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远之外。“玫儿”殿内的蔡德妃见状怒火大起,她再次上前。“娘娘请止步”黑衣人再次将蔡德妃拦住。“大胆狗奴才”“娘娘请息怒”白青亭淡淡说道:“娘娘还未看清楚么这些人明面上是听娘娘的,可实质上他们只听他们真正主子的命令行事。而他们收到的命令,只怕是将我围杀于居德殿中”“更甚地。围杀我的同时,娘娘怕是不能离开居德殿,无论成与败总得有人来背这个黑锅,也总得有人向陛下解释解释。朗朗乾坤之下,为何在居德殿中会有如此一场声势浩大的围杀”白青亭冷冷的眼眸直射为首的黑衣人,他微微垂眼,却敛不住他眼底的杀意。蔡德妃经三番两次的变故,又听白青亭一番话,她岂还有不明白之理她不过是皇后的傀儡而非交易合作的同盟若说方才蔡德妃还有三分不信白青亭所说的话。那么此刻她已无法再自欺欺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是怕安遂公主一事败露全盘尽输而杀我灭口,还是怕死得太晚赶着去阎王那里排个队谋个好胎”白青亭言语刻薄,毫不客气地咒骂。天知道她屡屡死里逃生,心里郁闷得老早就想要大骂一场了此刻大好机会,她不骂更待何时“你们退下”蔡德妃虽是明白过来了,可她仍想试上一试。众黑衣人一动不动,连眼都没眨一下。蔡德妃心下一沉,她冲为首阻了她两次去路的黑衣人令道:“本宫令你们退下听到没有”为首黑衣人沉默了会,终于抬起首来,回道:“围杀尚未完成,奴才们退不得还请娘娘看在安遂公主的份上,莫再为难奴才们”蔡德妃怒容一滞,心突地一下收紧,她听到了他们用她的女儿来威挟她她的女儿可是堂堂的天朝公主可是陛下唯一一个未嫁便亲赐封号的安遂公主他们怎么敢“既然他们的主子都能算计到娘娘头上,又怎么会放过任何可利用的人或物”白青亭好整以瑕地适时点拨道。蔡德妃听后脸色更加苍白,夹着怒火攻心的铁青。她握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可她却无可奈何、第一百四十章恶果2“带安遂公主回含淑殿好生保护着”为首黑衣人半侧脸,忽而大声地冲殿门外喊道。殿外即时传来那名推出龙玫的黑衣人的回应:“是”接下来,白青亭、蔡德妃与蔡夫人三人只听得一连串柳司记护主的声音,与龙玫不甘不明的吵闹声,再随着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殿外终归于原来的平静。而殿内,却在这一刻高温升起与皇后亦有着暗底里的交易的蔡夫人在目睹了这一切突变之后,也渐渐恍惚失措,她察觉出事态发展的严重性,与她当初的目的似乎正在背道而驰她瞒着夫君蔡迅、伤了嫡女蔡君、毒害嫡外孙女龙玫,连累了独子蔡业她做了一切伤害至亲的四个人,最终可能换来的却只是整个蔡家的毁灭“不不”蔡夫人疯狂地摇首,她无法接受这个可能她奔向黑衣人堵成的肉墙,她企图冲出去,却被黑衣人无情地一推,她被推倒在地。恶因种恶果,恶果终自尝。蔡德妃终究不忍,那终究是她的亲身母亲,她走过去搀扶起蔡夫人,眼底的冷漠淡了许多,却也不再复从前的亲昵信赖。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愚昧的事情只有蠢人会做,何况是未伤人一千已然自损八百。蔡迅尚毫不知情,却已被自家夫人害得快要人头落地,阖家尽灭的地步蔡迅怎么会有如此贪婪却又无知的夫人都说女怕嫁错郎,看来这娶妻当娶贤更是真理。“敢与虎谋皮,便应该想到反被虎咬的凶险。”白青亭走近蔡德妃与蔡夫人母女俩人。“皇后娘娘她不会的”蔡夫人仍在垂死挣扎。“看来蔡夫人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所说的虎可不是说皇后娘娘,而是皇后娘娘背后的太子殿下”白青亭语出惊人。