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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1 / 1)

问,不敢抬头。昨夜发生的事,她们这些侍奉在玄枵宫寝殿的宫女俱都看在眼里。谁能想到天家竟然也会出这种丑事呢只可怜了公主,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只是拥着被子坐在床角,不肯出门一步,也不许任何人靠近,连守在殿内也不行。“让他在正殿等着孤。”姬子璎终于肯出声了。宫女悬着的心回到原处。公主肯见陛下派来的人,便也有可能肯吃东西,她们就不会因为没有侍奉好公主而被陛下惩罚了。“只许他一个人进来,其他人孤谁也不见。”姬子璎淡淡道:“着人替孤梳妆吧。”“是”宫女赶紧应道。郗玉在正殿等了许久,姬子璎才由宫人扶着进来。交递一盒药并没花多久。郗玉正要告退,姬子璎却道:“道长陪孤在花园里走走罢。孤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道长最受父皇赞赏,想必自有高见,孤想听听道长怎么看。”送药不过是借口,郗玉此来便是为着与姬子璎私下里交谈,自然应下。郗玉是文帝面前的红人,是以姬子璎不许宫人跟着,谁也不敢放肆。花园里修了个小湖,湖中修了个亭子,姬子璎将郗玉引到亭子里,这才放心同他说话。“听闻殿下昨夜极力劝阻陛下,叫他不杀废太子。”郗玉不等她开口便说道。他面上表情淡淡的,仿佛只是随意提了一句。姬子璎弃桌子旁的凳子不坐,坐在临水的栏杆上,闻言回过头来,懒懒道:“我这样做不对”郗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道:“我以为你恨之入骨,想让他死。”“现在不是时候。”姬子璎笑了笑:“母后尚未入土,我便任由父皇杀死兄长,可不是要叫人看出猫腻来了且放他再活一阵子,等孝期过去了,我再想法子叫父皇赐死他,岂不更好”“殿下大约误解了我先前的建议。”郗玉也笑,望着姬子璎,目光比平日锐利些,仿佛在审视什么。“利用荧惑守心之象,殿下并不需要拿自己当饵,更无须沾惹任何是非。只需叫陛下以为此天象须得以性命解之,如今废太子失去了皇后这个庇护,陛下定会让废太子替代自己渡过此劫。如此一来,旁人不会对陛下起疑心,殿下也依旧清白。”姬子璎愣了愣,皱眉质疑:“姬子玔毕竟是父皇的儿子,又做了这么久的太子,父皇会轻易处死他么”言语之间,尽是不信之意。“若陛下还有半分疼爱这个儿子,废太子又怎会常常在朝臣面前被驳得毫无颜面”郗玉说这话时仍然盯着姬子璎。“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姬子璎站起身来,恼羞道:“我哪知道父皇对亲生儿子这样无情我只知道父皇看重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伤我,以为只有这一点可以利用。如今可好了,不仅要等,还贴上了自己的名声你为什么说话只说一半我当时有多恶心你知道么哪知道你早就想到了更好的却不告诉我。你你真是郗玉,你这次气死我了”她扶着柱子,激动得气息都不稳了。她从不对郗玉发火,平素那公主的架势才拿出来,又生生忍住。郗玉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望殿下恕罪。其实公主殿下也不必等那么久再杀死废太子”“该你替我拿主意的时候你不说,如今闹得不可收拾了才来教我怎么做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你有什么话且放着,等我气消了自然会去寻你。”她很努力地平稳气息,然而罔效。“微臣告退。”郗玉收回目光,躬身行礼。姬子璎回到寝殿,气仍未消,又砸了一地碎片,宫人却来禀告说姬子玥正在宫门前。“别理他,不见”姬子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隔了许久,宫人又来了:“晋王殿下仍在宫门前,说是要等到公主肯见他为止。”“不见”姬子璎冷淡地吩咐道:“谁也不许放他进来。”话未落音,门外传来宫人的惊叫。守在殿门前的宫女慌忙跑了进来,跪倒在地上:“禀公主,晋王殿下闯进来了”姬子玥的声音紧随其后:“滚开”他推开阻拦他的宫人,大步走到姬子璎面前。