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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1 / 1)

个寻常的公主,他便不必再多想,由着她任性,因为她迟早要嫁为人妇,也任性不了几年。然而她不愿意。她方才的言论并不惊人,可她是姬子璎,是相士口中的“天命之女”,是父皇手心里捧着的安国公主,她要与男人比肩,便是意味着要与他比肩。外公提醒他,说东陵最古老的那些家族早已心存不满。早年东陵皇族借习从中原礼仪之机,压制他们多年,将他们排除在朝廷核心之外。这些年他们一直有异动,他们会不惜一切,抓住任何可能掀起风浪的机会,将权力据为己有。若阿璎继续这样不安分,被他们发现玄机,阿璎就是他们的机会。到那时,事情会如何呢身为皇储的他,同九五至尊的父皇一样,身畔没有任何余地容纳另外一个皇族之人,慢说阿璎,就算是阿玥也不行。许久以前他已提醒过她一次,但她并没能懂;这次她会懂么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为何仍然这样孩子气方才身体相触时避不开的柔软,仿佛仍残留在身侧,姬子玔努力将它从脑中拂开,谨慎探查四周。那些人的目标显然是阿璎,可为什么他们瞄准了阿璎,想要杀她、第二十六章姬子玔带了些果子回来,尽是些姬子璎没见过的。“阿玔好厉害,认识这么多东西,我一个都不知道。”她先前惹得阿玔不开心,于是赶紧捧捧他,见姬子玔眉宇间并无厌色,似乎出去一趟心情散好了。她拿着果子好奇的捏捏嗅嗅,并不马上放进嘴里,等到玩够了才小小地咬破一块皮,伸出舌尖舔了舔,试试是什么味道。姬子璎挑食,但凡没吃过的东西都是这般试味道,若是不好吃,坚决不会再碰。她倒是没想过能不能吃。阿玔带给她的,自然不会有问题。“好酸”姬子璎捂着嘴,眉头都纠结到了一块儿。“要么吃,要么饿肚子。”姬子玔见她作势要将果子丢掉,面无表情地说道。姬子璎立即将手缩了回去。“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打野味来吃吗”姬子璎愁眉苦脸地捏着果子咕哝。“为什么”姬子玔看着洞外漫不经心地问。打什么野味,怕刺客没走远姬子璎顺口回答:“山间堂话本里写的,里面的侠士落难在林子里都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抱起果子啃了一大口,酸得眼泪都流下来。姬子玔果然已经板起脸来:“谁给你的话本,是阿玥”宫外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宫里是不许看的,皇子偷看被发现都要被斥责,更不要说公主。“不是他”姬子璎一口否认。姬子玔微微眯了眯眼。姬子璎于是一边啃果子一边泪眼汪汪地往洞外面瞄:“外面有什么动静吗”“有没有动静我们都只能先呆在这里。”姬子玔倒没跟她继续纠结话本的事,从怀里取出另一包果子,拣了一个放到嘴边:“你的脚伤成那样,出去没法走路,万一刺客还在搜寻我们,我若带着你走反而更危险。”姬子璎偷偷看他的表情,姬子玔吃得眉头都没皱。她便伸出手去:“我要吃你那个。”一定是他那边的不酸,看果皮颜色都不太一样。姬子玔瞥了她一眼,见她不依不饶地盯着自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便取出一把小刀将自己咬过的地方削去,剩下的扔给她。姬子璎喜滋滋地接过,咬了一大口,顿时眼泪流得更汹涌。“好酸”她捂着嘴,怕牙齿酸得掉出来:“你的怎么能这么酸”“甜的都在你那边了。”姬子玔忍住笑:“现在并不是结果子的时节,能找到几个酸果子就算幸运的了。”“你坑我”她捏着拳头去捶他:“你不早告诉我”“不知道是谁硬要抢我的果子吃。”甜的都给她了,她偏要看上别人的。姬子玔又拣了一个往嘴里送,却没能送进嘴里去,因为手腕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拽住了。“太酸了,你吃我这边的吧。”姬子璎松开他的手腕,从自己那份里抓了两个果子递过去。姬子玔垂下眸子,淡淡道:“我喜欢吃酸的。”姬子璎怀疑地看着他。姬子玔将果子送进嘴里,仍旧面无表情,看起来确实不怕酸。她又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唔,她不爱吃酸的,所以未央宫的膳食里也从未出现过酸的食物,这并不代表阿玔不爱吃酸的。阿玔那么严肃,应该不会撒谎才对。