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其实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秦暖说:“好啊。”就在这时,秦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秦暖拿出手机:“我去接个电话,你先进去吧。”“好。”电话是小陈打来的,她说她要迟点才能过来,让秦暖帮她先签到一下。通话不到十秒就结束了,但秦暖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折返回办公室,待到会议快开始了,才从小礼堂的后门进去。礼堂里已经乌压压坐满了人,她猫着腰在最后面找了个位置。刚坐下,她就碰上了何洋转头投来的目光,她朝他微微一笑。她相信何洋明了她的意思的,两个人能聊的也就那么多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如若两个人坐在一起,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何洋是她原来所在的学校的同事,也是她的前男友。当时她刚进学校,刚开始正式成为一名老师。虽然之前有实习老师的经验,但正式成为一名人民教师,肩上担负的责任感是不一样的。不能再拿“实习”二字当借口,也没有其他老师来帮忙指点,必须完全一个人独当一面。一进去,秦暖就被安排当班主任锻炼。班里的一个学生仗着身材高大总是欺负同学,而且在参加学校的集体活动时总是不配合,脾气冲动暴躁,非常容易发怒。秦暖跟学校的心理老师聊过后,觉得这名学生可能有“双相情感障碍”的精神疾病,便约学生家长到学校,跟家长说了学生在学校的一些表现情况,希望家长能带学生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学生的成长着想。但家长一听完秦暖的话就怒了,说自己的孩子很好,脾气有些冲动不过是青春期精力旺盛的表现而已,怎么可以说自己的孩子是神经病。尽管秦暖再三解释精神疾病并不是神经病,而且只是存在这个可能,所以请家长带学生去医院诊断。但家长仍然骂骂咧咧,说老师不懂教育还怪到学生自己头上来了,语言极为尖酸刻薄,在得知秦暖是这学期刚任职的新老师,家长更是借题发挥,质疑秦暖的教师资格和水平,说要去找校长。经过办公室其他老师的帮忙调解,秦暖也忍气吞声地承认自己也确实水平不够,才好不容易送走家长。秦暖实在忍不住了,躲在办公楼后面的空地上默默地流着泪。就在她抹泪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秦暖赶紧转过头去,希望来人只是路过。“你还好吧”这个声音是和她同一个办公室的何洋。何洋跟她教同一个年级的语文,比她早进来两年。两个人的办公桌就互相靠着,刚刚在办公室,他也有帮秦暖说话。被同事看到自己在哭,秦暖脸“唰”地红了,这比哭还要丢脸。何洋见秦暖一直背对着他,心里也猜得七七八八了:“我刚刚看到你似乎状态不太好。”“真是”秦暖一想到刚刚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委屈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没事,这样的难关总要过的。我刚当上老师的时候,还被学生家长打过呢。”何洋自己笑了起来,“下次吧,下次我讲给你听。我先走了。”“谢谢你。”秦暖感谢何洋的关心,这让她觉得心里很温暖。不过后来,秦暖发现何洋的关心渐渐过界,从只是课下多和她聊天,到给她带早餐,还有开会时老捡她身边的位置坐,还经常约她出去吃饭。秦暖当然不是感情白痴,她觉得何洋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办公室的人看出了他们之间有“情况”,平时也常笑闹起哄他们。总之,两个人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秦暖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何洋连正式的表白都没有过。那段感情,真的很平淡,两人无非就是下课了一起去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也幸亏不那么刻骨铭心,才使得分开的时候,就像手被木刺扎到了,虽然当时痛了一下,但挑出了刺,过后也就没事了。比赛结束散场时,小陈跑了过来:“不是让你帮我签到吗怎么你坐得比我还后面”这时,何洋走了过来:“秦暖,那我和同事先走了。”