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道:“来人,将这个毒害妃嫔的奴婢给朕拖出去杖毙”御前宫人上来拖丹芸,薛千柔霍地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丹芸,说道:“皇上,此事还有许多疑点,蔓花散如此罕见,丹芸一个小小的宫女如何得来宴会上那么多人,小岳又如何能够轻易得手求皇上彻查”“她一个宫女当然不能轻易拿到,但是你呢堂堂从二品昭媛,又是宰相大人的千金,要得到毒药还不容易吗”“宋青荷”齐寅眸色一冷,“此事同宰相无关。”瑶昭仪咬牙:“是,臣妾失言。”齐寅再度望向殿中:“还不拖下去”“皇上”薛千柔死死护住丹芸,两个御前宫人被她打翻在地。齐寅拍案而起:“沈意卿,反了你了再多事朕连你一起罚。”薛千柔一字一句地说道:“臣妾不会让丹芸冤死。”“很好。”齐寅被气笑了,“靳忠,传旨下去,敏昭媛触怒圣颜,即刻迁入冷宫思过,听雨轩大宫女涵姝丹芸随侍,其余宫人一律杖责三十,发配六尚局做苦役”、冷宫第五十章:冷宫“皇上”薛千柔喃喃道,“你要将臣妾打入冷宫,还要责罚臣妾阖宫的宫人”“是你咎由自取”齐寅坐回椅上,整个人都冷得像冰。薛千柔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收回成命,然而九五之尊显然并没有这个打算。“皇上,你说过会一直爱着臣妾,护着臣妾。”薛千柔犹自不肯相信皇帝会如此绝情,“你不会这样对臣妾的,不会的,皇上,你是在跟臣妾开玩笑,对不对”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护着丹芸,转眼之间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然而皇帝并没有心软,只冷冷地与她对视。“皇上,毒是奴婢一人下的,求皇上不要责罚娘娘”丹芸拼命磕头,额头被磕破,鲜血将地板弄得很脏。“宫正,将敏昭媛押下去。”皇帝的声音将薛千柔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打破,她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凉,一双大眼里浓浓的全是失望和悲伤。秦宫正上前想要擒住她,她没有反抗,任她们扭着自己的胳膊,拖着她往殿外而去。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她回过头,望着齐寅说道:“皇上,当初在烈风山我们曾同生共死,当时你说过,可以答应臣妾一个请求,这个承诺还算数吗”只片刻功夫,她的声音便沙哑得厉害,这几句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让人听了十分难受,押着她的宫人不由得放开了手。齐寅静默片刻,答道:“算数。”“请皇上赦免听雨轩的宫人。”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求皇帝赦免自己,没想到竟是替宫人求情,就连齐寅也有些发愣。“可以吗”见他不回答,薛千柔又问了一次。“允你。”“多谢皇上。”薛千柔没有再看他,也没有理会丹芸,大踏步往冷宫而去。一路无话,宫正司的人默默跟在身后,薛千柔很是颓废,机械地迈着步子,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经过清溪宫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望着荷塘发呆那里是她和齐寅初遇的地方。从开始得宠到被打入冷宫,前后不过四个月的时间,连秦宫正也忍不住感慨世事难料。“昭媛娘娘”她轻声唤道。薛千柔凄然一笑,收回目光,继续往冷宫而去。从齐寅登基至今,一宫有五位妃嫔被打入冷宫,都是戕害皇裔的从犯,薛千柔是第一个因为“触怒圣颜”进来的。秦宫正和冷宫的大太监陈褚交接后便走了,没有人叮嘱“照顾”她,陈褚自然是照着自己的规矩来,薛千柔虽然未被废除份位,但被打入冷宫还能复出的妃嫔,本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一旦踏入冷宫的大门,这辈子便交代在这里了。“昭媛娘娘,冷宫宫人不足,不能养闲人,娘娘今日好好歇一日,明日起便要像其他人一样劳作。”薛千柔斜觑了他一眼,并未答话。陈褚也不去管她,随便安排了一间破屋给她居住,便离开了。反正,明天她就会知道,不遵守他定下的规矩会有什么后果。薛千柔的这间屋子是冷宫最破旧的一间,房顶有几块瓦片不知所踪,留下一个破洞,若是下雨肯定会漏水。