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出手,定不会叫水晟邢好看。如果不是为了制衡,秦执早就取水晟邢的狗命了。当然,那些行动秦执自然不会和容天音说起,更不会让她知道。随着五年来的残忍,他已经不再是五年前她所熟悉的秦执了。他不想让她看到另一面的自己。范峈站出来抵制暴民也差点就失了祭司的位置,最后还是神隐者的出现让事情倒戈回来,当然这其中也出现不少的状况。神策出现在这里时,容天音就知道,他还是出手了。只是这样一来,他神隐者的名声就会与她这个妖女挂勾了,有些信仰的东西已经渐渐流失,他对自己也实在是狠。神隐站出来,神隐家族那些人的反应会是怎样容天音到是很想亲眼看到。边境。飞雪纷纷,大军压境,在压抑的气氛中一触即发。齐国打的是阙氏的名头侵入褚国的边境,在一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夺下了褚国一座城池。诸葛犹只怕早有了预谋,突然而来的攻击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回击。错失了一个先机,跟着后面的就是失败。“皇上,我们已经一口气拿下了对方的一座城池,正百士气全盛之期,为何不一股作气杀进去,再夺他褚国一座城。”这次齐国出击,收获相当的高。士气大盛,胜利就在眼前,让他们一个个兴奋得红了眼。听到赵恪的话,正闭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诸葛犹倏地睁开了野兽般的黑瞳。赵恪被诸葛犹这双眼骇得一退,不敢再提此事。明显的,诸葛犹有自己的主张。“皇上,我们在等什么”带兵的元帅沉声问,赵恪说的话显然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诸葛犹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冰冷笑,“等什么自然是等他们。”这个他们,指的是谁,跟在诸葛犹身边的人都清楚一二。可是这个时候等秦执过来,如同是在找坑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拼出一个城池来。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下一句,只听诸葛犹从牙缝里挤出来,“朕到要看看,是他秦执厉害还是我诸葛犹厉害,小音,你且等着看,你跟着的人,如何败在我的手里。”闻言,帐内的众将互对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沉重。他们的皇帝很在意褚国寿王妃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了,但眼下如此严峻的情况,诸葛犹还要意气用事,想要在那个女人面前证明自己比褚国寿王强悍,实在是很不妙的事诸葛犹根本就没有看到众将闪烁不定的担忧,只知道,打败了秦执,容天音还会是他诸葛犹的,就连他自己只怕也没有发现,他对容天音的执着已经达到了可怕的地步。他把上世的情,带到了这个世界,再重新绑着根本就没有未来的虚假感情。诸葛犹在不知不觉间为容天音入魔了、196范祭司。安宁快一年的天下,就像是两个山大王碰撞一起,火花四溅。狼烟四起,天下注定要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齐国和褚国说打就打,说和就和,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叫两国的百姓哀苦连天。如此乱世,谁也逃脱不掉命运的转折。在那之前,容天音原本就是这风口浪尖上的人,好不容易有范峈和神隐者的一点牺牲才换取一些安宁,不想因为诸葛犹的嫉妒心和恨怨打得支离破碎佐。原本天下百姓已经对容天音的祸国妖女形象有所改观,齐国和褚国再因为她起争战,又活生生的把她往火山口推去。齐国大军压境,秦谨自然也早早就收到了,只是眼下,水家那边出了事情,范峈这里又死咬着不松口,水家只怕会及及可危渤。有一个范家在朝中搅乱,秦谨相当的头疼。水家实在胆大包天,在事先并没有找他商量就擅自决定了,实在令人恼怒。但那也没有办法,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扭转局面。