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频会议安排即可。”林百川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着,“听说你最喜欢投资的就是医院”她又翻了一页报纸,将其折好开始认真开起来,“对呀,不仅是这边,国内的好多城市都有我投资的医院,所以便宜你了,以后等你老了看病都不用花钱的。”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颤,等他老了,她还在他身边,所以看病免费。他十指交握毫无节奏的敲打着膝盖,忽的提醒她,“你没有行李要带回去的”“你不是说了,我想要的任何东西你都给我么,我吃的不多,对穿的也不讲究,好养活的很,你家里的东西足够我用的,还带什么行李”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陶然,她那么挑剔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随便将就呢,或许早就噙着不合适就退回来的心思,所以空身一人过去。她放下报纸,“下午陪我去个地方吧。”“没问题。”直到下午来到目的地,他自嘲,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第七章陶然在墓碑前蹲下身来,用外罩衬衫的袖子擦擦墓碑上的照片,“何叔叔,我要回去了,那里变化挺大的,我想回去看看,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可不准你生我的气。我听话了,听你的话了,从现在开始。”她指了指林百川,“何叔叔,他叫林百川,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人,你放心好了。”林百川把鲜花放到墓碑前,一直都不敢问她是怎么一回事,他指指她脚边的另一束鲜花,“好像有人刚来过。”“恩,这里好心人多。”离开墓地后,她让司机先回了。她和林百川散步往回走着,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安静的穿过一条条街道。或许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她缓缓道来,“何叔叔暗恋我小姑,我小姑结婚后,他一直未娶。我二十岁的时候他被车撞死了,他推开了我,其实该死的那个人该是我,可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我得努力去幸福,这是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我答应他的。我从来都不是个信守承诺的好孩子,上初中那会儿,我是学校的反面教材,每周校会上都要检讨,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保证好好学习,不再打架,不再早恋。到后来教导主任见了我都要绕道而行。因为我屡教不改呀。”正好到了纽约的某个公园,她蹲下身来,捡起草丛边的一片落叶,用衬衫擦了擦,把它放在鼻尖闻闻,“这是绿色的叶子,对吧”林百川有点跟不上她如此跳跃的思维,前两分钟还在怀念何叔叔,后来又扯到学生时代的不良学生,还想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结果她捡起一片落叶,问他是什么颜色。尽管有些无厘头,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她,“是绿色的。”“这是夏天,枝繁叶茂的时候,但它却落下来了。我和它很像,处在生命最美好的年华,本该摇曳生姿,可却了无生机。”他忽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像在自言自语,“你跟它不一样的。”她把那片树叶放进衬衫的口袋,沿着小路继续往前,明明眼前是很美的景,落在她眼里却是一片虚无,“知道我们初中教导主任是谁吗”他回,“何叔叔。”她迈出的步子微微一滞,又从容坚定的落下,看着远处的葱郁,视线都有些模糊,“所以,这个世上我唯一不能辜负的人就是他。”他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将她带进怀里,“以后每个节日我都会陪你回来看何叔叔。”她沉默不语。“我订了晚上的机票。”她抬起头,眼里都是不解,“不是说明天回的吗”“我们明天去领证。”她两眼发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现在在跟我求婚”“可以这么理解。”她已经平复好惊诧的心里,眉毛一挑,“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没有房产证,你觉得我会答应”在她猝不及防之时,他低头吻上了她,轻轻浅浅的,温柔的不可思议。