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你,现在嘛,你只要告诉我你赌不赌就行了。”白衣身影看着他那张欠揍的笑脸,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你还没说赌注是什么”“赌注啊”黑衣身影冲她龇了龇牙,“你赢了,我嫁给你;我赢了,你嫁给我”“”白衣身影突然想起来与他再干一仗黑衣身影对她摇了摇手指,笑道:“反悔无效嘿”语毕旋身一晃便没了踪影,徒留白衣身影堪比锅底的脸色。场景从这里开始淡化,方才的敞阔宫殿变为一片昏暗的树林,寒凉的风吹过,带来一阵枝叶颤晃的漱漱声。潇夙歌仍旧静默地立着,只是之前握在手里的剑却是不见了。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双看似沉静的桃花眸中其实蕴荡着巨大的情绪刚才那黑衣身影转过身正对着白衣身影的同时也露出了他的真容,潇夙歌不想形容那张脸有多好看,她只是感到惊诧,因为那张脸正是她前世从小看到大的、独属于任子熙或者说澹台梓浠的脸。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潇夙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那把剑在周围景象消失的一瞬间就化作一道暗光隐入了左腕上的九川环中。剑、宫殿、黑白身影、赌约、熟悉的脸孔、九川环潇夙歌皱眉,不清楚这些事物里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不过坦白说来,她很不喜欢这种不在自己把握里的感觉,更由心抵触着那些在她从前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事。用力地闭了闭眸,冷静下浮躁的心绪,潇夙歌这才放眼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没用多少时间,她便确定自己现下已经出了幻境,处在真正的场景中,同时也发现,自己之前消耗的精神力好像都恢复了,并且比以前更加强胜的样子。快速伪装了外在性别,确定自己的样子如常以后,她从袖中掏出一物陡然掷入空中,玫红色的烟雾高高炸起,足以令周围潜伏的人看到。本以为最先到的一定是自己早就安排在附近的影卫,但出乎意料的是,一道瘦削的身影踉跄着走了过来,竟然是决殇,而他背上带着一身血腥气息的人是、143 包抄、回礼“主子,六殿下他”决殇一步步走近潇夙歌,看着她阴沉的面容欲言又止。潇夙歌伸手接过他背上的人揽到自己怀里,拨开那被汗浸湿的乱发,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容颜。决殇在她面前垂首下跪,“属下来迟未能护好六殿下,请主子治罪。”早在当初来凤音之时,潇夙歌便下了指令,他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好万俟漓悠,而如今已经是他第二次失职了,想到万俟漓悠的伤势,决殇更显自责,甚至已经心存死志。然而潇夙歌默然半晌,却只是沉声说了一句:“漓悠的身份不可暴露。”决殇一怔,忙点头应是,同时也明白她这是不追究的意思了,一时间心下除了自责外还有隐隐的震撼主子果然是知道的么不怪他会讶异,只因但凡了解潇夙歌一点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情其实很寡淡,可她对万俟漓悠的好几乎每个见过他们的人都能看出来,如果说万俟漓悠真是个女子,那么还可以理解是自家主子的口味略与众不同,然而两个都是男子的话决殇抿唇,他不认为自家主子会有断袖之癖,但若说是单纯的兄友之情又是否太过勉强所以,饶是他这样深沉内敛的性子也难免好奇他们的关系了。潇夙歌自然知晓自己下属纠杂的心思,但她现在没有功夫与他多说,因为万俟漓悠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呼吸也轻得近乎没了,连本来流着的血液都开始凝住,这是生命在逐渐丧失的迹象。眸中罕见地出现了几丝慌乱,所幸行动仍旧受理智控制,稳当地蹲下身子将万俟漓悠的上身靠在自己的腿上,静心为他把脉,却猛然发现了一个不令人愉快的事实万俟漓悠的武功竟然废了潇夙歌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骇人,最起码决殇承受不住她陡然凛烈的气势从而后退了两步不止。