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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1 / 1)

好放弃了该打算。不过伤员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想吃东西,手边挂着肉串,喝水的话清水也在旁边。树屋的构造简单却合理,门掩在茂密的枝叶后,很暖和。兰倾旖拎着许朝玄踏入树屋,关好门,将肩上背着的兽皮铺到木床上,瞄了眼许朝玄背上的伤口,皱了皱眉。伤成这个样子,看来他今夜只能侧身睡了。“你早些睡。”她淡淡嘱咐了一句,转身往外走。“你还有事”许朝玄有些意外,一边想着女人就是麻烦事多繁琐得要死,一边摸索着在床边坐下。兰倾旖瞟他一眼,“睡你的觉,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男人话多面目可憎。”许朝玄面色一黑,暗自恼恨自己多事,早知道就不理她。真是好心当驴肝肺。兰倾旖忙忙碌碌又拎了大堆东西到树屋,还特意打了盆清水放在床边。许朝玄已躺在床的里侧,裹着兽皮背对着她。兰倾旖的目光在他伤口上落了落,发现没渗血,总算松了口气。“你上来睡。”许朝玄忽然道。“呃”兰倾旖愣了愣,有些意外。她本来都做好了在地上睡的准备。“磨蹭什么你若是病倒了,谁来照顾我我们又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许朝玄语气里满满不耐烦。兰倾旖一想也是,他说的也有道理。此刻生存是最大命题,除此之外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她没有必要矫情。她果断地脱了靴子爬上床,在他身边合衣躺下了。她忙碌了一整天,昨夜也没怎么休息。即使身边躺了个男人,也没空不自在,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山林里湿气重,夜间气温比平原上低了不少,兰倾旖睡到半夜觉得有些凉意。她在睡梦中微微皱起眉。她怕许朝玄受冻,又怕他睡得不舒服,将绝大部分兽皮都给了他,只差将他裹上三层,所以造成了自己的“被子”单薄,她下意识拢紧了颈边的兽皮,翻了个身继续睡。身后,许朝玄忽然睁开眼,他目光清澈柔和,似一块在水底浸润多年的黑玛瑙,流动着温润的光芒,看上去极美,一点也不像个瞎子的眼睛。他默默叹了口气,似好笑又似无奈,轻声道:“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你就不知道给你自己留点吗”兰倾旖低低嘟囔了几句,似在不满地抗议。他莞尔,一手缓缓抱住她,将她整个容纳在自己怀里,另一手拉过兽皮,仔细盖住两人。一边盖一边念叨:“喂,你要是不同意就赶紧出声,不然我就当你默许了,你明日醒来可不能说是我占你便宜,我也不会负责的。”自然,睡熟的兰大小姐一声都没吭。她背部紧贴在他胸口,肌肤与肌肤相触,宛若丝绸与丝绸相贴,又如月光从一抹流畅滑到另一抹流畅。他能感受到少女身躯的轻灵与曼妙,线条流畅,每一笔皆是春日最美的诗歌,勾勒出人体的最优美弧度,跌宕起伏都恰到好处,不留一丝多余。少女柔软的躯体如一段上好的丝绸,静静拢在他怀里。隔得近,他能嗅见她身上淡淡的不知名幽香,非花非草,非石非木,纯净而好闻。似夏日里烈阳酷晒长途跋涉的旅人,突然见到一方碧池里新开了一朵清丽白莲般舒爽自然,令人心旷神怡。那是来自身体深处最清爽干净的味道,处子独有的天然幽香。他默默给她掖好颈边的兽皮,目光渐渐变得深远。他在那一刹想起了很多。那纵马风流笑傲尘世的少年时代,那人人敬仰追逐享尽荣光的日子,那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岁月那些本已遗忘的辉煌和激越,忽然在这样一个平凡而安静的深夜里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起。他从来不是要依靠回忆才能走下去的人,他的人生也不允许软弱,决定了,就义无反顾往前走。然而此刻,深夜丛林,枝头树屋,身边一抹从未敢奢望过的纯净气息,忽然让他找到了停泊自己心灵的港湾,放松了封闭数十年的心怀,直面过往的所有不堪,平静地理着封存在内心深处乱麻似的回忆。他轻轻笑了笑。往事不堪回首,向前看才是正道。