门关不紧不说,仅有的一扇窗户还没有窗户纸,此时已是九月下旬,天气很冷,一旦有风吹进来,屋里便冷得像冰窖。靠墙的位置有一张狭窄的木床,上面只有一床薄薄的棉被,连枕头都没有。薛千柔是直接从长青宫被押到这里的,未带任何御寒物品,可以想象这里的夜晚是多么难熬。她走过去躺在床上,一阵发霉的气味蹿入鼻孔,令人作呕,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像一具死尸一样。“娘娘娘娘”惶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薛千柔假装没有听到。早就知道涵姝丹芸定会跟着来,可她真的不希望让她们牵涉其中。两人在门外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一起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况,涵姝还未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家主子身居从二品,如今竟要住在这种地方“娘娘”丹芸走到床边,轻声唤道。薛千柔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们。丹芸在床前跪下:“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连累了娘娘,娘娘责罚奴婢吧。”“谁让你们来的”薛千柔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怒气,“本宫不需要你们伺候”“娘娘”涵姝跪到了丹芸身边。“滚”丹芸平静地说道:“皇上已经下旨让奴婢和涵姝来冷宫,娘娘就是想赶我们,也赶不走了。”薛千柔坐起身,见两人各自提着一个小包裹,显然是铁了心要追随她,心头一阵火起,举起巴掌便往丹芸打去,却在触及她脸颊时蓦然停住,之后颓然放下了。“娘娘,你打奴婢吧。”丹芸哭着求道。“本宫没为自己求情,而是让皇上赦免你们,你们还不明白本宫的心思”薛千柔骂道,“冷宫是什么地方,你们也跟着来,想跟本宫一起死在这里吗”两人同时道:“娘娘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薛千柔扭过头,眼泪顺着脸颊而下,将僵硬的被褥打湿。两人的住处就在薛千柔隔壁,比薛千柔的屋子更小,连扇窗户都没有,黑乎乎地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倒是比薛千柔的这间暖和,被褥也更厚实一些。两人坚持要跟薛千柔换屋住,理由是她们睡一起不怕冷,薛千柔知拗不过她们,唯有同意。傍晚的时候,有宫人送来已经凉透的米饭和两碟炒焦了的青菜,涵姝气得要去找陈褚理论,被薛千柔拉住了。“这里不是听雨轩,凡事只能忍耐。”“娘娘”涵姝又要哭出来,若薛千柔像其他妃嫔一样,当初就不会因为护那两个小宫女而与琳妃发生争执,也就不会被太后重罚,更不会因此失宠。又或者她心肠稍微硬一点,由得丹芸认罪,就算失宠,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昭媛,说不定很快便会复宠。如今“如果不想让本宫难受,就别哭了。”涵姝赶紧收起了眼泪,主仆三人将就着吃了饭,各自休息不提。第二日天还没亮,便有宫人砰砰砰地拍门:“起来干活了”三人都是整晚不能入眠,此时刚睡着,很想装作没听到,又怕对方破门而入两扇门都经不起折腾,若是被踢坏,如何挡风只好硬撑着爬起来,来不及梳妆,便走了出来。“北边有一道宫墙塌了,陈公公吩咐你们三个将泥石全部搬走。”一个太监尖声尖气地说道。“陈公公不过是”涵姝想说陈褚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指使主子做事,但话没说完便被薛千柔捂住了嘴巴。“麻烦这位公公稍等,我们洗漱梳妆过后马上就去。”她客气地说道。那太监冷哼一声:“梳妆就没有必要了,你还期望皇上能到冷宫看你不成打扮了给谁看啊。”阴阳怪气的声音将涵姝丹芸都气得够呛,薛千柔使眼色不许她们出声,假装没听出那太监话中的讽刺之意,点头道:“公公说得对,请公公给我们半刻钟的时间,马上就好。”那太监道:“杂家哪有时间陪你们蘑菇你们来一个人跟杂家去看看地方,之后你们要磨蹭,杂家可不管,反正今日之内若是没有完成,陈公公自会责罚你们。”说完他转身就走,丹芸立刻跟了上去,一边说道:“娘娘,奴婢去吧。”薛千柔和涵姝抓紧时间洗漱,丹芸很快走了回来,脸色非常差,薛千柔问道:“怎么了”“那面墙足足有十丈长,沙土砖头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别说一日了,就是十日我们也搬不完。”