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肆一把扯开针管,强撑着身体挪下床,却狠狠摔在了地上。光头连忙上去扶他,厉肆恨恨地推开他,光是几个动作他已经是脸色发白,气喘吁吁。他说:“你们都在骗我我要找她,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光头站在原地不吭声别开脸。我看着这个男人狼狈的爬起来又跌倒,爬起来又跌倒,手背上渗出了血珠子。默默地走上前去,扶住他,终于选择告诉他:“她怀孕了。”厉肆僵在原地,嗜血地盯住我。我咬咬唇,继续说:“医生说,孩子抢救不及时,没了。我离开的时候发现她神智不太对。我对不起。”厉肆哑着嗓子,只是问:“什么叫你离开的时候,你呢你为什么离开她”记叼爪号。我不吭声,他忽然迸出了全部的力气,一把扣住我的脖子,满眼红血丝地瞪着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让她一个人啊”光头冲上来,抓住厉肆的手腕,惊慌地求:“四哥不可以,她是我媳妇儿”我呛着喉咙,红着眼眶,靠在光头怀里,哽咽地说着:“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只是个女人,我失去了我的未婚夫,我的生活全被你破坏了,你让我怎么支撑我对不起小雨”他低着头,我看见那男人的眼里好似滑下了水光,那个高大的男人蜷缩在地上,痛苦的闷声哭。我再也压不住满腔的罪恶感,在病房里大哭。自此以后,厉肆得了厌食症,吃什么吐什么。医生只能强制给他输营养液,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手腕瘦的隐约能看见骨头。他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的第一刻就是问光头许初语的下落。厉肆不待见我,我知道。我在赎罪,帮助光头细心的照顾他,他往往选择不理会我,一个人默默地看着窗外,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睡觉,一边干呕一边抽烟,他在折磨自己,他在慢慢的耗尽自己的生命。我终于看不过去,冷静地告诉他:“活下去,我们一起向小雨赎罪。”我掏出手机,点开,扔给他。他冷着脸拿起来看。“哈喽橙子,这样有没有对准”手机里是许初语俏皮的声音。她对着镜头甜甜的笑着,挥了挥手:“哈喽,寿星先生。对,我就是你秘密的生日礼物,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生日,所以呢趁你出差,偷偷给你录了个祝福视频。”厉肆专注的看着镜头里的许初语。许初语说:“阿肆,我不想只跟你过一次生日。以后,你每一年的生日,都会有我,或许还会有孩子。我想,陪你过完剩下所有的生日。阿肆,我想你,你快回来吧”厉肆按下了暂停键,视频里是许初语停住的笑脸。他颤抖着手,轻轻地抚上了屏幕,好像触碰到她温热的脸庞。他戒了烟,强迫自己咽下每一口食物,他积极地配合医生,开始锻炼身体。一年以后,还是没有许初语的下落。而他,下了病床。两年以后,听说许初语在国外。而他,却没有立即去找寻。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他要为许初语搭建一个无忧无虑的家。他离开爷爷的帮助,开始自己创业。我、光头一直陪他打拼。寂寞的夜里,光头累得趴在桌上睡着,我迷迷糊糊醒来,只看到那个孤寂的男人站在窗边,淡淡的说着:“我很想她。”但他不能,他的爷爷厉行威胁他企业联姻,他必须脱离掌控。几个月后,我们的公司破了产,走入绝境。我看到那个一直挺直腰背的男人,竟然第一次主动跪在厉行跟前,他说:“我只要她一人。”厉行说:“你是我的亲孙子,我还能害了你三年,我帮你,而你必须利用这三年想想对你最有利的是什么。这三年,忘记许初语,接受我所有的安排。”五年后,他蜕变归来,追寻他梦中所求。我是这场故事的见证,我要告诉小雨,这个男人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chater105蹉跎许初语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靠着墙壁一个人发呆。偌大的屋子显得十分空荡安静,除了一声又一声的叹气。许初语无力地扫眼过去,噪音制造者无辜的摊开手,“太无聊了,亲”“那你去跟你老公孩子视频聊天去。”“当然不”她笑着挪过来,亲热的拦住许初语的手腕。撒娇着:“我要跟我的小雨好好叙旧。”许初语无奈地看着眼前已做人妇,人母的小女人橙子。五年的光阴,让她身上的暴躁性格减弱了不少,可依旧爱闹的很。她靠着许初语的肩膀沉默了会儿:“哎,我都把五年前的事都告诉你,照理说你应该和厉肆没事儿了,可这一个礼拜你还是一声不吭的呆在家里干嘛都怪我,应该早点回来的”“不关你的事,只是我的心里还是很乱。”许初语淡淡的解释。橙子说五年前的那场爆炸厉肆也受了很重的伤,那天许初语看到的背影,只不过是光头扛着厉肆离去的身影而已。也就是说。厉肆没有狠心弃自己而去,而是,光头在厉肆和自己之间最终选择了先救厉肆。而厉肆这个闷葫芦怕许初语会恨光头,竟默默的承受她所有的不谅解和恨意。这几个月,两个人之间的相互折磨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现在,成了许初语怕他恨她的狠心离开,内心又饱含着对肖越言的愧疚。“叮。”手机忽地就响了。许初语打开,蹦出小夏发来的短消息:“许姐。你快回来吧公司都快成炼狱啦”鸟余呆圾。橙子也略有听闻,帮忙解释道:“听光头说,这几天他电话给厉肆,总听他回答在工作中。你说,人又不是铁做的怎么能没日没夜的工作呢”许初语不吭声了。橙子偷偷看她,见她眼神闪烁,心知她内心的躁动,又加了把火:“哎,更何况他又受了伤,早晚这人得操劳死啊”许初语接话接的很快,“他怎么了”“你不知道啊”橙子眼一圆,大声的说:“听说找你的时候发生了车祸。现场鲜血淋淋啊那个脑袋都砸出了个大坑,腿,咔嚓一声跟啃软骨头似的,裂了”许初语一掌拍过去,没好气的说:“又添油加醋”橙子无辜嘟嘴:“没啊,大小姐,光头说人都在医院躺了好几天”许初语垂眸咬唇。橙子继续说:“你说你们,之前有误会就算了。