她皱着小脸偷看姬子玔啃了几个果子,见他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这才真正相信了。姬子璎原以为要在洞里待很久,然而当天下午皇帝的亲卫就找过来了,两人悬了大半天的心才放了下来。看到她的伤势,文帝勃然大怒。一直看护着她的姬子玔免不得又遭了一顿斥责:“你既然在,怎么能让她的脚伤成那样她是女孩子,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的么”言语之间分毫道理也不讲,仿佛他应当抱着姬子璎健步如飞不叫她出半点力似的。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姬子玔只是低头认了。姬子璎就躺在里间的床上,听见父皇骂阿兄,立即出声帮他:“不关阿玔的事,是我没有告诉他。”“这还需要你告诉他想不到啊”文帝却更气恼:“你看看阿璎多懂事,你呢真是白白年长了这么多岁从今天起到回京为止,你就呆在你的屋子里别出来了,给朕好好反省”“是。”姬子玔跪在地上,低声应道。姬子璎没想到自己袒护阿玔的一句话招致这种结果,心里虽然着急,却不敢再吭气帮他说话了,怕文帝罚得更狠。“阿桓”她拖着哭腔扯开话题:“那些黑衣人想杀我,我怕”文帝一听就心疼了,冲姬子玔冷冷地丢了一个“滚”字,便赶紧安慰女儿去了。姬子玔走出门外,东宫詹事陆寻已等候了他许久。“殿下无恙否”陆寻问道。姬子玔唇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从回来到现在,你是第一个问孤这句话的。孤无事,只是父皇罚孤禁闭至回京,接下来的日子少不得连累你们也陪孤一道闷在屋子里了。”不待陆寻询问更多,他一甩袖子,径自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其实姬子玔便是不被罚禁闭,余下的日子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姬子璎受伤令文帝震怒,当即停止了一切别的安排,以查清真凶为要,若是他没有被禁足,只怕也是日夜不得安歇。因着姬子璎的缘故,围场的守卫更加森严,还活着的刺客没能顺利逃脱,被捉住了。经过严刑逼供和日夜不停的审查,最终查出来背后指使的人正是惠妃的兄长王玄。查到这里还不算完,惠妃在文帝面前痛哭流涕,承认是自己撺掇兄长这样做的,兄长只是受她胁迫,希望文帝能看在十一皇子的份上,只治她的罪,饶了王玄和王氏一族。当时姬子璎也在场,听到惠妃的话,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惠妃求她替自己向文帝求情,说是自己因为嫉恨才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望她能够网开一面,放过不相干的人。“你为何这样恨孤”她是对惠妃还有十一弟不太客气,可她只不过是护着母后和阿玔而已,又没有让他们过不下去,惠妃怎么能恨到想杀死她呢文帝在场,惠妃哪里敢说什么为了一个公主,连太子都无辜受牵连。她只是伏在地上不住地流泪,求文帝放过她的孩子和王氏。直到惠妃死去,姬子璎也未能弄明白她的恨从何而来,缘何深彻若此。对于父皇处死惠妃的决定,姬子璎很茫然。她以为以王氏的身份,加上被陷害的只是公主而不是太子,至多是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哪知道文帝竟直接赐死了惠妃。然而更令她茫然的是,这样大的动荡被伪装起来了。她受伤的事情并没有被对外大肆宣扬,众人以为她只是走丢了,因为惊惧和寒凉生了一场病,才令爱女心切的文帝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就连惠妃的死也被安排成急病不治。后宫的妃子常有体弱之人,动不动就病了没了,是以并没有人觉得奇怪。回京途中,王玄因为亲妹妹的病逝伤心过度也重病倒下,在抵达京城之前一命呜呼。姬子璎知道必然也是父皇派人下的手惠妃都没能活下来,亲自与刺客接触的王玄又怎么可能有活路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恐慌,为什么怕失去身边的一切,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能够拨开面前的迷雾。再走一天就能回到京城了,姬子玔的禁足也将行至尾声。陆寻告诉他王玄病逝了,他还奇怪父皇怎么能忍得了,竟没有在发作惠妃时一道处置了王玄。