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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岚峥将手中的密报递给他们,“你们也看看吧”两人满腹狐疑地看着他疲倦的面容,也不敢问,瞄过信纸上的内容,顿时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闻人行云第一个跳起来,表现比闻人岚峥还激动。他和闻人既明名为堂兄弟,实际上和叔侄差不多,因为少时和兰倾旖的交情,他对这个小堂弟比对闻人岚峥都亲。如今遇到这种情况,他当场就要气疯了。“那么多护卫他们都是吃白饭的竟然这么轻易就中招。还有赫连文庆,他是死人吗为什么他派去接应的人会晚到”闻人行云的咆哮声被压在喉咙里,余音轻轻又隆隆,不断在闻人岚峥心里回荡,像一声声闷雷炸响在他耳边。但他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像在极北冰原里伫立千年的冰雕,经历过太深太多的冰雪,整个人都显出一种麻木的静。他甚至还淡淡地笑了笑,笑意轻淡如风中飘摇的孤灯,声音放得很缓,很平,甚至显得很僵硬很机械。“顾澹宁会发生这种状况,只有可能是顾澹宁亲自出手。赫连文庆就算派再多人出发得再早,顾澹宁都有法子让他们不得不迟到。”闻人行云顿时如被凌空一鞭抽去所有的精气神,颓然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沉默。连珏看看他们两个,默默垂下头装木头。这瞬间什么都不用说,他们什么都明白了。这个计划肯定已筹谋很久,或许从他们的军队开往陇南,还没有正式开战时,顾澹宁就已经拟定这个计划。前段时间的节节胜利,他们自身的实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估计也是顾澹宁有心放水减少损失,也便于让他们在濮阳城下遭受最深的打击。即使同样是安国城池,但在濮阳城下受胁退兵和在虞城或其他城池的意义却是不同的。在这里退,他们将遭受最深的羞辱,从此再也抬不起头。守城历来都是在等待援军,原本他们还在奇怪,并未收到援军来此的消息,他们围城多日,对城中不断进行心理威压散布消息,濮阳城的守将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底气,信心满满地和他们硬抗到底。如今知道了,他们的底气在这里。还好太子被俘的消息如今还没传开,如果让全天下知道黎国太子也是唯一的皇子被俘,那就不是颜面丢尽这么简单的事了。当务之急是救人。可要怎么救他们连太子如今在哪里都不知道,即使确定顾澹宁已带着他到了濮阳城,濮阳城里要藏一两个人也不是难事。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到了关键时刻,被俘的人自然会露面。可问题是一旦他露面,就表明这场仗打不下去了如果真到了那样糟糕的时刻,他们怎么办皇帝怎么办即使军中高手如云,但顾澹宁既然亲自出手,必然也会调动高手助阵,防守肯定固若金汤,想从他手里把人带回来,希望十分渺茫。唯一的办法就是引他们出来,再沿途下手。可顾澹宁狡诈多变,他会上当连珏烦躁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追究责任怨怪谁,只能说他们棋差一招,手段没人家高明。他将目光投向闻人岚峥,想看他是什么意思。其实心里知道看也是白看。将心比心,任谁遇到这种状况,都不会有好办法的。闻人岚峥的确如他预料中没反应。接到这封信,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空了,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计较,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直到地老天荒,到自己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可是不行,他的孩子还等着他去救,即使希望渺茫代价惨重,他也要保住他。心里某个声音在不停提醒他,不能沉沦不能放弃,他可以灰心,但不能绝望。他是男人,是他的父亲,他有他必须要担当的责任。就算到最后一刻,他也不能放弃。何况现在还不是最后一刻。现在不是考虑后果的时候,也没必要考虑。