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刚和赵医生出去了一趟。”肖淮铭搀着她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用手背测了测她额上的体温:“怎么这么烫”“不奇怪,太阳那么大。”肖淮铭把她搂在怀里,让她把脑袋搭在自己身上:“也不像中暑啊。”“刚刚送一位病人到妇幼院去了,那位孕妇流了好多血”肖淮铭给她按压着虎口的位置,看她脸色渐渐恢复过来,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些:“你应该没有晕血的毛病才对。”“才不是晕血”扁着嘴在他怀里偷笑几下,又说,“我等会儿要先回去,你晚点儿自己回来。”“你今天是打定主意不想和我一起了是吧”“就今天而已。”“”还能说什么呢她的班已经结束,他还得等晚上查完房才能回去,让她无端端等四五个小时,也是不合道理的。、我认识你,在更早之前男人对纪念日这一类事情,向来是没什么印象的,肖淮铭这种忙起来没日没夜的人,自然也不会记得什么特殊日子。等他查完房,换了衣服准备回家的时候,手机开机,陆续跳出好几条短信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这样看来,今天俞恩一直鬼鬼祟祟的,也就有解释了。把手机揣回兜里,一天的躁郁心情得到缓解,肖淮铭步伐轻快了些,锁了门下楼去,只想快些回家去,看看肖太太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早已过了下班的高峰期,道路通畅无比,音乐才播了五首不到,肖淮铭的车子已经到了小区楼下。俞恩在窗户前望了又望,等黑色车子出现在视线里,才急急地把菜摆上桌,又从冰箱里拿了蛋糕出来,点了蜡烛,端着到玄关处,静待肖医生开门进来。没有让她久等,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就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门一拉开,见到这幅光景,肖淮铭并不意外。毫无新意,从同居以来,每次的生日,她都是这样帮他庆祝的,如果没猜错,下一秒,她就要开始唱生日快乐歌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果然也不急着关门,肖淮铭抱手倚在门边,眼带笑意,等她唱完了,才反手把门合上,几步过去,吹灭了蜡烛。俞恩又尖着嗓子嚷嚷:“你还没许愿呢”肖淮铭笑笑,接过她手上的蛋糕,另一手搂过她日渐圆润的肩头:“我都三十的人了,还许什么愿”“许愿和年纪还有关系”“小孩子的玩意儿。”“”把她按坐在餐桌前,蛋糕也搁在她跟前:“你的了。”“知道,吃完饭再吃。”俞恩起身,到柜子里去拿碗筷,“不过啊,我明明邀请了挺多人的,到晚上就都不来了,妈也是的,过来帮忙做了菜就走了,说什么也不肯等你回来。”肖淮铭微微挑眉,接过她递来的碗筷:“不奇怪,总该让我们独处一下。”“我们不是天天独处”“毕竟我们这两个月过得并不太平。”“不太平吗”“你觉得呢”肖淮铭反问。俞恩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好像自己是一直在无理取闹来着:“嘿嘿,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藏着掖着的,要不是郁淮安把实情告诉我,我还和你闹。”“还有理了”给她盛了汤,看她拎着勺子喝掉小半碗,肖淮铭才满意地点点头,低头吃自己的:“俞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俞恩喝汤的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他自己就看出来啦不能吧俞恩把嘴里的那一口排骨汤咽下,小心地开口:“什么”“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瞧他眼睛微微眯起,那模样,显然是已经知道真相,在等她自己坦白。俞恩没皮没脸地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摇了两下:“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惊喜”俞恩呆住,眨巴着眼睛看他:“你说的难道不是这个”“不是,不过,我现在比较好奇,惊喜是什么”“啊,就是那个,我有了嘛。”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的话,肖淮铭听得不大清楚,但也听了个大概,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我说,我有了,一个多月,你快当爸爸了。”