不止蔡德妃与蔡夫人惊呆了,连众黑衣人也都看向为首的黑衣人,他猛然抬起首来,眼底有着诧异。连蔡德妃都只知道他们是由皇后娘娘指派来居德殿的。而这白青亭是从哪里知道他们真正的主子是太子殿下“你是说他们都是太子殿下的人”蔡德妃惊心地问着白青亭。如若真是如此,那她配合皇后围杀白青亭,可就不是单纯的后宫纷争了而是蔡德妃想到了昨夜突然被皇帝下令关入天牢的三皇子龙玟,她浑身抖得越发厉害。面上血色尽褪。白青亭笑而不语,手中已暗执手术刀。她已从为首黑衣人的眼底看到了杀气,从入殿开始,他眼底便有杀意,而现在已是腾腾的杀气这可是要动真格的前召。“白代诏果然聪明”为首黑衣人忽而开口道。白青亭没有回答蔡德妃的话。他这一开口却已经很好地回答了蔡德妃搀着蔡夫人一步一步往后退,无可论退得离黑衣人有多远,她也无法感到安全。蔡夫人此刻也清明了许多,懊恼、悔恨已无法形容她的心情,她悄悄将蔡德妃护于身后,全然戒备。“母亲”“君儿,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玫儿,对不起业儿,更对不起你父亲倘若蔡家此次能避过灭门之灾。母亲定然以死谢蔡家的列祖列宗”蔡德妃满眶的泪水早已蒙了她的双眼,模糊的视线中她只看得见蔡夫人执着将她护于身后的背影。朴实娇弱的背影似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执着地护着她的嫡亲女儿。此情此景,让蔡德妃血液里的母女天性的血脉慢慢回流,她不觉笑了下,温婉柔媚。瞥到蔡德妃这一笑,白青亭想起前世幼年的自已,当她被欺负了而让大姐姐紧紧护于身后之时,她也这样笑得真心肆意。那时活得没心没肺,总觉得有大姐姐在。她什么也不必怕,什么也不必忧,她只需要欢快地跟在大姐姐身后,便什么也不愁。现今想想。当真天真得可以。“不聪明,早死在你家主子手中千次百次了。你说,我敢不聪明些么”白青亭讥讽道。气氛紧张如箭上之弦,随时一个触发,她很可能下一刻便要横尸于居德殿中。可她不怕,她依旧怡然自得。悠闲得如处于自家宅院。她这样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人不解,越不解他们便越不敢轻举妄动。可时间不等人,太子给他们的命令是在皇帝下早朝前解决掉白青亭“杀了白青亭”为首黑衣人终于下了决定。说着,他瞥向蔡德妃与蔡夫人,补道:“旁人若是干预,格杀勿论”蔡夫人浑身一凛:“我与娘娘什么也没看到”“母亲”蔡德妃不苟同地唤道。“娘娘娘娘想想玫儿想想她怎么能失去母妃想想她失去母妃后她一个人怎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生存”蔡夫人厉声说道。蔡德妃沉默了,她转眸看向独立于殿中的白青亭。阳光隐隐照在身着鹅黄衫裙的女子身上,她微侧过脸,她浅笑着,沉静如水的面容秀气雅致,黑幽的瞳眸深处泛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血红那丝血红一闪而过,蔡德妃却捕捉个正着,她慌恐地捂住自已险险叫出声的嘴。她无法理解,黑沉的瞳色中为何会闪现出那一丝血腥的光芒,就那么一刹那,却足够永恒,深刻于她的脑海中白青亭看到蔡德妃突然害怕她的样子,她笑意愈发深浓,收回目光,她转向众黑衣人身上。“巧得很,你们要杀我,我也想杀了你们三皇子府中的死士我已领教过,结果不过尔尔。”她微敛慢慢浮上兴奋之色的眸光,“希望太子府的你们莫要让我失望才好”“杀”为首黑衣人一声令下,众黑衣人皆迅速上前将白青亭围于圈中。白青亭冷冷一笑,还真是字面上的围杀可这样围杀的场面,她好像都见过几回。