裸胸膛的男人从屏风后走出,声音慵懒:“阿漾,你回来了。”正是前不久白漾新画出的妖王。白漾没由来的有点心虚,她轻咳一声,说:“你出去吧。”男人应了声。一离开,屋里便只剩白漾与寒英两人。白漾想松开寒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挣脱不开,恼了,只道:“你引外界的人进来盗取清光毫,我还没跟你算账,你不要得进寸尺。”寒英说:“此事是我错了,你想如何惩罚我都行。只是现在你先把阿媚放了。你可能不知道,方才与你交手的人是三十三重天的神君,你关的是他的心肝宝贝,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会与你拼命。我们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白漾说:“我不管多少重天的神君,碰了清光毫就得付出代价拼命便拼命,我不在乎。”她甩开他的手。右肩猛地生疼,令他重重一咳,方才止了的血又重新沁出。白漾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可最后重重合上唇。她转身走入屏风后,薄凉的声音响起:“我不会放了她,你死了这条心吧。除了我,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找得到她。”说着,一个小瓷瓶抛出。寒英旋开木塞,是上好的伤药。“阿媚”明渊迭声唤了几次,依旧没有人应答。璟流飞至半空,掐诀扫平雪地,露出幽山难得一见的土地。他闭眼感受阿媚的气息。白月光凝聚他的半魂而成,此刻气息是如此地强烈。他一挥袍袖,炸开赤裸的地面。土壤四溅。然而,土壤之下仍是土壤,并未有任何改变,也不像之前那般出现机关的门面。明渊问:“你确定阿媚便在这里”璟流道:“气息就在此处。”他微微沉吟,道:“她一定在这里的哪个地方,白漾不知使了什么诡计,定是用了什么方法隔开了联系。”明渊说:“此处乃幽山,不可用五界之法去解。如若寻不到,不如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如今过了这么久,再不过去,怕阿媚撑不住了。”璟流亦觉得有理,当即放弃凭借白月光寻人的方法,与明渊一道折返白漾所住的院落。明渊问:“你是在阿媚身上设了禁制”璟流道:“并非禁制,只是赠了她一样宝物,唤作白月光,一旦有危险,便立马能所感应。”明渊说:“此等宝物,我在妖界也曾见过一二,大多用在双修伴侣的身上。”“并不一样,除此之外,白月光还有一样用处。”阿媚冷得直发抖,明明用了仙术御寒,可在这个鬼地方却半点用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快要蔫了,打从化成人形后,她很少有这样的感觉。可如今,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浮现。她搓了搓手臂取暖,不停地往掌心里呵着热气。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呼出来的气都是冰的。她开始在四四方方的冰窖行走,又蹦又跳的,企图能让自己的身体热一些。“没有用的,你不要挣扎了。”“谁说没用,我起码觉得比坐着的时候要暖一点了。”话是这么说,可阿媚心里也觉得自己是在安慰自己。这个鬼地方,冷得像是冰块一样,而且冰块还是幽山特制的,五界之术都无法御寒。最让她心烦的是,在这里,传音密符压根无法使用她说:“不行,我一定得离开这里,我父王还等着我去救他,司空还等着我回去,还有云川和之凉。”“别费劲了。”他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都没人过来救我们,你省点力气吧。”阿媚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要,要我坐在这里等死我做不到。你”她停顿了下,说:“你的脚快快融化了。”他低头望了眼,说:“在我预料之中。这里湿气重,再待多几日,恐怕我的手手脚脚都要断了。”他伸出手,拍了拍脚底的冰渣子,模样很是平静:“能来这世间一遭,我很高兴。”阿媚说:“得了,现在不是说遗言的时候,你别这么沮丧,死不了。出去后,我再用清光毫给你画一对脚,有了前车之鉴,我一定给你画得漂漂亮亮的。”她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打起精神。“你好好想想,白漾给你的记忆里有没有跟冰窖有关的既然能进来,肯定也能出去的,一定有出口的。”他闭上眼睛。半晌,阿媚问:“想到了吗”他说:“我有点困了。”阿媚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她深刻地意识到此时不能靠这个与她爹生得一模一样的画中人。平坦的冰面寒气层层渗透,何为遍体生寒,连骨子里都是冰渣子的感觉,她是感受到了。她忽问:“如果你掉进水里了,会怎么样”他说:“没试过。”“你的脑袋能保持住吗”“应该可以保持久一点进水了倒掉就好。”她咬牙道:“好等出去了,我再给你画个新的身体”她足底的冰面在慢慢融化。一股热浪倏然抖开,白狐斗篷无风自舞,乌发飘扬,一声轻喝:“起”火苗自掌心而出。轰地成焰,卷向硕大晶莹的冰块。璟流心口倏然一疼。他清楚地明白是白月光传递过来的痛感,那是阿媚有危险的表示。他面色微变,整个人宛如一阵风消失在明渊的身前。人影一闪,他已经来到白漾的院落,他没走正门,也没爬墙,直接轰倒了一面铺满雪颜花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