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元羽不甘道:“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孤王,永远、没有”“就算是李不凡也不行”“不管你是人是鬼,是神是佛,谁都别想阻止孤王”“孤乃帝星临世这是孤王天命所归”“噗”再无力气嘶吼,拓跋元羽的胸前染尽了鲜血。“父王”慌忙接住他正在滑落的身体,拓跋平也顾不得暴露武功,将内力输入到对方体内。没过多久,拓跋元羽就面色稍缓,感受到他体内那股浑厚的内力时,心头不禁荡起一股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眼中这个武艺平平的长子,功力竟有如此之深,竟是不输于鼎盛时期的他。拓跋平像是没有看到他父王眼中的震惊一样,淡淡地移开了眼,眸色凝重地看着司雨,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神魔,妖佛,他通通不信,于他看来,她最多也不过是有几分聪慧罢了,这世上有诸多障眼法,所谓神迹,也不过是高明一些的戏法罢了。“你管她是什么人总之是我们的敌人平儿,去杀了她就算她能死而复生,她也会先从这里消失”拓跋元羽突然插话,又将手中长剑塞给了拓跋平,推手催促着他过去。拓跋平微皱了眉,却是身形未动。“平儿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吗”拓跋元羽发怒,瞬间就沉了脸。“父王”拓跋平停止了输送内力,因为他预感下一句话一定会激怒对方,届时若他经脉中还有内力冲荡,很有可能就会伤了他。“其实她说得没错,您这些年南征北战,可知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英年早逝枉送性命”“她是南朝人,您发兵攻占的,是她的母国啊。”“啪”怒火攻心,拓跋元羽颤抖着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你这个逆子”拓跋平僵持着身形没有动作,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拓跋元羽见状更加愤怒,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手指着司雨,恨恨地瞪向拓跋平,“这小妖精是勾了你的魂吗她想杀了你老子你竟然还帮着她说话你,你滚孤王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儿臣知罪。”他眸中也有痛色,告罪一声之后,便提剑转身,背对着拓跋元羽,他道:“父王暂且放心,儿臣今日,一定会解救父王出去的。”话语落尽之时,他已抬脚朝司雨疾步走来。看着他提刀逼近,司雨顿时大惊,也顾不上再找墓室机关,慌忙着后退:“喂你别过来啊”然而躲避并没有用,下一瞬,他的手已经握上她的手臂,一把拉得她站立不稳,那力道毫不怜惜,似在发泄着什么。而他的脸色,此刻更是阴寒。她手里的弯刀已经被他卸掉,他的手指如铁钳般地紧锢在她纤细的手臂上,不一会儿,她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疼得流出眼泪,她死命挣扎着,却也没有作用。“痛”拓跋平突然声调轻柔地问了一句,似是有些遗憾地叹息:“看来你也不是大罗金仙。”下一刻,他骤然松手,又一把将她甩远。接着便不再看她,立在她方才呆过的地方,面朝着墓壁,运气,出剑。“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那墓壁上便破开一个半身高的黑洞。他握着剑在洞窟边缘处翻搅了几下,直到将洞口扩大到两倍时他才停手。“这是”拓跋元羽拖着残躯挪过来,又惊又喜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洞口,也不计较拓跋平没有杀死司雨了,反正这妖女也杀不死。如今只有活着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拓跋平收了剑,语气淡淡地回道:“通往莲山的地道。”他既然当初决定救人,自然就要做到算无遗策,从墓室出逃风险太大,远不及走自己挖的路安全。但前者却是拓跋元羽的命令,而他这个父王一向自负,沦为阶下囚之后脾气更是变得暴戾,拓跋平不得不顾忌他的情绪,将地道之事暂且隐瞒。“都出来吧。”