比起连珏对目前局势的担忧,他想到的更多。极致的空洞和寂静中,很多深藏的怀疑突然连成一条完整的线索,仿若对世情的逃避,反而造就他某处混沌的灵机的开启。最先想到的是一个人。一个本该早已出现却至今都没出现的人。叶瞬。他在哪里这个温九箫的对手,虽声名不显,却被顾家培养来和温九箫决战的人,如今会藏在哪里仅仅看兰倾旖和顾澹宁的交手结果,就知道能和温九箫相提并论的人实力不会差。那么,如果这个人一直隐藏在黎国积蓄实力联想到嘉水关下掐算精准的时间,再想到派去保护兰倾旖却遭遇埋伏阵亡过半的一万精兵,自己一直怀疑却始终找不出的奸细,还有陆航说的话如果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结到叶瞬头上,那就都能说通了。可如果按照这个推测想下去,那当年当年害得常佳敏中伏身死的罪魁祸首应该是自己因为自己派去的云博有问题,所以才会有消息泄露,会有后来的一切。如果不是常佳敏以身相代,当初死的人就该是兰倾旖再想到当初自己明明是打算派连珏护送,却因陇南不安定改换人选,不用说也是顾澹宁苦心安排的计划虽说云博的年龄和叶瞬对不上,但年龄这东西和相貌一样,本来就不可靠。再说如果叶瞬在正常年龄娶妻生子,如今他的孩子也该有二十七八吧他拳头捏得嘎巴直响,在闻人行云和连珏担忧的目光中,竟开始微笑,越笑眼神越冷火气越大越觉得愤怒。也许那不仅是愤怒,是自责,是满腔无法流露只能深深压抑在心底的苦痛,是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相思的寂寞,是面对儿子的追问和沉默时无法言答的孤凉,是日复一日在歉疚担忧和失望中渐渐沉入谷底的心。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只要当初他足够细心审慎为什么他会犯这样的错误为什么会低估他们为什么没想到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圈套为什么他对部下的信任和对她的爱护最后却变成对她的最森冷杀手如果他任由她去,在连珏抽不开身时不派人护送,或许就不会有这分离之苦,不会有儿子这被迫飞快长大的残缺童年,甚至如今也不会有顾澹宁的可乘之机心里燎原的火焰烧遍每寸荒寂的角落,他死死咬紧牙,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冲动,然而那样带毒的恨依然蔓延在四肢百骸,如果有可能他现在恨不得将顾澹宁千刀万剐。活到现在,从来没试过如此深刻地恨过一个人。笑过之后是森冷的讽刺,看,这就是人间的爱恨,以感情为筹码下注做赌甚至杀人,锋芒如此伤人,伤痕如此刻骨。可是顾澹宁,你是不知道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之说还是你以为你把自己的弱点掩饰得很完美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可以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难道就以为我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你还是你比我心狠,无论面对的是怎样的人都能一脚踢开他很快安静下来,仿佛刚才那样不正常的笑从未出现过,神态淡漠如常,像过去的无数次出现在朝堂上时那样,如雪地里深埋多年的寒玉,有人间姿态,无人间声色。闻人行云和连珏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发疯,然而他脸上没有任何不妥当的痕迹。他眼睛里的微红已消失,如今他的神色依然很平静,尽管是一种让他们觉得死寂的平静,似秋色里被水洗过的天空,遥远得难以捉摸。两人面面相觑,都想着要不要试探着问问,犹豫地抬头,就见闻人岚峥的目光射过来。他很少正眼看人,但若真撞上他的目光,真像被冰刀霜剑击中心脏,全身都是一冷,两人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寒战,只觉所有心思,这一刻都似被这目光照得无所循形,不禁都不大自然地退后一步。“放心,我没事。”闻人岚峥的语气很柔和,知道他们是真正关心自己,心也软了些。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地图上,缓缓招手,一个掌握一切,召唤众生的姿势。