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盛青黛来了,让谢副相出来见我。”盛青黛等不及了。将刚才敲门的下人推开,自己跟那门子说话。那门子见盛青黛气派不小,突然想到中州大陆上赫赫有名的盛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又想到大姑爷说过要请盛家人来给小王爷治病,马上变了脸色,陪笑道:“您稍等,小的马上去通传”说着,关上角门,一溜烟跑到二门上通传去了。二门上的婆子听说是盛家人,还有盛青黛这个名字,忙道:“你且等着,我这就去问问大姑奶奶”她口中的大姑奶奶当然就是出嫁的盈袖了。盈袖这几天都没睡好,一心钻研各种药方,给小磊配药,尽了最大努力挽救他的生命。有她和谢东篱两个人联手,小磊没有如同那些三天发烧,再三天就丧命的可怜人一样送了性命,而是还在高热中苦苦挣扎。“夫人,二门上的婆子回报,说一个叫盛青黛的姑娘来了,在门外要求见您。”采芸在门口的回廊上对盈袖回道。盈袖怔了怔,盛青黛这个名字才从耳朵里,进到她的脑子里。“是黛黛”她又惊又喜地站了起来,“前天才送信出去,她怎么今天就到了”说着就飞跑出去。忠贞国夫人府的角门吱呀一声又开了,盈袖苍白中带着一丝憔悴的面容露了出来。“是盛大姑娘吗”盈袖试探着问道。一个头戴灰巾,身穿青袍的女子转了过来,“谢副相夫人”“黛黛真的是你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盈袖扑了出来,一把拉住盛青黛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你可来了可把你盼来了”盛青黛一见盈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一沉,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难道小王爷真的也生了病”盈袖点了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拉着盛青黛往门里走。盛青黛对自己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也跟着进来了。角门吱呀一声在他们背后关了起来。来到内院,盛青黛跟着盈袖进入小磊养病的屋子里。“你看,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不知用了多少副金鸡纳霜,就是不管用。早上刚退烧,中午就烧起来了。已经四五天了,你再不来,他真的就扛不住了。”盈袖拿帕子擦了擦泪。盛青黛没有说话,抿着唇给小磊诊脉,又翻开他的眼皮查看,再探额头的温度,还有舌苔、咽喉,甚至身上的关节。这个关头,她说什么,盈袖就照着做什么,完全顾及不到其他。盛青黛查验了一番,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这种恶性疟疾,我们盛家正好有祖传的药方可以对付。”说着,她将药箱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坛子,“我这就去煎药,你看着他。”盛家做这黄花蒿特效药的手法比较奇特,要用水将黄花蒿草泡渍,然后木绞取汁,直接服用,不能用热水煎服,那样是没有效果的。这一次听说东元国疟疾严重,连金鸡纳霜都不管用,他们就想到了家传医书上的这个方子。盛家药园里常年种着几亩地的黄花蒿草,现在又是盛夏,黄花蒿草长势喜人。因此他们收割了上百斤黄花蒿草,连夜泡渍,用大木绞汁,最后装在密封的坛子里以备取用。要用的时候,用烧开的凉白水兑开服用。盛青黛去耳房找丫鬟们要了烧开的凉白水,然后兑上黄花蒿草汁,亲自捧了过来给小磊服用。盈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药,惊讶地道:“你都不用煎吗就这样能喝”盛青黛点了点头,“要用火煎了,这药效就没有了,只有没有加热过的黄花蒿草汁才是最管用的。”盈袖心里虽然半信半疑,但是看在盛家份上,她还是忍着没有说话,看盛青黛亲自给小磊服用。这第一碗药,小磊吃了一半,就吐出来了。盛青黛没有气馁,过了一个时辰,又给小磊调了一碗。这第二碗,小磊居然全都喝下去了。到了傍晚时分,小磊喝第三碗的时候,他的呼吸已经没有那样灼热了,脸上的红潮也渐渐褪了下去。盈袖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谢天谢地黛黛,你就是我和小磊的救命恩人”说着,就要给盛青黛跪了下去。