他的声音落下不久,地道内就传来急促的风声,呼呼一阵响后,地道口接连越出十名黑衣人。这条地道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挖掘了,莲山那头有他的人马守着,地道内也埋伏着他的心腹。众人齐齐跪地,恭敬道:“参见殿下”明显不同于之前死掉的那些黑衣人,这批黑衣人显然身手更佳,对拓跋平也更加恭顺。他们先跪拜过拓跋平,才朝拓跋元羽行礼,“陛下金安。”跪完也不等拓跋元羽喊平身,他们已经自行起身,退回到拓跋平身后。这副场景,真是很耐人寻味。拓跋元羽沉了眸,眼光发寒地盯着拓跋平,在今日之前,他其实从未正眼看待过他,哪怕他将西府打理地井井有条,每年给焱国贡献了大量军资,他最多只当他算个贤王。却从不知,他表面看上去胸无城府,实则是个如此老谋深算的。今日若不是李不凡恰好追上来,杀了他们所有手下,他一定会选择隐瞒这条地道,听从他的命令出墓,翻山越岭逃往汶河。如此,他就还是那个孝顺温和的皇长子,可他真的是吗看他手下这一伙黑衣人就知道了,他怕是早就对他心有不满了。“父王。”拓跋平突然出声,闪身让开了地道口,“事不宜迟,儿臣这就派人护送您离开。”下巴微抬,他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众人朝他齐齐点首,前后分开,恭顺道:“陛下,请。”“你不走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拓跋元羽微皱了眉,扫了一眼躲在武器架后面的司雨,“这个女人,我劝你最好别碰”说完他抬步就走,丝毫不担心有人会对他下黑手,拓跋平若是要对付他,就不会来救他。“儿臣知晓。”拓跋平的语气依然恭顺,只那道弯曲的腰,却不再似从前那般柔软。“想走问过我了吗”突然响起的男声,令墓室中的所有人都怔住,满脸戒备地朝石梯口看去。唯独司雨眼含热泪地用双手捂住了口唇,她现在不能跑出去给他添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石梯口,看着地上逐渐拉长影子,看着他颀长的身形一点点浮现。拓跋平率先反应过来,朝身旁的黑衣人命令道:“你们两个,带父王先走。”两人得令动身,一前一后护着拓跋元羽就要进入地道。就在这时,一道森寒的剑气直直袭向洞口,黑衣人不得不护着拓跋元羽躲避来。“何必急着走呢反正迟早还得被追上。”李不凡自下了阶梯便未停顿,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速走向他们。接着,他身后的石梯中响起一连串整齐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有三四十名士兵追进来,将墓室包围起来。拓跋平的面色,自始至终都无一丝惊慌,他扫了一眼满室的士兵,朝李不凡开口道:“李将军,本宫知晓你身手了得,也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可如今你已身受重伤,就带着这么三五十个马前卒,想要对付本宫,还有本宫手下这十名冷卫,只怕是有些痴人说梦。”“噢”剑眉微挑,李不凡竟淡笑了起来,“那不知平殿下有何高见”“本宫无意与你为敌,你的人你留下。”说着他往司雨藏身的地方瞄了一眼。“本宫只要带父王离开便可。”“主意是不错,”李不凡似在沉吟着,往前迈了一步,接着话音一转:“只可惜,我不能答应。”“你”拓跋平面色微变,怒斥道:“莽夫本宫不过是可怜你这几十名士兵罢了你还当本宫怕了你不成既然你冥顽不灵,非要那他们来送命,那本宫就成全你”“动手”他将拓跋元羽护在身后,朝十名黑衣人下令出招。李不凡神色阴沉,紧随其后命令道:“列阵,天位伏龙,地位诛貉。”仅是一瞬间,两方人马就拼杀了起来,墓室中霎时乱做一团,刀剑拼接声不绝于耳,光影闪在墓壁上,比那明珠还要耀眼。司雨本也是提了一口气紧张地看着场中的打斗,她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墓穴中室里,躺了近百具尸体,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南兵,这说明这些士兵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更别说现在这批黑衣人,比刚才那些更厉害。然而很快,司雨就发现,李不凡手下的兵虽然单打独斗不行,但是有了阵法加成和李不凡的指挥后,他们的战斗力瞬间就提升了数倍,反倒是拓跋平他们那边儿,一群黑衣人各打各的,也不懂得相互配合。