伏诛塔那是什么地方水晟邢难道没有用脑子想想吗秦谨再怒也能得先压下来,毕竟水家怎么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如果他弃了只怕会害了下边官员的心。因为这件事,范世劭没少拿来打压,在朝堂上掀起一片风雨。齐国大军压境,朝中又出了这样的事,实在够让人头疼的。秦谨到底还是秦谨,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他保持着沉默的态度,对范世劭的威压一点也没有放在心里,只管看在眼里。如此这般,范太慰到是没法做些什么了。但范水两家本是牵制的敌对,如果范世劭能放过水丞相那才有鬼。在一方面,秦谨不希望水家有事,更不希望范世劭息事宁人,因为范家越是息事宁人,证明范家和水丞相没有过节,如此一来,就足以证明两人在私下有过私交。这点,绝对是不可以的。做帝王,就是要这样的矛盾。也不怪秦谨对水丞相的无情,帝王若有情,下面可就是一团乱,甚至会被罢免帝王位。秦谨揉着额头,手里还拿着边关急报,知道秦执和容天音一起过去了,心里边怎么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连秦玉都看出了他的心思,那秦执呢秦谨抚额轻笑,薄唇染上几分的锋利,“果然还是功底不够吗到底,你还是站在他那边的,对我,你总是视而不见。那为什么当初又要招惹我难道你就一直当我是个孩子”十岁,他心理已经不再是什么孩子了。他有感情,有智商,更有别的孩子没有的成熟。可是她,却一直将他当成孩子来看待。“皇上,范祭司求见”尚公公尖利的声音在外边响起,沉浸自己世界的秦谨猛地回神,眼神冷沉犹如一把刀子剐在那道宫殿门上。隔着一道殿门,尚渠都能感受到里边的冷空气,赶紧往后缩了缩。“让他进来。”皇帝冰冷的声音传出,尚公公如蒙大赦。半晌,范峈一身轻便走进来,身上还挂着冰冷的寒气。秦谨微微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打了量下范峈,声音不急不徐地道:“范祭司有何事”范峈先不答,朝着秦谨行了一个大礼。对于这种虚礼,秦谨向来不置可否,他范峈是多大的面子,他这个帝王只怕也比之不上吧。想到这,秦谨自嘲一笑。范峈感觉到了秦谨的怪异,眼神微微磕下,不动声色地站着。秦谨摆了摆手,“起身说话。”“关于水大人的事,皇上该如何处理”空气因为这一句似质问的话,凝固。“咯”秦谨重重的将手里的折子一放,发出极大的声响。范峈仍旧不动声色地垂立着,完全不看帝王冰冷如渣的脸色。“范祭司不是已经越过了朕自行处决了吗怎么,范祭司这个时候跑来质问朕,是觉得朕不够格说话还是根本就没有把朕放眼里”秦谨说话的语气平平,却字字寒入心。范峈下意识的挑了挑眉,觉得今日的皇帝很反常。就算秦执在褚国权力再大,可坐阵上位的人还是秦谨,他是帝王,褚国整个天下就是他的。范峈腾地跪下,规规矩矩地道:“皇上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是吗”秦谨拖长了尾音,无端的让人心里一缩。范峈知道这个皇帝的能耐,小小年纪就可以坐上帝王位,虽然有背后水丞相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手段。当初秦谨为什么不坐帝王反而让给了他范峈现在想,那个时候只怕tang也有另一层意思,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稳坐帝位。说白了,秦执不是没有,而是因为秦谨的背后也有一定的成绩。水丞相对秦谨的助力有多大,从今天来看就知道了。而现在范峈却要冒险触摸逆鳞,那就如同是在找死。范峈并不想那么做,说来,在没有揭穿他与秦执站同一线时,他和水晟邢到是有几分的交情,只是后面就没有再往来。水晟邢出面制造了谣乱,回头又勾结外人洗劫伏诛塔,如果不是范峈早就准备,只怕现在他也不可能会站在这里了。就冲着这一点,他范峈就该杀了他。可是他没有,还站在这里和皇帝商量。水晟邢的事情本是有回旋余地的,可是,容天音的谣言已经往深层发展了,以他和神隐者的能力好不容易压制下去一些,可没想到齐国大军压境,又让容天音直接往火山口放。而这些,与前面水晟邢所做的并没有一点的连系,所以范峈根本就没有再对水晟邢留情。