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背后的那位女子身上。“老爷,快过年了。您的腿伤要赶紧好起来,不然这过年的年礼还有请客。没有老爷怎么行呢”“哦。”“老爷,我这几天盘点了一下这些年的账目,发现有些问题。如果老爷同意,我在过年前把各地的掌柜都叫到京城说说话。”“行。”“老爷,我当年的嫁妆已经都拿回来了,盘点了一下,有一大半好像都被张姨娘给弄走了,您知道她弄到哪里去了吗”“啊”司徒健仁皱了皱眉,这才回过神,看了沈咏洁一眼,“你说什么”“我的嫁妆。这些年,我的嫁妆被张姨娘握在手里,老爷肯定是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不怪老爷。”沈咏洁笑着说道,故意把司徒健仁拎出来。其实她的嫁妆被张氏握在手里,司徒健仁怎么会不知道就是故意用沈咏洁的嫁妆补贴张氏而已“呵呵,我确实不知道。她也没花多少吧”司徒健仁讪讪说道,飞快地睃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还是垂着头,一声不吭立在沈咏洁身后,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司徒健仁却看见了她垂在身旁的小手,净白无暇,赛雪欺霜。司徒健仁心里一哆嗦,身体的某个地方蠢蠢欲动,忙别开头,不敢再看那女子。沈咏洁把司徒健仁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只在心里冷笑。她故意就是不说她带来的这个女子,就是要让司徒健仁心痒难熬。看得见摸不着才会越发挑起他的兴趣。沈咏洁足足做了一顿饭的功夫,把她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才笑着站起来,道:“那老爷歇着,好好养病,有要什么的,尽管跟下人说,让她们来寻我。我先回去了。”说着就要离开,还是没有要说那女子的意思。司徒健仁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对沈咏洁提出的一切要求言听计从,眼巴巴地指望她会提一提这女子,可是沈咏洁眼看要走了,还是没有说,好像忘了一样。沈咏洁转身,往门口走去。那女子也转了个身,露出袅袅婷婷的背影,如风摆杨柳一般跟在沈咏洁身后,也要往外走。司徒健仁急了,终于出声叫住沈咏洁:“夫人”“老爷还有事吗”沈咏洁停下脚步,回头温婉地看着司徒健仁笑。司徒健仁只好指了指她身后的女子,陪笑着道:“夫人这位姑娘是谁我好像没有见过”“哦老爷说莺莺啊”沈咏洁双手一阖,拊掌笑道,推了那女子一把,“莺莺。老爷叫你呢。”“莺莺她叫莺莺”司徒健仁一下子想起了张兰莺的名字,狐疑起来。不过那女子恰如其分地抬起头,眼波流转,往司徒健仁面上转了一圈,便垂下眼帘,娇声道:“妾身莺莺,老爷有何吩咐”声音清脆。如同莺歌燕语。让人沉醉。司徒健仁听得耳朵发麻,连声道:“莺莺这名字好这名字好”沈咏洁点头道:“既然老爷喜欢,你就在这里伺候老爷吧。”又对司徒健仁道:“莺莺不是奴婢。是良家子。如果老爷想要她服侍,必得要明公正道摆酒,让她做二房才行。不然人家是可以报官的。”司徒健仁无比欢喜,忙道:“这是自然先住下。等我的伤好了,再大办”沈咏洁知道以司徒健仁现在的状况。最多过过干瘾,是不可能做别的事的,因此也不在意,对莺莺看了一眼。示意她留下,自己转身离去。一掀开门帘,沈咏洁一眼看见司徒盈袖和谢东篱两人站在门口。盯着司徒健仁卧房的门帘出神。“咦袖袖怎么来了”沈咏洁笑着问了一声,“吃早饭了吗”司徒盈袖点点头。对着里屋扬声道:“爹,女儿来给您请安了。”司徒健仁正忙着要跟新来的美女套近乎,哪里想在女儿那里浪费时间,忙在里屋大声道:“知道了你回去吧。这几天不要来请安了。外面下雪,不好走,你自己待着吧”说得还挺像回事儿司徒盈袖无奈地摇摇头。谢东篱对她扬了扬下颌,让她继续跟司徒健仁说话。刚才来的路上,谢东篱告诉她,张氏想见司徒健仁一面,让司徒盈袖趁这个机会说与司徒健仁听,看看他愿不愿意去白塔大狱。司徒盈袖深吸一口气,又道:“爹,张姨娘说想见您一面,您要不要去白塔大狱一趟”里屋的卧房里沉默了半晌,然后响起司徒健仁的声音:“等雪停吧。”司徒盈袖:“”娘没有说错,爹果然变心变得很快。