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询问传信兵是否确认攻击江北的就是缅军。得到肯定后,冯气得差点吐血。缓过劲来,他急忙领传信士兵回了自己属部防区准备引兵北退。冯祥虎就这么不迟而别悄然退走,欧阳纯还在指挥部傻傻地等候他的归来。直到有士兵进去通传,他才得知冯部退却的消息。此时,欧阳恼羞成怒。奋力一脚将身前的凳子踹得老远,几个军官见他这般发狂,惊得不敢开腔。冯虽然走了,但围堵童秋然的大事不能耽搁,欧阳随即下令队伍缩小包围圈,对童部展开打击。“这炮声是从甲午谷方向传来的”。这时,震百合等人正在孔雀领山洞商讨营救对策,突然的轰炸声惊得单学海大呼一声。震百合急忙起身,竖起右手,示意他们不要作声,侧耳聆听着炮声传来的方向。“单师长,赶紧领兵穿越甲午谷增援童秋然,不得迟疑”。“百合小姐,把我们也带上吧”。杨福坤与萧南山还有葛正安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震百合来不及吭声,只是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便赶紧冲出了洞中。这时,单学海的队伍已经排好列队,就等着她下令了。雨依旧很大,天色也越发黑暗起来。震百合的队伍顶风冒雨,一路急行。“报告师座,甲午谷口,敌军已经与一支不明来路的队伍打起来了,足足二十门山炮啊,十几艇重机枪。这会已经都掉过炮口打东边的那只队伍了,要不然,我们可根本出不了谷口”。单学海的军情小组已经打探得谷口情况,正跟他汇报着。听得如此消息,单学海内心窃喜。“大小姐,天助我柴军啊。”“令炮营于谷口两百米处架设炮台,机枪排出谷口袭击其后,切记只可伏击,不可追赶”。这时的甲午谷口,欧阳的守兵正背对着后方的柴军朝着唐子虚他们开火,对于后方的柴军靠近丝毫没有觉察。直到柴军先头队伍朝着他们开火才回过神来。面对前后夹击,再加上风雨袭击,他们早有退意,这般正好可以给自己找个开脱的借口,整整两个旅团近万人的队伍只是空放几炮后便仓皇出逃了。至此,唐子虚的队伍跟震百合的柴军得以碰头。一番商讨,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奇袭欧阳纯的包围圈。既定方案,震百合领一路兵与唐子虚卞成二人合为一处绕过张家湾从北向攻击。另一路则由单学海秦绝天等人由西向东直击。放开南向不打,就是想把欧阳纯赶进牢笼。在距离西水领约莫十多里就可以听到轰隆的炮击声。江北军的退却没有让欧阳心慌,今时童已盘踞西水领,江北军在不在都不妨碍他消灭童秋然。他料定,靠着自己的队伍就可以将这小小的西水领团团围住。并且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童部消灭。可一切都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以为两个旅团足以挡住柴军侵入,可没曾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帮柴军竟然就打过来了。单学海率领的队伍从背后袭击而来,再加上有萧南山等勇猛之人,很快便将西水岭西侧的敌人打散。正成弧形行军向北准备与震百合碰头。“军座,大事不好了,柴军已经跨入甲午谷袭击了我军后方”。“一派胡言,我已派郑黄二位旅长严守谷口,难道柴军插了翅膀飞过来的”。欧阳的牢骚刚发完,他的指挥部营帐前突然落下的一颗炮弹轰隆地炸响了。剧烈的震颤感惊得他脸色苍白。“报告军座,我后方遭遇大批柴军袭击”。突如其来的攻击,令欧阳纯一下子慌了神,想要整合队伍怕是不可能了,为今之际,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赶紧逃回宁兴城,凭借坚实的城墙,或许还可以抵御柴军的攻击。情急之下,欧阳纯已经顾不得他人,领着警卫连百十号人,火急火燎地朝着东北方向逃窜。欧阳之所以选择逃向东北方向,是因为从这里距离宁兴北门直线距离短。他想着,只要进了城就可以得以喘息,毕竟城中还有段天明的几万人,加上保安团的近万人,足够暂时抵御敌军。到时只要调集其他防部守军来护城,打退敌军还是有希望的。他还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城门口等待他的却是重火力的压制。