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有点嫌弃地瞧着他,冷声道:“真是喽嗦要不然你放了我,放了我的人,你再试试看,我会不会同意会不会愿意”言下之意,要不是他关着她,还抓了两个她的人,她哪里会说出同意的话来斯文男理解了她话中之意,反而轻声道:“这我倒放心了。”白青亭满目鄙夷,遂想到什么,又收了鄙夷之色,问道:“我随身之物可在你手里”斯文男没明白:“何物”白青亭再问:“我身上之物,可是你收起来了”她问的是手术刀与绣花针,可她不会明说。倘若他未将她这两样东西收起来,而是丢在不知名的地方,她可不想与他多言,让他知晓她的防身武器。斯文男一双唯一是真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半会道:“是。”白青亭吃不准他是说真的,还是讹诈她的,只道:“那便请你还给我”斯文男道:“我收起你的随身之物,可有不少,不知你要的是哪一样”白青亭浅浅笑了:“全部,所有”斯文男摇了摇首:“那不可能。”白青亭也不再与他废话,慢慢走回床榻上坐着:“今日,明日,后日便是你所说的大好日子,可我的嫁衣在哪儿我的嫁妆又在哪儿”斯文男如书生般俊秀的脸庞有一半隐于光影中,她只看到他紧抿着唇,与一只闪着某种光芒的眼眸。她想,他定是在猜她的意图。果然听得他道:“自我识得宫中的白代诏那一日起,便知她是一个不会轻易妥协的人,即便逼不得已妥协了,那也是准备着后招,随时可招呼逼迫她的人”斯文男停了下来,他等着她的反应。白青亭呵笑着:“你倒是十分了解白代诏,可我就奇怪了,似你如此出色的人,我怎么会全无印象呢”斯文男敛了敛眼:“你我见过,只可惜那时的你的眼中,从来都未有我。”他说得颇为怨气,连情绪都低落了好几个阶。她努力地回想着,细细地回想着。想了足有半刻钟,她也未想出,她到底是在哪个时候惹了这么一大朵烂桃花。最后,她归于是明天晴以前惹的祸。心下十分不痛快,可不消一会,她又释然了。现如今她就是明天晴,明天晴便是她,这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她再归于谁,最后还是自已白青亭叹了几口气,抬眼去瞧斯文男,想着要好好与他说道说道,解解他对她不应有的执念。可这时密室的石门开了,她与斯文男皆一同看向不速之客灰布巾灰布巾突地闯入密室,从斯文男明显不悦的面上来看,他对灰布巾的到来并不欢迎。白青亭则十分好奇,灰布巾到底是有何要紧事,竟这样不管不顾地直闯了进来灰布巾权当看不见二人的神色各异,他快步走近斯文男,低声咬起耳朵。白青亭看似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可惜只隐约听到四个字:“石室走水”、第二百八十八章小九险招3斯文男匆匆离去。临去前倒是与她说道:“午后我便命人来给你量身制衣,到时你要是有何要求,也可一并说了,他们自会禀告于我。”白青亭没有应答,只是噙着笑瞧着灰布巾。斯文男有所察觉,对灰布巾道:“午后,你安排人来,你也随在左右,白三姑娘有何要求,若无出格之处,不必禀我,便可应了。”白青亭想,斯文男倒是十分信任灰布巾。午后,她刚用好膳,灰布巾便领着一个少妇进了密室。少妇给她见礼,便取出量身的工具。量身其实很简单,也不费什么时间。片刻后,少妇便量好了她的尺寸,又细问了她对嫁衣有所要求等,便先行退出了嫁衣。这其间,皆是灰布巾控制的石门,少妇明显并不晓得其中的机关。想来这少妇也是临时让他们拘了来,在给她量身之际,少妇那微颤的一双手,让她不忍多为难,也没提什么要求。尽快了了事,她便让少妇退下。灰布巾见她没什么要求,他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她的嫁衣,她有权作主。何况在他来之前,斯文男已言明,嫁衣一事全由白青亭作主了,他不必干预。少妇走后,密室又便只余白青亭与灰布巾两人。灰布巾明显不太高兴,兴致颇低,要不是白青亭要他留下来,说是有事要问他,他怕早就随着少妇离开了密室。他站在桌旁,四颗夜明珠将他的神色照得一览无遗。白青亭指了指桌旁的圈椅:“坐吧。”灰布巾瞧了眼圈椅,并不依言坐下,只叹息道:“白三姑娘我怕是要食言了”白青亭即时脸色有些不好,她记得他答应过,他会尽力保住小二的一条性命。此刻他如此说道。那是说小二的性命危在旦兮灰布巾瞧着她忽地变白的脸色,忙又挥手道:“白三姑娘不要误会小二还活着,活着”白青亭险些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吓死,才松了口气。便又闻灰布巾接着道:“只是小二现今状况不太好,只怕只怕”小二身手那般高,人也聪明,可坏在小二太过忠心,这种忠心有时太过认死理。死理难免会变成死结。这个死结若不解开,小二必死无疑。白青亭本就十分担心,此刻见灰布巾这般吞吞吐吐,她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她没有开口,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灰布巾。灰布巾被她盯得没了法子,方又说道:“白三姑娘应当已知晓,有一位姑娘被抓了进来,与小二关在一处”他言未尽,她却忽地想起他与斯文男咬耳朵时,她听到的那四个字。白青亭问道:“石室走水你可是说石室走水”灰布巾未想到他那般轻声低语。她居然还能听到这些。微讶过后,他又叹了口气。白青亭见他并不作答,急了,不禁上前几步斯近他:“你说啊她们可是就关在走水的石室当中”灰布巾不知如何说才好,想点头,又不能点头,想摇头,又不想骗她。