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气,如此便好,并不辱没了咱们爷”乞伏嫂笑道:“咱们爷虽然聪明,但年龄还小,一直在宫里服侍陛下,他痛恨之,于男女之事未通,原不知男女之事的美妙,我寻思着找个有见识的女子,稍微引导一下,咱们皇哥儿也许便开窍了,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念想了,只想还能带大一个皇哥儿的孩儿,便也知足了”长盛笑道:“皇哥儿最听你的话,定然如你所愿。”第二日一早,乞伏嫂早早候在慕容冲的内寝门口,突然门一开,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子,是香姑娘,头发微篷乱,衣裙也微乱,仔细看眼眸,竟有些红血丝,看来昨夜没睡好。乞伏嫂忙迎上去道:“香姑娘,你咱们爷怎么样”香姑娘突然有些怔忡,拨了拨掉到肩头的一丝发,说:“你们爷很好很好很好”“若是咱们爷留你下来做院主,你可愿意”乞伏嫂问。“院主”香姑娘重复一句。“就是院主,相当于咱们爷的一房若是香姑娘有了孩子,自然便不是院主那么简单”“院主”香姑娘重复一句,突然抱住乞伏嫂的手臂,说:“姑姑,我愿意当院主的,只要爷愿意”乞伏嫂大喜,进门去,看见慕容冲伏在案桌上睡着了,再看看榻,上面的锦被铺盖纹丝不乱。她的心咯噔一下,走出去问香姑娘:“昨晚,你们你们有没有”香姑娘黯然神伤:“昨夜爷只是听曲,与奴家讨论词曲,以礼相待,爷便似天人一般,奴家虽然仰慕爷,然爷却对奴家未动心思,只怕这院主之位”乞伏嫂失望极了,只得将香姑娘送回去。十几日后,长史回来了,风尘仆仆的,一回府就进了慕容冲的内寝里,两人长谈了好一阵,连午饭也不及吃。最后,慕容冲说:“长史,你做得好,你暗中叫人联络的散落在各地的故燕人,有多少咱们要多少,先选两千多精壮的送到平阳守备军那里,刘称不敢不收,余下来的送到各州县守备,不过,这事得徐徐图之,待我先收服那十二县丞,咱们建一些私堡做武备用,余下的做修缮新府第的工人。你弄回来那些孤儿有两三百罢十二岁以下的女娃娃,全部到成秋院养着,长史,你记住了,以后尽量多收孤女,我全部养着,成秋院不够大,我便在新府宅建十六个大院子,把她们全部都养起来。”“皇哥儿,奴才回来时从东郡门进来时,看见东部连着山林一带有人在修建大宅子,我驰马过去,看规模甚大,这是郡府修建的宅院么”慕容冲点点头,笑道:“是我叫人修建的,且还是按长安秦宫的模样建的,只比它略小一些”长史大惊道:“皇哥儿并非贪图享受之人,做如此大的宅院,不怕”“别人不怕我贪图享受,只怕我励精图志,我愈是奢华淫邪,有人便愈高兴,明日我便修书一封,求陛下送几个建筑房屋的好手过来,再求陛下多送几个美艳的侍婢过来。”“皇哥儿,你若喜欢女子,长史便去寻几个绝色的、可靠的,这宫里的女子,比如说绿绮”慕容冲闲闲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一回来就有人跟你嚼舌根了说我差点掐死了绿绮”“奴才听闻白日里,尚有奴婢过来服侍,到了夜里,还是长盛他们来服侍,如此”长史低着头,不敢看慕容冲。“是连碧跟你说的你跟这丫头倒好哼”“连碧如今是这院里的领班,这院里只她一个奴婢做事老成,其余又选了几个,都是十岁左右,还不经事,我是太守府的总管,这个自然是要过问的,皇哥儿日子过得舒不舒畅,晚上谁来服侍,都是我这个总管要做的事。”慕容冲默默不语,坐在案桌前,神情很奇怪,长史想了想说:“皇哥儿,你如今出宫,陛下给了你自由,并不限制你,你也大了,你六哥泓十四岁便娶了妻,不如咱们求新兴侯替你选一门媳妇,如何”慕容冲惨淡地笑着,道:“呵,长史呀,如今还会有哪一个人愿意把女儿送来给我做媳妇的”“皇哥儿一表人才,出身贵胄,乃人中龙凤是也,皇哥儿若要成亲,消息传出去,不知多少人家挤破头要把女儿送到这里来,只怕您要挑花了眼”“是么说得好,甚合我意,我若去求顺阳公主为妻,你说苻坚会不会同意”慕容冲惨笑,面色变得苍白无比。