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离无韵> 分节阅读 22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22(1 / 1)

亭,轻声问了一句:“我听母亲唤你阿韵,这是你的小名吗”“嗯。在小贤庄的时候,阿公和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哦,他呢,也这么唤你吗”他小心的问道。无韵愣了一下,随之坦然道:“也是。”子皙见她的样子没像以前提起那人时那么紧张,心里也有些高兴。“那,可曾有人唤你离儿吗”“这倒未曾有过。”无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咱们还要相处一段日子。我总不能一直像宫人们一样,唤你越王姬吧我唤你离儿好吗”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反正你总是要离去的。”无韵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好。”且住亭里此刻正是茶香四溢。碧螺春茶产于太湖洞庭山。万顷太湖水面开阔,春日高升,雾气蒸腾,日夜不散,洞庭山润泽其中。茶农将茶树与果树间种,碧螺春便有了层层的花香果香茶香味。经过精细炒制的干茶条索紧结,白毫微微,色泽银绿,翠碧诱人,卷曲成螺,故名“碧螺春”。此时亭中的两人正人手一杯绿茶,怡然自得。凌旭子心疼的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又将杯子向他伸过来。他翻了翻白眼:“你个酒囊皮子范蠡从越国功成身退后去了齐国,化名鸱夷子皮、意为酒囊皮子不在东海边晒你的盐,打你的渔,跑到虎丘来做什么莫非你的鼻子长到闻道了新茶的味道我的宝贝徒儿昨日刚刚送来的新茶,都未来得及喝一口,就被你尝了鲜”一边唠叨着,一边将伸过来的杯子倒满。范蠡一身皂袍,头上已隐有白发,面色被风吹日晒的黝黑,精神却是极好。他端回杯子,也不理会凌旭子的唠叨,叹息道:“白云翻滚,清香暗袭,芽多、嫩香、汤清、味醇,果然不负茗茶之最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古人诚不欺我若范某所识之人、所到之处,都能奉上老头儿你这样的极品洞庭碧螺春,我也不用躲在蛮荒之地晒盐打渔了。”凌旭子听了他的溢美之词,得意的哼了一声:“算你识货看在你帮我找的这个宝贝徒儿的份上,今日就让你过足瘾吧”“如此,多谢了”说着,将杯子又递了过来。凌旭子呷了一口茶,果然回味甘醇。他看了看黝黑干瘦的范蠡,不由笑道:“这也是你老小子自找的。齐人赏识你的贤明能干,齐王请你进国都临淄,拜为相国。你呆了三年就挂冠而去。若是还当你的相国,岂用跑到千里之外来讨杯茶喝”范蠡摆了摆手:“老头儿莫笑我了,官致卿相,治家千金。白手起家,盛名之下其实难附,恐非吉兆。”凌旭子沉吟了一会儿,道:“盛极而衰,过犹不及,去留无意,舍即为得。你能做到这些,却也不易。只是为何选了陶地定居”“陶地么,我观它东邻齐、鲁;西接秦、郑;北通晋、燕;南连楚、越,恰恰居于“天下之中,实乃最佳经商之地。操计然之术根据时节、气候、民情、风俗等,人弃我取、人取我予,顺其自然、待机而动以治产,必能再置万金啊”“千金散尽,万金复来,你个老小子果然不做赔本的买卖啊”“知我者,凌旭子也哈哈”“哈哈”两人以茶代酒,举杯痛饮。凌旭子放下杯子问道:“你此次前来,怕不是为了做什么买卖吧”“大风将起啊”“怎么,齐王情势堪危了吗”“田陈势大,早晚而已。”凌旭子斥道:“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并圣知之法而盗之田成子有盗贼之名,而身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候”“自周王室衰微以来,各路诸侯以尊王攘夷为名,行称霸之实。土地,人口皆为争夺的目标。春秋无义战,黎民陷水火,皆因能者居之,而非德者据之。”范蠡叹道,“先不说这些,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此次是为了你的宝贝徒弟而来。”“哦何事”“你个老头儿,少来装聋作哑我能算到的事,你会算不到”“咳,咳,就猜到你是为此前来。”