盛青黛忙拉住盈袖:“谢副相夫人不必多礼,这是我作为一个医者应该做的。”说着,她收拾了药箱,又道:“你们这里的病人都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有问:“谢副相呢是不是还在外面治病救人”这是要给东元国普通老百姓治病了。盈袖极是感动,道:“你不歇一歇吗我们五爷在外面好几天了,都在北城帮着调配人手。病人都集中在南城和北城。东城有零星几个人”盛青黛想了想,“那先去北城吧,我把谢副相换回来歇息歇息。眼下疫情紧急,他不能太劳累了。太过劳累,也容易生病。”盈袖听得心中一跳,暗道这医理跟谢东篱教她的一模一样呢,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感激道:“盛大姑娘言之有理,我这就带你过去。不过,你也不能太劳累了。这样吧,等一个时辰之后,我来接你回家歇息。”盛青黛笑了笑,道:“我没事,那些人的病不能等,我能多救一个是一个。我也不会劳累太久的,等我家老祖和大哥来了,我就能歇息了。”“啊盛家老祖和青蒿也会来”盈袖更加惊喜,忙对天合什:“阿弥陀佛我们东元国可算有救了”第553章 活菩萨盈袖亲自带着盛青黛和盛家下人先去北城接应谢东篱。慕容长青这几天一直带着禁军守在北城坊区的门口。北城坊区里病倒的人不少,但是能闹事的人也不少。人在对死亡的等待中最容易崩溃,更何况这些人本来就生活在最底层,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命都没有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要不是慕容长青带着重兵把守在这里,里面的人早就冲出去到全城杀人放火烧杀劫掠去了。谢东篱跟着太医署瘟疫部的人在北城坊区里救治病人,因为北城坊区的人比较彪悍,因此他也是带着护卫顺便保护这些太医和郎中。总不能一场瘟疫下来,连大夫都死光了。他们在北城坊区忙忙碌碌,将能救的人抬到临时搭建的营房,不能救的也集中抬到义庄,等死了就抬到城外马上挖深坑掩埋。总之要尽可能控制瘟疫的传播,不能让更多的人染上就好。谢东篱对这种恶化的疟疾束手无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病是从哪里传来的。据他所知,中州大陆上,还从来没有这样恶性的难以治愈的疟疾。“慕容世子,盛家人来了,我们有救了”盈袖来到北城坊区大门口,对穿着铁甲,全副武装的慕容长青欣喜说道,她指了指身后的盛青黛,“她就是盛家姑娘,你们见过一面的。”慕容长青眼前一亮,惊喜道:“真是盛家人来了太好了,我们总算有救了”他身边的禁军听说盛家人来了,也都欢呼起来。在这瘟疫横行的时候。盛家人的到来,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所有已经绝望的人有了重新振作起来的希望。坊区门口禁军们的轰然叫喊声惊动了坊区里面的人。一个郎中跑了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慕容长青命人将坊区前面的围栏打开,放盛青黛他们一行人进去,一边笑着道:“是盛家人来了,帮我们救治瘟疫的人。”“盛盛家人”那郎中惊喜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看着盛青黛他们一行人走了进来。那郎中就差扑过去给他们磕头了。盛青黛笑了笑。扬手指着前方道:“你给我们带路吧。谢副相他们在哪里呢”“就就在前面您跟我来”那郎中回转身,一溜烟拐了个弯,往街那边去了。盛青黛他们跟了上去。盈袖也跟着要进去。却被慕容长青拦住了,“你不能进去。”“为什么我不能进去”盈袖很是不悦,“他们都进去了,你拦住我做什么”慕容长青窒了窒。转头看了看坊区里面,低声道:“里面很危险。你进去如果染上病怎么办”盈袖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道:“我一直在照顾我弟弟,如果要染上。早就染上了,还等今天”慕容长青依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坊区里面空荡荡的街道。继续说道:“就因为小磊已经病了,所以你一定不能生病”说完他回过头。锐利的目光在盈袖面上恋恋不舍地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看向别处。