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青碧隐> 分节阅读 19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19(1 / 1)

时间感叹四起,都道顾嵩砚是位年近古稀的老前辈,但今日一见,竟要比一般的同龄人年轻十几岁,难怪是位高人,今日可真是令众人开了眼界。立在场中的朱子琰见到师父莅临,忙上前跪拜,师父抬手免他礼,待他站定打量他一番后道:“今日看着状态还可以,想来已做好准备了”他低头回道:“徒儿半月前已到此地,不敢辜负师父嘱托。”其实确如他所言,京城那日他叮咛大醉后,隔天醒来便回了趟江南,待向单叔交代好山庄中最近诸事,又去二哥那里扎了一头,他便来了关中。他正因一直记着师父嘱托的论剑之事,所以提前来到关中适应地形气候,以将自己的身体调理至应战的最佳状态。山中报时钟声响起,申时至,比剑开始。年近不惑的汪适浔身着暗红色道袍,手持七星剑,向对面站定的朱子琰抱拳道了声“请”,朱子琰礼貌回手一揖,将手中的冷玉卧龙拔剑出鞘。待众人看清他手中的剑,才认出来眼前这个白衣应战的冷峻青年原来正是近年来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冷玉剑朱子琰。乒乒声起,两剑相拼。阳光映出冷玉与七星两道剑光,明晃晃的直刺人眼。汪适浔虽看上去年长稳重,却招招刁钻逼人,十几招内剑锋已找尽多个角度欲刺向朱子琰。然朱子琰身手敏捷,回回轻巧躲过,但他的剑峰却不像对方那般贸然出手,看上去似处于下风似的在躲避。其实明眼人皆能看出,这是他在试探从未交过手的对方的招式,灵巧躲避间却不忘隐藏自己的锋芒。眼看三十招过,他似乎摸清了对方的套路,不再躲避试探,冷玉剑终于锋利起来,双方的过招也逐渐紧张。已过六十招,两个敏捷身影携着七星与冷玉两道冷光交错间婉若游龙。忽然间,一道寒光直劈朱子琰右肩,眼看剑锋即将削进身体,千钧一发间但见他猛然一斜撤身,趁对方尚未收回手之际冷玉剑已被左手握住,不等眨眼的功夫已抵在对方喉咙一寸处。汪适浔刹那立定,胜负已见分晓。四周鸦静。须臾,汪掌门后退一步,面色苍白似有冷汗,持剑抱拳道:“在下输了。朱少侠好身手”方才论剑中一直面色冷凝的朱子琰面色回暖,将冷玉剑回鞘,亦抱拳道:“不敢当,承让了”众人片刻前都沉寂在这场比剑中,皆惊诧于场上的朱子琰竟然关键时刻左手用剑赢定对方,被汪掌门这一句认输的话提醒才回过神来。只有大哥与师父两人眼中似有微笑。少顷,师父由座上起身,含笑道:“汪掌门的身手间颇有尊师之风,假以时日,相信定能与之比肩,甚至超越,相信尊师在天之灵,定能安息了。”汪适浔抬手抱拳道:“前辈谬赞,汪某愧不敢当。方才与朱少侠此番过招才令汪某茅塞顿开,朱少侠年纪轻轻就已有如此身手,我岐南一派日后想要在武林立足恐怕需更加刻苦,身为掌门,汪某亦需更加努力参透封极剑法才是。”汪掌门一番谦虚大度认输的言辞令在座无不动容,然朱子琰的身手更令众人震惊。经此一战,冷玉剑已稳立于江湖,扬名于天下。入夜,客栈内。顾嵩砚,谢良,朱子琰三人把酒围坐。朱子琰端起一杯酒敬向师父:“徒儿已许久未同师父共饮了,这一杯敬师父,谢师傅今日前来观战。”师父欣然接受,饮完后也为他斟了一杯:“那这一杯,我得敬你,好小子,没让为师失望,为师这辈子也算弟子众多,能有你这一个,也能称得上此生无憾了。”似感慨一番,又道:“如此,为师也能放心离开了。”谢良与朱子琰大惊,忙问道;“您要离开可是有何打算”师父停杯:“想来我前半生浪迹江湖,后半生隐于垚苍,也算丰富,余下这几年,倒想四处走走,去看看几位老朋友,不然再不去,恐怕都像你岳父一样,一个个的都入土为安了。”谢良点头:“前辈此话甚有道理,一生若能像前辈这般来去潇洒,也不枉来人世一趟了。”朱子琰却若有所思:“师父想好怎么处置飞燕门了吗”师父叹息:“就这一件,叫我为难。半生心血倒不想白费,只可惜还没寻到一个能替我的。”扫了眼朱子琰,又道:“你倒是功夫不错,可惜太年轻,早早招你上去隐居,太惨忍了。待我再想想吧。”语罢三人又举杯。