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想了想,问:“如果你不同意被并拢,同样也可以减低价钱啊难道,盈利对你就那么重要”“盈利”周啸龙苦笑一声,指了一下墙上的字画,说:“开茶楼就是由于我对这些水墨青丹的喜好,陶然雅士们挥毫时的真性情我现在做的是赔钱的买卖,茗庐茶楼对客人卖出去的茶价却比我进茶的价钱还要低他们在江南茶叶产地,抬高原来的收茶价钱,却在市面卖出的价钱又比原来便宜,他们以高价与茶农签署长期契约,几乎垄断江南所有产茶地,在市面又合并统一经营”说到这,周啸龙转过头来,对月灵轻轻一笑,说:“小姐,您说我这能不冷清吗”凌易缓缓回头,皱一下眉头,想了想,问:“也就是说,你现在要进茶就必须通过茗庐商团而且他们是按照市面的价钱与你交易,是在逼你并拢你的意思是他们破坏商家规律是这样的吗”“不,不,先生”周啸龙连忙摆手说:“他们并没有破坏什么,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关键是能给人民带来更多的实惠,我的意思是说他们那庞大的财富和智慧,那颗大爱无私之心,就像在大海中的巨舰,满载着人民美好愿望,炫示着它应以的庄严,凌风直驶,不可抵挡,而我们这些小舟,只能向它点头敬礼,或者让开航线”凌易缓缓坐下,喝了口茶,此刻略有欣慰,说:“老板,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凡是符合民心的一切事情,它所过之处从来就是所向披靡不过,老板,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用大部分的心思在你的财产上,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会一败涂地”周啸龙听着凌易的这番话,似乎对他有些兴趣,他让人端来几碟蜜饯,三人坐相继坐下,周啸龙一边向茶壶里换水一边说:“我的心思并不完全寄托在买卖上,买卖的成败也影响不了我的心情和未来的生活,我也更不会一生只想倚赖在一个地方;尽管这是我的全部财产,但这并不能使我忧愁”月灵看着周啸龙丝毫没有忧虑的样子,此刻越发奇怪,她问:“如果像你所说,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承受血本无归的惨重打击,要么就关起门庭谢客,可这是你祖上的基业,你怎么办”周啸龙豁然一笑,说:“即使血本无归我又能怎样一个人做事只要心安理得,就是得到了最大的报酬;这位公子不是说过吗凡是符合民心的一切事情,它所过之处从来就是所向披靡我能怎么办关于祖上基业,尽力就行,不行就闭门谢客,回去乡下,安度晚年”虽然周啸龙仍然一脸平和,但是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这令月灵不得不打破沙锅问到底,说:“这又何必呢为什么不愿意随他们一起统一经营这既能保全自己的祖业,又不用承担风险,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周啸龙起步走向窗台,遥望着熙攘市井,说:“他们无往不胜,是统一经营的最大赢家,当然,除了老百姓以外,而那些被并拢的商家,时间长了盈利只会越来越少,到最后的下场很可能就是一个被主人厌倦了的家奴,让他扫地出门又或者”“老板”月灵听着话有些不服气,打断说:“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他们一开始就怀着善良慈悲的意愿起程的请你想一想”“慈悲”周啸龙打断月灵,豁然一笑,笑声中带有一丝不满,说:“慈悲从来就不是出于勉强,它就像甘霖一样普降尘世;它不但将幸福送给受施的人,同是也将幸福送给施与的人然而,茗庐商团实际是无形逼迫,尽管老百姓受益了,可是你想想,那些一直以来就做着买卖的老商人,在茗庐商团到来之前,这些老商户囤积的大量货物,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商行体制变革,他们只好无奈低于成本价做交易,有多少人因此倾家荡产”月灵刚想反驳,却被凌易挥手制止,此刻他对周啸龙很是好奇,一直默默注视着周啸,他想知道周啸龙能说出什么令他想象不到的事情。