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帮她捏拿肩膀。叶茂草说:“说吧,豹子,有事直说,如果我还是你妈的话。”杨豹一下子拥着叶茂草,激动地说:“老妈,你怎么说这话,你永远是我妈”然后平缓了语气,说,“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你们如果留我,我永远不走;你们如果觉得我可以走,我也听你们的。”又对罗工说:“罗伯伯,你说吧。”罗工说:“问你妈吧。”叶茂草说:“豹子,做父母的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看到儿女过得平和平安,就心满意足了。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你尊重我们,我们很高兴,但是主意你自己拿,决心你自己下,不论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妈都支持你。老妈相信,你是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得合情合理的,是不是”“老妈啊就是老妈”杨豹眼里闪着泪光,说,“你这样相信我,我还有么话说呢您放心,我无论在哪里,都是你的儿子。”然后又对罗工说,“罗伯伯,你是我最敬仰的人,你对我妈的关爱,对我们的关心,我都记在我的心里,你放心,我不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你看,我做事的态度和方法,跟您是不是一模一样”罗工紧绷的脸,和缓了,说:“好小子,这么会说话。”看看俩人这么豁达大度,杨豹心里踏实了,说:“妈,我马上要去认亲妈了,我只想在她的坟上烧烧香,您不会介意吧”叶茂草说:“好啊,我也去。”杨豹说:“啊,您也去啊您行吗,您这身体”“不行也得行。”叶茂草固执地说,“这事,我怎么能不去呢”罗工迟疑了一下,说:“那行,那我把我们院的医生请去。”许万朴在门口听到了,说:“罗工,我们请,我们请,万诚请的医生还没有走。”叶茂长在走廊里喊了:“拜年的,想走的现在可以走了,不想走的在我屋里吃了晚饭再走”熊南先问:“大哥,那钱什么时候分呢”叶茂长说:“再说吧,现在我们去有事的,大嫂子招呼你们吃饭。”叶茂长担心叶茂草的身体,王胖子开着车,都随着一起出发了。到了墓地,罗工的眼泪就刷刷刷的直往下流淌,他展开手臂,抱着两个墓碑,拜倒在地,伤心欲绝的哭不成声。杨豹流着泪看着许万诚。许万诚扶着墓碑痛哭流涕的忏悔着:“罗秀,对不起,对不起啊,罗秀我有愧于你,有愧于你们罗家,有愧于我们的儿子我身不由已啊罗秀,你是我一辈子的执爱,是我一辈子的悲哀,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啊,罗秀,对不起啊”叶茂草挨着罗工跪在墓前,她的手指在罗秀的名字上,一笔一划地抚摸着,她满脸的泪水,说:“罗秀妹妹,我是来交卷的,不管你打多少分,我只有这么大的能力。妹妹啊,想不到的是,我们在那大别山上的第一次见面,竟是最后的一次。妹妹啊妹妹,你说的是三个月,可是,我等你等了三十三年啊如果当时你不是走得那么匆忙,如果当时你跟我多说一句话,我会把你留下来的,那结局可能就会不一样了可是,妹妹啊,你是冲着爱情去的,你是向着前程奔的,我们都有过情感汹涌的冲动,我们都有过甜美的憧憬,殊不知,在权势轻蔑的倾扎下,在贪婪无度的驱使中,爱就象那肥皂泡,情就是那断琴弦,这就是女人啊女人似水,被男人不用时倒掉;女人是花,让男人肆意践踏”“呃,茂草,别说远了,别说远了,捡重点的说”叶茂长劝道。王胖子说:“唉,都是重点,被遗弃了的爱,伤心、痛心、灰心、酸心五味杂陈,宣泄了就好。”叶茂草一边哭一边说:“妹妹啊,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你的祸,你怎么就没有躲过呢啊唷啊,妹妹啊妹妹,今天,我把你的儿子带来了,你保佑他吧保佑他的智慧与善良,保佑他的贤能与平安我纯情的罗秀妹妹,我贤惠的罗林大姐,你们听到了吗”罗工扶着叶茂草,对着墓碑说:“姐,妹,你们都听到了,是不是你们牵挂的孩子,就是这位一诺千金的人把他抚养成人的,并且冥冥之中被上天安排到了我的身边,你们放心了,是吗。