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尹俏别过头狠瞪了那个男人一眼。尹俏本来是低着头的,当她去瞪身旁的男人时就别过了头,就是这一别头,让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梅汝安。梅汝安也看到了她,且朝她微微一笑。尹俏张了张嘴想要喊,却被那个卷发女在身后用力一推,梅汝安见尹俏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冲,接着就看不到她了,因为她被那个女人推进了车里。“尹俏。”梅汝安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他低唤了一声尹俏,朝那辆黑色的小轿车跑去。“阿姨请。”刚才朗声大笑的男人伸手做着一个请的动作,他恭敬的叫卷发女阿姨,女人朝他客气的笑了笑,一矮身坐到了车里。“叔叔请。”男人如法炮制,请完了卷发女,又请高个子中年男人坐到车里。中年男人对他点了点头,从小轿车车尾绕过去,坐在后座另一侧。这样卷发女和中年男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而被夹在当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尹俏。梅汝安透过车窗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尹俏,他发现尹俏很不开心,低垂着头不出一言。卷发女发现了车窗外面鬼鬼祟祟的梅汝安,带着警惕的眼神看了看他,随即摇下车窗,冷刮刮的说:“你什么人啊快走。”梅汝安看了卷发女一眼,他发现尹俏跟卷发女长得有点像,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就是因为多看了卷发女一眼,让她生起气来,她瞪了眼梅汝安,很快就把车窗关上了,同时对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说:“快开车。”“好的,阿姨。”男人关上车门,边发动汽车,边回头笑着对坐在后排的人说:“叔叔阿姨,去我家坐坐吧,前几天别人送了点茶给我,正宗云南普洱。”“好啊,我们去你家喝茶。”卷发女笑眯眯的说。“我最喜欢普洱。”坐在尹俏左侧的中年男人原本一直绷着脸,现在也是面带微笑。一车子人只有尹俏最不开心,她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左边爸爸,右边妈妈,她成了包在中间的饺子馅。汽车发动了,尹俏别过头朝车窗外看去,梅汝安居然还在,他眼神急切,一脸紧张。尹俏看着梅汝安,梅汝安也看着他,车子忽然发动了,且开得很快,一眨眼梅汝安的身影就变小了,可尹俏还扭着头看他。梅汝安的两条腿不由自主的跟着小轿车跑了起来,他觉得车子上的那三个陌生人会对尹俏不利,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救尹俏。开车的虚若谷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奇怪的人,他跟在车子后面跑,虚若谷踩了下油门,车比刚才开得更快了,他不知跟着车跑的男人是谁,但却想把他甩脱。梅汝安见车子开快了,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虚若谷愣了愣,他有点被后面那个男人惊到这个人跑起来太快了,更神奇的是他始终跟车子保持一定的距离,无论车子开快还是开慢,始终是这点距离。虚若谷只顾着看后面的梅汝安,连前面已经红灯了也不知道,他居然闯了过去,等过了之后才发现闯祸了。尹俏见虚若谷闯了红灯,坏笑着说:“你被拍照了,祝你扣分。”虚若谷回头对尹俏轻如微风的轻轻一笑。尹俏的妈妈虞汇瞪了尹俏一眼,沉声道:“你闭嘴。”“哼。”尹俏冲着虚若谷的后脑勺白了一眼,抱起了胳膊,一脸冷漠。、坏事了车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弯,虚若谷朝后视镜看了看,见跟车跑的那个男人不见了。他笑了笑,心里直骂梅汝安白痴,居然想追车子,脑子进水了。虚若谷正自得意,不想他瞥到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虚若谷惊愕的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半张着嘴呈痴傻状,天呢,那个男人居然还跟着。看到梅汝安的那一刻,虚若谷震惊了,因为梅汝安已经跟着车子跑了好几条街。他是人吗,这样跑法怎么没有把他累死虚若谷不想惊动坐在后排的尹俏他们,他只想把车开快,这样就能甩脱后面那个疯子。坐在后排的尹俏发现虚若谷越开越快,不但她发现了,她的爸妈也发现了。