“啊皇哥儿竟是对顺阳公主心仪怪不得怪不得顺阳公主正好年十四,原本就跟皇哥儿年龄相当,难得的是未议婚事,你们俩在宫中也见过不少,皇哥儿还是她的半个箭术师傅,曾朝夕相处,皇哥儿喜欢她,那是极自然的事儿”长史面色怪异,喃喃地说着。“你知道就好,只是你还未回答我,我若求顺阳公主为妻,苻坚会不会应承我”慕容冲逼上去,紧紧盯着长史的脸。长史乱了,低着头,看着脚上的靴子,不敢回答。“呵呵”慕容冲的笑声尖利,似一把刀剐进长史的心,他踉踉跄跄走到案桌前,提起笔来道:“好好好我这就给陛下写封信,说做新建私宅之事,再顺便求娶顺阳公主,我这新宅府便可以当新房用了一举两得岂不妙哉”“皇哥儿你冷静些,冷静些”长史一头是汗,两只手摆得像蒲扇一样,“万万不可,万万使不得”慕容冲将醮了墨汁的狼毫笔向长史甩过来,怒道:“为何万万使不得,狗奴才,方才你不是说,我慕容冲若是想娶妻,多少人打破头也要把女儿送过来当我媳妇的么怎么顺阳公主就不是人家的女儿了如何就不能送来了怎么就万万使不得”长史“扑嗵”跪倒在地。“哈哈哈,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不是大燕国的中山王、大司马,我是大燕降臣,是兄弟们送给大秦天王陛下帐下的玩物,我是慕容家的耻辱,我要求娶公主,就是高攀,就是不识好歹,我只配要苻坚玩剩下来的奴婢,是这样么”慕容冲通红着双眼,将墙上的剑取下来,疯了似地在内室的柱子上,案桌上砍下愤恨。、第四十八章 狡黠求支持长史痛苦地闭上眼睛,小主子也许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这样的阴影里,再也不能亲近女人了。玩物他将自己定义为玩物,也会将所有送到他这里来的女人当成玩物,高兴了调笑一下,不高兴了便是杀。慕容冲疯了一阵,将剑“当”地丢到地上,大声道:“滚,你给我滚,你不能回答我,那我来回答你的,总有一天,我会把苻坚的女儿,大秦国的公主弄到我的手上,让她在我的身下求乞,让她生不如死,总会有那一天的你等着瞧”长史悄悄地摸到长剑,将它藏在身后,向后退着走出了门,门口长盛在紧张地听着屋里的动静,长史一出了门,将宝剑掷在地上,说:“长盛,以后王爷的屋里可不能再放宝剑了”有人袅娜地走上前来,把宝剑拿在手里,说:“杀人的不是宝剑,是咱们爷的心,不是吗”长史一看,正是连碧,叹道:“我如何不知道是因为王爷的心,只不过心至少是无形的,但宝剑是有形的呀”长盛说:“长史,你这十几日辛苦了,你先去歇息着,我去看着爷,今晚咱们爷又因为何事发狂”“因为顺阳公主”长史提着剑,又说,“咱们爷想娶顺阳公主,我斗胆说不行,咱们爷就疯了他说他非娶到公主不可”“长史,你还是嫩了点,咱们皇哥儿怎么会娶顺阳公主,拿脚都能想出来,爷只是做一个试探,你只消说行,咱们爷也就没事了”长史摇摇头,说:“我是嫩了一点,那三年在宫中,是我陪着爷,你并不在宫中,皇哥儿仿佛是对顺阳公主很是钟情”长史提着剑走了几步,是呀,慕容冲跟顺阳公主的第一次见面,与箭有关三年前慕容冲说跟苻坚去洛阳狩猎,苻坚逗他,说要他练好骑射才带他去洛阳,慕容冲是个倔的,一心一意要练好箭,他用苻坚教的法子练箭。这些练箭的法子听起来并不难,要真练起来是很痛苦的,要坚持下来更难,但慕容冲是真有一股狠劲,叫人拿头发丝系了个块碧玉,叫长史跑到几丈远的地方系好,再摇晃着碧玉,他则拿了石头瞄准碧玉投击,初初几天,石头连碧玉的边都挨不到,长史看久了直犯困,但慕容冲一心一意继续练习,五天之后,碧玉终于被打中了。慕容冲还不满足,拿石头去打头发丝,不知扔了多少块石头,花了多少功夫,居然也被打中了,再后来慕容冲叫长史跑到十丈远的地方,把碧玉丢在空中,慕容冲的箭头追着碧玉跑,渐渐的,居然也有射中碧玉的时候,慕容冲脸上有了自信,只有在练箭的时候,他才不是委屈的痛苦的,他又恢复成燕宫的一名王爷,自信、笃定,神清气爽长史暗暗为小主子高兴。这一天,他们又在宫殿后面的小树林子里练习,慕容冲想增加难度,他叫长史跑动起来,他自己则背过身子,听长史大叫一声“起”,他霍地一转身,举箭向碧玉射去,若是这个练习成功了,可以跟苻坚比一比箭术了。