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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2(1 / 1)

扯下面罩,一剪秋瞳中透着怨怒与不屑,朝少年缓缓道:“为何盗图当然是为了我的主人。”少年呆立当场,不解道:“我虽不知你出自何门何派,难道你不知道欢喜侯行事诡异,手段毒辣为什么敢一再冒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的使命重大,难以推卸,而捕快先生背着公门放过疑犯,甚至和其独处,不也是一样在玩险吗”少女挑眉道。“我和你不同。”他心底一酸,“你这样终究会害了自己。倘若你肯弃暗投明,还来得及。”“我不会背叛魇城。”“魇城你竟然与他们你不像是个甘心被人摆布命运的人,能告诉我理由吗”“理由之一便是,自我入雪域魔城、服绿野丹立下血誓的那日起,我已然没有退路了。”少女提起自己左手掌,掌心赫然有一块碧色的斑点。他的瞳仁一缩,急问道:“这绿野丹服下后会怎样”少女淡淡道:“也没什么,只是每半年就得服用血玉菩提解毒,否则逾期一个月后,会全身发青,在疼痛中死去。”他眉心一拧:“你为了夺图,真的毫不顾惜自己的命”少女望着他,勉强笑了笑:“小捕快,你之前肯帮我打发掉那个杀手,是担心我会受伤吗”少年脸一红,很快又道:“是又怎样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图追到了,我不希望酿成悲剧。”她若有所思点点头,突然一指他身后,惊道:“你们是什么人”他急忙回身,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再回头看少女,原地哪还有她的影子所立草坪处徒留淡淡的足印。一阵遽风冲散了浓雾,新的一幕场景缓缓从交会处出现。琼州山崖简陋小屋内的榻上,男子捂头无奈道:“现在说这个还不是时机,早点休息吧。”“你”他的发妻一时语塞,掀开两重青罗床幔,指着门口,“既然话不投机,你去打地铺睡吧唔”男子瞬间捂住她的唇,低声道:“门外有人来了。”他闻声随即披上外袍下榻,来到门口打开木门。山中寒风扑面,让他不平静的心境清醒了几分。但见清丽绝俗的白衣长发美人打着柄碧纱竹伞站在竹篱边,朝其嫣然一笑:“我正有要事找二哥,听人说你在这儿安居乐业,小妹便前来叨扰了。”少妇披着斗篷从内室走到门口,警惕道:“姑娘所为何事”白衣美人朝女主人垂首欠身,微笑道:“雪儿见过嫂子。”他忙道:“冰娘,她是我的小妹,叙完事情,我会好好打发走她的。”一声“嫂子”,一声 “小妹”,三人闲谈,仿佛半年前彼此剑拔弩张的局面只是场幻影。“父亲说,若你一意孤行,逃避责任,就会出动护教使者。”她声音清幽,眼中闪着一丝狡黠道。他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多谢忠告。站在你的立场,我不会怪你,但离不离开这里,由我自己决定。所以,请莫要破坏我在山庄的幸福。”雪衣少女道:“我也知道别离的噬心滋味不好受,可父亲座下三尊使的武学造诣高深,二哥你想轻易摆脱他们,最好精心做足准备。还有,嫂嫂冰娘肯为二哥摒弃原本的江湖身份,宜室宜家,实在可贵。”他面色微僵,勉强一笑道:“谢谢你的提醒。”“山路曲折,入夜实在不便露宿山林,告辞。”雪衣女子轻笑一声,持竹伞先行绕过竹篱褰裳去之,被风扬起的袍摆和裙裾如同盛放的绝美白莲。眼前的画面像被浓墨泼染般很快湮没于黑色之中,一切又归于死寂。、船行东溟任浮沉上四十七船行东溟任浮沉且说郁霓影自山庄毁灭后头一回被迫坐上了海船,她双手被缚进入船舱内,看着海浪拍打窗棂,在晃动的船身只觉一阵头晕恶心。她在海上颠簸了数日,日看潮平波浩,夜观月生溟海,期间也不知晕船了多少回,还得忍受隔间外廊船工们胡闹的言语声。楼船进入港湾前,郁霓影遥望不远处的海湾,看见了几只停泊的艨艟,狭长的船侧有数根长桨,船舱设有弩窗矛穴以及箭孔。当郁霓影踏上陆地前,蓝衣人命人将她蒙上眼罩。兜兜转转好一会儿,她听到一阵足音临近,身旁的人称呼前方一人为琴先生,告知他郁霓影是忌日那天出现在鹤鸣山庄石墓中的人。