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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亲眼目睹至亲之人投水而死,自小就落下了怕水的因子。兄台钓鱼之处正是澧水最清浅之处,是村里的姑娘特意留给阿韵用的。”凌旭子叹道:“没想到竟有如此曲折”“屈大夫曾将一封书信留给习仁君,为此女改名离无韵。只望她平平安安长大,莫再牵连君王家。屈大夫颇为欣赏墨家学说,临终嘱托让无韵习墨经,自食其力。”“阿韵可知自己身世”“尚未知。”“我观此女若入平民家,恐难得周全。”凌旭子忧道。“这也正是我担忧之处啊。不过,我看子柯对阿韵似是颇为上心。阿韵每次出门他都会派暗卫相随。若此事能成,也是一段佳话”“此二人倒是郎才女貌,两家既有如此渊源,成了,也是一桩美谈。只恐天不遂人愿啊”简况奇道:“兄台何出此言”“为兄刚自楚国来,我观楚王已有西山之象。习仁君沉珂泛起,恐也时日无多。今楚政由子柯舅父李方把持,此人狼子野心,怕是为患无穷啊”简况忧虑道:“竟有此事子柯怕是还不知情,这该如何是好”两人正聊着,门外忽然传来阿蛮的欢呼声:“阿公,阿公,我们回来了,我捉了好大的鱼,中午让阿韵姐姐做清蒸鲦鱼吧,最是鲜美啦”阿韵一进门就看到早上被她忽悠过的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她。、第五章 摽有梅中午是新鲜的清蒸鲦鱼,趁在青碧色的香茅草上,一看就让人垂涎欲滴,阿蛮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凌旭子看着端着盘子走进来的阿韵,打趣道:“怎么,现在阿韵不顾鱼之乐了”阿韵笑道:“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得其所哉这两条鲦鱼能让先生食之愉悦,也是得其所哉啦”“哈哈哈”众人跟着笑了起来午餐完毕,众弟子聚在劝学堂开始辩经。今天的话题是名家公孙龙的“白马非马”。众弟子唇枪舌战,争论的面红耳赤,当中尤以子廉、子季争得最为激烈。阿蛮听着“马”来“马”去,觉得云山雾罩、头都要炸了。席上除两位夫子外,只有子柯和阿韵瞅着众弟子争论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凌旭子转向阿韵道:“小丫头,说说你对公孙龙的白马非马怎么看”阿韵站起身来,屈身施礼道:“阿韵请夫子赐教:白马,马也,乘白马,乘马也。骊马,马也,乘骊马,乘马也。车,木也,乘车,非乘木也。船,木也,入船,非入木也。且读书,非读也。好读书,好书也。桃之实,桃也。棘之实,非棘也。 ”白马还是马。因为骑白马,也可以说成骑马。骊马也是马,因为骑骊马,也可以说成骑马。车,是木头做的,但坐车不能说是坐木头。船,也是木头做的,但坐船也不能说是做木头,因为事物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拿一本书随便翻翻,这样做并不是真正的读书。斟字酌句,聚精会神的读,才是真正的读书。桃树的果实可以叫做桃子,荆刺却不能被当做荆棘的果实。“是故,无韵以为评判一件事物,还是要看他本质有没有变,白马虽然是白色,但还是马。我们只能说是骑马,不能说骑白吧”“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凌旭子击掌道:“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子卿兄,看来咱们不服老不行啦”简况嗔怪道:“你就不要夸她了,就会卖弄小聪明小孩家家的,哪来这些奇谈怪论”嘴上虽这么数落,眼里却难掩得色。阿韵听到阿公训戒,不敢再出声,忙施礼、躲到阿蛮身边继续听诘辩去了。或许是受弟子们热烈讨论的氛围影响,不知何时,两位当世大贤竟然争论了起来:“天与人不相胜,顺其自然”凌旭子道。“天与人,交相胜、还相用,天行有常,制天命而用之”简况驳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日月无情,转千世屠枭雄”凌旭子梗着脖子。简况怒道:“真真蔽于天而不知人”“何为天”“万物为天”凌旭子跳起来道: “人属万物否天人合一,人即为天”一看两人要僵,子柯忙起身向二人施礼道:“两位夫子,恕子柯无礼了”。面红耳赤的两人这才停了下来。