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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地走过来。时值孟春,衣料已很轻软,裙幅柔软轻缓地摆动着,像是随着一阵轻风轻柔地落在了面前。“母后,阿兄。”她双眸晶亮,请过安便走到姬子玔身边坐下。看见他身前的画卷,她好奇得很:“阿兄,这是什么呀”如今她是不敢随意动他的东西,只仰着小脸望着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期盼。“你不能看的东西。”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虽没给笑脸,但也不是冷脸。姬子玔起身道:“母后,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东宫了。”“去吧。若玉,替太子殿下将画卷送出去。”程瑜颔首,嘱咐身边的宫人。“母后,我送阿兄出去。”姬子璎难得见到他,当然要多黏一会儿。程瑜自然不会阻拦他们兄妹和睦,笑道:“再过两个月就是你及笄的时候了,到那时可不能这样黏你阿兄了。”“长大真烦,怎么这个也不能,那个也不能”姬子璎噘嘴抱怨道:“我可以不及笄吗”“又说孩子话。你不是要送你阿兄,他可还等着你呢。”程瑜看了看正在等待的姬子玔。“阿玔,我帮你抱画卷”姬子璎伸手去若玉怀里抢卷轴,若玉小心翼翼地避过,一脸为难地望向皇后。“有宫人抱,要你出什么力,你是想趁机看看里面是什么吧”姬子玔居然搭理了她,而且语气不算冷淡。姬子璎有些发怔,但更多的是开心:“阿玔真讨厌,一定要把我的目的说出来吗让我看看嘛”“不行。”姬子玔一口拒绝:“若玉,不许给她看。”若玉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走到另一边。“不让看就不让看咯。”姬子璎上前抱住姬子玔的胳膊她是个惯会蹬鼻子上脸的,近来姬子玔对她多次纵容,她便一次比一次放肆。“阿兄,我送你”她笑得眉眼弯弯,少女白皙圆润的脸已显出比宫里其他公主更令人瞩目的轮廓来。皇后身边的常嬷嬷面色顿时就淡了下来,待兄妹二人离开宫殿方对皇后说道:“娘娘,公主一天天长大,与殿下这般亲昵可不合规矩了。”“阿璎还是孩子心性,无妨,如今对她说了只怕也听不太懂。”程瑜倒并不在意:“待她及笄,让宫中女官教她女诫,她自然就懂什么是规矩了。”自从那天夜里她求阿玔不要再讨厌她,他好像真的就不再讨厌她了。隔个三五天,姬子璎便能在未央宫遇上姬子玔一回,自此早起请安再不是负担。有时他甚至来得比她晚一些,姬子璎便不进去,寻着各种由头在未央宫门外游荡,等看到姬子玔的马车过来了,假装自己也才刚到,跟他一起进去。起初她送他出门,他还一语不发。未央宫能有多大,姬子玔来请安也只能进入前殿,走不过多时就走到马车边上了。但姬子璎还是很满足,至少他不避着她了。再后来姬子璎稍稍同他戏言几句,譬如“你印堂发黑,是昨夜又睡得晚了”之类,他竟然还会简短地给予回应。姬子璎的喜悦一发不可收拾。未央宫那短短时间的相处哪里够她还使钱给长清宫的宫人,叫他们看到太子殿下去到长清宫就立即着人给她打个招呼。于是每回姬子玔从长清宫出来,总能看见姬子璎在一旁的花园里玩耍,譬如今日,她左手提了个花篮,右手执一朵初初绽放的栀子,亭亭立在花丛间。“阿玔,好巧”姬子璎拨开脸前面纱,露出一双仿佛蓄满了星光的眸子。“是啊,每天都这么巧。”姬子玔淡淡应道,挪开目光。第一回是意外,第二回也还能假装是意外,可这都第几回了,全天下的巧合都聚集到她身上了“就是呀,怎么会这么巧呢”被拆穿了诡计,姬子璎也能厚颜装下去,笑嘻嘻跟他打马虎。“我挑了这么久,才挑到一朵最中意的,阿玔可真好运,既然遇到你了,送给你啦”她举起手,将栀子送到他面前。她五官已然长开,属于孩子的稚气却不曾尽褪,恰如她手中那朵绿萼之色尚存的栀子,秀色半隐。有那么一瞬,姬子玔竟有些挪不开眼,待回过神来,才发觉花已在掌中。姬子璎自己也怕一直缠着他又要遭他讨厌,加上方才他又揭穿了她的小小心机,送完花便拎着花篮逃之夭夭,并未发觉他片刻的失神。来长清宫就是想见一见姬子玔,人见过了,该回去了,反正父皇最近忙着与那些神神叨叨的老道士们论什么道。姬子璎一看到那些道士就心烦,只除了郗玉,他与别的道士不太一样。她掐指一算,今日是郗玉来送丹药的日子,必然要在蓬莱殿稍作歇息,以备文帝召唤,便转身又去了蓬莱殿。郗玉居处门口的两个小道童早已识得她,见她过来,立即躬身行礼,继而退到远处。