“如何可有破解之法”“天道不可逆,人为为伪,何不顺其自然”“我又何尝不知逆天不可为可此劫凶险,又怎么听之任之”“所谓在劫难逃,何况两劫合一”“所以我才来找你,集你我二人之力,许能力挽狂澜”“天命不可知,逆天不详,你又怎会不知”“凡是尽力而为,方能问心无愧。难道眼睁睁看着他罹难”“好吧好吧,再推辞,倒显得你这个外人比我这个当师父的对他还上心”“本是如此,谁让我欠了她的欠了的总是要还的。”“该”“你个老不休”范蠡骂道,“说吧,一死劫,一情劫,你要哪个”“死劫在北,情劫在南,你北我南。阿韵那个丫头,唉,太过招人,恐非福寿啊”凌旭子叹了一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头子也只能尽力而为。”“喔,就是简况养大的那个丫头”“你也知道她”“嗯,她的一个师兄韩子廉便是我举荐给越王的。”“哦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怎么,你忘了,你我本是楚狂人”“哈你个老小子,这可够那越王喝一壶的了。”“此女果真楚翘竟能让你那个物我两忘的宝贝徒弟动了凡心”“喏,人就在你眼前咯”凌旭子往他身后抬了抬下巴。、第二十九章眼前人且住亭里的四人相互见礼后,各自落座。范蠡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暗自点头,一个钟灵毓秀;一个轻云出釉,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和。只可惜古来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想到此,不由得为两人暗自心忧。凌旭子看了一眼范蠡纠结的表情,不禁暗自好笑,看来爱屋及乌确有其理啊他浅饮了一口茶,甩了甩衣袖,未语先笑道:“前些时日,老朽做了一个梦,呵呵,你们绝猜不到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什么”说完,殷勤的望着三人,“都猜猜子皙”姬子皙看着自己师父那张笑出一堆褶子的脸,眯眼想了想:“师父莫非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非竹果不食的鹓鶵”“啧啧,没有新意少伯范蠡的字”“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你所愿矣”范蠡摇头晃脑道。“嘁,华而不实小丫头,你呢”他殷切的看着无韵,目露希冀。无韵没有出声,一双明眸看着亭子外的景象。此时的虎丘正是人间四月、山花烂漫之时,大大小小的蝴蝶穿梭于万紫千红之中,蹁跹起舞。“夫子,若是阿韵,这样的节气,住在这样的地方,一定会梦到自己化作一只粉蝶,自由自在的徜徉在春光之中。”她笑着说。凌旭子夸张的张大了眼睛:“嗬,呵呵,小丫头,你真是神了”范蠡和子皙一见他的表情,便知无韵是猜对了,两人心中俱是惊诧不已。他不由得奇道:“离姑娘,你是如何猜到子休兄梦到的是蝴蝶的”无韵看着还在激动不已的凌旭子,眼中渐渐凝起泪意:“夫子的梦正是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子皙见她眼含清泪,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范蠡则急道:“愿闻其详”无韵站起身来走到亭子的柱子旁,看着外面翩翩飞舞的蝶儿,低声说道:“先生和公子是男子,所以会梦到高飞万里的鹓鶵和鲲鹏。只是无韵枉自揣测:夫子梦到的其实不是他自己,应是庄夫人吧”她转过头来看向凌旭子,“夫子曾说自己常年游学在外,家里全凭夫人一人操持:奉养双亲,抚养娇儿,夫人自己独守空房近五十年。儿女长成,夫人已老,且日夜饱受病痛折磨。夫子心中其实是有愧的吧心中有鬼是为愧夫人病逝,夫子虽看似洒脱,还能击鼓而歌,然则五十多年的夫妻相濡以沫,心中焉能不痛更何况,蝼蚁尚且贪生,人是否有来世,活着的人又怎能知晓”众人随着无韵的目光看向凌旭子,发现他原本满是惊喜之色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黯然,看来是被无韵说中了心事。“夫子说夫人逝去乃是人扔了一件旧皮囊,摆脱了尘世之苦。就如同蝴蝶破茧成蝶,从此不为俗事纠缠,自由自在徜徉于天地之间。然而,高处不胜寒,没有哪个女子愿意来生一人孤孤单单的飞在高处。所以,夫子才梦到夫人化身春日之蝶,嬉戏在暖阳下的花丛中。”