但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为了一个公主,赐死了一个一品妃子,再赐死一个王氏朝臣,任谁都会知道皇帝对公主并不仅仅是宠爱这么简单了。这么多年来宫里没有“天命之女”的传言,宫外亦无,必然是文帝不欲人知晓。不被人知晓,就不会被人拿捏在手里。往后还是离阿璎远一些,他想着,翻个身,阖上了眸子。即便她无心害人,只要父皇还信所谓的天命,她对任何人就都是致命的存在。任何人。睡了不多时,姬子玔惊醒过来。有人潜进了他的帐子。他没有睁眼,假装还睡着。枕边放着剑,那人只要过来,立时就会丧命。先是阿璎,现在轮到他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趁夜来暗算他姬子玔不动声色,已然计算好接下来每一个动作。然而,待那人走到床前,他的剑却未能出鞘。因为来人惶然不安,未及床前已讷讷低语:“你醒着吗,阿玔”、第二十七章是阿璎,她半夜偷偷摸摸地钻进他的帐子里来做什么姬子玔并未应声,假装自己睡着了。身上薄薄的锦被被掀起一角,姬子玔一惊,想起了什么,却已迟了。少女阿璎已经钻了进来,紧贴着他的后背躺着。姬子玔身子顿时僵直。从小她做了噩梦或者害怕,便会钻到他或者阿玥床上,如此才能安心熟睡。但她早已不是小女孩了,少女的身躯娇软似若无骨,滚烫地熨帖着他的背,仿佛要灼出一个洞来。他原想立即出声,叫她快些离开,然而她却将脸也埋在了他背上,微微颤抖。姬子玔愣了愣,这一愣,便不知该寻着哪个时机再开口了。她怕他,然而即使怕,仍然要这样做,显然是遇到了怕得厉害的事。这些年来,他已不再像幼时一样将她当做需要保护的妹妹。他无法再将她当妹妹来看原本两人就是异母所生,而她亦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随时可能夺去他的一切,他们两个早已不可能回到那时纯粹的兄妹之情了。身后柔软的身躯渐渐平息下来,可他不能像幼时一般,任她安睡至天明。姬子玔便假作刚刚被惊醒的样子,避开她一些距离,低声道:“谁”她果然是快要睡着了,声音细若蚊讷,还带着浓郁的鼻音:“是我,阿璎”“你”姬子玔声音便冷了下来:“你不是小孩了,怎可如此无状快些回去”“阿玔,别赶我回去,我害怕”她讷讷地说,怕被他赶出去,裹着被子便钻到了床角。姬子玔没有夜里留灯的习惯,尽管如此,他能确定此刻她那双眸子里定然盈满雾气,正乞求地望着他。思及此处,他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柔柔一撞,整颗心都不由得柔软下来,但理智仍然占着上风。“现在不同幼年时了,若是被别人知晓,你当明白会被牵连的不只是你我。”心里的柔软令他的声音也比往日柔和了几分。“我穿了宫女的衣服来的”她低低地辩解道:“天不亮我就回去,不会有人知道。你别赶我走”他该严词拒绝,将她拎到门外去,喝令她以后再不可如此。可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可怜,并且不似幼时调皮的伪装,是真心感到害怕。于是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也不要让你身边的人知道。”“嗯”她忙不迭地应许。在这般情形下姬子玔是不能睡了,只能对她说道:“你快些睡吧,到了时辰我喊你起来。”“你不睡么”她迟疑地问。“你我都已不是稚童。”他含蓄地说,心想她应当能明白,催促道:“睡吧。”“那”她的语气更犹豫了,也不知是听懂没听懂他的话:“阿玔不睡的话,能陪我说说话么”还得寸进尺了,姬子玔无语得很。不过比起坐着看她睡,说说话兴许还好受些。“随你。”姬子玔起身,感觉到身后的少女也跟着爬起来,不禁失笑:“我披件衣服罢了,不然这般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姬子璎低低地“哦”了一声,到底是等到他坐回床上才又安心地坐回去。若真要讲规矩,姬子玔本该坐在榻上听她说话,但是那样一来,说话的声音必然不够小,难免叫外面听到,而这是他极力想避免的,是以才又回到床前。“说吧。”所幸无灯,背对着她听也不会觉得怪异。身边一暖,她又凑过来了。他的一再让步让她起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贴着他坐。“过去些。”他有些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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