郗玉听得动静,也出门来迎接她。姬子璎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却欲言又止,不由得说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我们相熟这么久,还有什么说不得的话么”她说得这样直接,郗玉便没有再犹豫:“听闻殿下受了伤,不知是否无恙”“我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罢了,并无大碍,但是你从哪里听来的”姬子璎奇道:“父皇不是下令禁止任何人谈论这件事”“身处道观,悉听人心,自然时常闻得旁人不能知晓之事。”郗玉也不瞒她:“日前有贵人万金请一位道友去做道场,只说家人为鬼魅缠身,请道友帮忙驱散。那人半迷半醒,呓语不断,透露出他亲近之人致人冤死,还唤了一个人的名字。道友认得那个名字,乃是朝中大臣,惊慌之下说与我听。原本朝中之事,我不欲牵涉,然而昨日师父回到道观,亦言陛下请他在宫中做道场,只因陛下疑心有人为鬼魅所惑,犯下大逆之罪。不巧得很,道友转述的名字与陛下所言之人颇有干系。”听到这里,姬子璎一时脱口而出:“这两人可是过世的惠妃兄妹”郗玉不语,但他垂下了眸子,以示默认。、第三十章惠妃兄妹冤死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在他们背后居然另有其人,姬子璎是信的,不仅因为告诉她这件事的人是郗玉,更因为她一直不能理解,她对惠妃的小小刁难能让惠妃恨到欲杀之而后快的地步。她虽从不曾说出口,可心里一直怀疑真相并不是这么简单。“请你那位道友去做道场的人,是谁”姬子璎追问。郗玉深邃的眼中露出些许犹豫来:“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不能说”“不,倒不是因为这个。”郗玉面色极是为难:“事关殿下性命,岂有不能说之理我不知该不该说,乃是因为此人与殿下有关。”“与我有关”姬子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惊人的话来:“怎么会与我有关系,是谁”郗玉望着她,欲言复止:“殿下真的想知道”姬子璎便怔住了。与她有关系的人这些年来因着父皇的偏宠,能说得上与她有关的人两只手就数得上来。是谁呢无论是哪个,她真的要知道么姬子璎低下头,以手捂住面庞,她现在真希望自己是一个人呆在玄枵宫的寝殿里,不叫任何人看见。身边的人想害自己,这么可笑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郗玉沉默地看着她似要将自己藏起来的举动,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对不住,我方才本不该向殿下提起这件事。殿下知道了一定会伤心,可若是不知道,下一回又不知会面临如何险境我”郗玉内疚地说道,见她捂紧了耳朵不欲听的模样,虽觉尴尬,但也只能立即收声。这个消息对于尚未及笄的小公主来说是震撼了些,他默默地起身取来宫人早晨才送来的干净帕子,备在一旁。也不知坐了多久,久到甚觉不自在的郗玉不知不觉抿光了杯子里的茶水,姬子璎才终于抬起头来。她没有哭,沉寂了这么久,眼中的慌乱已经被很好地压制下去了。“那个人,会害母后、阿玔和阿玥么”她冷静地问:“若不会,我就不问;若会,马上告诉我”她知道自己平日有些嚣张,除了母后和两个兄长,还不曾将谁放在眼里过,若是因此得罪了人招致杀机,她也就认了。她不认为那个人还有第二次机会得手。但她不能容忍自己最重视的人受伤害。她年纪还太小,斩草除根这种事对她而言太残忍。而且若那个人对母后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来说很重要呢这么丑恶的事情,如果能不让他们知道,她是不愿意叫他们多一桩烦心事的。郗玉有些无奈,这位小公主怎么能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那你自己呢你的安危不要紧么”他眸中有厉色:“殿下怎么这样轻忽自己”“大概因为我得到的太多罢。”姬子璎竟然还笑了笑:“从没有公主可以踏入朝堂,也从没有公主像我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人丧命。人间诸事俱有因果,得到的太多了,失去也会比旁人快些。