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陷阱里面。目光缓缓移开到距离陷阱很近的地方一个左右深浅不一的脚印,单般脑海里的怀疑加多一分。只是表情没有显现出来有什么异常,转身对那马车夫说,“没什么一只狐狸入了陷阱罢了,我还以为是同行幕僚遇险呢。”然后继续往回行走到原本的山路上,走了几步,又偏离轨道,往右边行去。右边应该朝北,草木稀疏,视野很是辽阔。右边也有一座山,只不过这座山距离很近,中间相连,看来这里说是没有什么办法过去的了。正想离开却还是仔仔细细重新检查了一下这两山之间是否还有其他通道。除了看见两山相连部分的高度和宽度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失望着回到主道。前行了许久,虽还是春日,而且边界地区处在北方,但是走了一天还是出了些汗,而且正值正午,也有些饿了。马车夫见她坐下来休息,取出一张薄饼递给她。她摇头,“你吃吧,你下午还要赶车,这天气我也吃不下。”马车夫想了想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出来,将薄饼撕了一些出来,递给她。“好歹吃一些。”单般盛情难却,就接下了那张薄饼。吃完后就继续往山上走。他们走了一上午还没有到半山腰的位置。主要是单般之前到处看耽误了时间,只能现在加快速度赶上前面的人。直到日薄西山才赶到快山顶的位置。单般四处望望,取出纸笔画了一个大概,又标注了各自大概的高度,画完的时候,大概也能同之前那张地形图重合个百分之六十,只是“那边是个山谷罢”“嗯,是莲花谷。”认认真真写下莲花谷三个字,填补上记忆的空缺。又一次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周围的地势高低,河流走向,山谷分布,陡峭程度都记载好了之后,才收好笔墨,纸张放在手上等风吹干。等纸干的时候,单般一直端详着莲花谷的位置。如果我军能够上山占据有利地势,再把这外邦侵犯者引到此地,来个瓮中捉鳖,岂不妙哉不动声色地再次向那个马车夫打探消息。只是马车夫说,那个山谷旁边的山都及其陡峭,不仅攀登不上去,攀登上去也完全没有落脚之地,只能堪堪地吊在那里。况且那山是秃石山,只有一堆一堆的石头,士兵吊在那里绝对会被人看见。再其次,这山谷根本没有路可以进去,唯一通向外面的路,便是刚才看到那两山相连的地方。看来也是无用了。纸上墨迹也干了,走到了山顶但是山顶上并没有人。“他们可能从另一条路下去了。”马车夫在后面说。“另一条路”不是说只有这一条路上山“上山只有一条,但是下山可以走这边下,但是最后还是接回上山的那条路。”马车夫指指她身前的路。“这边快些”“嗯,但是也陡些。”随着马车夫手脚并用地攀爬下去,等到了山下,天已经完全黑了。听着山上有些渗人的狼嗥,单般急急忙忙随着马车夫往大路中间跑下去。一过去便看见只有一辆马车停到那儿了。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管家,一个是苏屿白。偏头跟那个马车夫说了一句话就快步走向苏屿白。苏屿白隐藏在黑暗中,面色如何看不清楚,未等单般说话他便跃上马车,掀帘进去。管家给单般行了礼,小心地给那一边的小马车夫使个眼色。单般上了马车掀了帘子进去,坐在靠近车外的座垫上。他闭着眼眸,不理她。马车慢慢开始行驶。单般开口,“靖清王在这里候了多久可有被蚊虫叮咬”不回答。“可食过什么东西是否饿了”不回答。许久他才睁开眼睛,眼里满是严厉之色。“单般,你可知道自己错了。”单般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不就晚些下山么,她可不是贪玩才这样做的,还不是想要帮他帮自己的国家做些事情。想着语气也有些不自然起来,“我倒是不知道,哪里错了”苏屿白面色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温柔,声音虽然相同,但是给单般带来的每一句话都是责怪。“你擅自脱离队伍,这个时辰才下来,若是你出了事,又要惹出多少麻烦”“这不没惹出来吗”“单般若是出了事便不是现在这样了。”“那你大可不必在此等着。单般背后毫无靠山,死了便死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你这军营里还能少一个食饭客”他狠狠皱眉,声音更严肃,“单般。”