凌旭子转向子柯,不客气的问:“贤侄,你有何高见”子柯微微一笑,拱手道:“禀夫子,子柯所见:顺天命者,治之以柔;制天命者,治之以刚。刚柔相济,天人合一。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失民者失天下,得民者得天下。安天命,尽人事。弟子拙见,请二位夫子指教。”凌旭子追问道:“何谓尽人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好一个平天下贤侄果有鸿鹄之志,性服忠信,身行仁义,饰礼乐,选人伦,以上忠于世主,下以化于齐民,将以利天下”凌旭子赞道。简况也点头表示赞许之意。与阿蛮的如坐针毡不同,阿韵一直安静的跪坐在案几后面,凝神听堂上的诘辩。凌旭子向阿韵唤道:“小丫头,来,说说你的见解”阿韵望了望简况,见他点头示意,遂站起身,向凌旭子躬身施礼道:“让夫子见笑了。”“无韵拙见:天下无大国小国,皆天之邑也;人无幼长贵贱,皆天之臣也,天之意不欲大国攻小国,大家乱小家。顺天意者,兼相爱,交相利,必得赏;反天意者,别相爱,交相贼,必得罚。”子廉起身问道:“若他国来犯呢”“以戈止戈,兴正义之师、伐不义之徒。”“何以永久止戈”“天下一统”。阿韵正色道。子廉质疑:“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阿韵毅然道:“民贵君轻,以民为天顺民意即顺天意,顺天意者得利、得赏、得永生”闻得此言,子廉及众弟子皆鄂然。子柯注视着阿韵,双目泛起灼灼光华。凌旭子和简况皆心中骇然:“屈大夫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此女绝非池中之物”阿韵见众人皆默然,始知自己有些忘形,忙屈膝致歉:“是无韵僭越了,请夫子责罚。”简况摆摆手:“君子,慎其独也。”阿韵再拜,退回了座位。凌旭子看着低头坐在角落里的阿韵,“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心头忽然浮现子皙的身影,“可惜了”春日已尽,梅子黄熟、沉沉的从树上落下来。阿韵她们捡起成熟的梅子放进缸里,先用清水洗净沥干、放置到黄泥灶的烘架上。下烧松柴,上覆麻袋。烘至成干,手摇核仁发出轻微响声,乌梅即成。用篾篓包装,内衬箬叶,将口封住,以备随时取用。墙外的孩童手举着梅枝,欢快的唱着歌子,三三两两向澧水河边而去。“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今晚就是摽梅佳期。周礼规定:男子二十岁“冠而列丈夫”将头发结为发髻,小帽子“冠”,表示成年。女子十五“及笄”将头发梳成脑后发髻,表示成年。每年摽梅佳期,家有成年男女的,都必须参加在国都举行的聚会、选定意中人,繁衍后代。阿韵今年春天已满十五岁,必须参加聚会了。封好了乌梅,黄昏已渐近,家人开始帮她梳洗打扮。同村的姑娘们早已在门外等候。有熟稔的姑娘问:“阿韵,你的梅枝要投给谁啊”“喂,阿韵,你一去,我们的梅枝要没人接了。”“没事,没事,阿韵的梅枝呀,早有意中人了”姑娘们嬉闹着,羞红了阿韵的脸颊。梳妆完的阿韵站起身。“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众人痴痴地看着她,早知阿韵美貌,哪知初装便如此娇娆子柯和众弟子们早早的等在门外的马车旁。小贤庄弟子排辈按入门早晚、并不按年龄大小。他还未及弱冠,但众弟子中已有不少适婚的少年,都希望今晚能得遇佳人。院中灯盏渐渐亮起,就见一群妙龄女子拾阶而下。当中一女“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正是无韵。夜色里,春风如此醉人。澧水河穿越国而过,诸暨乡就位于越国都城会稽成东南,是整个越国最繁华的地段。黄昏的河边熙熙攘攘,红男绿女穿梭其间。平日只在白天才摆的铺子今日要开到晚上。在这个欢欢喜喜的日子里,家家户户扶老携幼出来凑热闹。今夜的诸暨不分贵贱,各尽欢颜。以示周王重视家国繁衍、与民同乐之意。阿韵和姑娘们手持着青翠的梅枝,枝上的梅子青碧中透着浅浅的金色,正等待有心人的采撷。一路走来,阿韵这队人赢得了最多的目光。