压着情绪为万俟漓悠仔细检查着症状,潇夙歌在发现几处疑迹时忽然目光一厉,片刻儿竟是不顾在场的决殇,极快地扒开了万俟漓悠上身的衣衫。看着那一个个重叠着留在胸膛上刺目无比的暗青色掌印,潇夙歌静寂一瞬后却是缓缓地笑了,那笑里含着万千风华,却也令人冷彻入骨。决殇皱了皱眉,眼中不易察觉的痴迷很快转化为深深的担忧,主子此刻的状态好像很不对劲潇夙歌很快便敛下笑意,整理好万俟漓悠的衣衫然后将他扶起,自己盘腿而坐同时把手掌贴于他的后背上,随即开口道:“决殇,沐修他们怎么样了你又是如何遇到漓悠的”决殇立即回道:“属下已派了影六、影七跟着他们,现下他们大概在附近的青田镇中。至于六殿下属下是根据沐修的地图找到那处出口的,进去不久后便发现了六殿下。”他没说出来的是,那时他其实并没有认出倒在地面上几乎没了生息的那个男子是万俟漓悠,若不是当时万俟漓悠还保留着一丝意识,及时叫住了他,恐怕他就要生生错过六殿下了。“那地方到底是何处”“属下也不知,只是听沐修说,那处似与千年前开国帝王们的秘辛事有关,而且那处现在已经毁了。”潇夙歌眉峰一动,“怎么回事”“在属下带着六殿下离开之时,那处便开始崩塌了,好在出口不远,才让属下能成功带回六殿下。”决殇满面恭谨,鹰隼似的眸子在此时异常温顺,而他虽说的轻松,但只从他毫无血色的面容上便能知晓他们出来的过程十分不易。潇夙歌以眼神示意他坐下调息,又问道:“可还有其他人出来”“还不确定,但属下已让附近的影卫去探查了,想必过后便有消息。”点了点头,潇夙歌不再言语,闭眸专心地运功,如此过了大概一刻钟后,却是决殇蓦然惊呼出来:“主子你在做什么”潇夙歌眼睑微动,不予回答。决殇神色少有地激动起来:“你你怎可把自己的内力传送给六殿下”明白他的担忧,潇夙歌只能分神解释道:“漓悠体内原有一甲子以上的内力封存于丹田中,多年来早就成了他身体里最大的支撑,如今全部失去才是他最主要的命危原因。”“可即使是如此,凭主子你和清殊的医术也足够治好他了,何必再”决殇话未说完便被潇夙歌打断道:“你觉得我会让他以后成为一个废人么。”一个身体乏弱到再不能动武,手无缚鸡之力,连寻常人都比不过的废人决殇沉默,不知再说什么,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看着万俟漓悠的面容从泛青的苍白色一点点恢复成不明显的红润,而潇夙歌的面色却是越发暗淡。看这程度,决殇猜测他家主子怕是昀了一多半的内力传出去心底愈加纠躁,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主子的决定,他没资格插手。风吹云散,半圆的银月露出,洒下淡淡的光华。潇夙歌终于收手,恰好影卫们在此时也一齐出现,由首领影一报告着探查结果。把昏睡的万俟漓悠放到树边后,潇夙歌起身负手道:“是否确定那些人的身份”影一拱手:“属下确定那是紫极的镜王以及白霖的朝华郡主。”“他们人有多少”“约有百名多,皆可列入高手行名多,皆可列入高手行列。”“我们呢”“除影六、影七外,在场共有五十一人。”将近一半的差距潇夙歌嘴角轻勾,眸中戾气翻腾,一字一句地道:“整队,分四面,包抄他们”回应她的是影卫们一齐的声音:“是”篝火摇晃,炽热的火星在跳动间不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俊美的男子靠在树前,伸直了手臂由着一旁的少女为他包扎伤口,那双雅致的双目中少了惯常的温柔宠溺,多了几分辨不清的神色。“依儿,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少女一惊,撒着药粉的手不由抖了一抖,“没有啊”纳兰若城眼眸微眯,“那你在想什么”是什么事情能让她一直出神“我”白舞依语塞,看着面前的手臂,想起它刚才鲜血淋漓、遍布尖锐石片的样子,眼眶瞬间又红了,这是在之前幻境崩塌时,师兄为了保护她才挨的。“我只是心疼师兄。”她含泪哽咽道,难受的样子确不似作假。纳兰若城一顿,却不想再多言安慰她,反觉得有些烦躁,或者说是奇怪他喜欢的人明明不应该这么柔弱多泪,像初开的花朵,看似美丽,却一摧即折。