周啸龙缓步走回桌子旁,振振有词:“你们知道吗茗庐商团的钱庄,几乎控制全国将近一半的财力,这对于国家来说,一个团体控制此次庞大财力是多么危险有些不识大体的商人为了存活,也曾经上奏官府,然而,国家正在急于筹备军响,茗庐商团的高额赋税,正打中了朝廷的软肋,又高呼所谓慈悲口号,收拢民心那些借贷无路,投靠无门的老商人,最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您想想,这些经验丰富的商人,同样有着不可忽略的智慧和善意,他们同样需要拯救,而且是首要拯救的试想,茗庐商团如此庞大,假设将来如有不测,这整个市场将是一盘散沙,无疑又重新沉沦过去可怕的浩劫之中”毫无疑问,周啸龙的深谋远虑以及他谈话中时时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坚毅目光,无疑又成为凌易将来要捕获的尤物。此时,水中反射的一缕金光在凌易的脸上漾动,他略有所思,缓缓站起,佯装木然,给周啸龙施礼,说:“打扰先生生意了,您说这些我都不懂,我们现在就此告辞吧,但愿咱们下次见面时,您不是在平静的乡下安度晚年”他们相互行礼后,月灵和凌易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旁述:周啸龙的振振有词提醒了凌易,然而,凌易被提醒的却不是如何处理周啸龙所说的一些隐患,却是令他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如何将楚长风和周啸龙一起藏起来第四十九章 儒家商魂更新时间2010320 16:15:47字数:3498已至下午,圆阳高悬在洛阳街头最繁华的地方,三层由一根根巨大圆木所撑起金色屋檐的雄伟建筑,那就是茗庐商会馆。那巍然耸立的商会馆,在金光闪闪的阳光中宏伟坐落。时刻炫耀着茗庐商团称霸商行的王者威严以及标榜帝国人民宏伟愿望会馆门前,车水马龙,会馆里面,忙忙碌碌,各地进出的商队络绎不绝会馆内设有一个茗综堂,很大,偌大空间四周的窗台以及案几上摆满竹签文书。茗综堂的中间,一排排的坐垫以及雕有朱龙飞凤的案几整齐有序。这是茗庐商团议事的地方。此时,顾长宏、李铭宇等人正激情澎湃地争议着关于银两押运事宜。他们脸上盛满了由于生意突飞猛进以及丰硕收获所带来的喜悦,催逐着他们原本激悦的心情更加神采飞扬。李铭宇在人群中激昂地说:“这不可能,各位请想想,一年前,进出关外只有一支商队,而现在已经增加四支队伍,两进两出,这四支商队就已经消耗了很大的一笔开销,如果再给每支商队配一支专门护银队,这就是八支队伍,那就增加一倍的费用,各位再想想,我们一趟下来还有多少利润,把这么多钱耗在押运上,有这必要吗为什么就不能在每月中拟定一个固定的日子收发银两呢”这时,顾长宏站起来,语气平稳,说:“盈利应当不能使我们忧愁,你想想,长宏兄,成群结队的银车每次都必需跟随商队,关外的土匪强盗猖獗,假设土匪前后夹击,那我们该怎么办,关外又没有我们的钱庄,难道你忘了吗半年前的那一次,如果不是仲伯带着人马及时赶到,那些良心连狗都不吃的饿狼,早就把我们的血汗当成美烫喝了”说着便抱拳给大家行礼,说:“各位先生,这事我已经同仲伯打过招呼”“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关外也开设钱庄”忽然,从来门外传来声音,大家回头看去,只见凌易和月灵突然出现于门口,凌易周身由于阳光强烈照射所发出的光芒,宛如一尊万丈光芒的大佛屹立门前。“先生”大家纷纷站起来,由于突然的出现以及许久未见,大家惊讶的眼神中充满关切。然而,这是凌易第一次走进茗庐商会馆。如此庞大的商团,不免让他心情有些激动,看着这井然有序、肃穆庄严的空间,他神情有些呆滞,好奇眼神中带一丝感动。他缓步边走边看,生怕漏过每一处细节,一时间,他没有说话大家缓缓地跟在他的左右,顾长宏说:“先生怎么来了身体感觉如何”凌易恍然回过神来,回头看着大家,说:“哦我不碍事的我早就到了,就站在门口,听着你们这么热闹,就没进来”说着便随意坐下顾长宏令人给凌易和月灵点来茶点后,大家相继坐下,凌易环顾着大家,此刻有说不尽的安慰和感动,笑微一笑,给大家行一礼,说:“列位先生,敬祝你们勤躬安泰我从来都没有来过,两年多以来,我总是在传书中与你们交流,总是在想象着你们在四海奔劳的样子,不曾理解过你们为此所付出的辛酸,这几天。