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一般,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然而溢出喉咙的声音,性感到让人心颤。“真是拿你没办法”是无奈,更是宠溺。康宁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在两人拉拉扯扯的纠缠中,她第一次听到男人给出这般近似认输的话语。骄傲如季崇严,强势如季崇严,何曾为什么事儿低过头。能被这个淡漠到骨子里的男人看进眼里,藏进心里,该是何其有幸康宁碰巧就是这么幸运的人看出了康宁此刻还不想睡,男人起身将头顶蒙着的一层布掀开,透明的帐篷顶立刻显现出来,璀璨的星空就像是一面无限宽广的屏障,夜幕之下,星辰似海。康宁难掩震惊,双眼晶亮地看向身边的人,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吭不响的男人,居然还懂得浪漫。男人状似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顶,缓缓低下头,目光笔直地照进康宁的眼底,一字一顿道:“宁宁,别人能给的,我也不会落后。相反别人办不到的,我更会争取做到。对你,我有的是耐心”那些先前来不及赠与的深情,在今后的日子里加倍弥补,对你,从不留亏欠。季崇严今晚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康宁星星眼儿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一想到这男人是她的,就兴奋地恨不能扑过去。事实上她也确实扑了过去,男人措手不及,却还是稳稳地将她抱进怀里。鲜少见到康宁脱去拘谨的一面,出落的如此灵动又娇俏,男人忍俊不禁道:“现在肚子不疼了”康宁狡黠一笑,“如果你躺着任我欺负,它立刻就能好”“嗯哼”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康宁眸光转了转,对于男人意味不明的态度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是此刻就这么撤退,岂不是认怂了康宁左思右想后,鼓足勇气正要朝男人伸出魔爪,男人轻轻一错,一个侧翻身,将她从身下拖拽下来。在康宁还没来得及惊呼前,竖起中指轻点在她的唇上。“嘘好好看星星”声音温柔又蛊惑。康宁脸红了红,似是不服气般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半晌,她扭捏地凑到男人耳边轻轻地嘀咕了一句。抬头见对方没反应,她不满似地又凑上去轻声说了一句,末了还有意无意地伸出舌头碰了一下对方的耳廓。季崇严眸色一暗,反手将她按进怀里,沉声道:“你这性子,一天不招呼,就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康宁什么性子,男人一清二楚。早前在两人的暧昧游戏里,他就看出康宁看似本分,实则率性恣意的天性。这人从小被宠到大,身边少不了那些主动献好的人,可这样的关心和喜爱又有几分是被她真正看进眼里的。就算是异性的追求,即便对方是真心又如何,若不对她的胃口,恐怕连多看一眼都是恩赐。就是这么个被宠过头的孩子,季崇严一开始只是好奇,后来撩拨的多了,竟也上了心。等察觉的那刻,才骤然明白自己才是上钩的那个。后来就有了那些有意无意勾着对方的举动,时不时撩一下,再冷一下,然后给点甜头,又远上一阵子为了抓住这人的胃口,他可没少费心思。季崇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看着猛然将她压在身下的男人,康宁死鸭子嘴硬道:“哪有”看看这就是他的小野猫,爪子锋利着呢被男人笑得头皮发麻,康宁猜不透对方的想法,正忐忑间,心下忽生一计。她捂着肚子,一个打滚朝一旁挪去,“哎哟,疼”季崇严先是一愣,然而捕捉到她眼里的精光时,他眯起眼看对方拙劣的表演。康宁痛呼了两声,见对方没反应。斜眼偷瞄了一下,一对上对方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撤离,便被男人伸手一提,整个人再次被死死地压在身下。见对方慢条斯理地松解纽扣,康宁吓得声音直发颤,“你,你干吗”季崇严挑眉一笑,“脱衣服啊”“你脱衣服干吗”不对,康宁摇了摇头,“你干嘛脱我的衣服”季崇严手上不停,从第一颗纽扣滑向第二颗,“帮你揉肚子啊”他回答的理所当然,康宁却气得脸都涨红了,“揉肚子根本不用脱衣服”“哦,是吗”季崇严停下,看向身下紧张地捂着领口的某人。