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现在又出现了秦朝阳蓦地一震,声源的方向飘着一只竹筏,筏公在唱歌,隔着几十米远,听不清歌词,但能听出其中独特的乡音。筏公把宋甜放下就撑竿走了,竿脚抵在江下,筏公对她说:“要黑天了,后面肯定没别的筏了,不跟我走就得在这过夜了。”宋甜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谢了,我就在这了。你们走吧。”筏公晃了晃黑脸,哀声一叹。拔起竹竿,换了个方向,竿脚往岸边用力一抵,借力漂了出去。他用粗野的乡音继续唱来时那首歌你看那竹筏慢慢飘哎溪水潺潺流哎两岸青山跟你走我站在楠溪山顶上哎远眺辽阔的远方那里长有水秀的姑娘那里长有健壮的儿郎你听那悠悠楠江水哎依依送我情哎乡情浓浓跟你走跟你走歌声融入山水,飘飘忽忽。竹筏渐行渐远,歌声同样。不多时,岛岸恢复宁静。山与水、天与地,沉默了,静静地注视着岛岸上的男女。男人头发乱了,衣服皱了,捆着一边手臂的绷带脏了。女人细看着,联想着,盯着男人一条裤管打趣着你的裤子怎么湿了男人不回答,反问她怎么上岸了。答案他知道,所以她也没有回答。山水之间,唯有风吟。等风停了,这里成了一幅画,清淡雅致,意味深长。宋甜脸上是一种秦朝阳从没见过的神情,秦朝阳看出神了,好一会才听宋甜问他:“怎么搞的”她看着秦朝阳的裤管和鞋,秦朝阳说:“我踢水了。”宋甜点点头,看着灰沉沉的天,“你说,会不会下雨”秦朝阳说:“下雨也不怕”他招呼宋甜绕着岛岸走了半圈,一只竹筏用绳子绑在树干上。他从旁取了长竹竿,山大王一样直直地杵在地上,嘿嘿笑说:“看看,老子不打没准备的仗。”宋甜看着他一手解绳子,又一手拖着竹筏入水,再一手握着竹竿拦住竹筏,回头,“上来,趁下雨前走。”、第四十一章宋甜没及时上筏,秦朝阳挥了几下细竹竿,竹竿头啪啪啪敲沙石上,“快点吧你。”宋甜没应声也没动身,她鞋口浅,在岛岸上走了几步鞋里就进沙子了,竖起脚板抖了几下,秦朝阳两眼直盯着她看,忽然问:“你不会是反悔了吧”看样子像这么回事,他一急眼,使劲把竹竿插江泥里,人从筏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嘴上念叨:“反悔也来不及,扛也把你扛走。”他动手,宋甜竖着脚单腿后跳了一步,手臂朝他一挡,说:“你讲不讲理”秦朝阳笑了一声反问:“你说我讲不讲理”宋甜冷睨着他,心说你急什么,什么事都得慢慢来。然后慢条斯理地脱鞋,翘着腿,把鞋里的东西抖出来。秦朝阳又催了两次,宋甜穿好鞋,不疾不徐地跟他上了筏。这筏和另外的竹筏没什么两样,就是抽了那四条竹椅子,筏上空空如也,江水荡漾,时不时从筏间隙里涌上来,宋甜不敢席地而坐,怕水湿了屁股。秦朝阳摇竿笨手笨脚,和那些熟手的筏公不能比。老半天了,力气使出不少,竹筏却是没漂出多远。宋甜不催他,两人不说话,太静了,秦朝阳平白无故急起来。好不容易划到宽阔的江心,两岸青绿,前后是曲折的狭道,无风无波,着眼处如一面银光冷盘。宋甜说:“累了就歇会,哪有你这样摇竿的。”秦朝阳喘口气,把竹竿横着放在筏头。刚才他一手好一手废地摇竿,摇得背上一层热汗,呼哧呼哧喘气,也不见宋甜看他一眼,现在竹筏停了,她还是不看他。秦朝阳随便看了看两边,风景就这么好看他手臂往后捞了一下,又把竹竿拾起来,甩鞭一样拍在江上,水滴子喷泉一般跳起来,宋甜眨眨眼,回神了。“想什么呢”他咧嘴,几颗大白牙亮晃晃的。“没什么。”秦朝阳春风得意,懒洋洋盘腿坐下,竹竿横着,夹在肚子下。时间不早,在他心里却是吉日良辰,有意无意在没意义的问题上兜转:“没什么是什么”宋甜低着头,“真没什么。”“是不是在想我”宋甜瞥他一眼,秦朝阳手支在脸上,半边眼睛快挤没了,另一只眼笑得快飞上天了。“要不要脸。”