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柳树后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当下便摇了摇头,对秋浓道:“这事情不是咱们能胡乱揣度的,都这个点了,咱们还没有回去,只怕爹爹和姐姐该着急了。”秋浓忙哎了一声,不再提三爷的事情,买了两盏比较亮的灯笼提在手里,和徐其容一人提了一盏,往状元巷的方向走去。回到家之后。徐四老爷和徐其锦果然正着急呢徐四老爷在街上找了一圈也没有找着徐其容,便想着,自家小女儿那么聪明,若是走散了,自然知道回家来的,便也没有多担心。谁知到了家,等到了现在。依然不见徐其容主仆二人的身影。就要再次出门去寻找。便在门口遇到了两人。徐其容推说累了,把手里的灯笼交给徐四老爷,便回房间了。虞夏在家自然早早就准备好了洗漱用品,伺候着徐其容洗漱了一番,再把神情有些惫懒的徐其容扶着上了朱床。徐其锦见徐其容神色有些不对,便把秋浓叫过去询问了一番。听说徐其容今儿个晚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一顿子,便猜测她是因为积食了又不好意思说。所以心情不好。便让厨房做了一碗山楂汤,亲自端着去了徐其容的闺房。徐其容在床上撑起身子,就着徐其锦的手,一口气把一大碗山楂汤喝得干干净净。然后砸吧砸吧嘴巴对徐其锦道:“有点儿酸,糖放少了还有山楂吗给我吃两颗。”徐其锦失笑:“那东西酸得倒牙,你也吃得下去要是实在是不舒服。就起来转两圈,消化下去了就好了。”徐其容这才知道徐其锦这是误会了。也不解释,也不肯下床转圈,干脆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位置来,让徐其锦除了鞋袜躺上来,两姐妹聊聊天。明日徐其锦就要回去了,两姐妹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徐其锦抿了抿嘴,吩咐虞秋:“你去跟姑爷说一声,我今儿个就睡在这边了。你伺候他梳洗之后,也早点休息吧,不用来我这边伺候了。”虞秋哎了一声,然后摇头:“婢子不在,姑娘要起夜怎么办”徐其锦笑着一指:“有虞夏在呢,我家灼灼断不会小气到连一个丫鬟都不肯给我使的地步”徐其容扑哧一乐,强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对虞秋道:“对,你去吧,你要是嫌虞夏伺候得不好,等会儿姐姐要是渴了还是怎么的,我亲自端茶送水怎么样”虞秋抿着嘴笑:“二小姐又拿婢子打趣了。”说着便告辞,带着一个小丫鬟去厨房端热水了。两姐妹絮絮叨叨的说了大半宿,说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话。等时辰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徐其锦终于熬不住,睡着了。徐其容这才有时间想三爷的事情。她不让秋浓说,不代表她自己不会去琢磨。那人身负血海深仇,那人排行第三,那人跟宫里面有联系。刚认识华惟靖的时候,两人相处时的各种细节都指明了他就是华惟靖,可自己不敢去多想,一味的逃避,直到爹爹把华惟靖身份说破了,自己才接受这一事实。那么,这次,她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这位三爷,其实是姓华的如果是华裕德的话,正好是这般的年纪,也正好排行第三,也正好是宫里面的人。上辈子华家叔侄斗得你死我活且不说,这辈子华裕德一门心思的要把华惟捧杀,徐其容是亲眼见识到了的。如果不是因为有血海深仇,他那么骄傲是一个人物,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出手那小孩子还是他的亲侄子因为金哥儿和华七的关系,再加上华裕德上辈子名声并不比华惟靖好,因此,徐其容心里实在是很难对华裕德有什么好印象。她想象中的华裕德跟她见到的三爷的形象,出入实在是有点儿大。并且徐其容想起了三爷下巴上青青的胡渣,太监,会长胡子吗她想起自己上辈子见到的已经改名为陈德的华裕德,也是蓄了胡须的,表面上看起来一派儒雅。然而云岚却在背地里骂了陈德好几次,说他一个太监,粘上假胡须也做不了男人徐其容看不出来假胡须跟真胡须外观上有什么不同,可是,有粘胡须的人,应该没有粘胡渣的人吧徐其容越琢磨,越觉得一团迷雾,脑子里跟浆糊一般。