又有哪一回,真的能将她围杀“小二”“姑娘”白青亭一声叫唤,一身灰黑色衫裙的小二即现于围杀圈中,与白青亭背靠着背。、第一百四十一章浴血奋战1白青亭笑着亮出右手中的手术刀,小二亦抽出腰间的长鞭。白青亭微挑眉,“倒是初次见你使出鞭子来。”“属下这鞭子许久未见血了,待会还望姑娘多让它见见血”小二冰如雪彻的声音响于殿中每个人的耳中。她的长鞭上长满倒刺,倒刺暗红色的光泽召示着它曾经饮过多少人的鲜血众黑衣人对赫然出现的小二颇有忌惮,毕竟身为死士的他们,对高手的嗅觉敏感度可谓之高。为首黑衣人清楚地明白,突现于围杀圈中的小二早在他们周围暗处隐着候着,就等着这一场围杀的开始他有些心惊,此等高手若单打独斗,他必败无疑可若围攻,他们还有胜算的把握。蔡德妃见有高手从天而降相助于白青亭,她的心微微安下。蔡夫人却仍皱紧眉头,忧心肿肿,她可不认为多了一个帮手,白青亭便能反败为胜,死里逃生“放心这么多人,还怕血不够喝么”白青亭手中手术刀微泛冷光,她面上笑容浅浅,丝毫不将众黑衣人放于眼底。小二也泛出一个冷笑:“姑娘说得是”从未与小二共同作战过,白青亭睨了眼长鞭一眼,倒是有些期待小二的身手。下一刻,众黑衣人一涌而上,剑影交错,杀招频频。白青亭与小二迎剑而起,一刀光泛寒,一长鞭煞气。手术刀对上长剑,简直就是以拙制巧,而长剑对上长鞭,长剑便有如手术刀了。真是一物制一物。当然,这些的前提是得耍得好,耍得不好巧也变得拙了。为首黑衣人专对白青亭攻击,有好几次他的长剑险险穿过白青亭耳际,利剑切断她的秀发如同切萝卜一般。让蔡德妃看得心惊了好几回,差些尖叫出声。白青亭将一根绣花针插入与为首黑衣人一起夹攻于她的一名黑衣人手臂死穴上,他即时右手一个抽麻。她一个手刀劈在他的右臂,细微的脱臼声响起。他右臂整个脱臼,他闷哼一声,执着的长剑随之落地。趁此机会,白青亭一边避开为首黑衣人向她胸前刺来的长剑,一边矮身长腿狠狠扫踢向为首黑衣人。同时手术刀划向他肚皮。这一扫,为首黑衣人不得不跳起避过她的扫踢,再一个后空翻避过她的手术刀,让白青亭无法割破他的肚皮,这让她有点不满。在不满的当下,白青亭一个回身转向那名手臂被她打得脱臼的另一名黑衣人,一个飞踢,这一踢正中他的胸部。他疼痛得弯下腰,冷汗淋漓,他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被踢中的胸骨正响起破裂的细微声音。避过第三个突然向她袭击过来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她以肘击在这人的胸腔上,满意地听得他闷哼的声音,她反手将手术刀便划向他柔软的颈脖。听着身后第三个黑衣人轰然倒下后,她连看都未看一眼,便袭向重新站直腰却仍按着被袭胸骨处显然已严重内伤的黑衣人。她冷笑着靠近他,在此时的黑衣人看来便如同那阎罗殿里的索命无常他惊慌地后退着,她却步步逼近,越来越快。在她转向他时,黑衣人便心知危险即近,他甚至尚等不及同伴的救援。在骇然后退了三步之际,温热的鲜红已然从他颈脖处喷晒出来为首黑衣人后翻落地,再抬眼时便是眼睁睁地看着两名同伴前后被白青亭抹了脖子,横尸当场。这一连串动作。只在他被她逼得不得不向后翻开后退时的一瞬间完成。干净俐落奇特敏捷为首黑衣人大喝一声,双目充血暴红,愤怒地执剑飞向白青亭,其剑法之狠,其身形之快,皆让刚杀了两个黑衣人的白青亭浑身升起一股寒意。她甫一转身。剑尖已直指她的心胸,她迅速后退,可他的剑更快,只眨眼间已然刺破她胸前的衣料,剑尖带出血,血微微染红了鹅黄色的襦衫。黄中那抹红正在迅速扩散,白青亭微蹙着眉。胸前不是不痛,只是她知道若她避不开这一剑,那么她会更痛继而迎接她的,只会是死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