她也拉着嘴角笑了一下。其实宋甜什么也没想,乘着竹筏一路看来,山水天地,走马观花,过目一忘。她的心里没有答案。关于从前,关于现在这个处境,关于自己,关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想过很多,想到什么都乱了也想不出一朵花来。干脆什么也别想,光这么乘竹筏多轻松。人有时候做出选择不问缘由不顾对错,全凭当下的心境。竹筏悠停着,宛如大江上的一枚荷叶,荷叶上的男女像是两颗露珠,荷叶的两边缘是起点,身下经脉再盘根错节,终究还是汇聚在中心。秦朝阳腿盘酸了,把细竹竿放一边,站起来活动了下。日头未沉,天色却渐朦胧。宋甜问他:“什么时候走”他甩了甩胳膊说:“我没休息够。”宋甜说:“你刚才摇竿摇得不对,”她招招手,“你把竿给我。”竹竿细细长长,全竖起来比宋甜还高一点。竹竿是空心的,但也不轻,宋甜拿竿节上,试了试手感,不太对,换了个姿势,竹竿在半空画了个圈,划出一阵凌厉的风声。其实宋甜也没专门学过这个,但楠溪江她常来,有时候带团来,有时候自己来。碰上热心的筏公,手把手教她几个小窍门,她也乐意学。划得再不济,也比秦朝阳这门外汉漂亮多了。竹竿破水,像巧手四两拨千斤,没一会功夫,竹筏蹭蹭蹭地朝前游。宋甜看水看山,一门心思在竿上,越发得心应手。别的没多注意,不知何时,背上一热,腰上就多了只手。秦朝阳右手还挂在前胸,是个累赘,只好站偏些,还好他胸宽背阔宋甜又身型小巧,断臂也没多碍事。。手机直接下载小说在线阅读7787刚搂上去的时候他不敢乱摸,等了一会宋甜没什么动作,这时候他放心了点,大拇指在衣料上有意无意地摩挲。宋甜停竿了。江心宽广,竹筏没出去太远,静静地歇着。楠溪江一望无垠,青山绿水、鸟兽虫鱼,俱都化作一团气,宋甜虚妄地看着,眼前模糊了,身体里仿佛起了层雾,潮了,软了。秦朝阳的鼻息从头顶落下,顺着脖颈和肩胛,蔓延走停。宋甜觉得世界晃了晃,转念想世界怎么会晃肯定不是她在抖,就是他在抖。宋甜握着竹竿紧了紧,腰上的手越发大胆,紧贴着布料来回逡巡,在腰窝处逗留了下,忽地掐了一把。宋甜不怕痒,但这一把掐得她有点乱了,腾出一手推了一下,没推动,更紧上来。“跟你说什么来着反悔没用。”又掐了一把,把自己逗乐了,嘿嘿笑了两声,胯送前干顶了几下。眼往下瞟,打眼就是那细竹竿,刚才是救命的,这会特碍眼。往后一抽,把细竹竿从宋甜手里抽出来,眼不见为净地往后一抛,竹打竹,滚三圈,啪嗒啪嗒作响。宋甜侧头看他:“去捡起来。”“捡什么捡。”秦朝阳大吸气,又香又热,根本分不了神,什么破竹竿,这时候办正事最要紧。哪想宋甜顶严肃:“竿丢了一会怎么走”秦朝阳随口胡掐:“游着走呗。”宋甜没作声,冷眼瞧他。没一会,秦朝阳说:“行行行,我去捡我去捡”竹竿大半条滚在筏外,不收拾好半途肯定丢。秦朝阳迅速把竹竿横着放好,用筏尾碎布条扎扎实实捆上,“行了,这下丢不了。”颠着回来继续搂着,腰摸够了,从救生衣里摸上去,隔着好几件厚衣服,感觉一点也不真实。手感没上来,脑子里早已遐想翩翩,时间隔了再久远他也记得,落日余晖灿灿,轻薄的吊带裙,随便一捏,又酥又软。这么一刺激,秦朝阳快速去脱宋甜衣服。先是救生衣,再是厚外套,毛衣和内衣就不脱了,直接伸进去先掐两把过过瘾。恨就恨一手废了,手不够用。“你过来点。”秦朝阳猴急猴急,按着宋甜胸脯就把人往后带。两人退到筏中间,宋甜不太稳,整个后背仰秦朝阳身上,秦朝阳在她前面背后摸索了好一会,急了:“你这罩子怎么解的”宋甜嗤地一笑:“傻。”秦朝阳忙点头:“是是是,我傻我傻。怎么解的”宋甜两指一勾,胸扣开了。秦朝阳满意了,左边捏捏,右边摸摸,力气不对,宋甜嘶了一声,“你轻点。”“哦。”过了那猴急劲,身心都松下来。动作轻了缓了,细细感受,觉得自己在揉面团子,面团子又白又软,哪舍得使劲宋甜舒服了,胸前呼吸着,慢慢起伏,很快和秦朝阳揉弄得合拍了。