须臾,琴先生命人摘去郁霓影的眼罩,她乍见日光,感觉双目倏然刺痛,闭眼数次才微微睁开眼睛,面前的是一个穿对襟长衫的瘦削男子,身后跟着数名劲装打扮的侍从。琴先生打量着郁霓影,问道:“姑娘是鹤鸣山庄的故人吗”郁霓影不愿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淡淡道:“除非见到嬴教主本人,否则本姑娘不会回答。”就在气氛僵冷时,不远处走近一个头戴紫檀色面具的人。那人向琴先生行过礼,无意望向郁霓影时,面具后的瞳仁陡然一缩,然后对琴先生附耳说了几句话。琴先生皱眉道:“你的话当真”那人点点头,琴先生冷声对身后侍从说:“主上有令,将这女人带往碧荷湖的湖心岛,严加看管。”“岂有此理”郁霓影忍不住仰天大声道,“嬴宏天,你敢厚颜派恶仆去鹤鸣山庄盗人坟墓,却不敢现身与我当面对质么”她刚叫喊了几句,脑后的哑门穴即刻被封住。烟波渺渺、方圆十里的碧荷湖是由言灵岛北子灵山的三条山溪汇聚而成,湖水的下游注入大海。湖心有一小岛,是教内堂主以上身份的人因犯过错而被囚禁的地方,小岛上除了囚室,还有明镜阁建立山坡上此阁由蓝、灰、赤色的三座小楼共同组成,楼与楼之间有天桥相连。教中人要乘舟渡往湖心岛,必须有教主的通行令才行,所以一般弟子很少出入明镜阁。郁霓影乘舟登岛后,暂时被安置在赤楼。当她推开象牙白的海贝珠帘,环视内室的布局时,赫然发现这儿的琴桌、镜台以及窗边月牙桌的造型与摆设似曾相识。她走近陈旧的狭小琴桌和蚂蚱腿月牙桌旁,竟发现它们的表面均有烟火熏过的痕迹,桌腿因变形尚有些歪斜。她蹙眉蹲下身,瞅见月牙桌束腰底端露出破损的蝙蝠图案,身子蓦然一震。这些家具分明是鹤鸣山庄旧物,其中这架琴桌还是娘亲墓中之物言灵岛上最有权力命人从浙东搬运家具渡海的人,莫过于东溟教主本尊。可他为何要这么做联系墓室中骨灰罐消失和彼岸花蔓生的怪事,郁霓影只觉迷雾重重。突然,有轻缓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郁霓影蓦然回身,只见来人一掀下裳衣角,径直迈入门槛。眼前男子戴着一张鎏金面具,服饰雍容华贵,倒让郁霓影一时怔忪起来。一个婢女端着茶盘尾随其后,将一对茶盏放在圆桌上,然后盈盈告退。“坐吧。”男子用戴着宝石戒指的右手指了指八仙桌旁的椅子。她无心坐下,脱口道:“阁下是谁”他似乎轻笑了一下,负手道:“姑娘之前不是想用激将法一见本座吗”“你就是东溟教教主嬴宏天”对方略一点头:“不错。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郁霓影道:“我姓郁。嬴教主乃言灵岛之主,在本家有何可惧何不摘下面具与我一谈”东溟教主道:“恕难做到,因为这是本派的一种禁忌。”“禁忌”她犹自不信,冷笑道,“如果你不是替身的话,这样做,不过是一种故作神秘、自抬身价的权术吧。”东溟教主微微一怔,并不因她的冷嘲而生气,和声道:“你有所不知。敝教上层人物皆以修炼术法为寻求道真天人合一之境,时日久了,自己的真容与修炼命门息息相关。若被他人窥探,会带来斗法隐患,甚至生命危险。”“术法”郁霓影有些惊诧,回想起数月前东溟教弟子千江、源刚冒险偷袭炎溟使反被杀害的情景当时他们俩无意窥见圣使真容,依律要受到挖眼之刑,难道也是触犯了这种忌讳东溟教主见郁霓影面带狐疑,轻嗤一声,面向窗棱伸出双手十指在虚空拉拽数下,青烟色的帘幕开始抖动,如被暖风吹拂一般飘起,随着风势加大,帘幕下摆越飘越高,如火焰般狂舞起来,直至擦过郁霓影的脑后长发。等他放下手臂,帘幕赫然垂落,一切恢复静谧。郁霓影虽有些吃惊,转移话题质问对方:“山庄石墓里那些奇诡的彼岸花是你们撒籽植入的主人墓室内的骨灰罐和陪葬物,也是你命人移走的”东溟教主微微颔首:“的确是本座差人这么做的。”“嬴教主也算是东海响当当的人物,你派人私闯墓室,再将亡者遗物移于岛上,是何用意”“自然有必要的原因,但现在无可奉告。”他敷衍式的回答,令她颇为不满,遂冷笑道:“不论何种原因,但令派行事竟与贼寇匪首一般,此等欺主的卑劣行径,白白叫人瞧不起”东溟教主面具后发出的声音依然清凌优雅:“姑娘以欺主这个词儿言之凿凿地质问本座,不知你和鹤鸣山庄到底有何关系”郁霓影懒得解释:“其实答案已经在教主心里了,不是吗”东溟教主打量着她:“看你年纪尚轻,可是鹤鸣山庄的少主人”郁霓影努力压下心底的悲怨,缓缓道:“我是鹤鸣山庄的少主人,曾经是而已。