朱子琰心内无端略过一阵痛,因他此次出战担着师父的尊名,此前又受过伤,这些日子他一直为着比剑之事全力准备,竭力令自己专注于此,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因一己之失误了师父多年来的威名。现在比剑结束,他紧绷的心弦终于能放松。放松后,却又隐隐作痛起来。他举头,一杯烈酒入怀。、风去云散京城。云琪去过医馆的第二日下午,桂儿如约而至。谢夫人将一个小巧的瓷瓶并两副调理的药剂一起交给了她,望着桂儿渐行渐远的身影,谢夫人忽然走至后院,喊来一个正在切药的青年。青年走近,俯身道:“师娘,叫我来有何事吩咐”谢夫人掏出昨日那封信,连并上月云琪写的第一封未拆的信一起交到青年手中,神色庄重道:“速去关中岐南山,寻三弟,将这两封信给他,就说京城出了大事,请他速归,速归。”语顿片刻又叮嘱道:“关中路途遥远,最快也要两天,你去马房挑匹结实的快马,多带些盘缠,路上小心,务必要见着他,把话带到。”青年抱拳:“是,徒儿这就去。”一刻钟后,一匹快马由医馆而出,朝关中方向奔去。韩府花园,落月楼。夜灯下,云琪拿出那个小瓷瓶,打开闻了下,一股淡淡草香扑鼻而来,她笑笑,合好后置于枕下。桂儿打好洗漱的热水进来,云琪边走近边说:“桂儿,我后天出阁,你不用随我一起去了,就留在府里吧。”桂儿蹙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您不带我做陪嫁丫鬟了吗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您不想要我了桂儿要一直陪着您,不要你一个人去王府”语罢委屈的竟流下泪来。她其实心里十分酸楚,却依然强忍挤出笑来安慰道:“咱们自小一起长大,我当然舍不得你,但王府不像咱们府里,人多眼杂规矩必定更加繁琐,我担心你以后更受束缚难免会吃苦,你不如就留在家里照看云珊吧,权当替我这个姐姐陪着她,可好”桂儿不肯答话,依然十分委屈的样子。她叹气,让步道:“那就我先过去,三日后回门的时候,你再跟我一起去,这样总行了吧。”桂儿终于勉强笑笑,点了点头。三月十六,大婚。云琪早起沐浴后,去了前院向祖母父母行跪拜大礼。礼拜过祖母眼眶已红,声音微颤道:“又送出去一个,唉,我这几个如花似玉的乖孙女,可都是我的心头肉,一个个长大越来越好却都要走了。丫头,嫁过去了不比在家里随意,要记得孝顺公婆,体贴夫君,有空常回来看看啊。”云琪一瞬间喉咙梗塞,点头道:“是,孙女牢记祖母叮嘱。”父亲面上平和,眼中却也似有水气般,云琪不忍多看。倒是母亲开口:“今日见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要说的方才祖母都告诉你了,母亲只再多一句,嫁过去也要时时谨记是韩府生养你,凡事谨慎细心,万不可叫娘家丢脸。”云琪低头:“是。”行过礼后全家一起用早膳,今日早膳丰富,也许顾念她今日婚礼上礼节冗杂,吃不了正经午饭晚饭,厨房特地做的都是她平常爱吃的,她心情好像也格外好,吃得比往常多些。用完早膳回到园子里,齐王府里派来的喜娘嬷嬷婢女等十来人已候在了门外,这是王府特地指派来伺候她今日梳妆上轿的。毕竟是王府里的人,行事相较她们韩府的家仆们还要格外麻利些。年长些的那位嬷嬷善言语,一边立在一旁候她梳妆一边笑吟吟的恭敬道:“奴婢我有幸也见过京城里许多位千金小姐,要论这容貌品性,咱们世子妃夫人当属头筹。瞧瞧,这还没怎么正经上妆,就已经这般国色天香,等会儿装扮完毕啊,那可得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了,韩夫人真是会生,宫里的贵妃娘娘同咱们的新夫人都这般绝色,倒要叫其他府里的夫人们羡慕死了。”云琪笑笑:“嬷嬷真会说话,我母亲要是听见定要乐开花了。只是这还没正式行礼,您称我夫人有些早了,在府里还是暂且称我二小姐好些。”嬷嬷笑道:“是,是奴婢疏忽了,比不得二小姐矜持。这也是眼见我们世子娶到您这样的人物高兴不是咱们就暂且称二小姐,等会儿过了门咱们再改口。”自古以来王室大婚就隆重非凡,单单一项梳头上装,戴冠更衣就足足折腾了近一个半时辰,待园子里这厢收整妥帖,世子迎亲的队伍已临在府门外。