安息吧,我敬爱的姐,安息吧,我可怜的妹”罗工已哭得颤颤巍巍的。杨豹轻轻地抚了抚着罗工的背脊,把他扶了起来,又把叶茂草拥到罗工身边。自己跪在墓前,泪如雨下的说:“妈妈,给了我血肉之躯的妈妈,您是不幸的,为了我,您永远留下青春的面颊。妈妈啊妈妈,您苦苦的十月怀胎,是怎么样的艰辛,您仅仅只怀抱我了三天,就离我而去,您又是怎么样的痛苦万状妈妈啊,你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妈妈,您叫儿子我今天何以报答啊哟,妈妈,我却是幸运的,上帝让您把我托付给一个慈善、贤德而又有文化底蕴的母亲的怀抱里,她不仅使我有着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而且培育了我生存的能力、独立的个性、善良的品德、果敢的精神啊啊妈妈,姨妈,我会象你们所期望的那样生活着、工作着、感恩着。你们保佑我吧,保佑一切善良的人们吧,正是有了他们,才使这世界变得这么光明,这么温馨”几个人在墓前哭得伤心伤意,肝肠寸断,悲痛不已,天昏地暗。在夜暮沉沉回来的路上,许万朴说对叶茂草说:“茂草,你还好唦,大家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也是吃饭的时间了,我们就去餐馆里吃一点,好不好”叶茂草说:“我累了,你们去吧。”罗工说:“我陪茂草回家。”叶茂长说:“回去吧,家里那么多的吃的,家里的人都等着我们哩。”王胖子说:“累了,累了,改天吧。”于是都回来在叶茂长家里草草地吃了一顿。杨桃花见叶茂草喝了一点粥就走了,收拾了碗筷之后,就过来问:“罗工,茂草呢”“在洗澡。”“又洗啊”罗工一笑,说:“嗨,卫生专家,就爱洗澡。”“行啊,你精心点。”杨桃花说着就走了。一会,许万诚在门口问:“哥,叶姐还好吗”罗工说:“刚上床。”许万朴跟在许万诚的身后进来了,三人一到卧室,见叶茂草已经睡着了。罗工说:“她累了。”许万诚说:“对不起,她没事吧”许万朴说:“我们让那医生不走,有事就叫,好不好”罗工说:“行,都休息吧。”天还没有亮,叶茂草醒了,她感觉到罗工为了照看她,把手搁在她的被子上。她轻轻地拿开他的手,他还是醒了,问:“你醒了,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什么吗”见叶茂草没有回答,又问,“你怎么样,好些了吗”“嗳,还好,就是混混沌沌的。”罗工下床,倒了一杯子水递给她,她一口气喝完了。罗工问:“现在好些了吗”“嗯,好多了。”叶茂草呼了一口气,又说,“对不起,罗工,又让你担心了。”“嗳,别这么说,你为豹子付出了那么多,我这算什么,我怎么关照你,也感激不尽啊。以后,你一心养身,什么事也不要做了,让我来吧。”她有气无力的笑了笑,说:“唉,你会把我纵坏的。”“我能纵容你,这真是缘分啊谁知道我一眼看中的人,竟是这么的贤德,这么的宽宏,这么的执着,这么的守信的一个人啊”叶茂草露出一丝笑意,说:“你还没睡醒吧,黑灯瞎火的唱什么赞歌啊。”罗工上床拥着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你这善良的人啊”接着,他的眼泪滑落到她的手上。她轻轻地抹着他的泪水,伤感的说:“想你姐姐和妹妹了吧,我也想她们了。你妹那清纯的面孔,那无奈的神情,那期待的眼神,经常在我眼前晃动,她那求助的声音,时常响在我的梦中。几十年来,我无时不刻的不在期盼着她的到来,不在等待着她喊我一声叶老师,叫我一声姐姐,对我说一声谢谢可是,她终究没有来”她泣不成声的说,“我也挺伤心的,罗树”“我替她喊,我替她谢谢你,我们的恩人啊,茂草,你要我怎么谢你都行”“行啊,”叶茂草感叹的说,“我们都是不幸的人,可是我们又都很幸运,人啊,能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前面的路虽然不长,可是我们会越老越艰难,让我们能抓住快乐,度过这剩下的日子,你说,好吗”罗工说:“好是好,可是我还是得谢谢你啊。说吧,我要怎么谢你才好”“你真要谢”“嗯。”“你不反悔”“唔,说吧。”