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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也是”声音已是低沉。岳琳点头,“恩,都是魏飞雪拿来的。”“魏飞雪”“对呀,那天不给她瞧了瞧病吗人家拿来谢我的。对了,”岳琳往他怀中靠靠,揽住他的脖子,“寻些医书给我瞧瞧呀,认穴施针方面的。”“哦我家小娘子还不会认穴”王忠嗣低头笑睨她。“是啊,认不全呢。”岳琳挫败撇嘴,没办法,学艺不精,来了这儿完全就是半吊子。王忠嗣却一向知晓她瞧病的法子与普通大夫大为相同,口中亦常常冒些稀奇古怪的术语。此时闻言,王将军稍微迟疑,然后用一只手轻抬她的下巴,将她脸转至对光处朝向自己。将军语带笑意,问了她一句,“不会认穴,听说还不会切脉,不会尝药,那我家琳儿如何会瞧病的呢”试探意图如此明显的一句问话,岳琳拒绝回答。王忠嗣却没有放开她,就着并不光亮的烛火,审视她脸上每一丝神色变化,很有耐心。岳琳躲避着他的目光,见他久不放开自己,不耐烦地一把打掉他的手掌,微恼道,“王忠嗣,你什么意思”将军不语,似笑非笑瞅她负气的模样。两人仿佛又回到最初军营中两相对峙的局面。每当王忠嗣摆出这样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岳琳都会被激得格外毛躁,于是怒道,“想问什么直接问少给我弯弯绕绕”王忠嗣就直接问了,“琳儿,如今还不肯告诉我,究竟从何而来吗”岳琳果然没有会错意,兜兜转转,还是要知道自己一个来处。岳琳拧眉看他,却见王忠嗣漆黑双眼之中,全然流露信任期盼,刹那间她有一种冲动,想将一切坦白告之。告诉他自己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知晓他轰烈却并不漫长的一生和最后凄凉的结局。告诉他这个国家将面临一场人为的滔天灾难,不仅是他,还有育他长大的唐玄宗,视他为手足的太子忠王,恨他入骨的李林甫他们每一个人的最终结局。可望着王忠嗣深邃的双眼坚毅的面容,这一刻岳琳却从中汲取不了一丁点勇气。她茫然退开,一边摇头一边警告自己,不能,岳琳你不能混账,王忠嗣,这不是史书中的一个名字,所有人都不只是一段记载,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在这个世上鲜活生存。岳琳不敢想象,王忠嗣得知自己为之出生入死的君王日后必将他逼至濒死之境后,会掀起怎样的巨浪,更不敢想象,凭自己自私的一时冲动透露结果会如何扰乱历史正常行进的轨迹,又给接下来的数千年带去怎样的变数。站在命运之下,岳琳只觉自己如一只蝼蚁,她没有胆量更没资格承受历史其任何一项宣判,令自己成为一名永恒的罪人。岳琳深吸一口气,仓惶开口,“王忠嗣,我想,可是我不能,真的不能告诉你。”言罢哀然失声,她甚至不多看王忠嗣一眼,走至位于窗边的步榻前,再不与他亲近。王忠嗣端坐案前,借着今夜清冷的月光,望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苍白脸色,神情哀伤,王忠嗣心生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逼她,她一向活得坦白自在,连他都不能言说的话自有难言苦衷,自己又何苦刨根问底将她逼迫至此呢。其实说与不说又有何分别,难道自己还能舍得下离得了她王将军一番自责,在心中缓缓摇头,他起身走过去将岳琳贴入怀中,在她耳边柔声安慰,“是我错了,日后再不会逼你,琳儿,是我太心急,这些都不重要。”岳琳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口,沉默不语。见状,王忠嗣也不再劝,将她往怀中紧了紧,轻轻地吻不停落在她的发梢。过了很久,岳琳才微红眼圈自王忠嗣怀中抬头,王将军挑眉看她,岳琳亦回他一个沉静笑颜。王忠嗣这才将她塞进被子,重又坐回床边,两人讲起今日正事。“什么”岳琳听完,瞪大眼睛指指自己,“你要我入宫去给惠妃献贺礼”什么情况,这是要见着唐玄宗武惠妃的节奏“恩。”“可我怎么进得了宫”我爹如今一七品小官,我还挂着个臭名声,进宫求虐吗“我来想法子,你只需好好准备贺礼。