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习俗,缓解了我的尴尬。表演用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媒婆说台下的男同胞也可以上来亲自感受一下做新郎的滋味。“快去啊”我兴奋地对萧西奔说。岂料这厮把脸一甩,“我才不要随便去做新郎呢除非你也登台”“可是人家只要男生上台啊又不接受女扮男。”我不明就理,认真地说。他无语地看着我,随后摇了摇头,说:“反正上台丢人现眼的事,我从来不干。”真想丢他一脸苹果,这么傲娇说话间,有个男游客上了台,接受了媒婆的一顿调侃,还有台下观众的哄笑。从杨家祠堂出来,萧西奔又问我下一个目的是去哪里。我摇摇头,表示没有,而且有些想甩掉他。他却说:“我也没有,不如我们再去沱江泛舟一次。”“门票里不是只能泛一次吗”“你跟我来吧。”他倒像个老司机,带起路来毫不含糊。对泛舟我还是挺有兴趣的,便跟着他沿着沱江向下去,走了将近一里路,就遇到拉客的大姐,她问我们要不要坐农家船。萧西奔问:“多少钱一位”“要是人多的话,十元一位,但现在游人很少,要是两位一条船,四十元就好了。”萧西奔说:“便宜点吧,三十的话就去。”“可以。”大姐偏了偏头,示意我们随她去,爽快性子表露无遗。到了目的地,我才发现这里也有一个码头,是农家自用的码头。码头处摆了很多条船,有几个艄公闲着没事,正围在一起斗地主。我们登了船,划船的是大姐的丈夫,他也用一口生硬的普通话说:“坐全船到下游,虽然景色不如古城区的好,但也绝对让你物超所值。”我急忙点头,光两个人三十元就能包一条船,就很值了,说话间我还看到隔壁一个人包了一条船的。“你怎么知道这里还能坐船的,和带路老司机一样。”萧西奔一听到老司机,便笑了起来:“嗯,那我这个老司机,就继续来给你指点舟路。”他问艄公要了撑竿,学撑船。下游的吊脚楼不像早上看到的多,稀稀疏疏,也没有修整好,但是此时风景也不错,青山绿水,夕阳映照,静谧安然。透过清澈的沱江水,我还能看到一些水草在舞动,好想去感受一下坐在船头洗脚的感觉,看到萧西奔撑得还算有模有样的,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放开一些,便脱掉了鞋子,压住腿边的裙子,在船头坐下,把脚伸入水中。水还蛮清凉的,向前看去,仿佛整条沱江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高兴地用脚打了几个水花,笑着无意中回看向撑船的萧西奔,却发现他刚好也在看我。他眼带笑意,柔情脉脉也可能是我的幻觉,看得我心头突地一跳。我赶紧挪开了视线。下游还分布着一些传统的酒厂,艄公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去买点酒尝尝,萧西奔接过话说:“不用了,我们等下还有事。”船要调头了,萧西奔把竹竿递给艄公。我把脚悬空晾干,正要穿鞋,萧西奔走了过来,摇着头说:“你真的不用干净的水冲一下你的脚吗沱江水可不是几十年前的。”我被他一说反而有心理作用了,下意识地感觉脚背痒痒的,用另一只脚的指头抓了一下脚背。他叹了一口气,说:“看你还玩得不亦乐乎像个清纯少女,其实就是个傻瓜大姐。”“哎呀,我舍不得用喝的水嘛。”“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节约意识的,不过要是过敏了长了奇怪的东西,医治的钱,痛苦的钱,可不仅仅是买瓶水这么简单了。”我只好拧开喝了一部分的农夫山泉,一手抓着裙边,一边想弯腰倒水,他再次摇摇头,说:“我来帮你倒吧。”我被他批评得不好意思,只能乖乖就范。“在古代,女人的脚是不是不能让男人看到的”“好像是,古代的女子都要守贞节。”我一边洗一边不以为意地说。“那么现在我帮你倒水冲脚,是不是意味着你掉节操了”他佯装正经。我又好气,又好笑,“你才掉节操了呢,你的节操都碎一地了”“还真别说,我也感觉碎一地了。”“为什么这样讲”我坐在船头,甩了甩脚上的水,偏头看向他。“大概是因为我还不够君子范儿吧。”我不明白地看着他。