她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司徒健仁的屋子。沈咏洁在门口的回廊上跟沈大丞相说着话,“爹,等下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要来,您去里屋坐一坐吧。”沈大丞相点点头,“走吧,去你的院子。”司徒盈袖早已从台阶上走了下去,往雪地里走去。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天气比往年都要冷,雪落到地上,很快就冻硬了。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司徒盈袖拢着厚厚的貂绒大氅,茫然地往雪地里走去。谢东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见她渐渐偏离了内院的正道,出声提醒她道:“这里有个院子种着上好的素心腊梅,这个天气,应该开了吧”司徒盈袖回过神,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如何知道这里有素心腊梅”谢东篱笑了笑,背着手走到她身旁,不紧不慢地道:“你忘了这宅子原是我家卖给你爹的。”司徒盈袖恍然,讪笑道:“难怪。那时候我还在想,我爹怎么这么有本事,能买到大名鼎鼎的谢家的老宅”起初以为是沈大丞相做保,所以谢家卖了。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谢东篱反客为主,带着她拐上一条不常去的羊肠小道,拐到了一个没有住人的小院子。白墙黑瓦,米分白的院墙,大门上悬着一块牌匾,上书“香雪海”三个大字。院子里数十棵素心腊梅开得黄灿灿的,推山填海一般,衬着满天大雪,在昏暗的雪天里分外耀眼。“真好看”司徒盈袖的心情陡然好了起来,“果然是香雪海”她走到院子里,攀下一枝素心腊梅,凑到面前深吸一口,清雅的腊梅香顿时盈满胸怀。谢东篱负手靠在院子前面的大树上,眯着眼看着司徒盈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脚步轻盈,笑颜如这些盛开的腊梅一样娇妍,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他漫步走了进去。院子中间有一棵最大的腊梅树,树干粗得需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住。这棵腊梅树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树心中间已经开裂,微向前凸起,犹如一只手掌前托,但是掩盖在密密麻麻的金黄色腊梅小花下面,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谢东篱却能知道这个地方。“跟我来。”他走到司徒盈袖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往那棵最大的腊梅树走过去,推开那些疏影横斜的腊梅树枝,将她抱着坐了上去。两个人挤坐在树心中间托起的树托上,严严实实被周围繁星般晶莹璀璨的腊梅花包裹起来。司徒盈袖被身边触手可及的海一样的腊梅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正凝神间,谢东篱已经凑了过来,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斜倚在树干上,慢慢吻上她的双唇。司徒盈袖没有闭上眼睛,她看着他精致得带有几分凌厉的面孔迎了上来,看见了他睁大的双眸。那眸子里黑沉沉地,像是极黑的夜,但是黑的背景里,却又清晰地倒映出一个人的面容。她的面容。他身后的素心腊梅开得如火如荼,映在司徒盈袖莹澈的眸子里,如同点亮了满天繁星。一时间,两人唇瓣相缠,却没有和以前一样闭上双眸。两人静静地凝望着对方,都只在对方的眸子里看见自己。“不会被别人看见吗”司徒盈袖启唇轻轻说道。“不会。”谢东篱在她的唇瓣上辗转,“没人看得见。”几个丫鬟婆子守在院子外头。她们确实没有看见这一幕。她们只看见满院的腊梅飘香,大小姐和谢副相的身影在里面七弯八拐,很快就不见了踪迹。不过不管去了哪里,总在这个院子里,因此这些丫鬟婆子也没有着忙,安安静静垂手候在香雪海的院子外头。