“好。”秦暖望着何洋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道,就祝我们各自安好吧。“他是谁啊”小陈问道。“以前学校的同事。”从妈妈那里回来后,秦暖就一直暗暗观察颜冬的状态。这两天观察下来,她觉得颜冬最近心情应该很不错。甚至昨天自己因为心不在焉把他的衬衣误收下来,他都没说什么。那么,应该抓紧机会,越早说越好。秦暖坐在沙发上等颜冬回来。七点多,颜冬进家门。秦暖赶紧起身迎向他:“回来了。”颜冬照例是无视她的问候的,但当他发现秦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时,他停住了脚步:“有事吗”颜冬站在楼梯上俯看着她,这让秦暖本来就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跳得更猛:“我,我想问一下”秦暖话才说了一半,颜冬却抬手制止了她。还是不行吗秦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泄了大半。“喂。什么,还有问题。好好,我马上过去。”颜冬放下手机,擦过秦暖身边,急匆匆地出门去了。“砰”秦暖站在原地望着颜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还好,虽然这次没问成功,但颜冬的态度还不错,下次,下次一定可以。这个周三下午,胡太太又约秦暖逛街。她提早十五分钟就到了商场,然而过了约定的时间半小时后,胡太太突然打电话跟她说来不了了。“没事,您忙吧。”挂了电话,秦暖准备回家。“颜太太。”有人拍秦暖的肩,她转过头,来人有些面熟,秦暖忙礼貌地微笑一下。“叫你好几声了都。”对方看起来跟她很熟的样子。秦暖想起来,这是上次她跟胡太太去吃的料理店的经理:“经理你好”“来等颜先生下班吗”经理问道。“不是。”秦暖笑得有些尴尬。“也对,还没到下班时间。”经理说,“颜太太都挺久没有去我们店里了,什么时候再来啊”“有机会一定去。”“那就这么说定了。”两人道别后,经理准备搭升降电梯去顶层的餐厅。电梯门打开,因为电梯还要往下,经理便再等一等。里面的人走了出来,经理一看:“颜经理您好。”、错觉“你好。”颜冬礼貌地打招呼。“出去吗”经理问。“嗯。”“真巧,我刚刚在这里遇到了颜太太,估计她还没走远。”经理指了指前方秦暖的身影。“我先走了。”颜冬稍稍弯腰。“好,有空和太太一起到我们店里来。”经理殷勤地送走了颜冬。秦暖思前想后,决定给郑涛打个电话。凭借自己的观察猜测,是摸不准颜冬的心情的,还是问问郑涛颜冬最近工作状态如何比较好。“喂。”“喂,郑涛,我是秦暖。”“嫂子好,有什么事吗”“我想问一下,颜冬最近在忙什么”“冬哥最近在忙和达旗集团的合作协议签订,不过已经忙完了,今晚和董事长还有胡董有个餐会,算是庆祝双方达成合作吧。”“好,那没事了。”秦暖放下手机,颜冬那么重视的合作协议已经完成了,那么看来自己觉得他这几天心情不错的猜测并没有错,是个好兆头,要抓住今晚的机会。市内一家高级餐厅。包厢的门刚开,胡董和胡太太便走了过来:“颜老。”颜舜和胡董握了握手:“好久不见。”“颜冬你已经见过了。”颜舜介绍站在颜舜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这是李辉,我的表外甥,也是我们集团的董事,颜冬平时都喊他二叔。”李辉同胡董握了手:“幸会幸会。”胡董扶着颜舜坐下:“劳您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应该我去拜访您才对。”“哪里话,这是我们两家第一次合作,我怎么能不过来。”“最近身体还好吗”胡太太问。“挺不错的,就是因为这腿脚不灵便,养胖了许多。”“人家都说心宽体胖,您有李辉和颜冬这两个得力的后辈,怎么能不胖呢”颜舜看了一眼颜冬:“颜冬还差点。”“不错了。从他跟我前期的接触来看,已经相当成熟了。”“我自己的孙子我能不知道吗”“您老别太苛刻,他还年轻,可以好好跟您学。”颜冬笑笑。“舅舅,今天就是大家聚聚,又不是开批判会。”李辉看了看颜冬的表情,出声提醒颜舜。“是啊,颜老,年轻人就应该多鼓励。”胡董说。“要鼓励也要敲打,总之,多听听长辈的话都是好的。”“是。”颜冬恭敬地点头。饭吃到一半,因为颜舜问起胡董子女的近况,胡太太就提到了秦暖。“你见过秦暖了”颜舜问。“岂止是见过,我们还一起去逛街了呢,那孩子挺不错的。”“是嘛,我也觉得她挺好的,比颜冬还要把我当亲爷爷呢。”“这么好的女孩,难怪颜冬当初急急地就把她娶进门了。我们家大儿子快三十了,现在都还没定下来。”