“你要君子范儿做什么”“招女孩子喜欢啊,像飒哥一样”“这都哪跟哪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为什么要和其他人不一样,而且你不是也很招人喜欢吗”我试图安慰他,却没想到他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又从艄公手中接过了竹竿,撑着船逆流而上,他还还挺起劲儿的。这个家伙萧西奔问我要不要来当一把船娘。江南一带的船娘十分闻名,我本人倒是从来没有体验过,便试了一试。事实证明我对此没有天赋,我摇着头把竿递给了艄公。艄公笑着对我说:“现在逆流,不好撑的,你们这些妹子也没有力气。”我想起“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的话,再看看艄公风吹日晒的黝黑脸庞,暗暗觉得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你是以撑船为生的一定很辛苦吧”“习惯喽,倒不觉得苦,每天撑一撑船,日子也不会这么无聊。”这也是,有时候我们经常以上帝视角去可怜同情一些人,其实人家心里是踏实而高兴的。回到了起点,我们又往回走。“怎么样,是不是与早上的泛舟大不相同”“很好玩,不过各有千秋”我赞道。萧西奔只要不捉弄我,说话不刻薄我,还是挺好的。回客栈时,我们在虹桥桥头遇到了关嘉慧、秦雁、朗飒和潘少泽。看起来他们一直在一起。路上问起彼此下午的收获,我喜滋滋地把先前的喜悦感夸张了几倍地说。大雁埋怨着我:“你怎么也不叫我啊。”“我叫了啊我在群里问你们在哪,结果没有一个人回复我,加上我们时间也挺赶,就自己去了。你们也玩得很嗨吧”“吼,慧慧倒是挺嗨的。”大雁说。“也还好啊,我只不过是拍了套苗家服装照。”大雁似乎话中有话地说:“我觉得你的嗨点不在这里。”关嘉慧嚷道:“我让你穿,你自己不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朗飒这时候突然转过头,说:“那也未必,后面的行程中还是有很多机会的。”等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杨文海一个人正在大厅看电视。我隐隐觉得不妙,而且杨文海这家伙怎么老喜欢戳这儿看电视呢我回到房间,周唯气鼓鼓地数落了杨文海一番。“真没见过这样的人,我在一家店里看中了一块披肩,花色比较独特,想买下来。让他帮忙砍价,结果他倒好,一刀砍下去,店主人直接大动脉出血,她脸一黑,不卖了气得我出了店,他向我说对不起,我想着算了吧,这点儿小事也不至于把心情弄坏。于是我们又折回店里,可是它早已经被人买走了”在吃饭的时候,杨文海是这么解释的:“平常砍价都是这样砍的好伐,从没见过这种卖东西的人,砍得太狠了,直接不卖,本来就是她态度的不对”“你哪能和平时逛街相比哦,旅游区的东西本来就卖得比较贵”我们都很无语,关嘉慧从中调停:“好了,说不定在其他地方也能买到。”“它的花色特别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花色”周唯气愤地说。对于周唯的品位,我是持认可的,而且女孩子喜欢上的东西,被别人买走,确实宛如心头割了块肉。“是怪可惜的,可能它跟你没缘分”我说道。又向杨文海递了个“不要再说了”的眼神,不知他会意了没有,反正当着大家的面被埋怨,他的脸色也不大好。倒是一惯比较低调的潘少泽,笑着说:“哄女生开心的三个字不是买买买吗”关嘉慧说:“那也要看情况,买到不喜欢的,质量不好的,回到家后果也很严重”萧西奔长叹了一口气,端着茶杯一饮而下,说:“啊,女人”“怎么了奔哥,你也在研究女人了”朗飒调侃道。“研究开玩笑,难道她们不是放在光学显微镜下也看不懂的麻烦又复杂的生物吗”萧西奔真的是来招黑的,这话一出,我们几个女生就冲他吵嚷起来。刚好服务员把一盘干锅黄牛肉端了上来,他双手合十,笑着说:“各位大小姐,饶了小的一命吃菜吃菜”、第十八章 放灯当我正在埋头吃鱼的时候,他们聊起了晚上的打算。朗飒问起了我们,有没有什么计划。秦雁说:“我们昨天路过河边时,看到有人在放河灯,我和可乐讲好了去放河灯。”结果话一出,他们几个也欣然加入。朗飒说:“既然都想去,就一起去吧。”关嘉慧一脸神采飞扬:“好啊好啊,一起去吧。”我从柜台结完账,和大家一起走出餐馆。关嘉慧让朗飒陪她去买下午看中的苗银,她说自己忘记哪家了,也不懂得辨别真假。周唯和秦雁打算回客栈休息去。