秦执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让他再缓一缓,水晟邢这个人暂时不能动,因为水丞相的原因,秦谨肯定会翻脸。到那个时候,内忧外患的,褚国再次陷入大乱,那就不是儿戏了。经过几番的调息,范峈抬头正视了眼神冰冷的年轻帝王。“微臣并没有动水大人,但是他袭击伏诛塔是事实,难道皇上要为了这个人和整个褚国翻脸。”范峈的声音并没有咄咄逼人,反而平平淡淡,眼神轻轻往秦谨身上放。秦谨额头突突跳,但他是个能隐忍的人。如果为这件事就乱了降脚,那就不是秦谨了。秦谨和秦执有些时候还真的有些相像,所以,他才会稳坐帝王位。权力被分掉了又如何并不影响他在褚国百姓心中的地位,这就足够了。可是秦谨不满,水丞相更加的不满。因为现在的秦谨还受到秦执的一些压制,水丞相劝说过秦谨许多次,让他动手将秦执除掉。就算不能除掉,毁掉也是一样。以前觉得不是时候,那么现在呢范峈有一度以为,也许这种时候,秦谨会趁机拉秦执下马。表面上,秦谨看似是空过壳的皇帝,事实前后,他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人马和势力,谁也不知。范峈以前看不透秦执,现在也有些时候看不透这个年轻的皇帝。听范峈直白的话,秦谨哪里不明白范峈的意思。范峈是祭司,但是他是褚国的祭司,不是他秦谨的祭司。光是这一点,秦谨就没有办法去喜欢这样的一个大臣,而且,这个本该是褚国的祭司,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秦执手里的一把利剑,指哪刺哪。“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七皇兄的意思”秦谨眼睛眯得更细。范峈在心里低低一叹,“皇上,微臣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希望能听听皇上的意思。”秦谨朝范峈冷然一笑,“七皇嫂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范峈怔忪,秦谨突然转移话题,正不紧不慢地瞅着他。容天音这个人,就像是范峈心里边的一根刺,动时会隐隐作痛,不动时,也就麻木了。“皇上”“范峈,你对七皇嫂的心思别以为七皇嫂不知,”秦谨心里也有些发虚,因为他本身也对容天音起了别样的心思。聪明如范峈突然就这点上栽跟头,因为心里一乱,竟连秦谨眼里的复杂都忽略了。范峈的沉默让秦谨眯紧了单凤眼,斜斜睇着冰冷的目光。“皇上,微臣是来商议水大人一事。”“水大人的事情朕可没有权力过问,范祭司早已先斩后奏,朕的话对范祭司会起作用”秦谨冰冷又嘲弄的话语句句震入心,范峈腾地跪落。看着范峈的样子,秦谨嘴角的冷笑更甚。现在你范峈又想干什么已经将人捉了起来,还闹了一场,将皇城搅得乌烟瘴气的,现在又来这番作态,又是什么意思明显感觉到了秦谨刺人的目光,范峈挑了挑眉,跪着没动。“微臣只是尽了本分”“好一个本分。”范峈不接话了。“范峈,你当朕是件摆设吗”范峈眉头蹙紧,总觉得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水晟邢的事你已经交给了刑部,又宣布了他的罪名,你现在却跑来跟朕说商议范峈,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摄政王还是你这祭司头衔”一声声震荡声传入耳,范峈仍旧不出声。先是搬出容天音这件事,后又直接砸了这些话,还扣了这么顶大帽下来。他这么做已经是逾越了,而且惹恼了皇帝。范峈知道秦谨确实是想要借此机会向所有人说明,他秦谨就是正主儿,秦执什么也不是。隐隐的,范峈就觉得不对劲。等他反应过来时,皇帝眼中一片森然,手一挥。偏冷的大殿中,立即有数条黑影窜了上来,将中间的范峈团团围住。范峈下意识的拢住手,身形一动。皇帝折人骨头的寒声传来:“怎么,范爱卿这是要反了朕”范峈终于知道秦谨一直在等着他进宫,将虚有的罪命扣在他的脑袋上。范峈最终还是乖乖就范了,让他们将他押了下去,一点反抗也没有做。进了皇宫,就是秦谨的天下,任你范峈再大本事,也不可能从这重重宫闱中跑出去。范峈似乎也明白了自己无法逃脱,只能任君处决。只是,容天音的事。盯着范峈乖乖就范的样子,刚被架走到了后殿门,他突然挣扎了下回头,深深地盯着秦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