大着声音再说了一遍,那之后,谁也没说话,小小的厨房里安静得过了头。萨摩耶在桌子底下挠着地板讨食的声音尤为清晰,俞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拿筷子夹了块骨头扔到狗狗的餐盘里:“吃吧。”一块骨头显然是不够的,豆丁动作快,叼了骨头躲到墙角去吃独食,番茄和西瓜不依不饶地把前爪搭到女主人膝盖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她。俞恩无法,又夹了两块下去。肖淮铭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看。好奇怪,明明是件高兴的事,为什么,会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呢俞恩放下筷子,伸出右手,覆在他的眼上:“能不能给点儿反应啊,肖医生”肖淮铭咧开嘴角,长臂一伸,把她带到怀里:“什么时候知道的”“在老家的时候,陪二老去体检,顺便检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俞恩伸着短手,环住自家男人的腰,“除了这个,我就没有瞒着你什么了。”肖淮铭却不听这些,轻轻吻过她的额头:“明天就和医院请假。”“请假做什么”“医院都是病毒,你也知道,孕妇生病有多麻烦。”俞恩不赞成地摇头,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些:“很多同事都是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才开始休假,我这才一个多月,你就”“我就怎样”俞恩伸着手指戳戳他的胸膛:“肖副主任,不能因为你老婆怀孕了,就搞特殊化呀。”肖淮铭把她的手指抓在手里,凑到嘴边咬了咬:“我就是这么一个公私不分的人,你能拿我怎么办吧”俞恩被逗笑,窝在他怀里笑了一阵,才稍稍正色:“那你开始是以为我隐瞒了你什么”“立夏的事,我出国之前,你们单独见过”“是有那么一回事。”提到池立夏,俞恩还是多少有些膈应,从肖医生怀里离开,拎起勺子继续喝汤,“要是没有那次多余的会面,我们也不会出那么多事儿。”肖淮铭也将身子转朝餐桌,拿着筷子往她碗里夹了块排骨:“多吃点儿。”未了,又换了一贯不急不缓地说话方式:“谈什么了”“就说怀过你的孩子,为了你的前途堕胎了。”“所以你就相信了”“啊,不然呢你那时候和她走得那么近,何况人家连怀孕报告单都甩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肖淮铭摸摸她的脑袋,顺便把她散在脸侧的发丝顺到耳后去:“你该直接来问我。”“我问了呀,你自己说事情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把我吊在那儿,现在还反过来怪我没问过。”“如果你一开始就把谈话内容告诉我,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肖淮铭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区别还挺大,当年那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只当你是怪我和她走得近,没想到你已经了解到那一步。”“连我也不能告诉吗”“倒也不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郁淮安那小子,那两年还在上升期,酒后乱性这种事,还是不提的好。”俞恩皱着眉细细分析一阵,还是觉得不妥:“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到处宣扬的人”“当然不是,除了郁淮安那边,还要顾虑到立夏的心情,要是知道那人是郁淮安不是我,估计会闹翻了天去,你这人啊,在气头上什么都能说,万一让她知道了,遭殃的还是郁淮安。”“他遭什么殃”肖淮铭气她脑袋瓜不争气,轻轻敲了两下:“池立夏能把那小子告到身败名裂,你信不信到时候,给他安个罪什么的,郁淮安那么多年的努力,也是白费。”“不能吧,你们不都是一块长大的吗池立夏真能那么狠”“她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不顾,还在意郁淮安的声誉”俞恩砸着嘴巴直摇头:“可怕,太可怕,被这种女人喜欢上,你也是可怜。”“胡说八道什么”肖淮铭给她又盛了汤,“我倒没什么,困扰的,一直是我身边的人。”