然后又想起柳树后面站着的那人,她很确定,当时那人是在看她们这边的,只是不知道那人看的是三爷还是她。听童儿的话里的意思,三爷应当是认识那人的。那人是谁徐其容有些埋怨今天晚上的花灯都不够亮,若是够亮,她看清了那人的模样,说不定就知道三爷的身份了。这么一想,徐其容又有些埋怨纵马前来报信的那人了,他若是晚个两瞬,三爷脸上的面具,应该就已经完完全全的揭下来。也不知道琢磨了多久,徐其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觉还没有睡多久,就听到她姐姐跟人说话的声音,她以为徐其锦是要起夜,还记着自己跟虞秋做下的保证,挣扎着便要起身,眼睛还闭着,嘴里嘟哝道:“姐姐你先等一下,我去帮你点灯。”徐其锦失笑,这会子已经五更天了,外面已经蒙蒙亮了,因为糊了窗户纸,所以屋子里看不大出来罢了。忙把徐其容按回被窝:“你且再睡一会儿,等用早膳了,我再让人来叫醒你。”徐其容脑子还没清醒,却固执得很,不肯依:“我答应了虞秋的。”徐其锦这才想起昨晚那回事来,那算哪门子的答应啊干脆不管自己身上刚穿好的衣裳,像小时候那样,搂着徐其容往被窝里面一缩,嘴里道:“好好好,我不去了,咱们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起。”徐其容嘟嚷了一句什么,徐其锦没有听清。等人再次睡熟了,徐其锦才憋着笑起身,跟前来伺候自己的虞秋捂着嘴,踮着脚出去了。徐其容睡得香甜,徐其锦不让人去打扰她,果然直到用早膳的时候,才让秋浓把人给叫醒了吃早餐。杜仲见徐其锦对徐其容这般事事周到,心里不由得想,我是他夫君,她对我都没这么好过,她那妹妹待她一般般,她对她那妹妹却这般掏心挖肺,真傻用完早膳,借着丫鬟婆子们收拾碗筷的功夫,徐四老爷问杜仲:“马车行李都收拾好了吗沈安家的准备了一些西京城的特产,你们都带上了”杜仲忙恭谨的点头,回道:“锦儿都安排好了。”他本来是不耐烦这些事务的,谁成想徐其锦竟然安排得很好,看起来还一点都不费事的样子,这才想起当初姑母来杜家介绍徐其锦时说的那些夸人聪明能干的话,原来都是真的。徐四老爷微微点了点头,一脸的笑意:“既然是锦儿准备的,那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见徐四老爷也对徐其锦信任放心,杜仲突然有些得意,这人周到细致,那又怎样,又不是徐家人,是他杜家人他却不知道,在徐家,只有徐其锦和徐其容不放心徐四老爷的,断没有徐四老爷开口质疑徐其锦和徐其容不周全的时候徐其容这才意识到自己很久都见不到姐姐了,很是难过。可姐姐在西京城待了这么长时间,再待下去,只怕婆家那边便有意见了。她再舍不得姐姐,也不能任性的开口把姐姐留下来的。徐其锦也很舍不得徐其容,把人叫到身边,一句话一句话,事无巨细的叮嘱。再三告诉徐其容,家里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给她写信。她那边顶多两三天时间,也就收到了。徐其锦说什么,徐其容就应什么。她有些后悔,自己早上干嘛不早点起床早点起床还能多陪姐姐一会儿。徐其容把这话抱怨给徐其锦听,徐其锦便想到徐其容早上的行为,憋笑憋得很辛苦。再怎么不舍,徐其锦还是上了回苏州的马车。徐其锦走后,徐其容恹恹了好几日。等到平泰公主传话来状元巷,让徐四老爷过去请安,徐其容才重新打起精神来。她知道,祖母这是要跟爹爹说娶继室的事情了。、第二百三十九章 续娶的波折祖家要搬到京城来的这件事,显然让如意巷的人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对于徐郭氏来讲,祖家搬来了,她手里的大权虽说不必交出去,可稍微一些重大的决定,都是要请示祖家那边的。对于徐家几个太太们来说,祖家搬来意味着她们要在更多的长辈们跟前立规矩。对于徐家的几位哥儿们来说,祖家跟他们同辈的哥儿中,有徐知那样的早已考取了功名的,同龄的哥儿中,有徐亭晏那样的聪明绝顶的,怎么也算不得好事。至于徐家的小娘子里面,徐其蛾和徐其蝶年纪还小,想着祖家那边搬过来会认识几个新的姐妹,心里倒是有些高兴的。徐其筠则不然,她好不容易压过去徐其玉,又怎么愿意让祖家的姑娘来分了她的风光至于徐其玉,她一个庶女,如今已经过得很艰难了,再遇到像祖家那样规矩森严的,岂不是日子过得更加的苦巴巴了因为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有些忙忙乱乱的,徐四老爷进了如意巷徐府大门之后,难得的没有遇到刁难他的人,直接到了兰芷院,平泰公主正看着几个丫鬟把去年收集的花种撒进院子里翻新的泥土上面。