他十分纠结:“白三姑娘”白青亭大声喝道:“别叫我你只需回答我,到底是不是”灰布巾退了两步,看着一脸焦急的神色。他终是有些不忍:“是”白青亭无法形容此刻她的心情,她只知道她的脑子很乱,她的心也乱了,有种慌直上她的心头。四处窜得她的脑子成了一片浆糊。她坐圈椅里坐了下来。她需要静静。静静地想一想。灰布巾道:“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其实她们还活着,只是只是”白青亭喃喃问道:“只是什么”灰布巾叹息道:“只是有些狼狈,真是可惜了那等美貌”白青亭又问:“为何为何会突然走水”说到这个,灰布巾十分佩服刚刚被抓进来的小九。他们知道小九的名字,还是在石床上的小二在彻底昏迷过去前喊她的那一声。要不然凭着她们的嘴硬。他们连她们的名字也要费不少力气方能问出来。白青亭没有听到灰布巾的回话,她转了个脸,仰首望向站于她左侧,与她隔了张桌子的灰布巾。她道:“既然你能告知我这些,那么请你不要说一半,全部都告知我,即便是很残酷的结果,那也是事实只要是事实,我便要知道”灰布巾与她相处了数日,也颇知一点她的性子,晓得她倔起来,那便是刀搁在她脖子上,她也倔到底。思忖过后,他终是如实答道:“被我们绑来的人叫小九,她被我们关入与小二同一间的石室,石室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盏油灯,我们将她绑个严严实实,半分动弹不得,连站起来都难,石床上躺着”白青亭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只好接着说下去:“石床上躺着陷入昏迷的小二,小九原本靠在石床边上,我们瞧着没什么异样,便撤了暗观的人。可未曾想到,我们的人发现石室内有异,再打开石门之际,石室内已烧了起来,仅有的一张桌子几近被烧成灰,而小九”他有点艰难地开口:“小二虽昏迷着,却毫无损伤,她被小九紧紧护着,石室内除了桌子,倒也再无其他可燃之物,然小九自已却被烧着了衣裙,我们赶到并救火时,小九全身已被烧伤了好几处”白青亭问:“你们赶到时,小九身边的绳索”灰布巾道:“早被烧没了”白青亭没再问,她有点明白了。小二重伤昏迷,小九却被绑着。小九想救小二,可她手脚绑得动弹不得,她无法救。唯有之法,便是将绑她的绳索给松开。可他们不会给她松绑,于是她想了个险招。现今往前再想想,斯文男与她所说的小九如何被抓的过程,白青亭不得不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九起了好感她想打入他们的内部,她做到了她想松绑想法子救治小二,她也做到了即便这过程伤了她自已,可她两次险招,两次皆达到目的。、第二百八十九章少妇1白青亭提出了她出嫁当日,要让小二与小九当她的陪嫁丫寰,否则她不会乖乖成亲:“你知道的,即便我逃不了,可死的法子有许多,我总能寻到一个。”她将死字说得极淡,似是她在说的并非关乎她已身性命的事,不过是说了下那个菜这个果。灰布巾惊诧地看了她好半晌,最终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应下,只说他要与斯文男说说。白青亭颇为理解地点头。说说么,总要说说的。可结果,她只接受一个。而结果,也真的只有一个。斯文男应下了。白青亭在密室已待了数日,到底有几日,她想应有五日了吧,她不大清楚。密室里永远可操纵,要白昼要黑夜,皆可随她的意,于是到底过了几日,她仅仅从他们送进来的一日三餐来判断。这五日里,她很艰难才偷偷藏了一只筷子,木制的。她慢慢将其磨尖,两头都磨尖,直到能一下便戳下一只眼珠子那般的利度,她方停了下来,然后在密室里藏好。其实密室里也没什么地方可藏,她想了几个地方,都被她否决了。直到昨日她听到灰布巾说,小九用火烧掉身上的粗绳,继而运了内功拼命给小二治伤之后,她方晓得她该藏到哪里。听说小九被烧得很是严重,手臂、腿上、甚至因着手脚被捆得互相牵制,她拼命挣脱之时,火顺着长长的青丝烧了她半边的脸。毁容了吧。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这是仅次之清白的大事。小二重伤,小九也被自已弄得重伤,随未有生命危险,可两人皆是因着她的缘故,而弄得这般儿狼狈。白青亭这一日细细想了许久,她觉得该好好地回敬他们一番。方不负他们为她特意制作的一场戏。她虽不是戏子,可她极会演戏。这还是在前世现代,她在那么多个各种各样的变态中周旋而慢慢磨练出来的演技,虽未能拿个影后证明证明。可也是炉火纯青。白青亭的视线移至桌面上的青铜炉鼎,凫凫如烟,丝丝相扣。她依旧浑身泛力,虽使不了什么大劲,可基本行动却毫无防碍。他们会这样毫无忌惮地将迷香在她跟前燃着。便是知道即便她将这炉鼎推翻了扔了砸了,他们还会再送来另一个炉鼎。界时,却不一定会再这么大刺刺地放置于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想了想,忍了忍,终是只动了念头,而未付诸于行动。这个三足青铜炉鼎,她可以利用利用。君子恒这边已然察觉宫家别庄斜对街的一个宅院有些问题,得到回报后,小三亲自去查探。回来后,他向君子恒禀道:“那宅院看似平常。内里却严守有加,有不少高手隐于其中,与宫家别庄那边一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小的怕打草惊蛇,未再深入,已让人守着。”君子恒未有作声,他微敛着双眸。小三大气不敢喘地等着下一步指示,等了许久,也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