颜舜呵呵地笑:“不急不急,这都要看缘分。”听了这话,颜冬的脸色暗了暗,但随即又恢复了恭敬的表情。秦暖坐在客厅里等颜冬,她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不过是一句问话,如果颜冬同意了,就是自己赚到了,就算被拒绝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怕的。“咔哒。”颜冬回来了。秦暖全身绷紧,她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向门廊。颜冬换完鞋,秦暖觉得他抬头看自己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她咬咬牙,早说完早解放,说吧“那个”颜冬在她面前停下。“我想问一下,你周五有空吗”不过短短十来个字,秦暖却觉得比她当初第一次上讲台开口时要难得多了。“没空”见颜冬回答得如此干脆,秦暖觉得他是下意识地拒绝,为了妈妈,为了仅存的一丝希望,她决定再确认一遍:“真的没有吗星期五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是我”“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对我来说也是。”颜冬打断秦暖的话,他迈过秦暖身边,撞得秦暖一个趔趄。果然。秦暖笑了。她在笑自己的傻。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吗其实当初不应该这么瞻前顾后的,应该直接冲到颜冬面前问完了事,这样自己也好早点解脱。不过,那样就不是自己了。明天就是周五了,秦暖在超市采买明天需要的东西,她觉得有必要买点饼干。走到货架附近时,秦暖看到有一个品牌的薯片在做促销活动。对于薯片这种零食她并不感冒,但是这个品牌的薯片,倒是突然勾起她的一段回忆。那是高一的寒假,考完期末考后,作为英语课代表,秦暖回学校帮老师批改试卷,并且整理这一学期的成绩,录入电脑。“秦暖,我要去接孩子,你把成绩录完后发个邮件给我就好了。”下午四点多,英语老师赶着去接孩子,交代完秦暖就走了。“好。”冬天的夜来得很快。当校园里的路灯星星点点地亮起来的时候,秦暖才终于录入并校对完所有的成绩。把表格发给老师后,她关了办公室的门窗,背着书包下楼。然而一楼出口的铁栅门已经锁上了,秦暖走回二楼,往另一个通常传达室大叔会留着不锁的出口走,然而这一边同样锁上了。因为返校的日子在一星期后,寄宿的学生基本都回家了,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教学楼静悄悄的,没有往日的喧闹。秦暖慌了,如果找不到人,那么今晚她可能就要在教学楼里过夜了。不,妈妈一定会来找她。想到这里,秦暖的心稍稍定了下来。可是,自己平常也有晚回家的时候,妈妈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去同学家里玩了。等到妈妈察觉不对来找自己,应该也要晚上十点多了,而且妈妈身体不好,说不定还要等到爸爸回家。不行,不能干坐在这里,秦暖重新跑回二楼,站在面向校道的走廊上左右眺望。她希望可能会有人经过。校园里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十分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响,还有隔了围墙和高大的树木传来的隐约的汽车鸣笛声。若不是天气寒冷,若不是自己被困在教学楼,这样的氛围,是很适合在跑道上散步的。但秦暖并没有心思想这些,她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来回张望。终于,她看到有人远远地骑着自行车从篮球场的方向过来。寒假还是会有些男生回学校打篮球的。秦暖激动起来,她怕自己的声音太小,待会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就过去了。于是把带在书包里的书拿出来,瞄准了时机往校道上扔。“砖头”从天而降,砸在那个男生自行车前方大约五米处,对方捏住刹车,往这边望了过来。秦暖忙大喊:“同学,我被锁在教学楼了,你能不能到前面传达室喊一下大叔让他来开锁。”“哦。”那男生骑着自行车走了,后座上还夹着一颗篮球。过了一会,那男生回来了,“传达室的大叔不在,不知道去哪了。”“啊”秦暖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