前后受敌,欧阳纯来不及质问守城士兵为何对自己开火,慌忙掉头向西南逃窜。此时的他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尽可能地想象着守北门的士兵是将他误以为成了敌军。宁兴的西门是进出城的主门,这里守备的正是他的干儿子兼女婿段青书。本以为段青书会立刻打开城门放他入内,可令他意料不及。段见他前来,二话没说便令士兵开炮。这时的欧阳才明白自己的处境。震百合的队伍也已经追了上了,子弹如同雨点一般朝着欧阳纯残余人马飞来。已有十余人中弹倒地。容不得欧阳迟疑,连忙掉头朝着南向一路逃窜。震百合顾不上跟段青书打招呼,急追欧阳身后。“百合小姐,贼寇莫追,老贼已穷途末路,必然逃亡富县,富县乃囚笼困兽之地,不必急于追击,眼下应早接应少帅入城才是”。唐子虚的提议得到震百合的认同。震顾不上歇脚,急忙率兵回转西水岭。震百合的队伍顺着泥泞小路顶风冒雨朝着西水领方向一路急行。就在震的队伍行至一片密林时,听得林子对面传来啪啪作响的脚步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来者人数不少。“少帅”伏在一颗大树后窥视的唐子虚见得童秋然正领大批士兵朝着这边赶来,惊讶得大呼一声。“咔嚓”。突然从林子中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凄惨的喊叫声。“林中有人,大小姐当心”唐子虚的话音还未落,林中的枪弹便如同雨点般射击而来。只见卞成还有一些站在前方的士兵应声倒地。震百合慌忙欲逃,却是被一颗不长眼的子弹穿透了右侧肩膀。或许是剧烈的灼热疼痛使得她眩晕,只见她的身体直挺挺地后仰下来。倒地的那一瞬间,后脑不偏不倚地磕打在一截断木之上。“快随我杀进去”。唐子虚拔出枪对着树林一通乱打。“秦坤,火速带人杀进林中,不可放过一人。”已经赶过来的童秋然连忙命令秦坤带人协同唐子虚打进林中。鲜血掺杂着雨水从震百合的伤口处流出。此时的她已经昏迷不醒。几个柴军士兵蹲在她的身边举着枪守卫。这番见得童少帅靠近,几个士兵直起身来挪开了震百合的身边。“百合”童秋然弯下腰抱起震百合的身体叫喊着。震丝毫没有反应。“少帅,快将大小姐送进城中医治,晚了怕是性命难保”。正在卞成身前推搡的唐子虚冲着童大声喊道。童连忙撤破自己的衣服,将布条缠绕在震百合的伤口上,随即抱起她朝着宁兴城中一路狂奔,几个柴军军官也跟随其后。泥泞的小道本就难行,再加上怀里还抱着个人,童跑了没几里地就感到累的不行。为了尽快赶进城中,他连忙呼来柴军一军官让他抱着震百合赶路。“童少帅,卑职怎么敢侵犯大小姐,您就是给我豹子胆吃我也”“要是耽搁了抢救时机,我定会让周副都督枪毙你”。童秋然的恐吓见了成效,只见那军官闭着眼睛从童秋然怀中接过震百合“大小姐,卑职可不是有心侵犯您,兄弟们,他日大小姐怪罪,你们可一定替兄弟说情啊”。十余里的泥泞路可把童秋然几人累的够呛。不过这时已经看到宁兴城墙了,内心的激动早已将身体上的泛累驱散得无影无踪。城门口,段青书正在朝着西边望眼欲穿。这时见得童秋然几人赶来,急忙冒着雨迎了出来。“她这是怎么了”段青书指着童秋然怀抱中昏迷不醒的震百合惊讶地问道。“段快将她送入城中医治,晚了怕是性命难保”。童秋然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段青书。其实段青书也是如此。段青书急忙令士兵打开城门,驾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将震百合送到了城中的一家西洋医院。、胜负已定段天明的队伍袭击完江北边界后就立即掉头撤回缅州地界一路向南准备返回城中,就当他的队伍行进到距离宁兴不足五十里处,正好遇上回撤的江北军队伍。遇敌必先筑修防御体系,扎好工事后,双方都还算冷静,谁都没有主动开火。“我们段师长找你家冯督军商议要事”。段天明主动派出信使前去江北军阵营前调和局势。冯祥虎身在缅州地界且所带兵马皆以困乏许久,若要再战,必然是不及段天明的队伍。既然对方主动伸出橄榄枝,就去跟他谈谈,大不了就是割地失财,总比死在缅州要好。“既然段师长有要事相商,大可让他来我营中,若是段师长不肯前来,那我们双方就只有一战”。