“告诉温九箫,朕不希望看见黎国还有叶瞬势力的存在”第三十六章九月二十,谭郡的灾情已尘埃落定。得知自己派去接应的人落空,导致外甥落入敌手的赫连文庆,满腔欲待杀人的愤怒无处发泄,直接将杀戮之刀落在谭郡那些用来拖住他脚步的倒霉细作身上。大少这次难得拿出绝杀之锋,再无昔日的懒散作风,也不再玩韬光养晦的戏码,直接调动府军恶狠狠押上谭郡。短短十日内,以最直接的手段,强行从邻近的其他粮库里调来粮食,封锁整个谭郡,将所有欲待逃走的安国密探和玩忽职守的粮库长史缉拿归案,当着谭郡所有百姓的面,处以极刑。在此过程中,坚持无诏不得动用打开粮库的守粮官和十个副职守粮官们,两死一重伤。面对这三位据说有强硬后台所以很不合作的粮官,大少二话没说,手一挥,护卫的刀剑立即架上他们的喉咙。素来和气生财,不爱和人结怨的赫连文庆头一次笑得阴森森杀气腾腾,“上头怪罪下来我负全责,你们尽管开粮库门一边是被胁迫开粮库罪不至死,一边是立即成为我刀下亡魂,你们自己选”后面的结果没有悬念,十一人的钥匙都乖乖送上来,死了的从尸体上扒下来,按着尸体的手指登记画押,打开粮库,派大军将粮食运回谭郡,这才平息灾民们火药桶似的狂躁情绪。赫连文庆办事严密,将闻人既明的事封锁得密不透风,但谁也知道这消息捂不了多久,一旦闻人既明被推到两军阵前,他们谁都没有退路。然而此时假象仍要布置,掩耳盗铃虽徒劳,有时候却不得不做。记载后续处理和事情经过的密折送到闻人岚峥手中,赫连文庆也没推脱责任,说明事情经过,另外表明闻人既明的那些护卫已经救回来,的确是顾家的独门药物。闻人岚峥看过折子,没提奖赏也没提责罚,权当他功过相抵,也足够就谭郡的事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至于闻人既明的事还真怪不到赫连文庆头上,即使他接到人甚至亲自去,十有也是给顾澹宁多送一个人质。明知不该,他心里却依然有淡淡庆幸。赫连文庆的确尽了全力,不然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还将那些护卫救回来。自家儿子自己了解,如果那些护卫真的就此殉职,闻人既明恐怕这辈子都甩不掉这巨大的心理包袱。这比他亲手杀人还让他难以接受。谭郡的事从一开始就是陷阱。赈灾粮库的长史被顾家派人买通,将粮食全部秘密偷送到安国,而当地官府早已被顾家控制住,对这件事自然也睁只眼闭只眼。具体怎么控制的说的很含糊,但闻人岚峥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不外乎毒药美人计易容之类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不由冷笑,顾家玩毒物太久所以脑子也退化了喜欢走捷径难道他们还能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控制民心随后的事不用说也清楚,燕都派来赈灾的官员在一群地头蛇和顾家手里还能讨到好很快就自身难保无法赈灾,此时只要有心人加以挑拨,这件事很快就会闹大,民众暴乱肯定很快就会发生。而他那个责任心很强又有担当的儿子知道情况后,肯定会去谭郡压住局势,正好中计,顾澹宁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他忍不住想叹气,觉得娃娃的教育太有效果也不好,如果儿子懦弱点,死蹲在玉京并坚决不出皇宫,谁也奈何他不得。可如果娃娃真的那么做,那他也不是闻人既明了此刻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担忧、无奈、骄傲、欣慰、心酸、茫然五味陈杂之下觉得脑子都有些发飘,看外头来回巡逻的士兵也觉得压抑,再看他们头顶的天空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扔开密信,觉得这气闷的营帐里再也呆不下去,起身往外走。他漫无目的地往营地外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以他的武功,也不需要人寸步不离地保护,随意挥手示意跟上来的人都各归各位,看着平原旷野上深深浅浅的黄绿色出神。莽莽原野上草木芬芳,虽泛出枯黄却依然不掩生机,他站在小山丘上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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