我不求那么多,我只想母后和兄长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活着,他们离我最近,也因此背负得最多。害我便害我罢,若是天要收我,就让它拿回去;可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不久之前他还在怜悯她年幼,未曾料到不过顷刻,她就说出这种无谓生死的话来。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个毫不顾及他人的小公主,只图自己开心。“若那人只害公主,不欲害其他人,难道不是更其心可诛么”郗玉缓缓道:“若是发生这样的事,背后的缘由才更值得深究。”姬子璎并不将他的担心放在心上:“若我问心无愧,无论他为什么只害我,同我有何干系我只管得到自己怎么做,管不到别人怎样想。便是没了他,也还会有别的人,我难道就要一直这样忧心追究下去么那我还过不过日子了”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郗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立誓不涉朝中之事”他颇为愧疚地道歉:“否则便是公主不愿,我亦该提点着陛下。”“我不会怪你。”姬子璎坦然一笑:“我就喜欢你不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不似你那些师叔师伯,成日里哄着父皇做混账事,一点儿也不像修道之人。你千万别插手,否则我们割袍断义。”郗玉没有告诉她那人是谁,姬子璎便知道那人不会害自己的亲人。其实她哪里真的不想知道可是知道了又不能做什么,反累自己烦心,又何必知道安国公主的及笄典礼早已准备起来。寻常的公主及笄虽说多少要热闹一番,可像她这样阖宫忙碌的,东陵多少年来也不过这一个。越是无前例就越难,许多事情无章法可循,加之文帝对此极为重视,提出诸般要求,且不说礼官们,便是皇后程瑜也觉得费神。近年来她身子虚,一旦劳累过度便要病一场,是以许多事都交给了身边信任的宫人;只是姬子璎及笄这桩事她须得亲力亲为,不能交给他人来做。忙碌之下必有疏忽,离姬子璎及笄还剩几日,她染了风寒,然而不欲令及笄有任何意外,程瑜并没有很放在心上。许多年后,曾亲历过那一天的宫人们还会跟新进宫的人提起当日的盛景。那一年的莲花早早便开了,而早该凋零的花儿们也迟迟不肯离去,仿佛连上天都瞩目这位公主,亲许她繁花似锦。她的及笄之礼并不像其他公主一样仅仅在后宫之内,那一天文帝号令群臣入宫观礼,仪式便放在了太极殿,那是为太子行成人礼的地方。公主穿着据说用了一千只鸟的羽毛才制成的长裙,羽毛色泽鲜妍纹理柔密,站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颜色亦不一样。她面前垂着用海外之国进贡的水晶和玛瑙珠子串成的珠帘,晶莹的光泽为她娇美的脸庞增添柔光,亦令外臣看不清她的脸倒不是为了避嫌,自从她险些丧命,文帝就越发小心了,不欲叫外人看清她是什么模样。至于她身上那些巧夺天工的饰品自更不用说,许多见惯了宝物的世族权贵也为之惊叹,事后纷纷打听是哪位匠人为公主打造出那样精美的饰品来。各种名贵珠子串成长而华丽的璎珞披挂在羽衣外,中间以精雕细琢的镂空金珠子点缀衔接,从镂空之处隐约可见里头还有许多层更小些的镂空金珠子,这种手艺许多人只在传说里听过。除了串成穗状的各类珠子,亦饰有各种精巧的玉璧和连珠佩等物,其衔接之巧妙,直叫人看得目不转睛。她腕上的镯子,指间的扳指,无一不是精品;便是足下的鞋子亦镶金嵌玉。鞋跟高高的,后一半别出心裁地镂空成莲花状,装了银粉,行走之间,步步生莲。其后是整整三天三夜的宫宴,其间奢靡无度,只笔难详。然而这一切方才结束,皇后程瑜便一病不起,她并未记挂在心的小小风寒令她突然高烧不退,陷入昏迷。姬子玔与姬子玥踏入未央宫时,正听见姬子璎在发火:“你们既是来侍奉中宫,打扮成这妖娆模样给谁看,等父皇来看么来人,打水来给她们洗脸,把脂粉洗干净了带去后殿为母后抄经”她极少说这样重的话,便是姬子玔也不由得吃惊。众妃嫔便有人哽咽起来。她更生气了:“哭什么哭谁许你这么丧气给孤拖出去,不许再踏进未央宫一步”姬子玥听着不妙,赶紧两步并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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