她该是坚韧不屈、清傲内敛的,就如同那青翠的修竹一般,雪压不倒,风吹不折,永远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记忆中,好像有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可她是“唔”纳兰若城陡然闷哼一声,无伤的右手死死地捂住脑袋,忍着剧烈的头痛。“师兄”白舞依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却一下忘了上面的伤,令纳兰若城吃痛后下意识推开她:“别碰我”白舞依未有防备,猛地跌在地上,顿时擦破了手掌,血丝冒出。见状,守在几步外的青衣男子轻轻冷哼了一声,得来她的一个怒视。这次过了许久,纳兰若城才松开紧皱的眉,额上冒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白舞依忽略手掌的疼痛,用衣袖替他拭汗。忽然,四周驻守的护卫莫名躁动了起来,旭黎放眼一看,这才发觉他们的人竟已在不知不觉间少了四十多个“小心,有人偷袭”大吼一声后,旭黎立即持剑护到纳兰若城跟前,同时指派着其余护卫迅速列阵,只不过暗袭者十分狡猾,几乎每个被暗杀的人都占了阵中主要的位置,现下少了他们,护卫们组成的阵根本不堪一击。一群黑衣着身、气息近乎完全隐匿的人纷纷落下,很快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旭黎举剑迎上其中攻势最凌厉的一人,与之胜负难分地缠斗了开来。纳兰若城放下衣袖,观察着这些突然冒出的人,判定他们为影卫,只是不知他们的主子是谁像是专程为他解惑似的,一抹白影踏着月色缓步而来,明明有着谪仙似的隽逸面容,却携着一身修罗般的气息,显然便是之前通道里把他坑走的人。一瞬间,纳兰若城既恨得牙痒痒又抑制不住心底不明的喜悦,突然,感受到身后少女瑟缩了一下,他略一疑惑,却也未回头仔细询问,只对着前方的青年挑眉问道:“潇兄这是改变了主意,愿意来投诚了吗”嘴角始终带着清浅的弧度,潇夙歌目光落到他身后的少女身上,语气近乎温和地道:“镜王殿下想得似乎有点多了,在下此次前来,只为了你后面的那位白姑娘呢。”“嗯”纳兰若城不掩惊讶,回头一看,却只见到少女低垂的头顶。“她可是送了我一份大礼,作为回谢,我自然要一分不少地还回来。”在末尾几个字眼上,潇夙歌加重了语调。------题外话------作者君要被工作摧残死了qaq嘤嘤嘤我也好想在被人欺负了以后有人给我报仇tot、144 殿下,我不好这一口啊听闻此话,纳兰若城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白舞依刚才的异样,定是和潇夙歌有关,尽管对方并未表现出愤怒等情绪。他跨前一步,神色微沉:“依儿若有得罪潇世子之处,那么我代她道歉,只是希望潇世子宽容些许,不要为难她一个弱女子。”潇夙歌敲了敲手指,对他淡淡地一笑,一句话不说地便冲了上去,纳兰若城没想到她会这么突然,匆忙应对间难免忽略了身后的少女。余光瞥到影一等人已经解决了对方绝大多数的护卫,潇夙歌估好时机蓦地一撤力,任由纳兰若城迅猛的一掌击来。纳兰若城收势不及,眼见自己真的一掌打到了潇夙歌身上,脸上顿时闪过仓皇之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本该受到重伤的人却慢慢虚化了身影,面前空茫一片,他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在和空气打斗。猛然回头,白舞依果然不见了。纳兰若城长眉一蹙,望着潇夙歌方才消失的方向,惊诧地低喃道:“她怎么会用幻影术”一瞬间脑中掠过画面万千,莫名的兴奋感刺激得心脏扑扑直跳,好似有什么即将要清楚了。可惜层层围过来的影卫们纷繁的攻势打乱了他的思绪,人影相叠间,他只能对不远处的青衣男子道:“旭黎,去救依儿”本想过来一同对抗影卫的男子一顿,眸中划过一缕暗光,应道:“是。”静谧的夜终于过去,东方将白,为大地渲染上一片柔和的暖光。潇夙歌在一处陡峭的山岩前停住,而后毫不温柔地将手上的少女扔下,冷眼看着对方吃痛后挣扎着爬起来。或许是被她的目光激怒了,白舞依双眸一瞪,不顾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抬起手就攻了过来,一招一式间没了往常的冷静,只余怒极下的一昧发泄。不费什么力气地卸去她的力道,潇夙歌顺势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