也是,因为一个池立夏,郁淮安和苏绎,包括俞恩,都过得不痛快,反观肖淮铭,却和个没事人一样,自如地应付着两边。就着肖淮铭的筷子,把那人送到嘴边的西兰花吃到嘴里,俞恩又问:“那池立夏后来找过你吗”“没,离开医院之后,就没再和我联系过。”肖淮铭又夹了块肉递过去,被俞恩推开:“你自己吃。”“倒是她妈妈给我打了电话,说是立夏打算出国了,下周的飞机。”俞恩吃了半饱,想着还有个蛋糕要吃,也不吃饭了,把碗筷推到一边,拿着叉子专心吃蛋糕:“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之后就想逃走吗”“或许是想通了吧。”“想通什么”“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结果,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把不小心掉到手背上的奶油舔掉,俞恩漫不经心道:“要是当初你就选了她当肖太太,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兴许她就是肖太太最好的人选。”俞恩被呛了一下,拍着胸脯猛咳嗽:“肖淮铭,你今天是想气死我”她不过随口说说,他竟然还真的接了那么一句。“你自己问的,与我无关。”“”安静了一阵,肖医生又抬着头,若有所思道:“不过,在那之前,我已经认定你了。”“哈”不懂。“我认识你,在更早之前。”“什么”更不懂。、那时初见从未和俞恩提过,肖淮铭妈妈的老家,其实是 市的。记不清具体时间,只知道那时候,他的父母还未离婚,他也还没生病。市的习俗,逢年过节都要一家人聚聚,年三十那天,母亲带了他们三兄弟赶回市,犹记得那天,父亲腾不出时间来,还被母亲数落了一顿。到外婆家的时候,老三淮安因为玩具没带够,窝在妈妈怀里撒泼打滚。外婆情急之下,领着肖淮铭和郁淮易到对面新搬来的邻居家去借玩具,开门的,是一个长相俊朗的中年男人。“小俞啊,来你这儿借点儿玩具,外孙回来了,闹着要玩玩具,我那儿也没有”男子会意,侧身让他们进门去:“俞杰,把你的玩具拿过来。”房里跑出一个比他稍小的男孩子,手里还拉着睡眼惺忪的胖女娃。年纪相仿的小孩子,总会比较容易熟络起来,俞杰拉着妹妹围着两位小客人转了两圈,试探地伸手去戳了戳,而后惊奇地睁大眼:“爸爸,他俩长得一样呀。”大人也不管他们,俞父领着外婆进儿子房间去拿玩具,四个孩子就在客厅玩闹。“诶,你们今晚别走了吧,爸爸说了,过年要热闹一些才好。”俞杰热心地邀请。还是孩子的肖淮铭和郁淮易自然也不懂得什么是客气,一口应下,等外婆出来要带他们离开的时候,才不依不饶地要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回去。应该这么说,俞恩是全程懵逼的。只知道家里来了两位小哥哥,哥哥和他们玩得来,她向来喜欢跟着哥哥,在哥哥说要到隔壁去玩的时候,她也毫不犹豫地跟过去了。莫名其妙的,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了年夜饭。而后孩子们就聚到客厅去玩自己的,俞恩对男孩子的玩具不感兴趣,安静地跪坐在哥哥边上看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意表现得太明显,对面的小哥哥递了个遥控器过来:“妹妹先看动画片吧。”俞恩摇头:“不要自己看。”小哥哥把手里的玩具车扔到旁边人的手里,绕过哥哥走到她边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那我陪你。”有人陪,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俞恩乐呵呵地跟着小哥哥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却是满屏满屏唱歌跳舞的。俞恩觉得没趣,身子一倒,趴在小哥哥的腿上不愿意动弹:“哥哥看过海吗”肖淮铭愣了愣,想着妈妈说过的男女授受不亲,试图推了两下腿上的女娃,胖乎乎的身子动也不动一下,他只得放弃:“看过,我家就住在海边。”俞恩眼睛亮了亮:“那我以后去找你,你带我去看海好不好”“那你和我一起回去,我领你去。”“不行,妈妈说了,十八岁之后才能离开家。”“你现在多大”“好大了。”“”年纪尚幼的肖淮铭也生出一种无力感来,腿上的女娃突然咳起嗽来,肖淮铭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等人的气稍微顺下来,才问:“好点儿了吗”“被口水呛到了。”“”外婆拿了甜点过来,还未走到身边,就见他腿上的女娃猛地坐起身,胖手扒在沙发背上,眼巴巴地望着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