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姬子璎已经许久没见过他这么激动。“想活命的都退下。”他冷声道:“我有要事要与公主说。”姬子璎见宫人有退却的迹象,怒道:“谁敢出去,是不是不想活了这宫里是谁做主,你们忘了吗”可她忘记了,宫人里领头的教养嬷嬷是皇后亲自选的。嬷嬷闻讯赶来,看到的却是兄妹相争不下的景象,当即以姬子玥为重,叫宫人们都出去。“嬷嬷,这玄枵宫该谁做主”姬子璎阴沉着脸说道。嬷嬷却不怕她:“公主,若是皇后娘娘得知您与殿下有隙,只怕九泉之下也难安心。事后您怎样罚奴婢,奴婢都认,但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兄妹不合。”继而她转身看向宫人:“你们还仵在这儿,是有心想让两位殿下争吵不合么”姬子璎紧紧咬着唇,见宫人求助地望着自己,终是松了口:“你们下去吧。”“为什么”那么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又闹了这么大一场,姬子玥却只问了三个字。姬子璎不耐烦地回道:“父皇做的决定,你来问我,是不是问错人了”“我不信皇兄会那么做,皇兄最是骄傲,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尽管文帝下令封锁消息,可但凡有人的地方,消息哪能完全不泄露出去姬子玥会知晓不足为奇。“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我和你一起想办法。”姬子玥自幼和她一道长大,亦不信她真能对姬子玔那么狠心。她那么崇敬兄长,怎么会任由兄长遭此污蔑姬子璎冷笑道:“信不信由你。总之他做下了我不能原谅他的事情,他能活着离开京城,已是我看在多年兄妹的情分以及母后的面子上做出的让步。若我是你,现在一定不会到玄枵宫来浪费时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这番话令姬子玥感到隐隐的不安。姬子璎抬起下颌,唇角微微勾起:“昨夜父皇可是要处死他,是我念及那么多情分劝父皇改为流放。他没死在宫里,难道不会死在别的什么地方你倒还有心情来跟我闹”姬子玥呼吸微微一滞,等不及听完她的话,拔腿就往外跑去。姬子玔就算是废太子,仍是皇嗣,关押的地方与别的犯人并不相同;狱卒也不敢随意欺凌他。狱卒说宫里来人了,他本在闭目养神,立时睁开了眼。“是谁”他问,一整夜不休不眠,声音嘶哑得紧。“是个宫女,说是玄枵宫人。”狱卒答道。玄枵宫姬子玔站起身,向外望去。手上枷锁的铁链互相撞击,叮当作响。是她么“安国公主有话要我传给殿下,你们离远些,不可偷听。”他看不清女人的脸,但这绝不是阿璎的声音。听见安国公主的名号,狱卒哪敢不从,赶紧和其他人一道出了牢房。“阿璎叫你来传什么话”姬子玔望着她,面色疲惫:“她为何不自己来”“公主不便见您,但她给您写了一封信,说您看到信便会明白她的苦心。”宫女回道,一边靠近,一边往袖子里摸索。在走到姬子玔近前的那一瞬,她突地一抬手,从发上拔下一根尖利的簪子,狠狠刺向姬子玔的脖子。那簪子下面不是普通的金银材质,乃是打磨精细的锋刃,闪着寒芒。姬子玔早有防备,双手上扬,锁链挡住了簪子;继而他手腕一甩,锁链飞了出去,击打在那女人的脸上。女人似是被击伤,捂着脸歪了一下,姬子玔手脚不方便,只能手腕再用力,试图用锁链缠住她。然而女人却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过身来,将簪子送入了他胸前。姬子玥一路狂奔到大牢,便见着血从姬子玔胸前伤口流下,而他用锁链死死地锁住了刺客的脖子。“阿兄”他大呼着冲了进去,一脚踹开刺客,去看姬子玔的伤口:“阿兄你莫乱动,我帮你止血。”“呆子,看好刺客”姬子玔怒吼道,然而为时已晚,刺客趁其不备,将另一支簪子送进了自己的脖子。血随着簪子的拔出喷溅出来,染了半堵墙。刺客的尸体很快被收拾好抬了出去,姬子玥忙着找人替他包扎伤口。所幸姬子玔身手敏捷,刺客伤他不深,并不会危及性命。姬子玥手都在抖:“幸好无事我可不想刚失去母后,又要失去兄长。我要告诉父皇,这样父皇一定会知道你是冤枉的否则怎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你”他这样说着,也立即打算这样去做,却被姬子玔喊住:“站住”姬子玥不解:“阿兄,难道有什么不妥”姬子玔一夜未眠,方才又失了血,面色略微发白:“昨夜她说她恨我,不会放过我。