记着,惠妃独宠,最不喜旁人与之攀比。”王忠嗣嘱咐道。岳琳会意点头,心知王忠嗣想让自己在宫中博个名头,日后方能堂堂正正立于人前。“可要准备什么样的贺礼呢”岳琳完全没概念。“不若我给你备了”“不要”岳琳连忙摆手,礼物当然要亲自准备才显心意。她娇气地把脑袋拱在王忠嗣胸口,嗲声嗲气问,“要是惠妃不喜欢我怎么办,会不会当场被拖出去杖毙啊我听说宫里娘娘们都很凶的。”“胡说哪就那么严重,也无需多喜欢你,只讨她一句好听话就行。”王将军亲着她的脸蛋鼓励道,“别怕,有我在呢。”夜色已沉,王忠嗣抚着岳琳细软的头发,柔声道,“晚了,睡吧,我回去了。”岳琳噘着小嘴不动。将军失笑,低头在她粉唇上稳稳一啄。岳琳这才满意地躺到床上,只睁大眼睛继续瞧他。王忠嗣被她如此一望,哪还迈得动步呢,他守在榻边,与她深深凝望,直至她闭目睡去,方起身离开。揣在兜里的血砂石,王忠嗣终是没有拿出来。第二日早朝过后,王将军骑着骏马风驰电掣驶过长安街道,鲜衣怒马的模样,惹得多少娘子遗落芳心。将军到得御史门前,方一勒缰绳,飞身下马。原来,裴御史年后即传有疾,今日早朝家人往宫中报信,御史竟已负薪不起。皇帝颇为挂心,散朝时提点一句,众卿代朕多为探望光庭啊。那意思我是去不了了,你们下班回家顺道就去看看吧。还赏了一堆治病养身的金贵药材,着人先行送去。王忠嗣自上次岳家一事与御史结交,颇为欣赏裴光庭刚正不阿的性子,其为人处世公正严明,这次皇甫惟明的案子亦是主审。皇帝虽然明摆着不再追究,但朝上当着百官说出的话那就是金口玉言,过场还是要走的。刑部李适之乃裴御史一手提拔,说白了,这个案子裴御史说了就算。哪想昨日皇甫惟明才到京候审,今日御史却一病不起,这案子如是换成旁人接手,变数就大了。因此,王忠嗣下了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一路进了御史府。裴家世代荣宠,府宅风光自不必提。将军一门下马,二门坐轿,被人抬着才又送到御史房门前候着。没办法,皇帝发了话,想来不想来的都赶到了,御史重病中,那是不可能挨个见的。将军坐于前厅,透过盏中热茶飘渺的雾气,见到了一直默默对他点了关注的李林甫。这是王忠嗣第一次正视这位已近知命之年的天子近臣,只觉其陈府极深,眉目晦暗不明。李林甫是带着御医和皇帝赐的补品而来,黄门侍郎嘛,这也是分内之事。他本人巴不得裴光庭早些完蛋,偏偏又得等着御医一道回去复命,面上无甚表示,心中早就不耐烦了。没想到,耽搁这么一会儿,竟还来了个意外收获。为官多年,李林甫脑子都不用转,自然清楚王忠嗣今日缘何到此。他率先起身与王忠嗣寒暄,“啊,王将军,久仰久仰。”王忠嗣毕竟小了辈分,面上的礼节还是要顾的,当下起身一揖,口称,“李中丞。”“没想到将军对御史如此关心,难怪皇上总赞将军胸怀天下,义薄云天。”“过奖。”“御史这一病,皇上甚为忧心哪,”李林甫笑看将军继续道,“裴御史肩负国家重责,于朝中举足轻重,也不知日后谁能为皇上分忧。”王忠嗣眸中剑光一闪而过,并不接腔。“哎,”李林甫又道,“皇甫将军昨日才刚回京,少不得要在刑部多委屈几天了。”王忠嗣闻此言刚要答话,裴府家仆进来向他道,“王将军,我家老郎君有请。”王忠嗣咽下要说的话,冲着李林甫略一点头,扬长而去。入内见到御史,饶是王忠嗣一向镇定自若,此刻仍是变了脸色,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手足抽搐口齿不清的老人就是往昔丰神俊朗的裴御史。御史挣扎了很久,在两个仆人的帮助下,方才勉强歪到身后的靠枕上,他颤颤巍巍伸出手,像是花费极大力气抓住王忠嗣的手,可王将军却仍然感觉不到些微力量。他将自己另一只手覆在裴御史手上,沉静问道,“御史,您有何吩咐”“皇甫不要出事你提提防李李。”后来,裴御史每说一个字,嘴唇都抑制不住地颤抖,口水不停自嘴中流出。王将军仿似没有看见这些,他郑重向御史一拜,答应道,“忠嗣必当竭尽全力。”王忠嗣出得裴府内院,仿佛又见一重天地。上苍不仁万物乃刍狗,千帆过尽,他脑中心心念念也不过那一个人而已。王忠嗣急欲牵马出府,却与正入府门的一行人打了个照面。他引马上前,两拜道,“臣见过公主。”一清雅女声嘤嘤答,“将军免礼。”说话的正是玄宗同武惠妃最宠爱的女儿咸宜公主。