只是半柱香的时间,那群黑衣人就个个挂了彩,而这些士兵反倒受得都是轻伤。再往后来,他们的士气更加高涨,而那伙黑衣人却是逐个倒下。李不凡重新换了阵型,只用了十八名士兵,便将对方仅剩的五名黑衣人死死困住。拓跋平终于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他身形极快地一闪,眨眼便到了司雨面前,下一刻就要将她从地上提起。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长剑一恍便逼得他不得不收回手。“你”侧首,待他看清来人后顿时怒不可遏,“田恒你这个叛徒”言罢他提剑来砍,而对方只边与他对招边往后挪,直到引他入了一个困阵。田恒这才将司雨放开,朝李不凡微一颔首,便未再多言。拓跋平武艺不弱,这会儿二十来人圈成的困阵都有些困不住他。田恒见状,也提剑加入了进入。拓跋平瞬间就有些疯狂了,下手招招狠厉,“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究竟为何要背叛本宫”“背叛”田恒接下他一个剑招,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他道:“我从来都没有当你是主子过,何来的背叛”“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拓跋平一剑刺向他心穴,竟是要一剑取他性命。“玄鹰阵”田恒旋身闪过他的剑招,冷静地朝士兵们发号施令。阵法瞬间改变,杀威皱增,拓跋平也被逼得后退,臂上中了一剑。“原来如此。”他似感觉不到疼痛,仍疯狂地出着剑招,恨道:“你竟是李不凡的人”其实到了此时,他已是败象尽露了,田恒冷着眸收了剑。“我谁的人也不是,”刀剑声中,他的声音出奇意料的平静,“我是蒙国王室,仅存的血脉。”拓跋平突然大笑了起来,当初焱国灭蒙,大肆屠城,满城百姓包括所有皇室中人全被灭口。然而,仍有漏网之鱼。父王啊父王,看看您这些所谓的丰功伟绩吧,您究竟成就了什么。另一边环抱着司雨的李不凡也诧异地朝这边望了过来,田恒,就是曾经那个瘦骨嶙峋带着妹妹逃难到汴京的少年,后来他又在破庙里遇见了他,因为赏识所以将他送去了林素身边。田恒成年之后就来了边塞,在他手下呆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半年左右他就回了蒙国旧地,没想到如今会跟在拓跋平身边。更没想到,他的真实身份,竟是蒙国王室之后。他与拓跋氏,是解不开的血海深仇。逐渐癫狂的拓跋平很快便方寸大乱,又身中数剑后,脚步愈发缓慢,仅剩的两名黑衣人开始向他靠拢。于是,地道口那个仍在苟延残喘的拓跋元羽,便无人相护,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他捂着胸,提剑而起,身形佝偻着,可眉宇间仍然写着不输。握剑,身动。“平儿走”一剑挥退数人,他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别管为父了,快走”自他继位以来,这是第一次,没有自称孤王。腰间被刺入一剑,他绷着气,看向拓跋平,“走。”语尽,血出。“父王”拓跋平猛然撕开一条路,一剑连斩三人,冲至拓跋元羽身边,将那刺杀拓跋元羽的凶手一剑封喉。这时的拓跋元羽,已经是真正的气若游丝了。“都住手吧。”李不凡抬手,制止了墓室内的厮杀。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活着的人不足三成。他也沉痛。“拓跋元羽,”李不凡抬脚,行至他二人跟前,居高临下道:“都结束了。”你死了,战争也就结束了。天下,就能太平了。拓跋元羽恨恨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嘶吼声,他抬着臂,十指成抓,举向李不凡:“孤呃,是,帝星临临世”言罢他抬眸,望着高高的墓顶,眼眸开始一点点发灰,死气开始弥漫。“你是”陡然拔高的女声从李不凡身后响起,司雨也不知何时泛红了双目,然她的声音依然清亮:“你是帝星临世。”“在另一个时空,你征战二十年,最终统一了三国,建立了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帝国,大彦,你是彦成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