兴许,她知道些什么了。”“你的意思是,刺客是阿璎派来的”姬子玥大惊失色:“怎么会”“我不能十分肯定。”姬子玔低声道,言语之间没什么精神:“不过,若我上路,只怕一路都不得安宁了。”“阿兄,我陪你去”姬子玥脱口而出:“我绝不会让人害你。”曾经为着姬子璎,他厌恶这位兄长;如今兄长身临险境,他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你去告诉外祖父,让他安排。”姬子玔心中已有盘算:“至于你,好好留在京城,哪里也别处,也不要为我奔走。”“不,我们是亲兄弟,阿兄有难,我怎能独自求全”姬子玥不肯。“你以为是叫你享乐度日么想得倒美”姬子玔嗤道:“有几件事,只能托付你去做”、第四十章为着废太子之事,朝堂之上起了不少争执。直至此时,程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朝中许多人不知何时已默默地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支持皇帝废掉太子。姬子玔终是没能躲过此劫,文帝甚至不肯等到皇后下葬,就令他即刻离京。文帝二十七年秋,晋王大婚,又二年,诞一子。晋王长子的周岁宴与他平素行事一般胡闹。宴席在他花团锦簇的新园子里举办,以垂帘隔开,一边是他平日结交的布衣,一边是朝中权贵。权贵们乃是到场才知如此安排,虽然气得咬牙切齿,又不好立即离席。这位皇子虽说胡闹,从前也不起眼,近几年却意外很得文帝心意。文帝近年行事愈发荒诞,也更加独断专行,这位皇子依着文帝的喜好为文帝做了不少荒唐事,还同那帮祸乱宫闱的道士混在一起,提起来便为人不齿。安国公主的到来也是令他们不敢离开的原因。近年来朝中风云变幻,太子被废,朝中重臣也几度更易,唯有加诸在这位公主身上的盛宠从未变过。其他年岁更幼的公主都已婚配,文帝却至今不曾替她指婚。也曾有人大胆求娶这位公主,但轻者被斥“不配”,重者遭到惩处。朝臣之中有人觉出不寻常的意味,同样的事发生了几次以后,再无人敢提及她的婚事。与此同时,安国公主的权势明显越过了其兄弟姊妹。自从原先的太子被废,文帝又立过三个太子,最长的当了半年太子,最短的不过短短数日;可巧的是,他们被废或多或少都与这位公主有关。只是这几位废太子运气就没先前那位太子运气好了,他们赶上了文帝最暴戾的时候,谁也没能活下来。街巷小陌里渐渐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直指安国公主与文帝之间有不可告人之事,连配图话本也有人做了出来。安国公主虽然跋扈,却不常露面,每每出现在众人之前,必以各式面纱珠帘遮住面容,不叫人轻易看了去。有人传她颜色倾国,亦有人传她貌丑无盐,只是任流言横飞,谁也不知她究竟生得如何。这次在晋王府,照常是衣饰华美绝伦,帷帽上的轻纱却从头直垂到脚跟,末端还缀着累丝金饰,令面纱不会轻易被风掀开。她的侍从素来比别的皇子公主要多,仪仗也更华丽些,一进门便抢足了风头。加之近年来她频频插手朝中之事,交结了一些大臣,立即有不少人去往她身边,霎时忘了今日乃是在给晋王长子做周岁。姬子玥虽说曾专程叫人去请她,却并没料到她真的会来自从姬子玔那件事发生后,她对他也冷淡许多。他们两个自幼关系好,姬子璎没必要迁怒他,于是只剩一种可能,那便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出身。姬子玥带着妻子迎上前去,笑道:“难得你肯来,也不同我说一声,我该去外面等你才是。”姬子璎仍旧冷淡:“不敢劳烦阿兄。怎么不见孩子”“刚睡着了,叫乳母抱进屋里去了。”晋王妃连忙道。晋王妃亦是世族贵女,未嫁时曾远远地见过姬子璎几面,还是头一次离她这样近,有些紧张:“可要抱来给公主看看”那讨好的语气令姬子璎有些厌恶,姬子玥却似乎全无所觉。姬子璎见姬子玥并未出言反对,便道:“不必了,我进去看看便是。阿兄,我不爱与不熟的人来往,你带我去看看侄儿罢。”晋王妃顿时尴尬不已。姬子璎叫侍从将贺礼交给她,便只身与姬子玥进得后院去。屋里原还有别的侍婢看着孩子,姬子玥也叫她们都退下去了;姬子璎这才取下帷帽,露出比两年前美艳许多的脸庞来。周岁的孩子还很小,眉毛和鼻子已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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