她也被蛊惑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配合他的高度。纽约的街心公园人来人往,这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的嘴唇都麻木了,他才放开她,彼此的气息都有些加重,她环看四周的景致,不忘揶揄,“街头拥吻还挺有经验的嘛,找了这么个唯美的地方。”他看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偶尔投来好奇目光的人们,用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陶然,三十二年来,对女人我只有两次失控,第一次是那天晚上,还有就是刚刚。所以,别再给自己添堵了,行吗”陶然推了他一把,冷嗤一声,“自以为是,谁吃醋了呀”他笑,“我有说你吃醋吗”她没睬他,迈着轻盈的步子往前走,双手放在背后,向他勾着手指,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忽的她转过身,“林百川,你这样求婚是不是显得太穷酸了”“你早上吃的粥,我煮的,第一次煮饭,以后会做的更好。”他不是比她起的还要晚瞧出她的质疑,“我煮好粥,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原来如此,好吧,“林百川,我愿意嫁给你。”她就这样把自己给嫁了,彼此间没有一点了解,没有感情基础,甚至连虚情假意的求婚誓词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就嫁了。在她需要被救赎之时,丹尼尔给她安排了一个意外惊喜,对于林百川这个意外惊喜她还算满意,于是,就这样吧,至少丹尼尔不会害她。至于林百川为何要这样急匆匆的结婚,大概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有时候命运很奇怪,许多人打了她好多年的主意,殷勤献个不停,可她从来都不会冲动,就算在她痛不欲生急需另一个男人来带她走出迷途时,她也没有失去过理智。可是林百川只是一句过两天随我一起回去吧。她承认那一刻她心动了,随他、一起、回去,每个词对她都有着致命的诱惑。林百川这个看似温和却是骨子里都强势的男人,他淡淡的一句话都令她无法拒绝。她不得不承认,他很懂她。她什么都不缺,丹尼尔几乎把珍奇异宝都捧在了她跟前,再昂贵的钻石都无法打动她。可林百川做到了,一碗粥。她就这样回去了,那么匆忙,都还没来得及跟丹尼尔好好道别,不过他也不见得就稀罕见到她,这会也不知窝在哪个温柔乡里。飞机起飞前,她给季扬发了一条信息,扬扬,我明天早上就到京。把我入股工作室的合同拟好,我回去签字。季扬回她,陶然,你想钱想疯了是不是就那么屁大点的工作室,还不知道效益怎么样,你就惦记着睡不着觉了还被真被你猜中,一想到我入股又没签什么协议,我昨晚就彻夜失眠了。钱虽不多,可谁会跟钱过不去,对不对然后她再也没接到季扬的回复,估计他能把手机给摔了。她又发了一条,明晚找你吃饭,我要吃大餐。发完后就直接关机。林百川微微侧头,“还有事情没处理好”她收起手机,“不是,跟朋友约了明晚吃饭。林百川,若是异性朋友,他长得还很不错,你会不会吃醋的”他对她的问题充耳不闻,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她也觉得这个问题无趣,可还是问了。将脸别向窗外,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在那个城市,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呢她逃离了六年,还是回去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等她再次睁看眼时,已经落到了这座城市,内心的惶恐又汹涌而至,还有血迹斑斑又面目全非的画面开始在脑海里闪现。她躲避的不是这座城,其实是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那个心魔,手脚都开始冰冷,在这六月下旬的酷暑天里,她被冻得发抖。林百川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我知道这里有你很多不堪的回忆,你只有敢去面对了,你的病才能好。”陶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都知道”他点点头,“丹尼尔什么都和我说了,我前天也去了jean的诊所,有跟她沟通过,以后有心里有什么事及时跟我好不好”她一直盯着他,她可以信任他吗可以再度毫无保留的去相信一个男人吗飞机上的乘客都已经下去的差不多了,杰森和东在不远处等着他们,林百川摸摸她的发顶,语气里似带着一丝温柔,“现在没事了,跟我走吧。”汽车一路前行,道路两边的景色是她陌生却又熟悉的,她的左手一直被林百川攥在手心里,或许有些紧张,她的手心开始冒汗,渐渐的有一些湿濡的感觉,粘粘的,挺不舒服。