有大胆的男子直接走到阿韵面前击鼓而歌: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羡彼之良质兮 冰清玉润姑娘们嘻嘻笑着,将阿韵围在中央,踏歌婉拒: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那些胆大的男子听到此歌、知佳人已心有所属,皆黯然而去队伍中最明朗的姑娘假意嗔道:“阿韵,你不要和我们一起吧我们的梅枝都被你的遮住了”说着,顺手抢过阿韵的梅枝递到子柯手中,和大伙儿拉着傻傻的阿蛮、嬉闹着往前走去。吵吵闹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阿韵看着子柯手里的梅枝羞红了脸,窘迫的双手不知该往何处放。子柯低头凝视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阿韵,螓首蛾眉、欲语还休。自己手里的梅子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将这深春的夜色也熏染的如此醉人。他伸出手,轻轻拉开阿韵绞在一起的双手,阿韵急急的挣了一下,他松开她的右手,却把左手握得更紧夜色渐渐暗下来,澧水河岸上的傩神庙搭着高台。每年的摽梅佳期,都有精彩的傩舞上演。傩舞驱邪福佑,能保佑有情人平安喜乐,长相厮守。周围的人们开始急匆匆的往高台那里赶。子柯拉着阿韵的手缀在后头,渐渐的与众人拉开了距离。“阿韵,今年仲秋我将回楚国行冠礼。”子柯轻声道:“待我及冠,就向父王母妃禀明心意,我请亚父来向师父提亲好吗”阿韵没有出声,只低头静静的听着。子柯握了握她的手道:“阿韵,你说师父会应允么”阿韵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小小的身影,羞涩的点头道:“会吧。”子柯的眼睛顿时亮起来、熠熠如头顶的繁星。“好阿韵能得无韵为妻,夫复何求今生子柯必不相负”说着,伸手解下腰间缀着的夔龙玉佩放到阿韵手上。“此夔龙玉佩是我初入宫时父王所赠,十九年来一直随身佩戴。今阿韵赠我青梅,我赠阿韵此佩。我回楚后,愿此佩不离你左右,睹物思人,静候佳音。”玉佩触手温润,阿韵将系佩的丝线在顶端打了一个结,轻轻的戴在脖子上。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子柯道:“嗯,我定会时时带在身边。子柯哥哥,我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子柯凝视着她,缓缓的点点头:“放心,子柯必不相负”说完,握起阿韵的手:“我们也去看傩舞吧”。傩舞源于远古时期的图腾崇拜,商朝时定为祭祀仪式。周朝称之为傩、规定傩舞是国家礼制:传傩以靖妖氛,祈求人丁繁衍。子柯与阿韵到达傩神庙时,台上已经开始起傩了。主持傩祭的“方相氏”身上蒙着熊皮、赤帻红头巾、朱裳红裙子、绿鞲衣绿衣服,戴着狰狞的红色面具,一手执戈,一手扬盾,率领戴面具、披毛顶角的“十二兽”跳跃呼号,合唱祭歌,驱逐“疫鬼”。后台有鼓乐之声相和: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台下的男男女女大多已成双成对,年轻的心被这美好的祝福感染,齐齐的跟着吟唱起来,子柯与阿韵也莫能例外,两人双手紧握,久久凝望、第六章 夏日长夏木阴阴,赤日炎炎。小贤庄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树上的蝉鸣还在鼓噪个不停。众弟子听夫子讲了整整一上午经、人人头晕脑胀。一下课,便纷纷找阴凉之地小憩去了。简况坐在劝学堂门口的凉亭里,端着阿韵凉好的酸梅汤美美地喝了一大口,这才觉得把嗓子里火烧火燎的感觉给灭了。终究上了年纪,一上午坐着不动让他腰酸背痛。他放下碗,将右手攥成拳往后腰上捶了捶。还没捶几下,就有一双小手轻轻的捶打在他身上。他转过头,看见阿韵坐在他身后的石凳上,正对着他笑:“阿公,你又在看书了不是说眼花累眼吗”简况辩解道:“这你不懂了吧读史宜夏,其时久也。趁能看时多看看,看一篇得一份心境。阿蛮还在站木桩”阿韵轻声道:“嗯,阿蛮今天又偷懒。 把前两天抄的孙子兵法夹在周礼里,想要蒙混过关。子柯哥哥说要罚他站够四个时辰、中间不让下桩,中午也不准吃饭呢。”简况瞪眼道:“连饭也不让吃啊这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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