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屏幕中晃动的闹钟图案,听到厉肆推门出来的声音,立马按掉闹钟。厉肆好像没看到,神色正常的朝她走过来。两人付了钱,将换下的衣服还有另一套新衣服打包好,提着袋子走出店里。她扯扯他的手:“阿肆,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他点点头,比起在外头玩闹,他更喜欢属于两人的独处时间。两人走到停车的位置,解了车锁,厉肆率先跨上车,系上安全带,转头,看许初语还站在车外不动。他顿了顿,再度下车,问:“怎么了”她不作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让他的心一点点沉入海底。两道刺眼的车灯忽地照在他们身上,厉肆眯眯眼,那人关了灯,熄了火,下车,走到许初语的身边。他动作自然的接过许初语手里的袋子,一手搂过许初语的肩膀,温声问她:“累吗”许初语摇摇头,朝他柔柔的笑。厉肆看着他们,心里裂开一道口子,密密麻麻地疼,疼的让他终于醒悟,三天,三天的约定到了他还沉浸在喜悦中忘乎所以,而她是不是心里早已明白,一边陪他笑,一边在计划着别的事情。他心头一痛,嘴角讥讽冷笑,大脑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抬手狠狠挥拳,下手又快又重,肖越言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倒在地,许初语惊叫一声,赶紧扑过去。“你有没有怎么样”肖越言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摇摇头,眼神冷然地看着厉肆。厉肆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充满煞气,许初语站起来挡在他前头。“让开”厉肆低喝。她坚定的摇摇头,狠狠心对他冷言:“厉肆,三天的时间到了。请你不要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放我走,从此,我们之间一切纠缠爱恨全都烟消云散”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又像是失去了什么,连肩膀都松垮下来,哑着嗓子对她说:“好,好我对不起你,我连命都可以还你,你却不要。现在,我放你自由。”她,终于自由了但她的心却痛的几乎窒息她红着眼眶,将泪一滴滴逼回心里。牵起嘴角对他露出最温柔的笑意:“谢谢五年前你给我一个家。我累了,不想再恨下去,厉肆,放我们彼此一个自由,那个孩子跟我们是有缘无分,不必去自责。答应我,这一次不要再背着包袱活着,不要让自己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中,好好对待自己,不要忘记那个笑。其实你笑起来最好看了。”吗上央圾。他敛着眸子不吭声,她抿抿唇,主动转身,转身的那一刻,泪水终于掉落而下。chater103再见,肖医生泪水冰冷,冷澈到心底。厉肆在她身后忽地一把抓住许初语的手,紧紧地,不说话,却也不肯放。她不敢回头,鼻音很重。压抑着抖音哽咽地说:“阿肆,你乖。”他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放开了她。肖越言虚搂着她将她送回了自己的车内,他隔着车窗对她说:“你在车里等我。”肖越言走到厉肆跟前。看着眼前的男人红着眼眶像失了魂魄,他叹了口气,他同情这个男人,但他也有他的自私与不愿,“不要恨她,你苦,她比你更苦。她这么善良,孩子不在了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死结。五年前,你的狠心离开,差一点让她也不存在”厉肆顿了顿,终于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肖越言。肖越言眼里充满了疼痛和怜惜:“你不在,孩子也死了。一个人绝望到彻底还能怎么做她疯过,也自残过。手腕上的那道伤口割得深,满浴室的血。若送晚一步,她又怎么能活厉肆,她应该获得更好的幸福。这个给与她幸福的人,在你当年狠心转身抛下她的时候起。你就不配了”肖越言说完便冷漠的转身坐回车里,驾车离去。厉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车子越开越远,在眼里汇成白色一点,他的眼彻底暗了下去。“啊”他突然发疯般狠狠挥拳砸向车窗,车窗没有破,他的手却红透,他一拳一拳,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砸到流血也不肯停下。9月15号。许初语站在门口,怔怔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肖越言勾起苦涩的笑容,走到她身边轻轻碰她一下,她惊了惊。他说:“该出发了。”她抿抿唇,点头,握着门把缓缓关上门同一天早上。厉肆眼眶布满红血丝,全身低气压步入公司,左手包着白色的绷带。他走过许初语的位置没有人他的脚步停住,忽然在寂静的公司里,哑着嗓子问:“许初语人呢”众人彼此看看。全然不知。小夏在里头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递出一封信,抖着嗓子说:“厉、厉总,许姐的辞职信。”厉肆一把抓过她手里的白色信封。纸上端端正正的三个字:“辞职信”。她说:放我走,从此,我们之间一切纠缠爱恨全都烟消云散她说:我累了,不想再恨下去,厉肆,放我们彼此一个自由。她说:阿肆,你乖。原来她要的自由是彻底的消失可是,见不到你,我如何还能乖乖的守护在你身边厉肆脚步飞快,转身冲出公司,徒留一室怔然的公司职员。厉肆的车子开得飞速,不管不顾只闯红灯。终于冲到许初语住的公寓,他喘着粗气疯狂敲门,里头安静的可怕,他冷着眼眸,继续不管不顾的敲,声音又大又响。“喂兄弟不要敲了,那户人家一大早已经搬走了”邻居探出头来说。厉肆顿了顿,又是一阵猛然敲击。“哎哎哎啊兄弟,别敲了都说人家已经走了”厉肆抖着手,拿出手机,拨下几个健,哑着嗓音道:“给我查出许初语的寻踪”“厉总,许小姐今天10点钟的航班,从江城飞往纽约。”