凌旭子听着她的话,脸上早已是泪眼滂沱。无韵走到他的面前,屈膝道:“阿韵请夫子节哀夫子年事已高,还请保重身体,否则是阿韵之过了。”范蠡与子皙也站起身来,纷纷安慰凌旭子。两人心中也不免黯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凌旭子再狂狷不羁,终究是人不是仙,老雁失偶,焉能不悲无韵掏出自己的绢帕递给凌旭子,请他将脸上的泪痕拭干。子皙心疼的看着老头将眼泪鼻涕抹在了绢帕上。凌旭子擦完脸,一抬头看到徒弟觊觎自己手中帕子的目光,“哼”了一声,得意的将帕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囊里。范蠡看着师父二人跟顽童一样的小动作,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范某万没想到,离姑娘不仅容貌出众,而且兰心慧质。一席话便打开子休兄的心结,免得他郁结于心。如此心细如发,实在是我等男子不及啊”“先生过誉了,无韵惭愧”她转身向范蠡施礼一礼,然后对他道:“先生周游天下,见识广博,可曾听说过墨家的机关术”范蠡一听无韵的话,顿时直起了身子,两眼放光道:“哦姑娘也知道墨家机关术范某不但听过,还亲眼见过墨家的机械手。将仿制的木手安在失臂之人身上,那人可以操纵臂中机关,灵活自如,此术当真是巧夺天工”“先生既然见过机关手臂,可相信会有机关腿脚”“这是自然”“机关肺腑”“这个怕是有些难”“机关心脏呢”“人失心还能活吗”范蠡惊讶的问道。“先生,人死时,心还在否”“还在吧”“自然还在,鸟畜虽亡,心肺犹在。齐一万物,人若亡,心自然也仍在。那么先生,人亡的是什么”“自然是精神或者说是魂灵”子皙恍然道。“既如此,手臂可换,假以时日,心肺自然也可换,甚至头脑”范蠡惊道,他骇然的抬起头,望着众人,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凌旭子看着他惊骇的表情,嘲笑道:“本来如此人死不过是扔掉旧皮囊,再换新皮囊罢了。犹如昼伏夜出,日月轮回,生是因,死是果,生死都是喜悦,才有老朽击鼓而歌嘛”脸上一副“你到现在才想到,实在是笨的不可理喻”的表情。子皙看着师父得意的神情,忍俊不禁,更衬得其人面如春晓,熠熠生辉。他看向无韵,心中倍加惺惺相惜之情,忍不住问道:“离儿,既然全身都可换,只要精神还在,那来生换个躯壳也是可能的了”“譬如蝴蝶”两人同时说道,恰如心有灵犀一般。无韵赞许的点点头,两人相视而笑。“离儿”凌旭子与范蠡奇道。“噢,这是我私下里唤无韵的称呼。方才一时情急,失礼了”子皙歉然道。凌、范两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道“你是故意在炫耀的吧,故意的吧”凌旭子站起身来走到且住亭之外,望着“取次花丛懒回顾”的斑斓彩蝶,叹息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人生苦短,却要偏执的追求无穷的外在,忽略身边最亲近的人,如今悔之晚矣”范蠡不知何时站到了无韵身侧,沉声道:“满目山河空念远,离姑娘,不如怜取眼前人。”语意中竟是暗含凄凉。子皙看着身侧的无韵,目光中流露出她不曾留意的希冀之色。“老朽多谢小丫头了”凌旭子回过神来,郑重其事的对无韵行了个半礼,无韵赶紧还礼。他赞道:“子卿兄曾说,小丫头乃是天上的解语花下凡,果不欺我啊”“只是不知这朵解语是不是会落在子皙怀中啊”范蠡戏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子皙对着无韵躬身施礼道。虽然知道他如此作为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无韵的脸还是羞红了。凌旭子看道无韵极为窘迫,忙解围道:“说起来再过四个月,子皙即将行弱冠之礼。你二人的大婚也在当天举行吧”“是的,师父。”子皙恭声回道。“陶朱公,”他喊起了范蠡的外号,“他们大婚那日,老朽我忝为礼宾为子皙加冠,也算是送给他们的新婚大礼了。你这个大财神该不会是空手而来吧”“确是空手而来啊”范蠡接过话道:“范某送子皙与离姑娘的大婚贺礼乃是我鸱夷子皮在齐、鲁、吴、越、楚等地末业古代称农业为本,商业为末总数的三成,老不休你可满意”“满意,满意,如此一来,他二人也可说是富可敌国了。老小子不愧财神之名啊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