虞汇别过头去看丈夫尹俊发,尹俊发坐在那里,一脸平静,他不像虞汇,即使虚若谷把车开得飞起来也没觉得有什么。虞汇收回目光,去看坐在她前面的虚若谷。她试着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笑得有点点媚。“小虚啊,我们不急的。”虞汇晦涩的告诉虚若谷你车开太快了。虚若谷回首朝虞汇笑了笑,温和的说:“后面老跟着一个男人,我开得快他也跑得快,我开得慢他就跑得慢。”“哦”虞汇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句,回头朝车后看去。坐在后排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全都转过了头。梅汝安还在跑。他跑得四平八稳,固若金汤。此时他发现后排的几个人全都回头看他,他只看着尹俏,对她咧嘴一笑。虞汇发现梅汝安在对女儿笑,她觉察出了点什么,心往下一沉,感觉有点不妙。尹俏伸出手,手背朝外对梅汝安挥了挥,意思是让他走。梅汝安看懂了尹俏的意思,渐渐放慢脚步。“他是谁”虞汇厉声质问女儿,她没有耐性跟女儿磨叽,她这个人本来就是急性子,发现女儿对别的男人眉目传情,觉得枉费了虚若谷对女儿的情意,就急了。尹俏朝虞汇笑了笑,那种笑带着一点挑衅的味道,尹俏对虚若谷根本没有感情,而妈妈却想把她献给姓虚的,这让尹俏很恼火。“那是我的朋友。”“你的朋友”虞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儿什么时候有这种朋友了,她曾对虚若谷发过誓,跟他同修的女儿保证是处子之身。虞汇把眼珠转向尹俏,尹俏伸手挠了挠耳朵,挠完耳朵又用指甲去抠指缝。虞汇皱起了眉头,同时忍不住回头去看车后,那个跟着车子跑的男人不见了。“妈妈不许你结交不三不四的人。”虞汇往后面靠了靠,等靠足了椅背别过头用凌厉的眼神去看女儿。尹俏看都不看母亲,曾经喜欢粘着母亲的小姑娘因为母亲的愚蠢无知而变得冷若冰霜,她嫌恶母亲,嫌恶父亲,他们被虚若谷洗了脑,把自己变成了木偶,任由虚若谷摆布。尹俏决定豁出去,反正这一场抗争迟早都会来临,早点来也无所谓。她是不会答应父母跟虚若谷同修的,她不想被一个恶心到爆的男人压。虚若谷长相猥琐,又爱臭美,别看他的头发长得好好的,其实早就谢顶,只不过在中央贴了一块发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虚若谷忽然提出带她和父母去他家里喝茶,难道这个狗男人等不及了爸妈是不会听我的话的,即使那个狗男人当着他们的面要我,保证爸妈也不会救我。与其这样还不如来个干脆的。尹俏想好了,她要破罐子破摔。“他是我男朋友。”就在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时候尹俏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虞汇惊愕的看着女儿,原本淡定得像电线杆的尹俊发也忍不住朝女儿投去惊讶的目光。“爸爸不是跟你说二十二岁以前不许谈恋爱吗”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还以为一直沉默不语的尹俊发软趴,没想到爆发力极强,说话声若洪钟。他跟虞汇一样,此时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急。虞汇很想看看虚若谷的反应,可惜人家正专心开车,看不到。虞汇毕竟是女人,知道打圆场:“既然你跟他才刚开始,马上给我分手。”虞汇的话分明是说给虚若谷听的,她的言下之意是,尹俏跟那个男人才刚认识,两个人的关系仅限于拉拉手,绝对不会超过这个尺度,我现在命令她跟那个男人分手,尹俏还是清白的。尹俏不傻,她懂母亲的言下之意,只不过今天她要来个彻底的,所以当母亲这么说的时候,她不识时务的开口了:“我爱他。”“爱他也分手。”尹俊发厉声道。“没法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他。”车子里静极了,静得很不正常,什么声音都没有,唯闻虞汇和尹俊发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什么东西”随着尹俊发的话音落下,便是嘹亮的一声脆响,尹俏挨了爸爸一记耳光。虞汇狠狠的挫了挫牙,因为极度的愤怒,嘴唇抿成一条线。“啪”她虽然是女人,但那记脆响的力度绝不亚于尹俊发。尹俏两边脸立即红了起来,她只觉两只耳朵嗡嗡的,一时之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叔叔阿姨,别这样,尹俏还小,慢慢教。”一直沉默不语的虚若谷终于开口了,他朝虞汇和尹俊发笑了笑,笑得明眸皓齿,活像一个大善人。“小虚,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虞汇像换了一个人,刚才的煞气不见了,转而变得低声下气起来。