只是偶尔念及,总会有不甘和愤怒的火焰在心头燃烧,等待着一场彻底的摧毁。他闭上眼睛。放松自己的心绪,可以听见比平日更多的声音,鲜活而昂扬,似这世上不断奋进的灵魂。背后传来的暖意让兰倾旖舒服地长出一口气,低低咕哝了一声,下意识向热源靠近,往他怀抱深处靠了靠。许朝玄睁开眼皮“瞧”了一眼,不动。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进来时,兰倾旖睁开了眼睛。刚刚睡醒的女孩意识还有些混沌,只觉身上暖融融的甚是舒服。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偏头去看许朝玄的情况,眼睛顿时瞪成了牛眼大的铜铃。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什么时候她被这家伙占了便宜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猛的低头看了看全身,还好,衣服整齐,除了睡出来的一点褶皱啥都没有,应该什么都没发生。身体状况也一切正常。只不过她的目光在腰间落了落,心底无力地一声。这造型她痛苦地闭上眼。这造型实在说不清究竟是谁占了谁的便宜。他抱着她没错,可她也赖在人家怀里还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就是想拉开距离都不行这这要怪她还不如怪自己,毕竟他也是好心帮自己取暖来着,那啥,这种条件,也只有人工取暖这一种方式了。说来说去,都是兽皮惹的祸。今天得去打猎,必须的兰倾旖很快决定自己还在做梦,自己没睡醒。对,就是这样。只要他不提,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反正她也没吃亏,他也算守礼知分寸。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给他盖好兽皮,轻手轻脚出门。门合上的刹那,许朝玄睁开眼,目光清澈炯亮如水底宝石,毫无刚睡醒的迷茫。脚步声很快消失了,他慢悠悠地坐起身,饶有兴趣地想着:今日林子里的野兽要倒霉了,不晓得经过这番摧残后还能活几个。想象着她拖着大堆猎物背着兽皮回来的场景,他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躺倒在床安心等着。哦,希望她良心发现,别让这片林子里的猎物绝迹。第三十章 岁月验证兰倾旖在林子里飞奔。素来温柔其表的女子,这次难得的连表面上的温柔面具都撕了,青面獠牙地磨牙,随时等着磨刀霍霍向猎物。她目光炯炯发亮,极具穿透力,活像是两盏闪闪发光的探照灯,又像刚断奶的小狼崽子的目光,犀利横扫,直指猎物。兰倾旖在找猛兽。兔子狍子獾之类的玩意她已不稀罕,她觉得这些猎物体积太过娇小,皮毛剥下来也就够做双鞋,要做被子必须找大件。她往林子深处而去,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腥臭味传来,风中都带了那种味道。她眼前一亮,刷的跳上树。树林沙沙作响,不断有兔子猴子小鹿跑过,在林子里灌木间画出黄白褐灰各色交加的弧线。兰倾旖双手托腮,安静地等。骚臭味浓重,她捂住鼻子。猛兽的咆哮声由远到近,小动物更加狼奔豕突,连树上跑过的猴子都慌不择路踩断了无数枝叶。兰倾旖抽出腰间软剑,悠然等待。她周身三尺之内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靠近,无论猴子还是树枝或者其他,都免不了被弹开或者化灰的结局。猛兽的嘶叫声让整个森林都为之战栗,兰倾旖一低头,就看见了底下豹子油亮有光的脊背,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豹子毛好亮,肯定很有油水。点点花斑密密麻麻分布在豹身上,颜色看得人心里发瘆,豹子飞奔到树下,没能找到自己的猎物,发出愤怒的长吼声,爪尖不住地抓地,围着树直打转。兰倾旖冷眼看着,还是没动。豹子抬头看着树上那个狡猾的人类,尾巴钢鞭般竖起,偶尔敲击在树身,嘭嘭有声。爪尖刨得地面一片狼藉尘土乱飞。它仰头长吼,腥臭的味道从嘴里散发而出,锃亮的牙齿宛如一柄柄寒光闪闪的小匕首,随时等着将猎物撕咬成片,兰倾旖甚至看见了它牙齿上挂着鲜红的生肉丝。“咔”豹子的嘴巴将合未合时,剑光宛若黑色闪电狂飙而出,划破了虹膜映出的的平静天地。