公主銮舆怎会驾临裴府呢道理上来说,咸宜公主的母亲武惠妃乃武则天侄孙女,而裴光庭裴御史乃武则天侄子武三思的女婿,亦裴御史乃是武则天侄孙女婿。这姑舅老表七七八八一算,咸宜公主勉强能喊上裴光庭一声表姨夫。表姨夫重病至此,她作晚辈的前来探望,也是应当。抛开以上,从情理上说呢,公主来此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忠嗣将军在此。将军回京已好些时日,公主居于深宫之中实在不得见。要说公主自小与将军一同在宫中长大,论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之前将军婚约在身,公主终是顾着皇家尊严脸面,也说不得什么。如今不同了,将军同岳家大娘子再无关联,公主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她告诉自己,这是老天给她的又一次机会,她再不能错过。于是,咸宜公主巴巴地追着将军来了。、真真假假近来都是些春光明媚的日子,很久不来岳琳院子窜门的大娘子岳裳,竟破天荒踏进门来。她瞧岳琳歪在窗边,手捧t素问gtt灵柩gt二书,读得津津有味,一时受惊怔住,心想,自边境归来,倒真换了副脾性,这么深奥的医术也平心静气用作打发时间。岳琳自吴府见识过她姐姐诗词歌赋的造诣后,自惭形秽,岳裳已经被她定为高门贵女世家才女的楷模,和自己这等粗俗之人绝不是一个分类。姐妹俩本就因了王忠嗣互不亲近,如今在她刻意疏远之下,越发两不来往了。岳裳来也就带句话,“才从母亲那处回来,前头有人找,母亲唤你快些过去。”哦岳琳将书随手搁在案上,“谢大娘子跑这一趟。”言毕整整衣裙,也不管她,抬脚往外头迈去。在她将要跨出门栏的时候,岳裳在后头唤了她一声,“琳儿”岳琳回头,只见岳裳站在书案前,脸色微红,右手紧攥裙间一角,纠结又踟蹰的模样。她问了自己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终是依了你,是不是”“啊”岳裳没头没脑一问,岳琳开始是真没明白她指代何人,待悟出意思以后,她一时提起的步子落了回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今时今日,岳裳才向自己问起此事,岳琳觉得她已算颇有耐性跟涵养,在她看来,岳裳在过去那件事里,毫无疑问是最大受害者,好好一个准将军夫人,硬生生被她妹子折腾得如今仍待字闺中,且越来越往世家无人问津郎君们敬谢不敏的态势发展。自己虽顶了个名头,事情却不是她做的,岳琳本身面对岳裳是没什么负罪感的,唯一令她对这位姐姐感到抱歉的是,如果她没有替代从前的琳儿,王忠嗣回京后有没有可能仍旧履约娶了岳裳呢,这个答案岳琳没有问过王忠嗣,她也不需要答案。此时岳琳回身,也不答岳裳前头的话,只说,“无论如何,岳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多余的再说无益。岳裳纠结的点却与岳琳不同,午夜梦回,每每令她悔恨的是,自己没有拿出同样一份果敢勇气,去无所顾忌地追随那个总留给她坚韧背影的男人。王忠嗣变卦悔婚放纵她妹妹的大胆接近,岳裳亦曾委屈难堪埋怨他的负心薄情,可时日渐久,个中缘由岳裳近日逐渐想得明白,这却使她更觉残忍。岳琳人至前厅,一见来人竟是李昱,真心有些无语。他大大方方登堂入室,和她家岳夫人相谈甚欢的画面,使得岳琳心神难安。“琳儿,你来了”,岳夫人招呼岳琳近前,一副将她与李昱送做堆的撮合态度,笑言,“昱儿才说起月湖今日花会,听说从江南运来好些个春兰品种,争奇斗雅,景致难得一见,乘着好天儿,叫他引你出去逛逛,关了这些时日,也该出去透透新鲜气儿了。”岳琳朝李昱瞥去一眼,见他端出一派风度翩翩的坦荡姿态,闻言只噙笑看过来,并不开口催促。岳琳本想拒绝的话就收回口中,解铃还须系铃人,许多事情确需和李昱理理清楚,于是岳琳欣然一笑,应允下来。“琳儿,”李昱才刚坐进马车,就柔柔唤了一声,笑盈盈的模样,哪还有半点端庄。他本是个白皙干净的男子,笑起来一尘不染,叫人很难不生好感。岳琳根本探不到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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