看吧,这人也就是喜欢撩一下爪子,若动起真格,她立刻就怂了。康宁直点头,生怕对方继续下去,“那个,星星挺好看的,看星星吧。”季崇严闻言,扫了一眼头顶,却疑惑地看向康宁,“可是你刚才说星星不及我好看,你更喜欢看我。”说着,男人松开了她,却脱起自己的衣服来,“既然这么喜欢,我就让你好好看个够”啊季崇严居然在耍流氓康宁看着自己种下的恶果,欲哭无泪的同时暗暗发誓,她再也不和季崇严比无赖,嘤嘤嘤两人闹了一通后,康宁打了个哈欠,渐渐入睡。季崇严看着老实窝在怀里的人,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第二天,相拥在一起的两人都没醒来。倒是季南一大早跑过来。小家伙昨晚一个人睡,竟真的一点都没露怯。季崇严起先担心,夜里偷偷去看过两次,每次去小家伙都在呼呼大睡。这会儿精神这么好,早早就爬起来了。康宁揉了揉眼睛,有些云里雾里地扫了一圈。“老师,早上好”季南探进头,笑着朝康宁道早安。康宁愣了愣,余光瞥见身侧的男人,她立刻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还好,昨晚被男人教训一通后,这人没忘给她换衣服。康宁松了一口气,可是脸又蓦地一红。她扭头瞪了男人一眼,在对上男人慵懒的神色时,恨不能冲上去咬对方一口。季南打了招呼后,自个儿跑去外边玩儿了。康宁气愤不过,抬脚踹了对方一下。却不想男人好像事先知道一样,一把抓住她的脚。“再闹,哭着求着都没用”混蛋,说得好像那什么一样。虽然昨晚两人闹得有些过火,却始终踩着最后一道防线,谁也没迈出界。季崇严笑着拉过康宁的手,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早安”康宁扭捏地推了他一把,却在听清男人附在耳边的话时,脸刷得一下全红了。她连忙穿好衣服,逃出这个快要让她心脏爆炸的狭窄空间。耳边却始终回荡着男人沙哑的低语:“今晚换你教训我如何”、思念如狂康宁和季崇严的婚礼定在八月初八,消息一出来整个a城都轰动了。野外露营回来后没多久,两边家长约了个时间在一起坐下,面对面地将婚礼的事儿具体确定下来。康宁起初还在担心,怕父母觉得太快了,不同意。没想到父母并无异议,而季崇严的外公也全然支持他们尽早完婚。离婚礼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这阵子康宁不是忙着看婚纱试礼服,就是来回两家跑。筹备一场婚礼,有太多细节要沟通,两家又都是注重传统的家庭,大到涉及婚礼的习俗要商量,小到每一桌酒席上摆放的花饰都要精挑细选。康宁是唯一闲在家里的人,这种传声筒的活儿,自然就落到了她身上。更何况这是她的婚礼,少不了要亲力亲为。这天和陈方仪约好了去看礼服,康宁早早就出了门,却没想到在去的路上遇到孔琳。孔琳还是那么美得不可方物,踩着一双大红色鱼嘴高跟鞋,身穿黑色高束腰连体裤,衬得她时尚又性感。相反康宁就朴素的多,格子连衣裙,搭配休闲平底鞋,两人站一块,生生比对方矮了半个头。康宁却觉得没什么,一来最近太忙,没时间拾掇自己。二来季崇严这两天出国办事,她就算打扮得再漂亮也没人欣赏。两人再次见面,不需要任何场面话,更不需要开场白。孔琳开门见山道:“听说你要结婚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康宁,“本来想说一声恭喜,可是我想这祝福还是等到婚礼那天再送出比较好,毕竟谁也没法保证还未发生的事儿。”康宁一点也不生气,淡淡地笑了笑,“孔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心热肠,不过你的关心,我会代为转达的。今天有点忙,等哪天有空再约一起吃个饭,毕竟对孔小姐而言,这样的见面机会不多了。”两人的对话绵里藏针,谁也不肯让对方讨到便宜去。康宁更是骄傲的主儿,早前为了确定季崇严的心意,夹在两人中间没少受委屈。可是现在不同了,怎么说也轮不到对方在她面前嘲讽。康宁正欲上车,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季崇严就算再好,也是我用了不要的,你也不过是捡了一个二手货。”康宁蓦地转身,冷冷地盯着对方,“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孔琳被她冰冷的眼神怔住,下意识问道,“明白什么”“你确实配不上他。”康宁丢下一句,上车离开。她是疯了才会停车和这人说话。这口气横在胸口,康宁觉得自己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平白生出一股恶心。