徐四老爷见平泰公主心情甚好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高兴,规规矩矩的请了安,然后才笑道:“母亲,过段日子还有倒春寒,这会子花种撒下去了,发了芽,到时候再被冻死了可怎么办”平泰公主微微侧目:“你还知道倒春寒”徐四老爷点了点头,随口提起:“高伯从苏州回来之后,替灼灼在乡下又置办了两个小田庄。我想着灼灼一个小娘子。去庄子那边磕了碰了我也心疼,前几日抽空亲自跑了一趟,去看了看那两个田庄。倒春寒这个是庄子里面的佃户跟我提了一句。”平泰公主听他这么说,微微一愣,然后轻声喟叹了一句:“这些庶务,你以前可是一点也不沾手的,现在倒务实了许多。”徐四老爷抿了抿嘴。前前后后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也知道自己性格方面有不好的地方,可他毕竟是一个父亲,不能总由着女儿为自己操心为自己打算桂嬷嬷在一旁说道:“殿下。这是好事,应该高兴才是。”平泰公主点点头,对此不置一词,反而问道:“沈氏去了多少年了”徐四老爷想也不想。便道:“快七年了,沈氏是乾德二十四年没的。那个时候,灼灼才六岁,锦儿也才九岁。”平泰公主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七年了,确实是蛮长的时间了,那个时候她还在佛堂里面念着经书。以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兄友弟恭,一个朝中做官。一个闲云野鹤,都过得很好。平泰公主又道:“我除夕节前那日去状元巷,见到了你们隔壁的戚家的女儿。戚家虽然家世不算好,可人家姑娘是极好的。长得端端正正的,人也是极聪慧的,我看着倒跟当年的沈氏有几分相似。”平泰公主根本就没有见过沈氏,只是徐四老爷因为徐谨行的事情,这会子还心疼着平泰公主呢,自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桂嬷嬷接着道:“二老爷你身边长期没有人照顾,且不说殿下,就是大小姐远在苏州也是不放心的。更何况,容姐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家里面若是有一个女人操持着,万事也方便一些。退一万步来讲,若是过些日子媒婆上门说亲来了,或者是哪家的夫人看上我们容姐儿了,总不能由你去招待吧”徐四老爷点了点头,正色道:“去年年底的时候,灼灼也表露过希望我续娶的意思,我明白那孩子的好意。再者说了,如今大哥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也不能让父亲的子嗣断在了我这里。”这便是没有异议的意思了。平泰公主那般淡定的人,听到这话,面上也不由得一喜,道:“这么说,你是同意”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徐四老爷接着道:“有件事我想跟母亲商量一下。”平泰公主微微有些讶异,她还从来没有听过徐四老爷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但是儿子主动要跟自己商量事情,她还是极高兴的,当下便问道:“我们母子之间何必客气,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徐四老爷这才道:“母亲可知道江州城易家的事情吗”平泰公主愣了一下,正说着他续娶的事情呢,他怎么说起江州易家来了徐四老爷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一本正经道:“易二老爷接到家里面的来信,回了江州城,才知道易家出事情了,易二老爷怕灼灼担心,给灼灼的信里面说得很含糊,只说易家因为生意的缘故搬迁到了北羯去。”这事情平泰公主也是知道的,因为徐其锦那婚事,平泰公主对易家关注得很。可事情具体的内情,却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徐四老爷接着道:“易桐池娶了个姓周的女子,据易二老爷说,小夫妻还算恩爱。可那姓周的女人是个黑心肠的,路上的时候把他的两个侄女给落在半路上了。”平泰公主有些诧异:“怎么害了两个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