听见外面传来的热闹吹打声,嬷嬷喜气盈盈的催道:“吉时到了,二小姐,上轿吧。”云琪最后环顾下已住了五年的落月楼,浓妆喜服的她淡然一笑,披上了盖头。迎亲的队伍声势浩荡,穿过半个京城。骑在高头骏马上的红衣世子今日格外英俊潇洒,这也难怪,世上有谁在新婚之日还不是最得意的周恒出生在亲王府,作为当今圣上的长兄,齐王唯一的儿子,他身份显赫,血统高贵。他虽世袭着亲王之位,却从不甘成为昏庸无能碌碌无为的皇室后辈。他立志要成栋梁之才,自幼便勤习文武,刻苦用功,当然凭着他的努力与身份,这个志向轻松得以实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报国的志向虽得伸展,早已在适婚年纪的他却一直未娶亲,王府里的父王母妃一直着急,早早就替他张罗筹备,却久不见有哪位世家女子得他中意。正在二老心焦之时,他却自己寻到了意中人,还亲自去向皇上求赐婚,使这桩婚事更显荣耀金贵。那日韩老夫人寿宴,他早到了些便在韩府后花园闲逛,无意间抬头远望,隔着湖一位少女缓缓闯进他的视线。少女姿态翩迁,一阵微风过几片花瓣坠落在她身上,她停下等侍女打理间,视线正与他相对。少女微微一笑,那清丽姿态绝色面容瞬间越过水面,直撞进他心里,他忽然有种感觉,那在水一方的少女,正是他今生寤寐欲求的佳人。中秋皇宫夜宴,他又见到了她,她坐在父母身边,乖巧娴静,浓淡得宜的装容使她更加倾城。然那夜后宫勾心斗角之势被嚣张的张贵妃三言两语的轻意扯到了台面上,正在众人尴尬,甚至连皇上都沉默之时,她却勇敢挺身而出,机智的用才华化解了当时紧凝的气氛,护住了娴妃与韩府的颜面。他看着从容奏琴的她,她的落落大方,端庄淡定在他心里再也挥之不去,他坚定的告诉自己,此生定要娶她为妻。时至今日,愿望终得以实现。尽管前些日子他猜测到她或许并不十分情愿,其实早在从江南接她回京时,看到她与那人告别时的情景,他已有几分怀疑,但经过他的查证,他确信正如自己所说的,这世上与她最匹配的,最适合的,对她最真心的绝对是他。所以他冒昧的直言,尽管有些让她伤心,但那全是为打消她的顾虑与杂念,安心嫁给自己罢了,如他所言,他的决断与利落,从来不会针对她。听着外面喧天的锣鼓吹打声,婚辇内的云琪倒十分安静。与前些日子的殚精竭虑,灰心失望相比,此时的她非常淡然。无论如何,她还是迎来了这一天,坐在了别人的婚车上,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轻笑,此时心内已如一潭死水,再无波澜。她觉得现在身心从未有过的安然宁静,她心内暗叹,果然如那本医书上所说,乌蒿丸,真是难得的好药。一阵礼炮鸣起,婚队已至齐王府。在奏的愈加喧闹的喜乐声中,她下车,任由婢女搀着跟随前面的新郎周恒一步一步走进大厅。成亲礼节繁琐,她一步步应对过来,已有些不足力。拜堂时的三次跪拜幸有婢女在旁搀扶,她才能勉强撑起。待走入洞房时,她已有些恍惚。王府的一位丫鬟前来询问她是否用些饭食,她摇摇头,强压下颤抖轻声说道:“我想自己坐会儿,你们先下去吧。”婢女们皆以为新娘娇羞,便知趣的退到门外静静候着。门前渐渐安静,客人们应是都到前厅吃酒了。她松了口气,终于撑下了婚礼,现在已经拜过堂,正等晚些时候宾客们散去,世子前来揭她盖头之时,她就完成使命了。她觉得有些累,呼吸渐缓渐慢,但感觉安静祥和。她坐在床边,倚着床栏,慢慢睡去。日暮,天色渐渐漆黑,热闹了许多日的韩府也逐渐回归宁静。夜色下,没人注意到,园子里的湖底淤泥里,静静的沉着一只小巧的瓷瓶因周恒的父亲齐王爷是先帝的长子,周恒自然就是他这一辈世子中最年长的,也就是最先大婚的那一个,今日这场婚宴成为了近年来王室婚宴中最隆重的一场。加之两位新人皆出身显赫,因此今日登门赴宴的宾客皆为朝中显贵重臣,婚宴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待到戌时将尽,诸位高朋方尽兴散去,应酬完宾客的世子终于得空入洞房去揭新娘的盖头。席间他虽饮了几杯酒,但尚不致醉,只是微醺。婢女为他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