“莫要再叫我名字。你若是嫌我碍眼,我立马跳车便是。不给你惹麻烦。”苏屿白起身,掀帘出去,马车未停,几下摇晃,人已不见。回到府中,容笙刚好从苏屿白房里出来往自己那边走,路过大门口遇见了后来的单般。单般并没有哭,但是脸色很差,就像是随时爆发的炸药桶,见了容笙也不行礼,径自走着。单般不想去任何一个地方,尤其是小公主那里。看到小公主,就会想到那个让自己如此如此生气的人。恰巧看到容笙。可以。去容笙那里住一晚。苏屿白也是脸色很差地回到府内,心不在焉地谈了谈今天的事情便草草散了众人。他琢磨着自己的话,有些无奈。他原本没有想要责备她的意思。可是最近那种她一定会被自己害死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今日在山脚下等的时候,他想象到了很多东西,直到她出现在自己眼前安然无恙的时候,眼前也都是她被虎狼撕咬地血肉模糊的样子。怎么能够忍住。恐惧是最可怕的东西。如果最终真的是他害死了她。他要怎么做。他看向她住的地方,眼里一片血丝。单般在容笙房里也不是很舒适。起码心情不是想象中那么平淡。更准确地说,她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想着今天的每一句对话,苏屿白紧皱的眉头和似乎弥漫着硝烟的气氛,浓浓的一股火药味充斥着,单般心里很不舒服。想了很久,在小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容笙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可奈何地揉揉眼睛,起身披了件外衣,取了杯水饮,一边饮着一边跟瞪大眼睛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单般讲话,“单大人今日心情有多不好,生生折煞了我。”单般翻个身知识他,撇嘴,“一晚没睡罢了,哪有折煞如此严重。”容笙放下茶盏,取了火来点燃桌上的蜡烛。原本只有门口有一盏小灯笼发着幽幽的光,这下,一瞬间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之后,就明明白白地看见容笙眼下一圈青黑,把单般吓了一跳。“容大人身子果真娇弱,这才晚了一些休息,青黑便如此明显了。”容笙无声笑笑,“这哪是一晚之功,这几日将军们一直在商议出兵事项,你一直偷闲不来。”单般了然,可能是小公主直接拒绝了,又问“可是要打仗了”容笙脸色有些凝重起来,“怕是快了。”单般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两人都不说话了。然后外边一更的钟声敲响,容笙便回去休息了。单般执着地翻了两下,也睡去。第二日被外面一阵喧闹声吵醒。听来是一个女声和容笙在说些什么,容笙还有些生气的迹象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定是小公主无错了,单般认为没有自己事,便掀了被子继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是不久又传来小公主有些压抑的哭声,单般被吵的心烦,走了出去。推开门,看到居然不止小公主一个人,还有那个小马车夫。小马车夫显然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应该是等了蛮久了。小公主一看见单般就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似是很生气很气愤的样子,配上刚哭完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很讨人疼的,只是单般是现在她如此仇视的人,她忍着不动手也只不过骨子里的骄傲和素养阻止了她作出任何不合礼数的举动来。最甚也只是怒目圆瞪了好一会,转身走开了。单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侧身招呼那个小马车夫进来。昨天临上马前,叫那个小马车夫到自己这里来一趟。想来是到公主那里找不到自己,于是随着小公主一直闯来这里。