我不大想待在客栈听周唯说杨文海的不是之处,一些情绪把我的心情也搅得很不好,就像昨晚睡觉的时候,周唯说杨文海一点儿也不果断之类的话,我说了句“还好吧”,周唯便对我摇了摇头,表示我只会和稀泥。诚然性格上的不合拍,我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但有时不免哀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果真有天地之分,拥有疼爱自己的人不懂珍惜,没有恋爱的人只能心向往之,全凭想象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我更不想跟着关嘉慧去当电灯泡。下午遇到他们的时候,直觉告诉我,关嘉慧是喜欢朗飒的,秦雁说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是指关嘉慧更在意的是和朗飒在一起。虽然理智上,我认为自己本来也没有想要得到谁,但心里仍旧有一些失落。我坐在沱江泛舟上面的台阶处,放河灯的地方就在对面,我只要从桥上过去就好。这个地方的视线很不错,流水潺潺,游人嬉笑,远处近处的灯光目眩神迷,引人缱绻缠绵。夜晚的江边凉意袭人,我莫名多了一分心事,少了一分轻松。“嗬,你怎么坐在这儿”是朗飒的声音。抬眼仰视,他站在夜风中,俊朗得令人痴迷。“就你一个人嘉慧呢”“回客栈了,我四处走走。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石头怪凉的。”“我垫了两张餐巾纸。”“那也很凉。”“还好。”他也坐在了我旁边不远的地方,望着沱江对岸。我的心跳有些加速,一时也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觉得凤凰怎么样”他问。“很不错,之前担心它过于商业化,来了后发觉好得超过预期。城内的几个小景点,虽然没有多大看头,但是泛舟沱江很有意思。”“原本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只是我们没时间去,比如去城外的山溪中烧烤,去看看少数民族的歌舞表演”“是么听起来是不错,只是我觉得就在这个小城里逛一逛,清静清静也很好。”“那就好”“朗飒”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我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不敢看向他,垂了垂首,问道:“你去留学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吗”“嗯,确定了十之。那边的奖学金申请是批准了。”“哦,一般来说是没问题的。”我讪讪地说。你这么优秀,一定前程似锦。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可纵使我们如此相近,纵使四下皆无旁人,内心泛起的情意反而令我无处说起。我和朗飒,终究还是更适合共存于集体之中,呼呼喝喝,更加自然啊。不知道他是否也感受到了这种尴尬,突然,他问了我一句:“你大学都没有恋爱”我一愣,这样的话题,我还是头一次被男生这样问,问的人还是我喜欢的人。我下意识地摇头:“没有。”他轻轻一笑,似乎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无厘头,“不好意思,问得这么私人”“呵呵,没事啦。”为了化解处境的尴尬,我也笑着说,“倒是有人追过我,但是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没有答应。”“可能是没有感觉吧。”我又补充道。“也是,感觉最为难得。”我也很想问问他的一些事情,可惜没有了机会。秦雁的一声:“喂,你们两个人坐在这里像是在约会”把我吓了一跳。秦雁、关嘉慧等一拔人全都到齐了。我急急站了起来,产生了一种被人捉了个现形的局促感。我还瞟到了关嘉慧脸上浮现的不悦,赶紧解释说:“没有啊”“都到齐了过去放河灯吧。”朗飒止住了我的解释,笑得如空中朗月。我像做贼心虚似的,不敢紧跟朗飒,只好走在人群后边。刚刚关嘉慧好像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