现在没事了,怎么还跟仇人似的一个人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等你以后回想,包你后悔”许初语站在公司大门外,忽然就不敢走进去。她揣着手机,咬着唇,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按出了通话键。手机嘟嘟漫长的一阵等待,就在她灰心要挂断的时候,突地就被接通了。她张张嘴。说不出一句话,电话那头也在久久的沉默。两人各自揣着手机不吭声,话筒间传来彼此的呼吸声。一声又一声,她的心慢慢冷静下来,渐渐心灰意冷她知道他在生气。她无力的垂下手,指尖按下了结束健。眼眶有点红,她吸吸鼻头,跟自己说:“许初语,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有什么本事哭”她抬起头,准备离开。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道高挺的身影,他一把推开了玻璃门,神情慌乱,脚步急促,踉踉跄跄的往前跑,太过着急了,甚至都没有看见街对面的许初语。许初语忽地想起橙子说他撞伤了腿。心里一急,连忙又给他打电话。这一次他接的很快,耳边全是他剧烈喘息的声音。她担心的朝他吼:“你快停下”厉肆顿了一下,连忙刹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住的环顾。他的着急,他的渴望许初语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想着橙子说他那时候是如何抛弃了自尊心去求厉行帮忙,他如何在夜深人静的一次又一次的想着她。所有的迷雾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有了光明。许初语甚至连结束健也来不及按下,张开步子朝他跑去。厉肆一个转身,她扑通一声重重的冲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他愣了许久,这才慢慢低头,看她埋在他的胸口,身子一颤一颤的,而他的胸口渐渐感受到湿度。他不敢确定的探手缓缓地、缓缓地搂住她的肩头。“许初语”他哑着嗓子问。她鼻音很重的恩了一声,更加用力的回抱他。他松了一口气,肩膀都垮了下来,身子却忽地向后歪了歪,许初语连忙将他扶住。厉肆半跪在地上,额上全是汗,脸色也不是很好。许初语担心地看他捂住自己的小腿。“你、你这个傻瓜,腿都受伤了,还跑什么跑”她哭着打他,心疼极了。他忍着痛笑,“心里急。”她抹把泪,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都说你傻了,不会去开车啊”厉肆摸摸鼻头就不吭声了,因为太着急了,急的让他忘记开车,只知道盲目的跑出来找她。许初语担心他的伤情又会加重,打了辆的士直奔医院,一路上他的手就紧紧扣住她,一刻都不敢放开。她的眼眶还有点红,打趣道:“怎么,怕我跑了”他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她的心下一软,枕着他的肩头,回道:“不走了,这一次你赶我,我都舍不得走了。”到了医院,医生给厉肆仔细检查了一会儿,“没事儿,之前恢复的很好。不过下次不要这么大幅度运动了,我给你开点外伤药,回去静静养着。”许初语这才松了口气,接过医生的医药单,交代厉肆在原地等她,她先去交钱拿药。过了一会儿,拿着药回来,看见厉肆还在诊室里没有出来,她连忙着急的进去找他,他就坐在轮椅上。“怎么了怎么要坐轮椅,不是说没事吗”厉肆耸耸肩道:“刚才想站起来,突然疼的要命。医生说伤口加剧了,让我这几天最好不要动弹。”许初语狐疑地去看医生。医生:“咳咳,对,刚才厉先生忽然疼的脸色发白,我发现他可能是骨折了,最好打石膏固定,这几天就不要动了。”“可是,医生”医生连忙低下头,刷刷的写病历单,很忙的样子:“记得缴费去打石膏啊。下一位病人”chater106骗子许初语不好再说什么,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两人在医院门口叫了辆的士。她弯着腰要去扶他,厉肆拒绝道:“我还没有伤残到那种地步。”说着,单手使力,很快地将自己挪进车后座。许初语便替他收了轮椅,也进了车子。他很快靠了过来。许初语扫了他一眼,“你身手很敏捷啊,一点都不像”厉肆露出一副很无辜的神情:“可医生诊断出来就是这样。”他抓过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轻声对她说:“回我们的家好不好”他还是这般小心翼翼,怕过分点的要求都会把她吓跑。许初语心下有点暖又有点痛,用力回握住他的手,说:“不回家,我能去哪”说着,乖乖地倚在他的肩膀上。他很开心,抬眼望去,看见他的嘴角都是上扬的。这个男人。一直以他默无声息的方式宣扬他的喜悦,保护他重视的人。家,还是那套小小的公寓房。许初语推开门,一股浓浓的烟酒味,地上全是喝完的易拉罐,文件洒满地板,一片凌乱。厉肆说:“你走了,我一时间哪里也不想再去。只能待在这里。等你回来,最后终于还是等到了你。”她垂了垂眼眸,“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不需要。”她在他身边蹲下,望着他沉沉的黑眸,“你真的是个十足的大傻瓜,如果橙子没有及时赶到跟我说,你还要让我误会你多久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蛮不讲理吗如果你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我怎么会怨光头你对我而言同样重要,我怎么能选择失去你”厉肆抬手,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帮她拭去眼泪。w:“你和孩子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遭受这一切。”“阿肆,你不是神,不可能会照顾好每个人。”她按住他的手,认真地告诉他:“答应我,请在每一次的危险面前保护好自己。哪怕我不在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