“那我可说了”“说吧。”“好,你可听好啊”叶茂草咳嗽一声说,“你要容我急燥生气,你要纵我霸道娇气,你要宠我嗜睡好吃,你要爱我不离不弃。”“嗳咳,这算什么,不宠你,我做什么呢;陪你更是没有问题的,没有你我还不习惯了;我还就不怕你发脾气,就怕你憋气,你有时不理我,我就不晓得是为什么,当然,你最多的时候是优雅安静。说说看,怎么谢你,你才满意”叶茂草温馨地笑了,说:“嗳,我已经很满意了。你看,我病了,有你守卫;我冷了,有你依偎;我哭了,有你擦泪;我错了,有你宽慰;我累了,有你捶背;我老了,有你伴随我还要什么呀,我觉得我已经非常幸福了。罗树,你可别把我宠坏了啊。”罗工“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嗨,你这么知足,这么善解人意,你又经常反躬自省,我还宠得坏吗嗳,我就想为你做点事,还没有机会的话。”叶茂草笑了,说:“有啊,机会大大的有,现在最现实的是,我饿了,你去弄点东西我吃,好吗”“当然,这很容易,高压锅里已经压好了你最爱吃的小米粥。”罗工一边下床,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半夜啊。是怕你饿了,再弄就来不及了,所以就做好了,保温着。”罗工说着,又回过头来问,“你是在床上吃,还是起来吃呢”叶茂草说:“唉,起来吧。”心里想起来,可是真要起床时,她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扑在床沿,就想吐。罗工进来一看,连忙说:“怎么样,不行是吧,那我端进来,你能吃一口就吃一口好不好”在罗工的劝勉下,叶茂草吃了一点,就靠在床上静静的躺着,她在等待杨豹,等待着把事情圆满结束。天亮了,许万诚急着要去办出国手续。他敲开杨豹的门,进屋后,说:“豹子,有件事得商量一下,就是有些事情需要你把名字改一改,你说这困难吗”杨豹说:“有这个必要吗”许万诚说:“直说吧,是有关继承的问题,这样操作起来就方便一些,你在这里叫什么都行,你说呢”杨豹想了想,说:“照说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妈连人都把了,一个名字,她还会计较吗,只是她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的,这是人之常情,是不是你们把态度放好些,准成。”许万诚说:“你最了解你妈,你跟我们一起去,行吗”许万朴进来说:“去吧,豹子,你妈最听你的。你不去,我们把事情弄僵了,还得你去收拾,现在又得抓紧时间。”许万诚说:“豹子,真的要快。”杨豹说:“行啊,我马上过去早餐的,你们等会过来。”杨豹一家过去吃早饭时,看到杨青和赵诚正在吃,就说:“嗳,杨青,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呢”杨青说:“我根本就没回去,想多看看你这位少爷唦。”杨豹摆了摆手说:“唉唉唉,别别别”“怎么啦,不是少爷的时候啊,你开口闭口的本少爷,本少爷,怎么,现在是少爷了,又不许说了”杨青似乎是一本正经的说。兰妮附和着说:“就是”杨豹摊开双手说:“唉,少爷蛮累。”王胖子进来说:“少爷蛮累,那就当老爷算了。”杨豹一笑,连忙起身,说:“王叔叔来了,坐坐,过早了吗”“嗳嗳,不客气唦”王胖子笑着说,“这少爷范儿都出来了么。”杨豹问:“杨青,妈呢”杨青说:“妈起不来,一起来就吐。”杨豹连忙进到卧室。叶茂长听到了,也立马赶了过来,看到叶茂草躺在床上,就问:“是哪里不好”“嗳,吃不得一点亏,哪里都不舒服。”叶茂草强笑着说。“唉,妹子,又让你吃了大亏,要不要去医院啊”叶茂长不放心的又问。叶茂草说:“不要,刚才许万朴他们要医生来过了,用药用多了也不好,休息好了,就好了。”大家都一起随着进来了。杨桃花说:“看你这病怏怏的样子,什么时候,才好得了啊”罗工一边跟大家安排椅子,一边笑着说:“嗳,别无它求,只要她不发烧,不晕眩,我就谢天谢地了。”叶茂草说:“嗳,都放心吧,我休息好了,就好了。”杨豹说:“就是,我妈啊,比铁还强,比钢还硬”说着拍了拍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