“小时候,我不高兴的时候,会一个人跑到这个树缝里坐着。有时候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等醒过来,就会忘了不开心的事。”这一次,谢东篱的声音出奇地温柔,在她耳边呢喃。司徒盈袖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幅场景。一个小小的精致美貌的小男孩穿着大红色箭袖长袍,在这腊梅花下沉睡,醒来的时候,眼角似乎还有泪痕,但是已经记不得之前有什么不愉快。他睁开眼,伸出手,托住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嘴角含笑司徒盈袖心里那层硬硬的壳突然破了一个洞,露出柔软的内里。看起来无所不能的谢东篱谢副相,居然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司徒盈袖伸出胳膊,破天荒第一次挽住谢东篱的脖颈,将他往下拉了下来第249章 赶来司徒盈袖的胳膊搭在他的后颈。谢东篱浑身一震,全身僵硬了一瞬,就被她温柔但坚定地拉入怀中。她轻拍着他的后背,并没有说话。谢东篱闭了闭眼,长长吁了一口气。他也没有说话,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就抬起头,回手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搂住她,将自己的下颌搁在她的头顶,闭目闻着她发上的芳香。两人静静地依偎在腊梅树的树心里。大雪簌簌而下,盖在金黄的腊梅花上,却压不住满树芬芳。司徒府外院的知客堂里,此时迎来了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方的人马。沈咏洁在沈大丞相的陪同下,坐着小轿来到外院的知客堂。张绍天背着手站在知客堂的院门口,正指挥司徒府外院的小厮和粗使婆子在扫雪。吕大掌柜一脸不满地在旁边站着,不时斜眼看张绍天一眼。沈咏洁的小轿在知客堂院门口停了下来。她的丫鬟撂开轿帘,支起伞,伸臂托着她下了轿子。因才刚有人扫了院子,虽然雪依然在下,但还是留下一条干干净净的小路。沈咏洁披着天马皮大氅,戴着貂裘观音兜,扶着丫鬟的手上了知客堂的台阶,从张绍天身边走过。张绍天目不斜视,出声叫住沈咏洁:“沈夫人,张兰莺说要见司徒健仁,请问你想怎么做”沈咏洁停下脚步,看着院子里的影壁,淡然道:“老爷说了。等雪停了就去见她。”说着,往知客堂里面去了。张绍天依然在外面站着,看见沈大丞相踱了过来,才拱手道:“大丞相,就等您了。”沈大丞相摇摇头,“我就不进去了,在这外面的抄手游廊候着吧。我要避嫌。”他是沈咏洁的亲爹。但是沈咏洁又不是被告。他其实不用避嫌。但是主动避开,也是显示他的高风亮节。张绍天知道,沈大丞相能得到元宏帝的绝对信赖。就是因为他这一番忠君之心,连自己的家人都要排在皇帝后头。“那大丞相去那边的厢房候着吧。那里有地龙和火盆,暖和。”张绍天很是殷勤地说道。沈大丞相也是六十多的人了,今天这么冷。就这样一直在外面待着,冻坏了可不好交差。沈大丞相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就去厢房候着。”这边沈咏洁进了知客堂的堂屋,将身上的大氅取了下来。知客堂也有地龙,还有火墙,非常暖和。等张绍天进来了。屋里的刑部侍郎、大理寺知事才开始问话。“沈夫人,你是如何知道张氏的不妥之处的”因为沈咏洁交出了张氏的那些身份文件,还有她跟北齐联络用的东西。算是首告。沈咏洁沉声道:“我病了十年,回家才知道原来家里又有了个女主人。我当然要对她查证一番。我的儿子、女儿都在她手下吃了亏。我怎么能相信她”“哦令郎和令爱在她手里吃了亏吃了什么亏”刑部侍郎很是感兴趣地问道。沈咏洁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元宏帝的人,便一五一十地道:“他们从江南来京城的路上,我的儿子和女儿就不慎落水,所幸我女儿会游水,最后把她和弟弟都救了起来。但是后来,又遇到青江上的水匪水上漂,若不是遇到贵人,他们就死在青江上了。”那刑部侍郎还想问贵人是谁,张绍天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