但这个练习比想像的困难,需要眼力、定力和心力,慕容冲并不放弃,一次又一次转身,这一次转身,看见一条葱绿的裙子一闪,一团黑发一闪,还有一块碧玉也一闪,他想也没想,条件反射地举箭射去,长史大叫一声,却来不及阻止,就听到“啊”一声惊叫,是女子的声音,一个女子的头发当场披下来,浓密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那小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慕容冲吓坏了,一时呆呆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长史慌忙跑过去,那女人软软地趴在地上,头发披散下来,看不清脸,半天没动静,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长史向慕容冲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走,只怕真的伤了什么人,长史打算一力承担下来,慕容冲摆摆手,非但没有走,反而向那小女子走去,他蹲下身子半扶着那女子,长史低声道:“王爷爷你快走。”慕容冲一岁被封为中山王,长史叫他王爷,叫了十三年,在无人之处还是改不了口了,慕容冲低声叫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有没有伤着了”那女子没有动静,慕容冲正想抱起她来,她却突地抬起头来,一条长长的鲜红的挂在外面,两眼翻白,恐怖之极,慕容冲料想不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死了,向你索命来”那“鬼魂”说道,声音又尖又细,慕容冲一听她说话的声音,知她在捉弄自己,就安下心来,听她说话的声音稚嫩纤细,应该年龄还小,大概是十岁左右,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锦缎,暗纹隐约,于阳光下浮出繁复华丽的纹路与花色,好像水一般会流动,款款生彩,华贵异常。这样的锦缎没几个能穿上,慕容冲看皇后有这样锦缎制成的襦裙,他的姐姐慕容婉柔也有。苻坚得了中原,把周围的小国都平定了,各降国都献上公主来和亲,做了苻坚小夫人,比如说慕容冲的姐姐慕容婉柔,这一位不知道是哪国的小公主哪一宫的小夫人慕容冲后退一步,拱手说:“姑娘没事就好”“你是什么王爷你的箭中了我,你说怎么办”那小夫人带着哭腔道。“我看姑娘并没有受伤,箭射你的发上,我向你陪个不是吧”说罢慕容冲向那姑娘一揖,转身要走。“你想走”那小姑娘一把抓住他的手,突然“哇哇”地痛哭起来。慕容冲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劝才好,忙说:“莫哭莫哭,你若伤了,我替你叫医丞来看看,你是哪一个宫院的怎么没有奴婢们跟着”“我是霞阳宫的”那小姑娘呜咽着,拿眼睛偷偷看着慕容冲说。霞阳宫在哪个方位住了哪位小夫人慕容冲哪里知道,在宫里他除了与姐姐来往,基本都呆在自己的殿里不出去,只怕见到人,若问起来,他的身份难免尴尬。“姑娘,你伤到哪里没有若是没事儿,奴才就送你回霞阳宫去。”长史看出来了,这小娘子是有想敲诈人的意思。“我胸口疼”那小姑娘捂着胸口说。“奇怪了,我们王爷明明射中你的头发,你看看,这箭还在这边呢,又没射中你的身子,你怎么会胸口疼”长史有些见识,当场揭穿她。“狗奴才,射中头发怎么不可以心口疼,我被吓到了,你听你听,心扑扑扑地跳得厉害,我被吓着了,怎么就不会心口疼呢”小娘子怒了,昂头骂长史,她的头一昂,露出一张极清秀的圆脸,眉目极好看,就是竖起了眉也别有一番味道,明明知道她耍赖了,却不叫人讨厌她。慕容冲只得说:“那姑娘你要如何,你的心口才不疼呢”“我你”那小姑娘狡黠地看着他,说,“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的心口便不疼了”“王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