“没事的阿姨,小孩子犯点错很正常,关键就是怎样引导她走正路,我看尹俏应该是被魇住了,她原本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不可能变得这么愚蠢,待会到了我那里我会好好开导她。”说到这里虚若谷转过他那个如土豆般不规整的脑袋,他坑坑洼洼像被机枪扫射过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同时如香肠般肥厚的嘴张开了,里面黑里带黄的牙齿活脱脱暴了出来:“把尹俏交给我,我会开导她,大法力佛说人有七窍,窍窍通灵,若魇一窍,鬼使神差,我看尹俏的眼神有点涣散,想必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替她解,只要叔叔阿姨信任我,让尹俏在我那里住一个礼拜,保证她好。”尹俏惊愕的抬起眼皮,她一脸惶恐的看着对自己微笑的虚若谷。、踢他尹俏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注视着虚若谷。虚若谷笑得温文尔雅,就像一个很好脾气的人那样微笑着。尹俏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她紧紧的抿着嘴,只觉心里面一团火烧得热烈,她脑袋嗡的一下,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尹俏失去理智,挥拳朝坐在前面的虚若谷劈头盖脸的打去。“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去死,我们全家都被你害惨了,我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妈很疼我,他们也很正常,自从被你忽悠之后,他们就变样了,两个人像傻瓜似的被你牵着鼻子走”尹俏一朝虚若谷挥舞拳头,就被坐在身侧的双亲拦了下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抓住了尹俏的胳膊。尹俏正在气头上,手被控制住了,还有脚,她脑子里有了一个坏主意,想用脚把虚若谷贴在头顶中央的发片踢掉,让他的地中海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轿车里空间狭小,尹俏抬腿去踢虚若谷的脑袋,脚只碰到椅子的靠背,穿在上面的拖鞋就掉了下来,虞汇这个时候才发现女儿光着脚呢。“你疯够了吗”虞汇紧紧的按着女儿的手,对她大声呼喝。尹俊发也毫不示弱,他力气比虞汇大,把女儿的手拧到背后,瞪着铜铃似的眼睛,怒道:“你野在外面这么多天原来跟男人鬼混了,我真是白养你了,我病成这样,让你跟小虚同修,就要了你的命了吗你个,你个”尹俊发搜索枯肠想找一句最狠的话来教训女儿,末了,他还是没能找到狠话来教训女儿,只用实际行动表达看他此时的愤慨之情。“嗯。”尹俊发咬了咬牙,把尹俏的胳膊像拧麻花似的拧到身后。“呀。”尹俏疼得立即冒出一身冷汗,她觉得手快要废了。此时坐在前面开车的虚若谷笃悠悠的开口了,他未语先笑,是那种呵呵的笑。“呵呵,小姑娘真的不大懂事,爸爸病成这样,连跟我同修都不肯,唉,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我一起同修,我是看在阿姨和叔叔为人不错的份上才答应跟尹俏同修的,既然尹俏不想,我看还是算了。”“卑鄙”尹俏从牙缝里迸出卑鄙两个字,她恨不得把虚若谷那个狗渣千刀万剐。虚若谷背对着尹俏,尹俏自然看不见他此时一脸得意的表情。虞汇不许女儿侮辱大宗师,她几乎喷了尹俏一脸口水,厉喝住了不懂事的女儿:“你给我闭嘴”尹俏强忍着泪,她不想哭,特别是在虚若谷这个混蛋面前,她知道自己的眼泪只会让虚若谷更加得意忘形,她不想灭自己威风长别人志气,她必须坚强,咬着牙挺过去。父母的魂已经被虚若谷这个巧舌如簧的家伙牵走了,几年前爸爸生了一场大病,倾尽所有替父亲治病,但却毫无起色。就在父亲弥留之际,隔壁床的一个病人放了一段大法力经,听了经之后,原本奄奄一息的爸爸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是那么有神,根本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应有的死气沉沉的眼神,而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那样炯炯有神。看到爸爸瞬间的变化,尹俏和妈妈都惊呆了。爸爸小的时候吃过一点苦,他亲眼看着红卫兵把自己的父母活活打死,为此爸爸精神失常过一段时间,他被关在精神病医院,直到二十岁才出来。妈妈是精神病医院的护士,对爸爸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