厉肆的脑里全是下属发来的这条短信息,踩着油门使劲加速,不够这样的速度怎么能够“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十字路口突兀的响起江城机场。许初语的心脏猛烈的一缩,肖越言看她脸色惨白,担心的问她怎么了。许初语摇摇头,“没事,一下子不太舒服。”“去美国以后,再好好检查。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她点点头。肖越言拿起行李箱,手虚扶着她的肩,轻声对她说:“走吧。”许初语虚浮着脚步跟着他,安检人员已经在慢慢开始做检查。许初语在队伍里慢慢移动。“叮”手机忽地一响。许初语拿出手机打开,是一个陌生号码,点开“小雨,我回来了,就在江城。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吧。”许初语怔住,抖着手一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两字“小雨”。泪珠啪嗒一声砸在屏幕上,是她是她原谅了自己回来了手机又是一条短信发过来“小雨,见到短信要回复我,我必须要跟你说明白五年前的事”她的眼里又是悲伤又是喜悦,无措的抬眼看着肖越言。肖越言静静地看着她,搭在她肩头的手慢慢地缩了回来。淡淡地、淡淡地笑了。他说:“小语,再见。”“肖医生”她抓住他的手腕,惊慌的解释:“不是这样的。是橙子回来了,我们可不可以再晚几天走我就想见见她”肖越言抽回手反握住她,笑着摇头:“不,我知道这一次你永远也走不了了。”“不是”她慌乱无措。他说:“小语,跟着自己的心走吧,不要让我成为你的负担。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走,为什么要逼迫自己”他从无名指上缓缓地摘下银色的戒指,他其实一直戴着这颗戒指,除非手术否则从未摘下,而她,却总是把戒指放在包里,这就是他们的区别。他抬手轻轻擦拭她脸颊的泪水,笑的温柔:“不要难过,我们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了谢谢你这五年的陪伴,五年,已经足够了。”许初语一直在哭,她的心很乱,挣扎着抓住他的衣角,像个小孩子无助,“肖医生、肖医生”这一次,他却不再为她而心软,微笑着却坚定着从她手里抽出衣角,转身,大步往前走,潇洒地向她挥手离别。他想起昨晚他站在许初语的房门外,隔着虚掩的门缝,看她的手里紧紧揣着一只粉色手机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跟他说过,那是多年前,厉肆亲自给她买的手机,手机里头有她和厉肆唯一的合照。她清醒过后,就将这只手机封存在柜子里一直没去碰。吗以大弟。今晚,她的手里就拿着这只手机,屏幕上是那张合照。他看着她对着照片愣愣发呆,手指一直按在删除键,犹犹豫豫,在她按下确定的那一秒,她忽然咬着唇闷声掉眼泪。或许是那一刻,他就清楚了答案。他又想起,有个病人曾看着许初语的背影问他:“那是你爱人吗”他当时也是足足愣了许久,许初语是他的爱的人吗他笑着回答:“不是,是亲人。”对,许初语对他而言,是亲人,谁也无法代替晓羽在他心里的位置chater104五年的故事我是橙子,一个在夜生活中颠沛流离的可怜女人。我喜欢艳丽的妆容,厚厚的粉末下,遮住我心中最真实的厌恶表情。我大大咧咧,却一直活在深深的自卑中,或许做我们这行的女人有谁不自卑而他。那个矮个子的光头男人却敢接受这样不光彩的我。我骂他,他笑。我揍他,他也笑。他总是笑的傻兮兮。他是个没有事业的地痞流氓,没有钱没有地位。却重情重义,那个傻子敢爱敢恨,于是。我放弃了挣扎,接受了他。他借钱为我赎了身,跟着他的日子没有会所里那么逍遥富裕。房子是月租房,几十平米,床板卡着厕所门,每晚上几乎都是闻着厕所味入睡。门口一个灶台,墙壁上都是烟灰渍,楼道里穿梭的打工人吵吵闹闹。可是,我却很快乐。因为,那个傻子总是笑嘻嘻地对我说:“媳妇儿,等我有钱了,咱就买个大房子,我给你请三四个佣人伺候你。”那一天。是噩梦,结束了我所有的幸福。那个傻子死了,为了我们的恩人而死。我看着病床上的小雨,知道她比自己更苦,刚刚失去了男人和孩子。可,我却总是忍不住在想,如果不是帮厉肆,光头也许就不会死。我们会一直甜甜蜜蜜地直到结婚。这种想法就像个致命的漩涡,我睁着眼,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烟和酒也没办法止住它。满脑子全是恨意。我知道自己快疯了,残存的理智在告诉我必须解脱。我是一个软弱自私的女人,抛弃了最好的朋友,拿着简单的行李只身逃到了c市。我拿着光头留下的存折租了个小房子,没有学历。就一天多打几份零工,忙碌的日子让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宋城发生的一切。自己就像个行尸走肉,麻木的过着日子。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我被两个陌生男人强行带到了一个护理院。然后,我梦中的那个傻子忽地就站在我面前哭的凄惨,抽抽噎噎地跟我说:“媳妇儿,我taa想死了你了”他拉着木讷中的我走,一直进到一个室,我又看见了另一个男人厉肆。那个印象中一直木着脸,充满杀气的男人怎么就苍白着脸,死气沉沉的躺在了病床上光头说半年多前的那个爆炸差点让厉肆命悬一线。光头说厉肆害怕许初语担心,不敢把她一起带回身边。厉肆的身体很虚弱,一天只能清醒一会儿。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他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挣扎着在想说什么却无能为力,眼神充满乞求。我看懂了,走近他,光头跟我说,厉肆的情绪不能太波动,让我尽可能稳住他。于是,我红着眼眶骗他:“她还在宋城,她很好。”他好似松了一口气,缓缓合上了眼。两个月后,厉肆不再需要营养输液,也能每天保持着清醒,他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找许初语,然而,回来的人却说:“许小姐失踪了。”所有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