她仰着脖子看天上,秦朝阳抖了抖肩,宋甜后脑就搁他右肩窝里,他吻她左边的脖子,第一遍很潦草地过去,像探路一般。等脸触到她刺刺的毛衣了,停下来,从上到下重来一遍。这遍细得不行。耳后根始,时轻时重地嘬着。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样,皮肤又细又滑,水豆腐一样,好像用力大了就要碎了。秦朝阳不敢用力,彻底柔下来。两人一个像弓,一个像弦,紧紧攥在一起又仿佛几欲分开。他们身体间鼓出大空隙,宋甜手臂朝后环住秦朝阳屁股,两人贴合,空隙填了。宋甜霎时间就感觉到他硬了。秦朝阳嘟囔了句什么,宋甜恍惚了下,等他手从上到下进裤子里了,那句话才在她耳边来回转“直接来吧。”宋甜旱了很久,稍一撩拨就湿得不行。但她一句央求也没有,秦朝阳比她急,裤子脱一半就塞进去,被包裹和被填充,都舒服得发抖。静了半晌,竹筏忽然在江心荡漾起来。承着筏的江像裂开一样,一波一波向外辐射江纹。四面八方十分寂静,仿佛这一片天地什么也没有,余下两人一筏,没有谁提醒他们时间走了多少,天色稍暗,抬头即是无边无尽的灰蒙。朦朦胧胧间有数不清的东西从天而降,贴在肤上一凉,即刻化了。飘雪了。今年冬天的初雪。宋甜仰脖,嘴微张,雪粒子落进去。她睁眼、闭眼、眯眼,不知今夕何夕。雪越下越大,两人浑身白了。秦朝阳很快结束,宋甜没去计算时间,但粗估也就几分钟。她还没站得够高,浪花一下子落下去了,她也随着落下去。久旱逢甘霖,这口甘霖才沾了沾她的嘴,又收回去了。宋甜问:“以前没有过”提到这个秦朝阳有点臊,觉得丢脸,随便唔唔一声蒙混过关。宋甜没追着他不放,点点头没说别的。竹筏又安静了,山林有了声音,雪哗哗地飘着,风呼呼地吹着。秦朝阳帮宋甜套外套和救生衣,他自己脱了外套,铺在竹筏上,让宋甜垫着屁股坐上去。他并肩坐旁边,上身只一件v领毛衣,不觉得冷,旁边宋甜抱膝小小一团,线条柔和的脸快赶上头顶的雪白了。看了一会,他问:“冷不冷”宋甜点头:“冷。”秦朝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没衣服给你披我抱你我这挺热的。”宋甜没动,指了指天上,“你差不多了咱们就走,雪下得太猛了。”秦朝阳问:“差不多什么”宋甜答:“体力。”秦朝阳:“”竹竿晾了好久,表面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秦朝阳过去一把把雪捋了,中气十足地吆喝:“坐好咯,走了”竹筏刚行,宋甜的手机响起来,是高老师,整个团坐上大巴等她好一会,这时候打电话来催人。宋甜让他们先回宾馆,高老师不太放心,窗外雪大得山景都糊了,丢下她一人怕出事。把手机捂住,宋甜转头问秦朝阳:“你回去有车吗”秦朝阳摇头:“没有。”“你怎么过来的”“打车。”宋甜把头转回去,对着手机说:“我过去还得有一会,麻烦你们多等一下。”等竹筏靠岸,天已经全黑了。宋甜和秦朝阳顶着鹅毛大雪一前一后地走,不远处车灯亮着。宋甜加快脚步,敲了敲车门,师傅把门打开,宋甜一上车,前排的高老师就抻着脖子叹:“你总算来了”宋甜说:“对不起,你们等很久了吧。”“是啊我们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看这雪下的,今年这寒潮也太厉害了”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怎么了”王老师往车外看了看,黑黢黢一团,只听那里有声音叫他“老王。”、第四十二章大巴冒雪前行,折腾了大半天总算回到旅馆。车门刚开,师傅第一个冲下去,宋甜躲了躲,脚还是被踢了一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