那个小马车夫虽然处在一个杂役的位置,但是皮肤确实格外地白净,眉眼也是好看的,这种白白净净的小少年大多都会被有特殊癖好的商贾人家买去做娈童。这小马车夫随着单般进来,掩好门,低眉顺眼地站在单般面前。单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他也有些虎头虎脑地,就这么坐下了。这一下子,两个人之间的目光直接对上了。单般看着他,心情倒是好了起来,莫名有一种亲近感。问他“还不肯告诉我名字”这一个很普通的问句,倒是让眼前的小男孩很为难。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逃避回答问题。过了一会儿,单般也不想追问的时候,他很轻声地回答,“行之。”单般继续意味不明地笑,“小行之长得很漂亮,在这里应该没少受欺负罢。”行之抬头,回答,“其实只要穿的脏一点,脸贴几个东西便好了。”笑,“这样啊。”“行之来我手下做事如何”行之有些不懂,用探究的眼睛看着她,“你今日见我打扮干净如此定是认为我不会害你,那么来我这里可好”行之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没做决定。单般微微侧过身子拿起桌上摆着的一套茶具,斟茶。将茶递给他,一边说“今晚便整理好东西去公主住的那个小院罢。”行之有些愣愣地接过茶。单般拿着另一杯茶,示意地举杯,掩袖饮下。送走行之,唤来个侍女跟原本府上的管事说一声,递了银两算是了事。穿戴整齐,还是回了公主住的那个小院。公主不在院中,单般径自走到书房的位置,拿出两幅图自己端详起来。那个叫莲花谷的地方倒是个好地方。若是用一队人马将他们引到谷中,封闭后路,再点燃糟糠火熏是个好办法,只不过第一这无进去之路,其次单般可记得夫子讲过,这山谷地带,若是晚上燃起火焰,山谷中很容易形成降雨。这样一来,反倒是跟平原作战没有什么区别了。想着,摇摇头,看向其他地方。这城门外不过百里就是一片古时留下来的战场,也是黄沙漫天,倒是很应景。城门外的那片战场并非正对城门的,反而这战场和城门的缓冲地带是单般昨日去看的那片山地。那条小河一路延伸到外邦那边。外面侍女来唤单般,询问她是否要用膳。单般想了想,吃了些东西果腹。那小侍女却扭扭捏捏不肯走,反倒越靠越近。单般一见她这个样子,心下什么都明了了,只是面上不动声色,任由小侍女贴在自己怀里解开自己的外衣。小侍女看她什么都不阻止,以为大鱼上钩了,更加魅惑地想扯开单般的衣衫。单般搂过她,将她压在桌案上,挑起她的下巴,对着桌案旁的烛光仔细地看了两眼。嗯倒是挺漂亮的。小侍女心下一片惊喜,乘胜追击勾住单般的腰,挣脱开衣衫想要凑上去亲吻单般。单般抓抓手中的东西。不高兴。眸色阴沉下来。掐住她的喉咙,用了五分力。“你还这样侍奉过谁。”小侍女眸色瞬间震惊。“谁教得你这一身技巧。”小侍女低下头,一下子钻开想要逃跑。单般左手一翻抓住她的头发,擒住她的脖颈,这下用了八分力,小侍女脸部涨的通红。这时外面门突然被推开。单般还以为是同伙正想抽出短刀,转身一看却是行之。行之看见那侍女也是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看向单般。单般继续擒住衣衫不整的侍女,同行之说,“行之,去叫侍卫队的人来。”行之应了往外跑去,不一会就带来人。侍卫队队首亲自带了几个人来,听说是公主院里出了事,心里心惊胆战地。这一看室内的情景立刻明了,慌慌张张跪下请罪。单般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一干蠢货,轻微的动动已经发酸的手臂。“你们还要让我帮你们擒着这贼多久”侍卫一听这才起身带走那贼。走前保证定会查明那侍女的身份。送走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才重新注意到一旁站着的行之。行之愣在那里,呆呆地不知道想着什么。单般唤他一声,问他怎么了。行之脸色有些不对,勉强笑笑说自己被吓到了。单般想想可能他还没见过这种场面,也就释然了。坐在茶座旁,扭扭手腕酸痛的地方,“行之不是叫你晚上再来么怎么那么早就来了。”“我东西都收拾好了,就想着过来。”单般想了想,把以前给司墨的牌子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