她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我没事了。”这是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她第一虔诚的跟他致谢。可他还没有松开的迹象,一直闭目养神,脸上有点疲倦之色,大概是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她也不再说话,任由他牵着。这是她跟第三个男人像这样长时间的十指相扣。她侧脸仔细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有着一张刚毅俊朗的脸,不管从哪一方面看他都太过优秀,让此时的她不禁开始后怕退缩。她声音轻柔至极,发出来时,她自己都觉得柔软的不像话,“林百川,我不想去民政局了。”她想反悔了,跟林百川结婚就像坐在赌桌前跟一帮赌徒豪赌,她把这辈子的幸福压了上去,这个赌注未免过大,她输不起的。他眼睛微微睁开,声音一贯的平淡,“如果真不想去的话,我就让工作人员上门来服务,这样行吗”再平常不过的话,可是透露着她无法拒绝的霸道。反正是已经由不得她了,就像赌局已经开始,她翻了自己的底牌后,发觉情况不是太妙,她想撤,可是谁会让她走呢。她似笑非笑的看他,“林百川,结婚后就不要再跟以前的那女人有牵扯,你做得到吗”、第八章她似笑非笑地看他,“林百川,结婚后就不要再跟以前的女人有牵扯,你做得到吗”他一字一顿,“所有的尴尬我都不会让你再经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吗她又问,“我们这么匆忙的结婚,你父母那边你到时怎么交代”他垂下眼皮,略有思考,转而迎上她探究的视线,“我做事向来都有分寸,他们信得过我。”她呵了一声,有些自嘲,“准备在你父母那里消费你以前的信誉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娶了个神经病回家,会不会跟你断绝关系的”他板起脸,闷闷的不悦,“陶然,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你嘴里听到神经病三个字。”她反讥,“就只准你骂我神经病”他无言以对,她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这个仇,她会不会记恨上一辈子的还真是不好说。车子很快驶到了一处公寓大楼前,下车后看了看四处的建筑物,她不禁有些欣喜,离她的那家咖啡馆还挺近,走路估摸着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住三十二楼,玄关处她甩掉脚上的鞋子,看了眼摆放的那双不知是什么颜色的女士拖鞋,直接赤脚走了进去。这装修风格还真是简约,不过看上去挺有品味的,就凑合着吧。她直接去了卧室,得看看以后睡觉的地方长的什么样。卧室倒是不小,应该是两间打通的,原本的落地窗在装修时改成了飘窗。窗台中间摆放了一张别致的原木矮桌,木桌上有本书,书角有些破旧,看来有些年代了。木桌边上散落了几个抱枕,还有一把小提琴。林百川手里拿着一双拖鞋走进来,言语里有几分责备,“赤脚也不嫌冷。”她已经坐在了窗台上,双腿耷拉下来,不停的摆动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这里是冯熙媛住过的吧,她也喜欢小提琴”林百川把她的腿提起来,将拖鞋套在她脚上,两手撑在她身侧,“这房子我也是第一次过来。”骗鬼呢吧。“房子是我妈亲自给我设计装修的,落地窗改成现在这样也是她的主意,她说将来的媳妇一定最爱这个地方。”他又把那把小提琴拿过来,“看看这是谁的”陶然拿过来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她前天在纽约拉的那把小提琴么,她一脸的诧异,“你什么时候偷过来的”他无视她的问题,拍拍她的头,“洗澡换件衣服,我们还要赶去民政局。”到了浴室她才发现,纽约那个家里的一切大概都被林百川搬空了,就连她的牙膏发刷他都让人收拾了过来。换上了一条短裙,精心的化了妆,照了照镜子还不错,美艳娇娆,她这才去客厅找林百川,“可以出发了。”林百川抬头看她时,眼神怔了好几秒,喉结轻滚,“我们不是去比美。”“我得让今天去领证的那些男人羡慕嫉妒恨你。”她对他扬了扬下巴,“傻了快点走吧。”领证还真是这么简单的事,填个单子,拍证件照,然后付钱拿证,整个过程也就半个多小时。从民政局出来后,她还有些晃神,就这么结了回头又看了眼民政局,她与之前所有的缘分就此别过了。林百川让她先上车等他,说要去买瓶饮料。她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无名指,这真叫结婚虽说她不爱这些东西,可它毕竟是个祝福,祝福美好婚姻的开始。林百川也真吝啬,连这点小小的祝福都不舍得给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