信使见冯的话传给段天明,段随即只身前往对方阵营。任手下军官多有劝阻,段却丝毫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冯祥虎已经在阵营前等待了许久,这会见得段天明赶来,也是含笑上前相迎。“段师长只身前来,就不怕冯某将你扣下”“段某深信冯督军绝非此般人物,且督军未出缅界,以督军现状,怕是敌不过段某的队伍吧”。段天明直来直去,冯很是喜欢。双方哈哈大笑地走进一间刚刚搭建的帐篷之内。“冯督军,段某此番攻打江北边界实属无奈之举。望督军海涵”。听得段一言, 冯惊讶地看着段天明,不知如何开口。“此番,老贼必已大败。督军若不趁早回头,恐将给江北带来无尽战火。督军自以为能敌柴军否”“远不及柴军之势”。“老贼败局已定,督军何不早些与我少帅议和,莫非真要等到兵戎相见”段天明摇着头带有几笑意说道。冯祥虎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凭着自己的实力就连没有统一的缅军都敌不过,况且只要童秋然一即位,必然跟柴军合二为一。再不趁早议和,失去的恐怕就不只是地盘了,或许连自己的脑袋都要搬家了。“冯某悔不该听信欧阳老贼谗言,还望段师长在童少帅面前多替兄弟说说好话,只要能达成议和协议,兄弟我定以厚礼相赠”。段天明见冯祥虎主意已定,心中大悦。随即答应愿意帮助冯促成与缅军的议和协议。事已谈妥,双方乘兴而归。段天明刚一进城就得知童秋然进城的消息。他顾不上歇脚,随即赶去了锦州路的西洋医院。这时的医院门口已经站满了新军的士兵。被挡住去路的段天明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跟士兵表明着自己的身份,可那些新军还是不肯放他进去。直到儿子段青书出来相劝,他才得以入内。“少帅”只见童秋然一脸惆怅地从急救室走出。这时,柴军的二师长单学海急促上前询问震百合的伤情。童只是冷冷地说了句,还在昏迷中。杨福乾与秦坤等人刚欲上前禀告军情,却是被门口传来的一声喊叫声给搅和了。出门去看,只见一缅军士兵被挡在门外。正在朝着里面大声呼叫着。段青书上前询问后才得知,一支柴军的队伍正在城门口与守城防卡的士兵对峙着。“段师长,命你部士兵打开防卡放周副都督进城”。童秋然猜想着也是周三石领兵来问罪的。果真不出他所料,周三石领着一个连的队伍进了城直奔医院。刚跨进医院,周不顾众人劝说,一头闯入急救室。看着震百合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周三石心乱如麻。随即拽过急救医生的衣领大声呵斥。吓得那医生与几个洋护士浑身直打哆嗦。众人好一番劝说,才将脾气火爆的周三石从急救室劝出。“少帅,林中之人除击毙者外,生擒八十八人,领头的正是欧阳老贼的副官,此番正被扣押在四方监狱,听候少帅发落”。听得打伤震百合的人被关押在四方监狱,周三石一头冲出医院,领着人就要去监狱亲手处决犯人。可是当他刚跨出几步之外却突然回过神来,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监狱处于何处。“备车,带周都督去四方监狱”。段青书朝着自己的随从士兵发去命令。不一会,几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前。周三石在段家父子的引领下,来到了四方监狱。怒气冲冲的周并没有按照童秋然的意思来,却是残忍地将八十八个生擒者全部击杀在了牢房之内,连刑场都不用上。这么暴力的屠杀,就连那上官南狱长都不忍直视。周三石杀完人之后,情绪稍有好转,回到医院。“童少帅,我家小姐暂且在此医治,若是有散失,可别怪周某血洗宁兴”。说完狠话,周三石担心永安众局势,便招呼单学海等人一同赶回永安。“童少帅,百合小姐枪伤并无大碍,可颅脑侧后重创令人堪忧。老朽只能按时替小姐扎针,尚不能保证小姐能否醒来”。邱机子的一番话,听得童秋然从头凉到脚,他心里很清楚,假如震百合醒不来,那就成了活死人了。震是为了自己才落得这般惨状,他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有劳先生多费心,百合小姐因我而伤,若是她”“少帅,老朽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