“袖袖,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拱你入皇城”慕容长青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声音低到盈袖差一点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盈袖疑惑地回头看着慕容长青,“什么入皇城”慕容长青闭紧了嘴,不再说话了。盈袖怔了怔,猛然明白过来,慕容长青肯定也是听到有关“女帝”的传言了吧最近这些日子,小磊染上瘟疫,元宏帝也病重在床,而皇太孙元应佳因太孙妃唐海嘉突然病重不治身亡,也伤心不已,根本起不来床。整个东元国皇室,似乎只有盈袖一个人是完好无缺的。就连先前不置可否的沈大丞相,如今也逐渐开始认可“女帝”这种说法。他近日来派了很多大内侍卫去忠贞国夫人府,保护盈袖和小磊。慕容长青刚才的话,就是在表明如果盈袖做了女帝,他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帮她掌兵吧盈袖苦笑着摇了摇头,“慕容世子,没这回事,我弟弟的病已经好多了”慕容长青点了点头,看不出他是失望,还是高兴。两人一时沉默下来。盈袖看了看坊区里面,还是想进去,“慕容世子,让我进去看看吧。”慕容长青扶着腰间的长剑,定定地站在坊区的大门前,根本不理会盈袖。盈袖抿了抿唇,想拿出护国公主的款,命令慕容长青打开坊区的大门。这时坊区的大门却吱呀一声开启,谢东篱带着几个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盈袖眼前一亮,欣喜地迎上去,“五爷,你可出来了”谢东篱拉着她的手,“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居然跟慕容长青同样的说法盈袖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淡然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盛大姑娘刚刚进去了,我就不能进去吗”“你又不是大夫,也不是郎中,怎么跟她比”谢东篱握紧盈袖的手,“走吧,回家去,我累坏了,想吃你做的汤。”盈袖的思绪马上转到谢东篱身上,忙点头道:“家里煨着呢,就等你回去吃。”她拉着谢东篱的手,反而走到前头了。谢东篱的唇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但是眼角的余光瞥见慕容长青的目光追逐着盈袖的背影,谢东篱的唇角又平复下来,他轻轻咳嗽一声,道:“慕容世子有劳了。”慕容长青垂下眼眸,“谢副相辛苦。”然后将目光移开。脸上的神情再度肃然。盈袖回头道:“快上车啊你有两三天没有回家了,吃过东西没有”谢东篱淡淡地笑着,跟她上了车,一路颠簸,回东城坊区的忠贞国夫人府去了。很快,盛家人到来的消息传遍了皇城,而护国公主和谢副相亲自陪着盛家人救治北城和南城病人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悄悄在东元国京城上下传开了。第二天一大早。皇宫的东宫里面,蒙着面纱的云筝来到皇太孙元应佳的病床前,笑着道:“时候差不多了。殿下。我们可以出手了。”元应佳激动地握紧拳头,坐直了身子,道:“是要去救人吗”云筝点点头,正色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人可以为殿下攒声望。我又何必冒着大不讳做这种事呢”元应佳定定地看着云筝,心神一阵恍惚。虽然样貌完全不一样。但是云筝一说话,他就觉得她越来越像他的双胞胎妹妹元应蓝“阿蓝,是你吗是你让北齐圣女来帮我的吗”元应佳在心里暗暗地道,看着云筝的眼神越发热切。云筝感受到元应佳不一样的眼神。心有所感,也对他微微一笑,竟然情不自禁弯下腰。握住他的手,低声鼓励他:“别怕。一定会好的。大哥,他们斗不过你,这东元国的皇位,只有你能坐。”“你刚才叫我什么”元应佳脱口而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云筝暗道不好,忙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微笑着道:“元大哥,我看你就觉得亲切,就像我亲哥哥一样,不如以后我们结拜为兄妹如何”“不好。”元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