早在山庄烧毁的那一日后,我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东溟教主的身躯微微一颤,他盯着郁霓影,沉声道:“那姑娘可知道毁庄的仇家是谁这些年来有没有想过复仇”郁霓影自嘲道:“我怀疑过一些人,但苦于证据不足;这次被言灵岛所困,更生疑团。”“不知在姑娘的疑似仇家名单中,有没有本教”东溟教主拿起一件架格上的古玩随意道。郁霓影无惧地走近他,仰首道:“如果仇家是东溟教,那么我先要从你的口中得知前因后果,并随时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东溟教主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想不到监下囚的你还有此胆魄,是凭借师门绮罗宫替你撑腰吗”郁霓影道:“我本无意标榜师门,因为绮罗宫与家师声誉如何,自有江湖评议,不劳阁下多言。倒是嬴教主命人将我带到此地,又谈了许久,所欲何求,就请直说吧”东溟教主道:“本座观郁姑娘面相,在术法灵识方面应有慧根,所以要你留在言灵岛,辅助我一起研修术法。”郁霓影略一怔忪:说是研修术法,谁知会不会被他当做药人来试药,或者当做杀人傀儡来操纵而眼下不知孙止水护法是生是死,若一味询问,反而给对方增加了威逼利诱的筹码,我得好好想想对策。她沉默了须臾,冷笑道:“嬴教主,刻意的矫情,只会令人生厌。论公,绮罗宫与言灵岛多年来势不两立,门中弟子对东溟教素无好感,加上玄玥珠一事,我很难相信你所说的话。”东溟教主道:“你虽知言灵岛和绮罗宫结怨颇深,但你可知根本缘由吗”、船行东溟任浮沉中见她茫然摇头,他说:“言灵岛的势力本不局限于东海,曾与绮罗宫为了争夺湘南和南岭一带的势力互相交恶,到了第十代教主夜伽时,又发生了争夺玄玥神珠的事件。相传此神珠本是南海凤麟洲珊瑚礁内发现的灵珠,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一百年前作为贡品入京,被前朝圣上赐予皇亲南郡王玉氏,数十年后玉氏一族获罪被流放,玄玥神珠失踪,之后被通灵斋主人所得,准备送给夜迦教主作贺礼,谁想南郡王后裔的绮罗宫掌教玉暄真人暗施计谋,半途用南海母贝珠偷换,夜迦教主大发雷霆。在南海一战中,东溟教落败,教主率众回到东海言灵岛韬光养晦。所以,金楼颢没有霸占玄玥珠的资格,你也只是被他利用的一枚棋子,不如随我修真实在。”郁霓影这才理解两派交恶的缘由,摇头道:“论私,嬴教主窃取先妣遗物,而你座下爪牙数次羞辱过我,早已结怨,教主还有何理由强迫我留下修真”东溟教主的目光里透着自信:“当真不愿留下难道你不想见到令尊了吗”郁霓影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惊愕地望向他。她猜不出对方用意,压抑翻腾不安的心潮道:“告诉我,我爹现在哪里,他究竟是生是死”“答案么,取决于你的表现、我的心情而变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因为除了人死不能复生外,一切答案皆可变换。”郁霓影眉心一锁:言下之意,嬴宏天在向她炫耀自己拥有对其父生杀予夺的权力。她低声道:“好,我同意留下来,不过必须在我见了绮罗宫护法孙止水和家父一面之后。”“果然,他们才是你的软肋。”东溟教主笑道吗,“从今日起,你便待在明镜阁住下,若肯乖乖听话,我会让你见到他们。”突然间,他伸出右手错开她的下颌骨,接着一枚丸药滑入她的口中。他出指将楼妩月咽喉一点,她被迫咽下丸药,眼中恨意暴涨。却听他道:“别担心,这是加工过的蛇莓丹,服下后,会在一段时间内改变你的声音,可以免生其他事端。”东溟教主欣然拂袖,扬长离去,在其迈出门槛的同时,左右两扇门也随之戛然合上不多时,两名十五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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