“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两人一见面,陈方仪见对方脸色不对,关心道。康宁没想到自己将情绪带了出来,连忙伸手揉了揉脸颊,而后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儿,就是为某人感到不值。”陈方仪轻笑出声,“还以为多大的事儿,既然为对方感到不值,以后在一起了就加倍对对方好。你的人,你来宠。还有什么好受屈的”康宁的心思不难猜,无非与那人有关。康宁蓦地抬头,仿佛突然醒悟了一般,喃喃道:“我的人,我来宠”陈方仪在她还没来之前,就把店里的衣服都看了一遍。这会儿她连忙让店员取出两身让康宁试试。“这个会不会太暴露了”康宁看着手里的衣服有些难为情。陈方仪推了她一把,“别给我装,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见康宁不说话,她又丢出一句,“你就不想在你的婚礼上风光一把想好了,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要不要惊艳全在于你自己。”什么惊艳不惊艳的。不过话说回来,康宁确实有自己的小心思。更何况一辈子一次的婚礼,谁不想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关键是这衣服虽好看,布料却太过轻薄。一想到季崇严那强势的性子,康宁估计她还没穿上身,就会被男人教训地出不了门。“还是算了吧,”康宁放下手里的礼服,拿起另外一件比较保守的。陈方仪在一旁直摇头,“真是一物降一物,谁能想到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到头来竟如此畏首畏尾。”“说什么呢”康宁嗔了对方一眼,“等你遇见了,你就会知道。”不是怕,是在意。陈方仪笑了笑,不置可否。陪康宁试了几身礼服后,她看出康宁兴致并不高。两人又去逛了其他店,一天下来脚都痛了,却没有找到心满意足的款式。走之前,陈方仪笑着打趣她,“我看你家那位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实在不行,吹吹枕边风,还不能什么都应了你。”康宁没理她,还吹枕边风呢,亏她想得出来。这男人有时候硬得像一块石头,触及原则性的问题,谈都没得谈。康宁之所以如此清楚,是因为有一次两人见面,康宁精心打扮了一番,还穿了一件她非常喜欢的一字抹肩裙。这裙子领口设计相对较低,裙摆也在膝盖上五公分。康宁觉得没什么,两人见面后,季崇严上下扫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康宁起初还没意识到,吃饭时照样与男人交谈,男人时不时也会回一两句,神情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康宁就是觉得对方好像生气了,全程都在释放冷气压,就连上菜的小哥都害怕地绕道儿走。饭后两人准备离开,男人一声不吭地伸手拉住她,将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康宁正欲说她不冷,抬头对上男人的脸色顿时什么也没说。直到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而那件裙子自那天之后被她扔进衣柜,再也没拿出来过。康宁还以为是那件裙子的问题,以至后来她反复验证终于得出季崇严不喜欢她穿着暴露这一结论后,康宁衣柜里的衣服再也没有出现露肩、露背、露大腿之类的清凉款。康宁一回到家就被母亲拉到沙发上商量婚礼事宜,康宁懒懒地瘫倒在沙发里,浑身都不想动弹。常柏仙说了一通后,发现跟前的人一点回应都没有,“嘿,你这孩子怎么自己的婚事都不上心”康宁掀开眼皮幽幽道:“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太赶了,我最近都没好好睡一觉,你们要是乐意,全包罗了都行。”她真的是累了,起初还充满了激情,可是一忙活下来,才知道结婚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你这孩子就是平时被惯坏了,一点小事就喊累,”常柏仙口头上数落,心下却心疼的不行。康宁最近的起早贪黑她都看在眼里,扫了一眼孩子眼下明显的黑眼圈,她少不了心软道:“去睡一会儿吧,等你爸回来了我们再商量。”康宁这会儿又坐起来,“妈,你身体不要紧吧”母亲身体才强些,她不想母亲因为忙活她的婚事而把身体搞坏了。“没事儿,天天在吃药,能有什么事儿。”常柏仙催促康宁赶紧上楼休息,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