我一路以来所看到的繁荣市井,你们这番丰功伟绩超出我的臆想”说着又抱拳行礼,说:“勤劳的先生们,当你们正为百姓不辞劳苦地四处奔忙的时候,时刻要记住对身体的慎重,时刻要牵挂你们在云宇茗庐同样牵挂着你们的亲人,常回去看看他们”“多谢先生嘱咐”大家纷纷还礼顾长宏说:“我们既身为云宇茗庐商团的成员,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任务先生,我们真正为商队押银的事情发愁,大家都在纷纷议论,正好你来了,就请你亲自定夺”“我都听到了,你们的顾虑很周全,不过”凌易缓缓站起来说:“我们既然能在关外屯货,为什么就不能在关外屯银子,长宏先生说的对,我们应该在关外有自己的钱庄”李铭宇也缓缓走出来,说:“可是先生,这大批的银子可是要随时调动的,这长期两地分开,恐怕在紧要的时候调动无度”凌易微微一笑,说:“你刚才不是说过吗,在每月中拟定一个固定的日子收发银两,这办法很好,就在每月中选一天,集中人力专门押运银子,可是,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日子可以不用固定下来”凌易说着环顾大家一眼睛,说:“不过,你们不一定要听我的,怎么方便怎么做”说着,便从袖口拿出一封信,说:“我这儿有一封信,你们拿去看看”说完便将信递给顾长宏,大家看完信后,惊讶地看着凌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给他秘密写信,瞬间觉得可疑,可疑之中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可怕“先生,你这是”顾长宏“你们大家都有点惊讶吧”凌易豁然一笑,说:“我看了这封信后就立刻动身,信里所写的内容我已经亲眼目睹”说着便站起来,缓缓走到众人中间,想了想,说:“为百姓谋福也不在于一朝一夕我认为,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如何帮助那些因我们而倾家荡产的老商人借给他们银子,合理价钱收购百姓的货物,让他们自由交易”“先生这使不得”就在大家都没有说话之时,不知道为何,王晴平却连忙站起来,打断凌易,背着双手,振振有词,说:“先生,其实我们经商的目的已经向他们说过了;也已经跟他们说明,如果他们一意孤行将会带来什么样的惨重后果况且,我们也曾经帮助过他们,可是那些巧立名目的商人,一开始就从我们这里低价买货物,又到偏远的乡村以高价卖给百姓,这就等于百姓花高价买自己的东西,由此我们采取签署长期契约,如果再次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自由交易,这不但影响百姓利益,同时我们的利润也会受损”此刻,凌易对王晴平的话很不满意,他略低着头,来回走动,片刻之后,看了大家一眼,背着双手,缓步徘徊,态度平和,说:“列位先生,一个真正的商人,个人的利益不是首当其冲,他既有王者仁义,又有菩萨心肠,他肩负的责任似乎不比从政者轻,行商只不过是为人民谋福的另外一种形式,这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商人是自由的尽管有时商人使出来的手段另人感到冷酷但高出于名利之上的仁义和善良,却深藏在商人的内心之中,这是一种属于神明的德性行商的人倘能把利益调剂到仁义公道和慈悲之中,他的所向就是无往不前的所以”说到这,他深深地看着大家,说:“这正是你们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就能有如此辉煌成就的重要原因然而,各位先生,请你们想一想,那些曾经有着同你们一样慈悲为怀的商人呢他们何故要承受支离破碎的惩罚”此时,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凌易,一时沉默凌易在众人当中来回徘徊,依然振振有词:“各位先尽管现在百姓得实惠,我们也尽享满载而归的喜悦心情,可是你们想过吗在那些老商人看来,你们只是表面上看似善良,而实际上是多么残酷的出人意料;似乎是用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从他们身上割下一片片鲜血淋漓的肉来补给老百姓,试想,如果他们将来雄风再现,也会用同样甚至比这更冷酷的手段让你们加倍偿还”这时候,王晴平又站出来,他脸上挂着那一丝不瞒的神情,总是比别人略显狭隘,他说:“我们又没有违背民意原则,这有什么惩罚”说着走到凌易面前,神情严肃,说:“先生,你想想,有些为富不仁的商人,他们常常欺诈百姓,强买强买,独霸一方。他们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