兰倾旖倒挂在树上,借着下坠的冲力,一剑穿过豹子的喉咙,从下颌穿出,再准确钉进它心脏。“吼”豹子的嘶吼声几乎震破她的耳膜,细细的血泉飙射而出,拉出一条光艳的红带。豹子用尽全力抬爪,想给上头那个人类一击,巨大的寒光闪闪的爪子带起脑袋大的坚硬泥土,狠狠拍向树身,却在半途颓然落爪,最后一刻,它勉力抬头,对上人类清冷无波的眼睛,发出一声绝望不甘的长号。兰倾旖迅速避开,才免了被豹血浇上一头一脸,她抬袖捂住鼻子,满脸嫌弃。“臭的差点熏死。”她不住用手扇风,确定豹子死了才走过去。她盯着豹子看了半晌,剥皮,从颈下三分下刀,手指几转,匕首流转过流利的弧度,喀嚓几声怪响,手腕几转几挑几压,一张完整的豹子皮和肉分开来,半点肉屑都没粘上。看着手中的战利品,她满意地点头。她虽然谈不上洁癖,但想到自己当被子用的豹子皮上还粘着肉,也会觉得恶心的。地上的豹子肉,她看都没看一眼。又难吃,林子里也不缺吃的,要来干嘛她转身离开,打了四五只野兔狍子,当做今日的早餐,回去向许朝玄邀功。路上见到一些用得着的草药,她也一并带了回去。她像个捡破烂的,把路上看见的能用来做调料的、治伤的、吃的各种玩意凡是用得着的都带了回去,最后实在拿不动了才作罢。她回去时许朝玄正在晒岩盐,他的动作稳定细心,看上去有种岁月静好的平和。听见脚步声,他也不回头,指了指旁边的火堆,淡淡道:“猎物烤的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兰倾旖呆了呆,有点难以置信,“你怎么这么快”“你折腾的时间,再多猎物都烤熟了。”许朝玄平淡答。兰倾旖嘴角抽了抽,懒得理他。“虎皮和豹皮,你要哪张”“都一样。”许朝玄懒散答。兰倾旖悻悻,自讨了没趣,她也识相闭嘴,扔给他几个果子,“这是给你的,你最近不能吃太油腻。”她拿下烤熟的肉串,熬蘑菇兔肉汤。趁这功夫处理刚剥的兽皮,配药,忙的不可开交。许朝玄静静坐在一边,听着她忙碌的声音,心情变得很平静。如果没有人生里那些必须背负的负担,这样在这山林里过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恍惚想着,醒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傻,真是疯了才会有这种念头。无数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有什么资格逃避“过来,我检查伤口换药。”兰倾旖总算收拾的差不多了,跌坐在地,擦了把汗,道。许朝玄合作地走到她身边,任由她解开衣服检查伤势。血肉模糊的伤口,是她用匕首剜去了腐肉,暂时阻止了毒素蔓延。后来又给他用了特制的秘药,将毒素集中控制在伤口周围,每日敷药慢慢拔毒。她这次出行准备有限,这林子里能找到的的材料也有限,她只能用这个稍显缓慢的办法。在毒素彻底拔除前,他不能用内力,不然会毒发。她敷好药,感觉到他全身紧绷,指下的肌肤光滑如玉,属于年轻男子肌肤的弹性和质感,让她的手有刹那停顿,很快就恢复如初。这时候再计较男女之防,完全没必要。“你在安国,是不是吃过亏”许朝玄忽然问。“是啊”兰倾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眼中有微微痛色,容色却仍旧明媚如春日丽景,“都丢了半条命。”“难怪。”许朝玄恍然,“不要紧,你现在没事就好,至于这仇,总有机会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不对”兰倾旖笑出一口锃亮白牙,语声带着狠,“我也觉得,有些仇,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许朝玄不语,心里有微微的凉,不是为她所说的话,而是为她声音里隐隐透出的凄厉,宛若经年前的冤魂在狠毒诅咒。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联想,却想起了人生里那些注定不死不休的仇恨,那挣扎着在地狱里哀嚎的曾经爱过的人。他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忙甩开那些可怕的回忆。回想那样的故事,需要勇气。“会的,那些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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