“陈公公摆明了故意刁难”涵姝气愤不已。“故意刁难又怎样”薛千柔倒是很平静,“冷宫由他做主,我们除了听话什么都做不了。今日之事,他不过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若是反抗,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娘娘,你堂堂昭媛”“你们听着,什么昭媛、宠妃,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比最低等的奴婢还不如,要学会接受现实,才能活下去,明白吗”涵姝丹芸含泪点头。早上是没有早膳可用的,主仆三人饿着肚子来到了断墙处,宫人送来了铁锹、簸箕等物,三人便开始劳作。薛千柔从小接受训练,倒并不觉得这体力活有多苦,涵姝丹芸见主子都不叫苦,自然更没有叫苦的理由,都埋头苦干,奋力同沙土灰尘搏斗。中午又是冷菜冷饭。一直干到傍晚,陈褚带着几个太监走了过来。三人停下手里的工作,一起叫了声:“陈公公。”陈褚脸色阴沉:“昭媛娘娘,奴才说了要你们今日之内将沙石全部移走,如今你们却只完成了一成,是故意跟奴才作对吗”、目的第五十一章:目的薛千柔知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教训她们罢了,无论她们完成了多少,这一顿责罚总是免不了的,于是也便不去做无谓的辩解,只说:“但凭公公处置。”“近日冷宫烧炭多了些,炭渣放着也是浪费。”陈褚吩咐身后的太监,“去取些来孝敬昭媛娘娘。”涵姝丹芸都有些不明所以,炭渣有什么好孝敬的太监很快取来两盆炭渣,陈褚吩咐将炭渣倒在三人身前,涵姝丹芸兀自反应不过来,薛千柔却已明白陈褚的意思,一屈膝跪了下去。“娘娘”涵姝一声惊呼。取炭的那太监走到她身后,伸脚一踹,将她踹得跪到炭渣上。丹芸知无法反抗,主动跪下了。“昭媛娘娘很识时务,既然如此,你们只需跪到辰时即可。”只需跪到辰时即可此时是酉时,离辰时还有七个时辰。并且还没有饭吃。陈褚一走,涵姝立刻道:“娘娘,陈公公也太过分了,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一直被欺负吗”薛千柔望了望天:“本宫同他无怨无仇,也许只是下马威罢了。如果不是那便是有人授意的,他也做不了主。”“娘娘是说瑶昭仪”丹芸问道。薛千柔没有回答。三人本来因为劳作浑身大汗,此时跪在这里,被冷风一吹,齐齐打了个冷颤。看天色今夜似乎要下雨,若是在这里淋着雨冻一夜丹芸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到薛千柔身上:“娘娘,你之前的伤还未痊愈,受不得凉。”薛千柔摇摇头,将衣服递还给她:“本宫一向身子强健,还熬得住,倒是你们若你们当日跟了别的主子,就不用来这冷宫受苦了,本宫对不起你们”“娘娘别这样说,奴婢和涵姝是心甘情愿的。”涵姝重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比心甘情愿还心甘情愿。“那就有苦一起吃吧。”薛千柔也不是矫情的人。“嗯”涵姝丹芸同时道。半个时辰后果真下起了雨,温度下降得更加厉害,三人努力用意志来战胜寒冷,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头发和衣服全部被打湿,膝下的炭渣越发硌得厉害,涵姝丹芸都有些摇摇欲坠,看得薛千柔难受不已。天色渐渐黑透了,薛千柔正在思索什么法子能让二人不用受罚她们没有义务因为她的作死而受苦,突然听到嗤嗤两声轻响,接着扑通扑通,涵姝丹芸都摔倒在地。一个黑衣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薛千柔面前。“你来做什么”她冷冷地问道。“你要杀的人是琳妃吗”“不关你的事。”黑衣人笑了笑:“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可是我未来的皇后。”薛千柔扭头不理,黑衣人蹲下身,扶着她的肩膀道:“我不信凭你的聪明才智,杀人还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说了不关你的事”“你宁愿受奴才的气,也要留在这里,总不可能是因为爱上了齐寅。”黑衣人轻笑。“我为何不能爱他”薛千柔反问。“你如果真的爱他,干嘛不以本来面目示人凭你的容颜,有哪个男人能不为你倾倒”“可我偏偏想以沈意卿的容貌征服他。”“不,你是想再杀一个人。”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